原深钿还没来得及找大夫, 就见到将军夫人了。这回将军夫人没带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随她一起的,还有老将军的姐姐, 也就是原深钿的姑母。

    姑母病好了许多,气色不错。

    将军夫人将原深钿拉回屋子,第一句话就是, “衣服穿了吗,有效果没”

    姑母也很好奇, “听说这衣服很厉害。”

    原深钿本想忘记这些事,奈何眼前两双直愣愣的眼睛,十分期盼地望着他。原深钿长久不语, 就在两位夫人紧张兮兮的时候,他才摇摇头。

    “那是女子穿的。”

    原深钿一脸忧愁,他以为将军夫人会恍然大悟。

    谁知将军夫人却道“那有什么关系”

    原深钿微愣,再瞧向将军夫人, 将军夫人一脸正经,完全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原深钿千言万语,只能卡在喉间。

    将军夫人又道“今日你姑母前来,一是为了探望你,二是陪着我, 帮我听听你的事。”

    原深钿迟疑道“我的事”

    将军夫人压低声音,“你和太子的事呀”

    原深钿恍然大悟,将军夫人这是带着姑母来出谋划策了, 据将军夫人说,将军的这位姐姐,嫁出去后,驭夫有道,更帮助她的很多朋友,解决了和丈夫之间的摩擦。

    “她瞧人的功夫,很厉害,钿儿,你和太子之间,有什么难事,应当说出来。”

    原深钿扯扯嘴角,他是断然没那个脸,把许灼睦画画的事说出去的。

    将军夫人盯着原深钿,原深钿深感压力巨大,他想了想,倒是想起一件事儿。

    许灼睦让他“做自己”,更是准许他,生气了就捶人。

    原深钿如实道来。

    将军夫人听完后,道“你不会已经打了太子吧”

    原深钿连忙摇头。

    将军夫人这才松口气道“还好没有。”

    原深钿试探问道“母亲,你觉得太子这话的意思是”

    原深钿犹豫不决,始终下不了决心,许灼睦那日的眼神,格外认真,认真到原深钿内心动摇,有瞬间甚至产生了奇怪的念头。

    原深钿觉得,记仇的太子,喜欢耍自己的太子,这次或许转了性,是真的希望夫妻之间,不留一丝隔阂呢

    原深钿忍不住嘴角上扬,将军夫人却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钿儿,你若是真的按照太子说的做了,你可真是个小傻子了”

    原深钿笑到一半,被将军夫人的话打回原形,他端坐着,“母亲,我还没这么做呢。”

    将军夫人问原深钿姑母,“你觉得此事如何”

    姑母柔声道“太子此言是真是假,我不知道。但我听说,你曾对太子做过不好的事,太子娶你一事,我是觉得,有些奇怪的。”

    原深钿听完这话,肩膀开始耷拉了。

    姑母道“你和太子若是两情相悦,那太子说的那些,或许是情浓之时的真心话,可你与太子有那么一段过往,太子却不气也不恼,甚至对你很好,姑母觉得此事很奇怪。”

    原深钿仔细听着,心也跟着沉了下去,他不是不知其中的联系,可与许灼睦成亲快一年,提心吊胆过着日子,原深钿却开始慢慢地,放松下来,有些时候,他都快忘记,自己和许灼睦之间还横亘着,这么长这么大的沟壑。

    许灼睦虽很“怀”,喜欢捉弄自己,可温柔的时候,却是真的温柔。原深钿是个活生生的人,虽神经有些大条,但再怎么无意识,也不会是个睁眼瞎,许灼睦对自己好,他是能感觉到的,至于这好是真是假

    原深钿道“殿下可是太子,没必要对我这样一个人,虚情假意,他若是厌恶我,直接不搭理我就好了。”

    将军夫人倒是没再说“我儿被迷惑了”这种话。

    姑母却道“钿儿,你这是在为太子说话吗”

    原深钿眼神游离,他记不得刚才自己说了什么,好像是,当着两位夫人的面,帮许灼睦挽尊

    又或是,在为自己找借口

    姑母道“你是在劝说自己,太子对你是有心的钿儿,你很喜欢太子吧。”

    原深钿咳嗽一声,“他是太子,我作为太子妃,怎能说他不好。”

    姑母轻笑,也不戳破原深钿,“你与太子感情好,自然是好事,可若是只有你想着好,那可就坏了。”

    原深钿沉默不语。

    姑母道“我虽觉得,太子喜欢不了想要刺杀自己的人,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说不定,你和太子,就是这大千世界的奇呢”

    原深钿不知姑母这是安慰,还是在扎心,反正他心口感觉有点奇怪,又酸又涩的。

    姑母又道“钿儿,虽然太子让你随意任性,但姑母觉得,这话,听一半就好。不说这世上的男人,大多喜欢柔弱温顺的,就说悍妇这事,你若是真一有不高兴,就捶太子,一开始,太子或许觉得新奇,可这新奇感,能持续多久呢,若是感情不好了,从前种种,可都会变味儿。”

    两位夫人坐了一会儿,离开了。

    原深钿有一下没一下的咬着苹果,整个人有些呆愣,他抬眼看去,快到晚上了,许灼睦要回府了。

    他记得,许灼睦前不久说过,以后会在府内处理事务,很少会去宫里了。

    原深钿揉揉额头,他现在想到许灼睦,心里就有些烦躁,若是见到本人,怕是更加心乱如麻,一时间,原深钿竟不觉得,许灼睦待在府里,是一件好事了。

    原深钿跑去看孩子,奶娘已经喂过孩子了,孩子呼呼大睡。

    原深钿搬了个小板凳儿,坐在一旁,奶娘以为太子妃太爱孩子了,便道“太子妃,要不将孩子抱回太子屋”

