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梓萌：“……”
他一时居然无话可说。
程熠单手撑在肖梓萌的桌子上, 道：“不是说一起学习，你就一个人坐这里了？”
肖梓萌往后仰, 让自己的脸离程熠的胳膊远一些, 道：“我在前面也能好好学习，我们的赌约还算数。”
程熠挑眉, “那我也要坐前面。”
他对坐在肖梓萌旁边的男生道：“劳驾，换个位置。”
肖梓萌：“你干嘛？”
程熠哼笑一声，“这样公平。”
坐在肖梓萌旁边是一个戴眼镜, 斯斯文文的男生, 见程熠要跟他换位置, 先是有些不愿意，但看着身上散发危险气息的程熠, 还是抱着东西去后面了。
程熠满意地转身走到教室后面, 拿自己的东西。简悦看着旧同桌和新同桌意外道：“……这是？”
程熠笑笑：“我也要坐在前面，和苏昀一样。”
说完, 他就拿上自己的东西走了，只剩下两个人面面相觑。
戴眼镜的男生无奈道：“我们又是同桌了。”
简悦：“……”
刘曦回了自己的座位，程熠拉开肖梓萌旁边的椅子坐上去, 对肖梓萌道：“同桌，一起学习啊。”
肖梓萌撇撇嘴：“好。”
没想到都坐到了第二排，程熠也依旧明目张胆地趴在桌子上睡觉，可能是实在很碍眼，上了半节课，任课老师都没有把头扭向他们这边。
过了一会, 任课老师突然有点急事，让他们先上自习，肖梓萌就知道，机会来了。
程熠不光趴着睡觉，脸还朝着他这边，他的头枕在右手上，左手随意地放在桌子上，轻轻闭着眼，右边的脸颊稍微被挤起一些肉，看起来软乎乎的。
头发也没有像以前一样放浪不羁地乱支，而是柔顺地垂在额前，难得见到他这么顺毛的样子，肖梓萌连忙拿起手机，对着他拍了一张照片。
光线和角度都正好，肖梓萌甚至还构了一下图，只是他刚照完，手机里的程熠就睁开了眼。
肖梓萌吓了一跳，拿下手机，就见到程熠已经醒了。
程熠从桌子上起来，问：“你在干什么？”
肖梓萌把手机扣在胸前，有些心虚，“没……没干什么啊。”
程熠的目光锁定在肖梓萌的手机上，他撇嘴一笑，“让我看看。”
他就要伸出手去拿，肖梓萌连忙把手机举到头顶，朝后仰去。
程熠也跟着俯身，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小，猝不及防地对视，肖梓萌只感觉自己的呼吸乱了一拍。
一定是心虚惹的祸。
程熠眼神带着漫不经心和玩味，不像是真的对手机志在必得，而像是在戏耍他。
突然，一道声音从班门口传来，“苏昀，把手机举那么高干嘛，让我没收吗？”
是任课老师，他站在门口，肖梓萌和程熠的座位靠另一边的墙，又在第二排，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程熠挡着肖梓萌，肖梓萌举着手机，两个人不知道在干什么。
肖梓萌立马收回手，脸上迅速升温。
程熠坐回原位，嗤笑一声道：“看不出来你是这么容易害羞的人啊”
肖梓萌立马道：“谁害羞了！”
程熠小声道：“难道你不是……”
肖梓萌紧张了一下，就听程熠说：“被老师骂所以脸红了吗？”
肖梓萌松口气，“我可是脸皮很薄的，不像你。”
程熠轻哼一声，没反驳他，不像是承认了，而像是根本懒得反驳他。
肖梓萌终于完成了任务，趁程熠不注意将照片传给了苏冉。
手机震动，肖梓萌拿起一看，是苏冉很快回了消息。
【哥，太糊了吧？】
肖梓萌打开照片，才发现刚才他被程熠睁眼吓得手抖了一下，照片有些模糊了，但还是能看得出程熠的轮廓和他柔顺的头发。
这不就可以了嘛。
肖梓萌回道：
【哥尽力了，再拍他要咬人了。】
【啊？你同桌还咬人啊？】
