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深钿之所以在许灼睦眼里, 是一朵盛放的娇花, 就是因为他心无城府,所有心思都露在脸上。
许灼睦还记得,原深钿在太子府上, 假装失忆的那段日子,漏洞百出。嘴里吹捧太子风光霁月, 眼里却又全是担惊害怕之意。
府上所有人都能看穿原深钿, 只有原深钿自己, 以为自己行事小心谨慎, 没有纰漏。
只有他一个人蒙在鼓里,许灼睦觉得一惊一乍的原深钿很有趣,毕竟他受到惊吓脸就会泛红,脸一红,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清澈眸子,就会转来转去。
但有趣归有趣许灼睦看着看着,倒也不忍心吓坏原深钿。这人似乎比大部分人更容易多想,也更容易惊惶。
起初,许灼睦只以为他过于胆小,后来,他意外发现,原深钿的胆小怕事,可能只对着自己。许灼睦很是惊讶,他从没觉得自己长得多么惊人,可至少, 也算不上丑陋。
身为太子,许灼睦虽本里对旁人漠不关心,但面上总是温温柔柔,在城中百姓嘴里,当今太子是个心怀宽广的好人,在府里下人心中,许灼睦也是个极为好相处的主子。
许灼睦皱眉,那时的他,不明白原深钿为何如此害怕自己。
思来想去,只能想到初见那日,自个儿居高临下,看着呆愣抬眼的懵懂青年。
许灼睦思绪飘远,原深钿捧着脸,还在幻想着高手们的门派长什么样
“那里是不是有很多座山峰,山上也有很多房子,高人们都穿着青灰色道袍”
许灼睦看着把一切都写在脸上的原深钿,不由想到,当初府上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假失忆,却看着他表演不戳破的往事,若是原深钿知道其中内幕,那张脸,是会气得通红还是羞得不敢见人
许灼睦眯起眼,当时的自己,实在看不下去原深钿整日担惊受怕了,但又不想轻易放过这个“傻骗子”,于是特地让婢女旁敲侧击,试图让原深钿主动承认“罪行”。
但没想到,看着胆小,整日跟受惊兔子一般的原深钿,在“死不认罪”这方面,倒是十分顽强。
许灼睦回忆从前种种,目光里全是面前展露笑颜的男人,原深钿怀孕后,脸上多长了点肉,孩子生出来后,脸上的肉少了些,但却也算不上清瘦。
他的脸,圆圆的,脸上的肉又很嫩,白里透粉,让瞧着的人,心里发痒,控制不住想要过去咬一口。许灼睦对着这张脸,实在生不起气来。
原深钿从前是可爱的,现在依旧是那般的惹人喜爱。
许灼睦不晓得旁人怎么想,也不想管旁人的想法,反正,在他眼里心里,原深钿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人,是要跟着自己一辈子的。
他不能让对方逃走,也不允许,外面的人,过来伤害自己最宝贵,最单纯的花朵。
原深钿还在畅想外头荡气回肠的江湖,哪晓得身边的俊美男子,已经将自己视为一朵不能被风吹,也不能被雨打的娇弱花朵。
原深钿道“许灼睦,你说,我有没有可能天生奇才,根骨奇佳,被高人看上,高人一定要我做他的徒弟,继承他的衣钵”
许灼睦没有立刻告诉他,你在做梦,而是突然叹了口气。
原深钿道“你怎么叹气了”刚才还勾唇,心情看着很不错呢。
许灼睦假意道“你这是不想要我和孩子了吗”
原深钿莫名被盖上这么大的罪名,忙道“许灼睦,不要乱说”
情急之下,他也顾不得称呼对方太子了。
许灼睦看着很是伤心,“你怎么会有这般奇怪的想法,是想被高人收为徒弟,从此逍遥自在,在江湖上不见踪影吗”
原深钿哽住了,他那个脑子,根本想不到长远之事。只是作为一个男人,他从小看了很多武侠电视剧,对那自由自在,充满豪情的江湖,很是向往。
每个男人心里都有一个梦想。
原深钿也想做个行侠仗义的大英雄。
他只是脑袋瓜子里想的东西多了些。原深钿刚要给自己辩解,却瞧见许灼睦那双眼睛里的眸光暗淡下来,他抿住双唇,也不说话。
原深钿想好的话,堵在了嘴里。
不知为何,原深钿心里涌起一股抱歉之意,他明明觉得自己没有错,自己只是随口一说,许灼睦却发散思维,说那么多有的没的。
原深钿觉得,自己应该生气,和许灼睦闹脾气。
但实际上,他低下头,咬住嘴唇,手指搅在一起。原深钿眉头拧成一团,他歪着脑袋,偷看许灼睦。
许灼睦好像真的不开心
原深钿心里那股子抱歉之意,更浓烈了,他伸出手去,戳了戳许灼睦的胳膊。
“你是在和我生气吗”
许灼睦抬眼,眼里全是受伤之意。
原深钿惊到了,根本来不及细想,他只觉得,素来心脏强大的许灼睦,被自己弄得伤心了,自己是千古罪人
原深钿不敢说“你凭什么和我生气,我不干了”,他想了想,只能委委屈屈道“我惹你生气了,你要是不理我,我会很难过的。”
许灼睦本还想继续逗他,却被这一句话给逗笑了。
原深钿问“不生气啦”
许灼睦道“你好好的当我的太子妃,我就不会难过。”
原深钿一个劲儿点头,那是自然,他虽有大侠梦,但也明白,旷世奇才都是里才有的,自己大概率是没戏了。
两人没能谈多久话,皇后的人就来了。今日的皇后,一身简单衣服,脸上脂粉未施,很是素雅清淡。
原深钿只瞧了皇后一眼,从前的皇后,画着精致的妆容,不苟言笑,的确有母仪天下的威严,但却也少了一点家人的亲切感。
