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午后了，肖梓萌想揉揉昏沉的脑袋，刚抬手却发现浑身都酸痛极了，窗户缝里露进来的阳光洒在他身上。
他在朦胧中睁开眼，看到千琊单手支在床前，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他视线的余光看到四周，屋内几乎可以用狼藉来形容。
肖梓萌下意识地往后一仰，身上传来的疼痛更甚，尤其是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
千琊只着黑色里衣，嘴角勾起，“醒了？”
肖梓萌喉咙沙哑：“我怎么了？”
千琊眼神划过他的嘴唇，道：“没什么，就是昨晚……累到了。”
肖梓萌：“？？？”
千琊起身到给他拿了一杯茶：“昨晚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记得了？”
肖梓萌就着千琊的手喝了几口水，嗓子不再那么干涩，他回想了一下，就记得自己吃了一晚上葡萄……
等等……
肖梓萌猛地抬头看向千琊的唇，和记忆里红红的葡萄重叠在一起。
千琊笑笑，打量着他，“想起来了？”
肖梓萌咽了咽口水，“你对我做了什么？”
千琊一脸餍足：“怎么，做过了不想认？”
肖梓萌无语片刻，问系统：“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系统：“咳咳，就是你和千琊这样那样然后那样这样……”
肖梓萌：“？？？”
千琊对他眨眨眼睛，看起来居然还挺无辜，“你要是真忘了，我会伤心的，毕竟那可是我的……首次。”
肖梓萌避开他的视线，支起身子，顿时看到了身上凌乱暧昧的痕迹，身上疼痛更甚，他躺回去怒视着千琊：“我跟你没完！”
千琊愉悦道：“好啊。”
一口无形的血顿时堵在肖梓萌胸口。
这时，有人在外面道：“教主，粥又熬好了。”
千琊：“进来。”
肖梓萌立马不顾疼痛，拿被子捂过头。
“教主，放在桌上了。”
听声音是老鬼。
千琊：“好，你下去吧。”
老鬼：“教主……”
千琊问：“何事？”
老鬼道：“药也拿来了。”
千琊：“好。”
肖梓萌听着他们的对话，脸在被子里闷得滚烫。
千琊拿起了粥，肖梓萌听到脚步声慢慢到了床前，头被人戳了戳，“起来喝粥。”
肖梓萌羞赧极了，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不喝！”
千琊伸手拨开杯子，看着肖梓萌漏出来的头顶和瞪得圆溜溜的眼睛，“不喝，是要我喂你？”
肖梓萌皱着脸，烦躁一阵，气呼呼地抬手接过碗，也是饿极了，两口便喝完了。
千琊轻笑：“再来一碗？”
肖梓萌赶紧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等他终于能起身下地，已经是晚上了。
千琊不在房内，他抓过衣服胡乱穿上，揣起“道德经”，带着他全部也是唯一的家当就要往门口走。
系统的声音响起：“老大，咱们这是要去哪？”
肖梓萌：“回昆仑山！”
系统：“老大，你怎么又要回家？”
肖梓萌：“废话，你老大……”
实在难以启齿，他快步往门口走去。
就在路过书案时，他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目光，走过去从地上捡起一张纸。
隐约记得昨晚画了什么东西，他把纸翻过来，顿时呆滞住了。
这画上画的，正是以前他在谢钰密室里看过的春宫图！而最关键的是，虽然他画得极差，但一看便知一个是他，一个是千琊！
他是发了什么神经才会画这样一幅画？
就在这时，千琊的声音从肖梓萌身后响起：“在看什么？”
肖梓萌一惊，立马把画揉在怀里，转头对上千琊的眼睛，“没什么。”
