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抢儿子

    霸轻竹的小机器人直接晋级国际赛后, 一中校园BBS的帖子，很快有知情人在帖子下直播赛事情况。

    【真不明白发这个帖子的人是何居心？本人在比赛现场, 霸桐桐的参赛队直接晋级, 呵，可不是晋级复赛, 直接晋级国际大赛】

    【楼上吹牛, 怎么可能直接晋级国际大赛，哪个评委有这权利？全球性的比赛, 你当比赛是你家开的啊？】

    【哈哈哈哈, 不会是霸桐桐本人回帖吧】

    【好奇怪, 霸桐桐最近得罪了谁啊，她都退学了，不是一中的学生，为什么还要在一中的校园论坛发贴讨论她？】

    【我记得她当初考进一中的分数，虽不是全校第一, 但也是前100名, 班级前五。从农村初中考到全校前100名, 很容易吗？人家真的晋级国际赛了, 不信就算了，今晚比赛结果会在网络公示】

    【u1s1我信的, 不知道为什么校园论坛，不讨论八卦，反而疯狂拉踩，一中的风气怎么这么差了, 隔壁二中都要笑死了，就这么自欺欺人不肯承认人家优秀的吗？】

    小王子刷了一下论坛，3g的小菊花转得蛋疼。不过这次他就看看，什么帖子都没发，没必要，桐桐不需要这些不怀好意的热度。

    比赛结束，领了晋级表后，一行人就该回去了。

    沈钰和霸轻竹聊了几句，发现对方是个社交恐惧，就只能和霸橙阳聊了。

    工具人霸橙阳这次很配合，积极传话，没有消极怠工。

    “小钰。”

    “姐。”

    沈钰一回身，见自己姐姐来了，喊了一声“姐”，转头继续拉着霸轻竹讨论大数据，他可以和霸轻竹说上三天三夜。

    沈钰的姐姐沈晶来接弟弟，也听说了这次弟弟的破格举动，能直接让弟弟这么维护，相比对方一定十分优秀，比弟弟更加有优秀。

    这个队的年轻人，怎么说，沈晶不是颜控，但不得不承认，他们的相貌与弟弟相比也不遑多让，一群人光是站在那里，就不自觉地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沈钰在人情方面有些白痴，只顾着和人家讨论技术上的问题，比赛会场都拆了，还拉着人家不放，也不知道挪地方，换个地方再聊。

    “还在说，你不累人家还嫌累，”沈晶拍拍弟弟的肩，“咱们换个场子，几位小朋友要不要去吃饭？”

    沈晶31岁，比弟弟大了快十岁，她是高中班主任，在她眼里20岁左右的人，全都是小朋友。

    霸橙阳见终于来了个明事人，忙不迭说道，“不用不用，要请也是我们请吃饭，沈先生今天帮了我们大忙。”

    沈晶开的大越野车，一行人挤挤也能坐，沈晶说，“这个点餐厅都是人，我带你们去一家私厨。”

    下班时间，路上堵了一会车。

    沈晶问小王子他们是哪里人。

    小王子从容地说，“霸上村。A市旁边的一个小镇，坐汽车到这2个半小时。”

    沈晶点头，也不见瞧不起人家的样子，只觉得他们走到这一步一定很不容易，“你们那里有什么特产啊？”

    “特产？没什么特产，人参算吗？”

    沈晶点头笑。

    小王子对越野车比较感兴趣，“SUV马力足，新车，你表盘里程有600多公里，平常喜欢出去玩？”

    “对，有时候和老公孩子出去野营，爬山。”

    沈晶越和他们聊，越觉得他们的举止、谈吐和学识，与他们的身份背景违和，每个人的个性不同，副驾驶坐着的小王子，好像挺尊贵。

    越野车开到私厨餐厅，沈晶先去停车，跟他们说，“桃园雅间。”

    小王子绅士地问，“要不要帮忙停车？”自从上次摸了一回三轮拖拉机，好久没摸过好车了。

    沈晶一笑，“不用，我这里熟，你们先去。”

    “好。”