【是啊，所以你离他远点。】
肖梓萌满意地关掉手机，就看见程熠正盯着他看。
肖梓萌收起和苏冉聊天时脸上扬起的些许笑意，问程熠：“干嘛？”
程熠挑眉，道：“你要是想拍我，可以随时拍，哥这么帅，不光睡觉的时候上镜，别的时候更好看。”
肖梓萌：“……滚。”
快放学的时候，程熠收到一条消息就消失了，肖梓萌习以为常，坚持到了放学。
他和苏冉沿着街边一起往停车的地方走，路过一个小巷子，肖梓萌的余光看到一个穿校服的背影。
那背影挺直高挑，校服有些凌乱，衣襟翻到了肩膀上，领带也飞到了脖子上。
肖梓萌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背影，不是程熠又是谁。
地上躺着好几个人，看样子肯定是刚被程熠打趴下。
苏冉突然问肖梓萌：“哥，你在看什么？”
她就要探头越过肖梓萌去看，肖梓萌连忙侧身挡住苏冉的目光，不能让她看到这么暴力的场面。
他道：“没什么，你先坐车回去，我晚一点再回去。”
说完，他就推着苏冉的肩膀，把她塞进车后座，苏冉刚被他按进去就又探出头来，“哥，你在搞什么小事情？”
肖梓萌在苏冉头上揉了揉，“快回去吧，我一会就回去。”
他转身往小巷的地方走，苏冉不气馁，在后面大声道：“哥，你也不能早恋，咱们兄妹是公平的！”
肖梓萌笑笑，无奈地摇摇头。
任务对象又在打架，他得去看一眼。
走到小巷口，果然看见程熠正准备离开，两人在巷口突然打了个照面，都往后仰了一下。
程熠看到是肖梓萌，哼笑一声，“怎么每次我打架你都在？”
肖梓萌也笑一声，“怎么每次我见到你，你都在打架？”
片刻，两人一起相顾而笑，肖梓萌看到程熠脸上挂了彩，问：“怎么这次受伤了？”
两人一起往街边走，程熠道：“耍阴的，看来是我不够狠。”
肖梓萌拍一下程熠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你就不能别打架？”
程熠扭头，看着肖梓萌的眼神深了一瞬，转而语气轻松，有些无奈道：“谁让我这么帅，看不惯我的人太多了。”
肖梓萌嗤笑一声，不搭理他。
两人一起走回学校，肖梓萌问：“你回学校干什么？”
程熠道：“我住校，你跟着我干什么？”
肖梓萌：“谁跟着你，我是怕你不知道医务室怎么走。”
程熠笑笑：“去医务室干什么……”话还没说完，就被肖梓萌拉着往医务室的方向走，“我怕你明天吓着别的同学。”
到了医务室，校医帮程熠上下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他除了脸上有一块淤青外，肩膀上还有一块。
校医去拿东西，程熠冲肖梓萌挑眉，“干嘛非要带我来医务室，我根本不用来的，还是说，”
他漫不经心道：“你担心我？”
肖梓萌哼道：“我巴不得你被打趴下呢，担心你什么？”
程熠撇撇嘴，校医拿着东西出来，给程熠上药，肖梓萌见没他什么事了就要走，程熠叫住他，“同桌，别走呀。”
肖梓萌回头，“干嘛？”
程熠笑笑：“我的校服怎么还没洗好？”
肖梓萌转身就无情地走出了医务室，打给司机坐车回家了。
第一次月考如期而至，考号就贴在班里一进门的地方，早晨，肖梓萌走进教室，就看到考场分配上，他不光和程熠分在了一个考场，还是前后号。
他在前，程熠在后。
据刘曦所说，学校考试的考号完全是随机排的。
程熠压着上课铃声进了教室，别人如果快要迟到一定是快步跑进教室的，他倒好，慢悠悠的，一点也不着急，甚至走在他后面的班主任刘菲都超了他。
程熠看到了考场安排，一坐下就对肖梓萌说道：“巧了，咱俩挨着。”
肖梓萌：“是啊，这下更公平了。”
他指两个人之间的赌约。