千琊道：“你昨夜说你会画画，”他含笑看着肖梓萌：“画得确实挺好。”
肖梓萌的脸颊滚烫：“你……你都看到了。”
“是啊，”千琊俯身，玩味地紧紧盯着他：“昨天咱们就是按这个来的。”
肖梓萌呆住，脑子已经停止了转动。
千琊笑着道：“前几日你还说你不是断袖，昨天就画了你我二人的春宫图，你说，若不是你肖想我已久，还会是因为什么。”
肖梓萌后退一步，狡辩道：“这肯定不是我画的。”
千琊笑笑，从肖梓萌怀里抽出那张画，在他眼前展开，指了指左下角两个扭扭捏捏的小字，“谢钰”。
这敢情好，还留了个大名。
肖梓萌深呼吸片刻，道：“是又怎样，你让开，我要回昆仑山。”
千琊伸手拦住他：“你这是……穿上衣服就不认人了？”
肖梓萌梗着脖子道：“没错，我现在要走了。”
千琊却道：“那要怎么样，你才不会走？”
肖梓萌刚想说不可能。
系统突然大声激动道：“快提条件啊！”
肖梓萌：“提什么条件？”
系统：“现在是你劝反派改邪归正的最佳时机，机不可失啊！”
肖梓萌皱了皱眉，思考片刻问千琊：“你真的会听我的？”
千琊的眼中满含深情，“只要你留下来，我什么都听你的。”
肖梓萌心念一转，道：“那如果我要你解散魔教，改邪归正呢？”
没想到千琊立马说：“好。”
肖梓萌不可置信地看着千琊，就这么简单？
千琊：“作为条件，你要一直留在我身边。”
肖梓萌敷衍：“好说好说，但是……昨晚这种事，不能再发生第二次。”
谁知这次千琊却面露为难，看着肖梓萌坚定的目光，他还是点头：“好，都听你的。”
肖梓萌终于满意，在桌边坐下，看到千琊手里的画，想夺过来却被千琊扬手避开了。
肖梓萌不满道：“你干嘛，说好都听我的。”
千琊嘴角勾起，“这个不行，我要留作珍藏。”
肖梓萌：“？？？”
千琊继续道：“我的小废物作的画果然要比裴峰送我那幅好得多，你若还想作画，我可为你亲手研墨。”
肖梓萌气道：“不必！”
两个人又你来我往一阵后，千琊便出门处理教中事物，肖梓萌百无聊赖地坐在湖边竹林里。
肖梓萌：“你说他答应我改邪归正，是真的吗？”
系统：“应该吧，你除了相信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肖梓萌：“那我的任务是不是就快要完成了？”
系统：“如果千琊真的解散魔教，改邪归正，你就算任务完成，可以前往下一个世界了。”
肖梓萌：“那我走了，千琊会怎样？”
系统：“任务完成，这个世界就会暂停。”
肖梓萌陷入沉思。
系统突然道：“老大，你可以不用一直揣着这本道具书的，我可以帮你放回储物空间里。”
肖梓萌：“你怎么不早说！”
说完，书在他衣襟里凭空消失，他唯一的家当也没有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肖梓萌回头看到了老鬼。
老鬼笑道：“谢公子，找你半天了，原来你在这。”
肖梓萌奇道：“找我干什么？”
老鬼：“教主让我给你拿新衣服，这身纯黑流光绣金线的，怎么样？”
肖梓萌：“好吧，你给我吧。”
老鬼放下衣服便走了。
肖梓萌看着眼前清澈的湖水，脱掉衣服，慢慢走进去，湖水渐渐漫过他的胸膛，湖水清冽，却并不寒冷，反而让人很舒服。
他闭目养神片刻，再睁开眼，突然看到千琊正坐在湖边，盯着他看。
肖梓萌顿时汗毛竖起，侧过身去不看他，“你来干什么？”
千琊挑眉道：“这是我的地盘，自然是我想去哪便去哪了。”
肖梓萌皱眉道：“你走开，我要穿衣服了。”
谁知千琊却突然道：“魔教是我父母的心血，十年前正道联合讨伐魔教，我被藏在山下的马棚里，而他们却死于正道之手。”
肖梓萌转过身看着他，幽蓝的天色与湖水之间，他们二人一人站在湖内，一人坐在湖边，湖水泛起的波光都映在他们的身上。
“我一步步重整魔教，就是为了不辜负他们的心血。而你，也是我不想辜负的人。”