    小王子有些可惜，一个个下车，服务员带他们去桃园雅间。

    这家私厨，顺着鹅卵石小道入门，左边有桃树和毛竹，右边则是一道人工溪流，水里养着些白睡莲，回归田园风格。

    客人并不多。

    他们前脚刚到桃园，后脚霸森和桐桐爸就过来了。

    一大家子，没想到在这里碰面。

    桐桐爸爸两天没见到女儿，有些想念了，拉女儿的手，“桐桐这两天玩得好不好？”

    桐桐说还行，问他们，“二哥，爸爸，你们谈完事情了。”

    桐桐爸爸一听，面色有些不自在地说，“还没。”

    “你们不是上午就到了吗？怎么到现在还没谈完？”

    霸森不给他爸留面子，“爸迷路了，我找了他一上午。”

    迷路就迷路吧，站着别动就好。偏偏霸天罡非要凭借自己的方向感走出来，越走两人越碰不到面，到最后连手机也没电了，而且身上才几十块钱，打不了出租车。

    本来约好下午和霍家人见面，结果迷路了……好在霍家人没说什么，改了见面时间和地点，约在这家私厨见面。

    霸森下午四点多才找到他，带他来这家私厨，正好遇到桐桐他们。

    桐桐爸爸嘟嘟囔囔的，“还不都怪A市一个地标建筑物都没有，我摸不清方向。”

    霸森揉揉眉心，“好了好了，以后地标建筑物你给建。”

    桐桐爸爸也走累了，一脸的灰，准备去洗手间洗洗。

    “爸，你去和他们见面，我就不去了。”霸森满城地跑了一天，真的累了，不想应付人。

    桐桐爸回头，“你是我儿子，怎么不能陪我了？”

    “陪你像是你秘书。”霸森毫不留情地拒绝。

    父子俩分道扬镳。

    霸森和桐桐一起去了桃园雅间，他已经知道他们晋级国际赛，也没有太吃惊。几人刚坐下，沈晶回来了，笑着说，“怎么还没点菜？”

    看到霸森愣了愣，总觉得似曾相识，不知在哪儿见过，“这位是？”

    霸森站起来，伸出右手，“你好，我是霸森，他们的大哥。”

    “你好你好，初次见面。”沈晶笑呵呵的，心底疑惑，这群人怎么看怎么不像农村人啊，反倒是从别的地方来的豪门世家。

    沈家是书香门第，父母和兄弟姊妹都是大学教授，家里也做生意，勉强算半个豪门，但他们毕竟书香世家，不屑于与豪门攀比钱财。真正有底蕴的豪门那种清骨和傲气，她是能感觉到的。

    而这群口口声声说自己是“霸上村”的人，更像是根源极深的豪门。

    霸橙阳说他们请客，于是让沈晶和沈钰先点菜，沈钰一门心思扑科学研究上，边和霸轻竹聊天，边随手圈了两个菜。沈晶则把菜单推给桐桐，让他们点。

    “桐桐？”

    这件包间和隔壁包间仅仅用一层稀松的稻草帘子隔开，桐桐在墙边拉出一排缝隙，和隔壁的爸爸挤眉弄眼。

    桐桐爸就在隔壁包间，他等的人还没来。

    霸橙阳把人纠回来，“偷看不礼貌。”

    “就看看，人来了就不看了。”桐桐坐回座位。

    沈晶笑说，“桐桐上初中还是高中啊？”

    桐桐抿了抿唇，“我没上学。”

    一听这话，沈晶有点尴尬了，不知道怎么圆场。问人家为什么不上学，那不是揭伤疤吗。说不上学好，真的好吗，那不是打人家脸？

    霸橙阳揉揉妹妹脑袋，“今年下半年会复学的。”

    沈晶说了句贴己话，“我在二中当老师，丈夫在教育局，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说。”

    霸橙阳道谢，没一会，服务员上菜，这个话题才总算结束。

    隔壁间，霸天罡等的人也来了。

    秘书推着霍齐的轮椅，一步步去隔壁的雅间，经过桃园时，一群年轻人笑闹着，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又是他们啊？

    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中间，沉默寡言的霸森。

    霍齐内心涌出的感觉更强烈，有种莫名的悲伤，“小林，你看他，像不像我？”

