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朱抹了把脸上血污,不赞同道:“严道友,刚才若不是秦道友出手相助,我们都要死在邪修手下。”
修士重因果,比普通人更重视救命之恩。
秦千妙唇角勾起一抹浅笑,灿若星辰的明眸中浮出几分嘲弄;“不必劝说,严家素有恩将仇报美德,严如玉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丹青和丹朱两兄弟,脸上皆露出疑惑神情。
严如玉一张脸青了又白,意识到旁人不知秦千妙底细,自然以为他不知好歹。
他咽下胸中不平气,心不甘情不愿的向秦千妙道谢:“多谢救命之恩,严家随后将奉上酬金。”
“酬金,呵,严家人的酬谢,本姑娘不敢收。你弄坏了我父母留下的锁灵甲,这笔账怎么算。”
不等严如玉回答,秦千妙收起长鞭,走向麻袋,将嚎啕大哭的幼童放了出来。
一共三个孩子,都是从邪修从孤儿院偷出来的,年约五六岁,多多少少都有些残疾。
若非如此,这些孩子也不会无人领养。
秦千妙抱起哭得最惨的孩子,为她拍背顺气后,往她口袋里放了个安神符。
丹朱接过熟睡的孩子,面上露出笑意:“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希望这些孩子日后能够平安顺遂。”
剩下两个孩子,在秦千妙的安抚下沉沉睡去,她和丹青各抱了一个。
锁灵甲破碎,严如玉心烦意乱,总觉得秦千妙方才那一鞭是故意的。
方才生死一线,他来不及多想,现在却有许多疑惑浮上心头。
由着多年养出的惯性,严如玉板起面孔质问:“秦千妙,你何时学的道术,又哪儿来的法器。”
他语气很不客气,丹朱、丹青两兄弟,愈发觉得严如玉为人有问题。
且不论先前他和秦道友间有何恩怨,单是念在救命之恩的份上,他也不该如此态度。
秦千妙抱着熟睡的孩子,被严如玉理直气壮又莫名其妙的质问逗笑了:“怎么,看上我的长鞭了?又想让你那对无耻的父母,把我法器夺走,收归自用?”
父母被人侮辱,严如玉脸色微红愠怒道:“秦千妙!你再敢辱骂我父母,我与你势不两立!锁灵甲是亲叔叔送我的,不是我父母抢来的。”
“大言不惭,当初我父母救了你父亲一命。他为了报恩,主动提出给我们二人订下娃娃亲,并交换了信物。”
说到这里,秦千妙轻蔑一笑:“结果我父母失踪后,严家背信弃义,贪墨了锁灵甲,还百般欺辱于我,真是好家风好门第。”
“你胡说八道!”严如玉气的脸色绯红,声音都有些发颤,“我承认,我讨厌你,不愿履行婚约。但我父母待你极好,你做错事被亲人赶出去,他们还主动让我帮你找落脚的地方。”
“哦,你的帮助就是在我身上下撞鬼符。真巧,我也厌恶婚约,记得修复锁灵甲,在我登门退婚完璧归赵。”
从秦千妙口中听到退婚二字,严如玉面上露出惊疑之色:“你真的愿意主动退婚?”