肖梓萌喉咙泛起酸涩，道：“魔教杀人无数，这终归不是正道。”
千琊：“遇见你之前，我不在乎杀了多少人，但如果你要我停手，我便停下，为了你，我可以不在乎这些。”
肖梓萌心里泛出柔情，道：“好，这是你说的。”
千琊：“我从不食言。”
肖梓萌坚持道：“那你走开，我要上去穿衣服了。”
千琊站起身，背对着他。
肖梓萌不再扭扭捏捏，从湖中出来换上老鬼拿给他的衣服。
千琊背着身道：“近日我会安排好教中的事宜，过几日便是元宵佳节，城中有庙会，我们一同去罢。”
肖梓萌：“好。”
肖梓萌在魔教过了几天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的悠闲日子，千琊也像答应他的那样，没再越雷池半步，并且开始着手解散魔教。
肖梓萌乐得清闲，这一日正好是元宵节，他在湖中央的亭子里喂鱼，一把鱼食撒下去，顿时吸引来不少鱼。
他快乐地哼起了歌：“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咕呱咕呱~呱～”
身后传来一身轻笑：“哪里有鸭？”
肖梓萌一惊，回头看到千琊正缓步朝这里走来，只见他一身红衣胜枫，眸子含笑，手里还拿着一串糖葫芦。
千琊把糖葫芦递给肖梓萌：“今日在外面买的。”
肖梓萌一边嫌弃地皱皱眉，“你逗小孩呢？”一边接过糖葫芦。
千琊在他旁边坐下，“你昨日说要下厨，今日跑来喂鱼，可是要做鱼汤？”
肖梓萌咬一口糖葫芦，“无聊罢了，你什么时候把事情搞定，我什么时候才能拍拍屁股走人。”
千琊问：“你要去哪？”
肖梓萌刚刚意识到自己嘴漏，心虚地把鱼食全撒进湖里，“不……不去哪啊。”
系统的声音响起：“反派已经改邪归正了，我们随时会前往下一个世界。”
肖梓萌心里涌现异样的情绪：“这么快？还来得及去逛庙会吗？”
系统：“不是你想早点完成任务吗？”
肖梓萌：“……哦。”
千琊道：“教中事务我已安排妥当，今日便是元宵节，我们离开此处，云游四方，你看如何？”
肖梓萌有些心不在焉，“云游……云游好呀。”
千琊伸手拿下掉落在他头顶的枯叶：“冬天天冷，虽然你寒毒已愈，但还是别在外面待太久。”
肖梓萌心不在焉点点头：“我的寒毒大好了？是怎么……”
他反应过来，募地抬头看到千琊意味深长的笑容，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止住话，脸颊腾地一下烧起来，“我……我还以为你是骗我的。”
千琊一脸宠溺道：“我怎么会骗你呢。”
肖梓萌看着他的笑容，心想你看起来就像个大骗子。
千琊：“走吧，今日不用你下厨，我们去城里。”
肖梓萌：“好。”
魔教脚下的城镇很是热闹，居民受到魔教庇护，城中繁荣昌盛，有许多生意往来，倒是未必会比京城差。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庙会晚上的时候最是热闹，他们挑了一间饭馆，坐在二楼靠窗的雅间，肖梓萌一边吃着小二送上来的招牌菜式，一边看着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人们。
肖梓萌的视线被一个卖糖人的吸引住，千琊见状问道：“想要吗？”
肖梓萌点点头，指向窗外，“我要那个穿红衣服的，长得像你。”
千琊勾唇笑笑，起身从窗栏上跃下。
肖梓萌想，有个武功高强的小弟真好。
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向肖梓萌的后颈劈下，他顿时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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