    林秘书也不能说瞎话啊，“第一次见面就觉得像了。”

    可惜这个世界仅仅长的像，却无血缘关系的人不是没有，那场车祸，霍先生的妻子和孩子亡故，已经过去快20年了。

    “先生，快到时间了。”

    “走吧。”霍齐落寞地垂眼。

    霍齐与霸天罡第一次见面，一个觉得对方温文儒雅，洒脱不羁；一个觉得对方心机深沉，郁郁寡欢。

    霸天罡心里默默“卧槽”了一声，这熟悉的，城府深的感觉，怎么似曾相识。

    “你好，鄙人霍齐。”

    “你好，我是霸天罡，今天不好意思，久等。”

    茶上了之后，秘书为两人斟茶。

    霍齐说，“蓝湾的房子，我想留给我儿子。”

    “您儿子呢，他对房子有没有什么需求？”

    按理说甲方应该要在的。

    霍齐不辨喜怒，“他……过世了，我想送给他，当他23岁的生日礼物。”

    霸天罡：这有点恐怖啊。本着职业道德，耐心询问霍齐儿子的喜好，“那他偏好什么颜色呢？”

    “他夭折的时候，才三岁。”

    霸天罡：“……儿子肖父，您有什么想法吗？”

    两人聊了很久，霸天罡才知道这人20年前妻子和儿子在车祸中丧生，他双腿落了残疾，这么多年没有再娶，也没有孩子，挺痴情的。

    跟霍齐比起来，他妻子相伴，儿女双全，日子简简单单、幸福美满，我真幸福。霍齐再有权有势，那也是孤家寡人一个，世事无常，对霍齐的同情更深了些。

    两人差不多聊了一个小时，设计需求基本敲定，后续有改动再联系。

    霸天罡准备站起来，腰椎“咯哒”一声，疼痛钻心，想是今天在城里乱窜了一天，加上在这坐着一小时没动弹，腰椎就不行了。

    霍齐见他疼得面容扭曲，问道，“霸先生，需不需要帮忙？”

    霸天罡缓和了几秒，摆手说“不用不用，老毛病犯了，我儿子就在隔壁。”

    揉了揉僵硬的背，朝隔壁喊道，“老大，老二，过来一下。”

    没一会，霸森和霸橙阳都过来了。

    霸橙阳见到林秘书，笑到，“霍先生，林秘书，这么巧！”

    霸天罡说，“这是我两儿子，老大霸森，老二霸橙阳。”

    霍齐目光落到霸森脸上，这么近距离看着，他的眼睛，很像妻子阿阮。

    霸森略点了下头，就去看霸天罡了。

    “霸森，霸森，”霍齐喃喃了几句，不知道为什么，双手轻微地颤，问出一句很不合时宜的话，“霸森真是你儿子？”

    “当然了，”霸天罡有些莫名其妙，不是我儿子难道是你儿子，“这是我大儿子霸森。”

    几人把桌子推开一些。

    霸森见爸爸真的疼得不行，和霸橙阳一起搀扶着他左右手，“能不能站起来？”

    霸天罡此时疼到盆骨麻木，尝试着站起，双股打颤，站不起来。

    霍齐在桌子的另一边，伸长了脖子去看，一不留神，竟从轮椅上滑了下来，摔在地。

    林秘书注意力全在霸天罡身上，等反应过来想去拉人的时候已经迟了，赶紧蹲下来尝试着搀扶起霍齐，“对不起霍先生。”

    霍齐双腿不能动弹，他个子高，重量也不小，秘书一时扶不起来，两人此刻狼狈不已。

    “橙阳你去帮忙，我背爸爸。”霸森让弟弟去帮林秘书的忙，自己半蹲下来。

    霍齐活了四五十岁，突然想任性一把，“霸森，你过来，霸森。”

    霸天罡：小老弟，你很奇怪啊，老是喊我儿子做什么？

    隔壁间乱成那样，桐桐伸头去看，这一看就着急了，爸爸腰伤又犯了，这次更严重些。里面进了那么多人，她进去也是添乱，在门口干着急。

    小王子也跟过来看，感觉里面像是在抢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