半月前秦千妙还大放厥词,骂师玉姝不要脸李、绿茶B勾引她未婚夫,极尽恶毒诅咒,被忍无可忍的师家人赶了出去。
被赶出家门后,秦千妙不思悔改,反而顶着一张面目可憎的丑脸跑到严家撒泼。
她歇斯底里赖定他的的样子,让严如玉想起来就恶心。
秦千妙没理严如玉,严家的账,她日后会慢慢算。
丹朱两兄弟,从二人的交谈中,猜出一些内情,反而不好说什么。
玄门中人,自有鉴定品行的眼光。
虽然严如玉话里话外,都在斥责秦千妙。丹青却觉得,这姑娘嫉恶如仇明艳似火,又有一颗怜弱之心,绝非狭隘卑劣之辈。
特别事务处理局的人匆匆赶来,见邪修不见踪影,丢失的孩子安然无恙,松了口气,伸手揩去额上汗珠。
“你们好,我是特处局左飞,感谢你们勇斗邪修,救下孩子。”
左飞身材高大,浓眉似剑,虎背熊腰,气质干练沉稳,不像修士倒像警察。
“左叔,我是丹朱,掳走孩子的人是大魔头黄戾。今天多亏秦道友出手相助,我们才逃过一劫。”
丹朱抬起袖子,将脸上血迹完全擦掉,露出略带稚气的脸庞。
“左警官好。”严如玉见过左飞两次,但是不熟。
左飞皱眉,坚毅的脸庞上露出凝重神色:“竟然是黄戾,最近各地邪修横行,特处局和玄门众修士联手,也未能将其剿灭。不过你们两个小子,也太冒险了些,下次遇到邪修,先传讯给我或者禀告师门。”
嘱咐完丹朱兄弟,左飞郑重向秦千妙道谢:“多谢秦道友出手相助,在下特处局左飞,不知阁下师从何派?”
左飞是先当警察后来无意间开了阴阳眼,这才被调到特处局,接触到神奇的玄门世界。
跟玄门中人接触时间长了,左飞也改了用外貌判断修士年龄的习惯。
白发苍苍的老人,可能是受到业果反噬的中年人。
外表娇媚动人的少女,实际年龄或许比他还大。
“无门无派,师从已故父母,目前在青市一中念书。”
秦千妙自报家门,饶是左飞见多识广,也忍不住露出诧异神色:“你还在念高中?”
大魔头黄戾,属于A级通缉犯。左飞以为能将他打退的人,少说也得有二十年道行。
“是的,天色不早了,您将这三个孩子送回孤儿院时,能不能帮我带笔钱捐给孤儿院。”
秦千妙单手抱着孩子,从书包里拿出一兜钱递给左飞。
“一共十二万。”
她自己只留了三万块和一些零钱,大头全捐了出去。
“可以,秦道友一片仁心,令人佩服。”左飞更加欣赏秦千妙,决定查一下她的身世,若是清白可靠,争取拉拢到特处局中。
严如玉紧盯着秦千妙的动作,心中疑云更重。
她究竟是得了什么机缘,不仅修复灵根,踏上修真路,还拥有品质极好的法器,随手砸出去十几万。
遥远的湘西,某原始森林。
无数毒虫,朝着东南方向爬去,密密麻麻蔚为壮观。
四面八方的毒虫汇聚在一起,厮杀成一团,胜利者将尸体吞掉,小小的身躯中仿佛藏着无底洞。
郁澜赤着上半身盘膝而坐,任由杀出重围的蛊虫,在他裸露的肌肤上爬来爬去,
他脸上恐怖的红疮淡去不少,容貌恢复了一半。
无数零碎片段在他脑海中翻滚挤压,让郁澜露出痛苦神色。
“铃儿,水伯,娜吉!都死了!所有族人都死了,我恨,我恨啊!”
怨气冲天,满地都是残缺不整的尸体。
“郁澜,他不是魔头,他已经改邪归正。”
“他杀了我的族人!”
“不要伤他,求你了,郁澜。”
画面再转,少年双眼赤红,手持族中圣物九幽鼓,欲与魔头同归于尽。
就在这时,大魔头挥手拿出同款圣物:“就凭你,还敢觊觎玉姝,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假的,他手中九幽鼓是假的
郁澜死后,魂魄被大魔头百般折磨,收入招魂幡中。
“天火灵根断绝,这世上再无能制衡本尊之人!”
九幽鼓是师玉姝偷走的,她为了大魔头背叛玄门正宗,与他缠绵悱恻。
恨,滔天恨意,直冲天灵,郁澜睁开眼,双瞳赤红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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