程熠点点头，“同桌，只要你考年级倒二，你就赢了。”
果然，肖梓萌心中志在必得，脸上却装作不在意，道：“太没悬念了，无聊。”
程熠挑眉，不说话。
上过早自习，班里的同学很快都收拾好东西奔赴考场了，程熠拍了一下肖梓萌的肩膀，先走出教室，“同桌，一会见。”
肖梓萌收拾好东西，出门找考场。
他们是在三班考试，到了三班门口，看到还有一些三班的学生没有出来，准备考试的人就都站在教室外面等候。
肖梓萌一眼就看到了比周围人高一些的程熠，他靠着栏杆，嘴里叼着棒棒糖，看样子是刚才在路上塞在嘴里的。
见肖梓萌过来，他就冲他挑挑眉，继续漫不经心地靠在那里。
程熠就像一座会动的女生视线吸收塔，走到哪里都会收到无数女生的视线。
简悦也在其中。
见到肖梓萌，她很热络地和他打招呼：“苏昀同学，你也在这个考场，好巧。”
肖梓萌点点头，肩膀就被人推了一下，是程熠的声音，“进去了，同桌。”
他同桌两字咬得很重，落在简悦的耳朵里，简悦脸上一红，低头不做声。
考试内容就是这一个月学的东西，肖梓萌本以为他多少会有一点苏昀原主的记忆，或者……感觉。
然而事实证明，因为他上课什么也没听，又完全没有苏昀的记忆，所以什么也写不出来。
他尝试问系统，虽然作弊是不好的，但他还是没忍住试了一下。
系统发出叮咚的声音，听起来是开始审题了。
肖梓萌觉得还挺新奇，就耐心等待系统解出答案，不求多高的分，至少不要交白卷吧。
然而很长时间过去了，系统都没再有声响，肖梓萌的背突然被拍了一下，程熠就坐在他后面。
肖梓萌靠过去，问：“干什么？”
程熠低声道：“观察你半天了，为什么还不写？是不是不会？”
肖梓萌抿嘴，缓缓摇了摇头，小声道：“我是在憋大招。”
后面的程熠没忍住，嗤笑了出来，监考老师的视线锁定在他们两个身上，“安静！”
肖梓萌离开程熠的桌子，低头看试卷，然而“哄”的一声，系统没声了。
肖梓萌：“……”
就被这么几道题弄……死机了？
就这样，肖梓萌几乎生无可恋地考完了所有科目。
考试结束，肖梓萌收拾好东西就要回家，程熠叫住他，“怎么样，同桌，有信心吗？”
肖梓萌笑笑：“当然有。”
就算他会的没几个，也肯定比上课睡觉的程熠强，倒数第二，这目标也不难。
肖梓萌见到苏冉，她的精神也不是很好，肖梓萌就问：“没考好？”
苏冉先是摇摇头，接着又点点头，“哥，我没救了。”
肖梓萌：“……怎么了？”
苏冉哭丧着脸，道：“哥，你忘了，爸说如果我们两个考不到年级前三，就限制我们的业余生活，还要给我们请家教。”
看着要哭出来的苏冉，肖梓萌就觉得自己也要哭了。
兄妹两个都怀着沉重的心情回了家。
校内的小规模月考阅卷很快，第二天一早，肖梓萌刚进学校就看到报纸亭里已经张贴了全年级的成绩，是全校老师夜以继日，共同努力的结果。
苏冉和肖梓萌对视一眼，对着对方点了点头，就在他以为双方已经达成共识时，肖梓萌迈腿往教室走，却发现苏冉已经一头扎进了看成绩的同学中。
肖梓萌：“……”失算了。
他停下来，没过一会就见到一脸颓丧的苏冉走了出来。
肖梓萌：“怎么样？”
苏冉抬头，“哥，我完了。”
肖梓萌也走过去，先看了高一的成绩单，从后往前看，找不到苏冉，于是从第一看起，在第四找到了苏冉的名字。
肖梓萌：“……”
他再看高二的成绩单，从前找都没看见他和程熠，果然，视线一路滑到最后的时候，看到了两人的名字。
第143名，程熠。
第144名，苏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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