    原深钿道“不用。”

    奶娘觉得奇怪,太子妃坐在这,很是辛苦,万一着凉了,更是不妥。喜欢孩子,就将孩子带去太子屋,既可看着孩子,也可歇息,不是两全其美之事

    原深钿闭口不言。

    他是喜欢孩子,但他今日死活不走,真正原因是,他想赖着。

    原深钿苦恼极了,他似乎很害怕见到许灼睦,若是被他乱了心,这一晚上,就别想好好睡觉了。

    原深钿捂上嘴,眼角泛出泪,他困了。

    许灼睦还是来了,原深钿假装看不见,大眼睛落在孩子身上。他不回头,手也不动,没一会儿,盯着孩子的眼睛就酸了。

    原深钿无奈地眨了眨眼。

    许灼睦也学着他,搬了个凳子坐到一旁,原深钿顿时觉得压力很大,想要换个位子,许灼睦却非常自然地伸出手,勾住原深钿的腰。

    奶娘瞧得一清二楚,太子和太子妃坐在一起,太子更是揽住太子妃,二人一同看着孩子。

    奶娘不由羡慕,这真是一段美好的感情。

    原深钿本就压力大,奶娘的眼神落到他身上的时候,原深钿整个人都慌了。

    他和许灼睦躲有过很多次亲密接触,光是抱在一起亲吻,就数不过来了,原深钿的脸皮,自然不会因为对方揽了他的腰而红。

    但是

    他们亲得缠绵的时候,边上没有旁人,可现在,屋子里除了孩子,还有个将一切看在眼里的奶娘。

    原深钿不怕和许灼睦亲密,可被人看着的时候,他却坐立不安,原深钿摸上自己的脸,好像有点烫。

    他苦恼了,自己胸口没有火气,所以显然不是被气到了,但他的脸却又实打实的变红了,那只能是

    原深钿认命了,他好像是,羞涩了。

    原深钿感觉耳廓也有点奇怪的感觉,为了避免自己全身变成大红色,原深钿赶紧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屋吧。”

    许灼睦在原深钿脸上看到了熟悉的粉红色,他道“回屋吗”

    原深钿重重点头。

    许灼睦放在原深钿身上的手指略微动了动。

    原深钿跟触电似的一颤。

    许灼睦好奇地看着他,原深钿好不容易憋住,没发出奇怪的声音,见状忙催促道“快走快走。”

    原深钿心里明白,自己在旁人的注视下,更为敏感,万一许灼睦突然发疯,当着奶娘的面,又要抱着自己亲,那场面

    原深钿光想想,就觉得浑身上下,都要颤了。

    许灼睦不动。

    原深钿怕他看出端倪,想要耍自己,他想起许灼睦昨日的话,正色道“再不回屋,我可要生气了。”

    说罢,原深钿挤眉弄眼,做出个自以为的“生气状”。

    许灼睦忍不住笑了,他没为难原深钿,起身握住原深钿的手。

    原深钿总算松了口气,还好没让奶娘看到奇怪的场面。

    两人慢慢离去,奶娘却直立在原地,她瞧着携手走远,隐没在黑夜里的背影,忍不住“哇”了一声。

    “太子和太子妃,真是神仙眷侣啊。”

    原深钿这一晚,睡得虚虚实实。

    半夜的时候,原深钿醒来,耳边是许灼睦清浅的呼吸声,原深钿睁大眼睛,好一会儿,才闭上眼,可不知为何,他怎么都睡不着。

    他和许灼睦入洞房的时候,也没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况,心平静不下来,身子更是别扭。

    原深钿是枕着许灼睦胳膊睡的,他枕了很久这胳膊,从来没有过特殊的感觉,可最近,却有些不一样了。

    原深钿偷偷转身,想要爬出去。

    许灼睦却猛然抓住他,黑夜里,原深钿瞧不见许灼睦的脸,只听他道“怎么了”

    说罢,一把将人拉回去,原深钿只好乖乖躺在许灼睦怀里。

    原深钿觉得自己是真出问题了,快要不行了,再不想法子没救了。

    洞房过,孩子也生了,互相亲吻都不知道多少次了,好好的没病,怎么今天,突然发病了呢

    原深钿觉得自己得了“容易紧张,喜欢害羞”的病。

    他觉得脖子下的胳膊枕头,太烫人了,烫得他睡不着。

    原深钿又想到许灼睦“有什么不满,就直说”的许诺了,他吞了吞口水,犹豫不决。

    若是说,我不想和你睡,许灼睦会同意吗

    原深钿翻来覆去,这一晚,该怎么办只要想到许灼睦躺在身边,脑子里就闪过各种奇怪的念头,原深钿晃了晃脑袋,这还想不想睡了

    他鼓足勇气,推了推许灼睦,“我能睡到别处去吗”

    许灼睦是醒着的。

    原深钿怕他理解错误,补充道“我不是说不要睡在你怀里,我想去其他屋睡。”

    许灼睦道“理由”

    原深钿老实道“和你一起,我睡不着。”

    黑夜里,瞧不见人,只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原深钿尤为紧张,他觉得,许灼睦的吸气声,似乎重了些。

    原深钿低低道“不行吗”

    许灼睦起身,点燃蜡烛,原深钿瞧见烛光里的人,站在床旁,盯着自己。

    原深钿有些心虚。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心虚,但他就是心虚了,原深钿小心翼翼躲进被子里。

    “不分屋睡就不分嘛,你别干站着,快点到床上来。”

    原深钿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低了几分,他没了从前的理直气壮,现在更像是个做错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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