但今日的皇后,原深钿却觉得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子。
皇后心情似乎很好,路上话多了些,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也仿佛迎来了春天,冰碎裂了不少。
皇后回家探亲,带上了原深钿和许灼睦。
路上,皇后道“自从去了至城,我就再也没见过阿爹了。”
“阿爹”,正是属清派掌门,沈合音的师父,皇后流落在外时的养父。
飞花城距离属清派并不算太远,几人乘坐轿子,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皇后先下了车,原深钿探出头去,脚步迟缓。
许灼睦“怎么不走了”
原深钿忙点头,提起脚。这武林里的高手门派,和原深钿想象中不太一样。原深钿本以为,传说中的门派,都是隐藏在高山上的,山顶处还得飘着云,最好来一些烟雾,更加有隐世高人的气息。
但属清派,它并不在山上,甚至也不在山脚。江湖上赫赫有名,高手辈出的门派,坐落在平坦的地上,房子四平八稳,没有亭台楼阁,也不见假山溪水。
原深钿愣住了,片刻后又扯出一个笑来,他点点头,高人不会是高人,和自己这种俗人不一样,高人就是简单朴素。
俗话说,最简单的,才是最本真的。
原深钿大步向前,终于是跟着皇后进了屋。掌门知道养女归来,早就领着一群长老等着了,白胡子里夹杂着一点黑色的张长老,首先瞧见了皇后,他张开嘴,一双眼睛瞪得滚圆,喉结上下滚动,啊啊啊了半天,没能啊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原深钿呆愣愣地看着这位长老,长老估计是激动坏了,他伸出手,想碰一碰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但又不敢向前,因为对方是尊贵的皇后,而自己只是个卑贱的江湖人士。
掌门倒是平静许多,他只喊了声“苁儿。”
苁儿是皇后的小名,皇后许久未听见别人如此称呼她了,一时间也颇有感触,她与掌门虽未拥抱,但目光交融间,原深钿能感受到,两人之间的父女情。
皇后看向许灼睦和原深钿,许灼睦幼时在属清派待过,自然和掌门不生分。
皇后道“灼睦也娶了亲。”
掌门顺着皇后的目光看过去,原深钿突然觉得头顶有股无形的压力,他本着不能给自己对面子,也不能给许灼睦丢面子的心思,站直身子。
掌门目录慈爱之色,点点头,“好好好。”
原深钿看过去,才发现这位传说中的绝顶高手,衣着朴素,长相也颇为和蔼可亲,若不说他是个身怀绝学的高手,原深钿怕是以为对方只是个慈爱的老爷爷。
老爷爷对原深钿很满意,道“孩子,想吃些什么”
原深钿本以为自己见到高手,会很紧张,谁知掌门实在太慈祥,皇后也一反常态,从不苟言笑威严的女子,变得十分好说话。
原深钿松了口气,这里居然有点家的感觉。
属清派的食物很不错,原深钿一口气吃了好几个,擦擦嘴,“这烧饼味道不错。”
他真没想到,属清派的厨子,居然也会做烧饼,味道还那么好,原深钿道“至城有个铺子,店家卖包子和烧饼,你们这儿的味道,不输他了。”
几个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个道“哎呀,这烧饼不是我们做的。”
原深钿点头,“我知道,不是你们做的,是你们的厨子做的。”
弟子道“不是的,太子妃您误会啦,这烧饼是你们至城来的人做的,他现在就在后头的房子里呢”
原深钿手一抖,“我们那儿的人”
弟子忙不迭点头,“是啊,他跟着沈师兄过来的。”
原深钿咽下烧饼,“沈师兄莫不是沈合音”
“对对对”弟子欣喜道,“原来您早就和沈师兄认识了,真是有缘啊”
原深钿烧饼碎屑掉了一地,他清楚记得,沈合音和铺子老板情投意合,为了心上人在至城逗留。
可现在,他二人一起回了门派
原深钿深吸一口气,沈合音这事儿定了都把人带回老家了
那萧照宁和沈合音的浪漫史,是彻底没戏了剧情,应当完全不会发生了。原深钿扭头看过去,慈祥的掌门正和许久未见的女儿说着话。
里,这位掌门因主角攻而死。
原深钿看着面容和蔼的老爷爷,手捏紧了些,剧情,必然不能发生
他起身道“我去见见你们沈师兄。”
沈合音正在场院里练剑,铺子老板也提着一把木剑,坐在石头上,目不转睛看着沈合音。
沈合音面容秀美,平日里像一汪清冽的水,舞起剑来,眉间却又多了几分凛冽之意,憨厚的老板早就看呆了。
沈合音走过来,老板给他递了帕子。
“秦大哥,看懂了些吗”
男人脸微微泛红,点头道“合音,我看懂了一些,但还有许多不懂。”
沈合音莞尔一笑“我教你。”
他顺势坐下来,一袭香气,扑入身边男子鼻中。
原深钿不合时宜地走进来。
沈合音刚凑近他的秦大哥,却被原深钿这个不速之客给吓着了,他微红着脸,往边上挪了挪。
原深钿根本不知他刚破坏了一件暧昧好事,他满心想着的都是原著剧情,他要亲自探查后,才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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