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不配

    到了霸全盛家里，霸全盛幸灾乐祸道，“呦，电线杆断了？老天开眼呐。”

    霸天罡和霸气年纪长些，忍性大，见过的各路货色海了去，看他不过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的跳梁小丑，不卑不亢说，“还请你通融一二，人总有有事求人的光景，做人留一线。”

    “我永远都不会求你们霸上村的人。”

    霸全盛的弟弟全旺冷嘲热讽，“修啥啊，你们连电费都交不起，每个月我哥给你们抄电表，收不齐电费，都得臊死。”

    “这么大雪，让我大哥去修电路，要命吗？”

    村长从中调和，“等阵子风雪小些，还得麻烦全盛了。”

    霸全盛媳妇冷笑，呸了一口瓜子皮，“我们全盛膝盖还疼着呢，修不了。除非啊，你们霸上村的人，当众给我们全盛跪下磕三个响头，我们全盛发善心，去修修。”

    谈不下去，霸天罡和霸气起身离开。夫妻两在他们背后嗤笑，“老天开眼，老天开眼呐！”

    黑儿婶给他们送几根蜡烛，隔壁几家媳妇学黑儿婶，零零散散也送了几根蜡烛，还有几个与桐桐玩得好的女孩子，也送了一些。霸天罡和霸气一一道谢离开。

    两人一走远，村长跟他媳妇嘟嘟哝哝，“送他们那么多干嘛呀，别人送两根，你送五根，就你送得多。”

    黑儿婶骂她男人，“你们霸下村就是这个不中！又穷又抠，没瞧见他们霸上村今时不同往日，就刚才霸全盛他们没眼力见指鼻子骂人，要你还不得冲上去跟人干架，你有人家这好气性？这几个人都变了，你瞧不出来就算了，别耽误我干事。离霸全盛那家人远点！”

    村长缩缩脖子，“哦。”

    黑儿婶嫁过来，村长家才越过越好，还当上了村长。黑儿婶这女人有能耐，旁边几家媳妇都爱学她。

    村里有电没电其实没多大影响，没电的话，早点吃完饭、早点睡觉就行。霸天罡和霸气回到霸上村，拿了一堆蜡烛，按数分到五家，霸天罡家里人多，多分了几根。

    因为没电，小王子蹭过晚饭，也早早地去了祠堂，准备睡觉。

    夜幕渐渐低垂，外面的风声像女妖怪在怒吼，“小王子，小王子，我今晚要吃了你。”

    小王子翻了个身，心想没门儿，你不配！

    迷迷糊糊正有点睡意，房梁上好像出现了一更绳子，圈起来打了结那种，正适合、适合上吊。

    在他头顶不远处晃啊晃啊晃。

    小王子一下惊醒了，腾坐起身，“谁，出来！谁在装神弄鬼？”

    模模糊糊听见，“好吃……”

    小王子冷汗都冒出来了，默念桐桐的话，世界上没有鬼，只有僵尸，呸，世界上没有鬼也没有僵尸……

    到后屋一看，身型特别熟悉，不是霸无棱又是谁。霸无棱正坐在房梁上，而房梁上那串绳子系在他腰上。

    小王子笑了一下，手放上了梯子，“霸无棱。”

    霸无棱一惊，小王子什么时候醒了，示弱道，“威廉八世风暴英雄，我们有话好好说。”

    小王子摸了摸梯子，“你在做什么？”

    “掏燕子窝。”霸无棱抱紧了房梁。

    “放屁，我脑子可没大粪，燕子春天才回家。你到底在干嘛？”

    “这是燕窝，燕窝你知道么？白色的，补品，可以补身体，我给我弟弟补补身子。”一般家里的燕子窝是泥土，极少有燕子窝是真的燕窝，一般来说东南亚的燕窝比较多。

    今天桐桐他们开祠堂门，他在门外扫了一眼，正巧看到两个成色极好的燕窝，位置隐蔽，不了解燕窝的人也发现不了。

    小王子哦了声，“分我四分之三。”

    “别过分！”

    小王子试图扛起梯子，霸无棱就慌了，紧抿着唇角，“行。”

    霸无棱颤颤巍巍地摘下燕窝，他恐高，超过182的高度他都无法接受。终于爬下梯子，把两个燕窝交给小王子，自己解开绳子。

    不等霸无棱阻止，小王子就粗暴地扳开燕窝，分给霸无棱一点点，看他弟弟还算可爱，再分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给他。

    霸无棱叹气，“生燕窝要经过处理才能炖。”

    “桐桐会——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咚，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这么晚了，还有谁。小王子咽了咽口水，心想不能在霸无棱面前丢人，拿起地上的绳子壮胆，谁来了勒死谁，然后走过去开门。

    门口雪色一片，什么人都没有，一个脚印都没有。

    他关上门，心里毛毛的，见霸无棱坐在他床边，挑眉问道，“你怎么不回家？不会是怕了吧。”

    “我先歇会，你怕了吧？”

    “咚，咚咚咚。”敲门声再次响起。

    两个人都不好了，嘴硬道，“鬼来了我也不怕。”

    刚刚小王子丢在门口的那根绳子，忽然动了，像是有人一点点地往外抽。

    一道女声凄凄惨惨的，被风雪撞碎，“你……们……拿……我……上吊……绳子……干嘛呀？”

    “啊！”小王子第一个吓到躲进供桌底下。

    霸无棱也跟着钻供桌，两个人抱着瑟瑟发抖。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双红棉鞋越来越近，后面跟着长长的一根绳子。

    “霸无棱，华国的鬼都穿红鞋吗？”

    “没有鬼！”霸无棱嘴硬道，医学生才不相信这些，手指却抖了。

    接着又出现一双腿，蹲下来收起绳子，“桐桐，别闹了，人都别你吓跑了。”

    说话的人是霸橙阳。

    霸桐桐嘿嘿地笑，“焉巴哥，是我，出来吧。”

    过了一分钟，小王子这才从供桌底下钻出来，不看霸桐桐了，有小脾气了。

    “真生气了，好了，对不起嘛，下次不吓你了。”

    霸桐桐挠挠脖子，以前和焉巴哥这么玩儿，焉巴哥也不怕的啊，他还会反过来吓她，她都被吓哭过好几次。

    霸无棱也钻了出来，手里捧着燕窝。

    “你看这是什么？”霸桐桐拉了拉小王子的手。

    霸橙阳捧着一块五寸大的蛋糕，上面撒着小王子喜欢吃的核桃仁，核桃仁拼成两个数字，21。今天小王子21岁了（现实世界25岁）。

    霸桐桐下午做的蛋糕，因为蛋糕要冷冻一会，晚上才做好，和哥哥一块带了过来。家里仅剩的两包牛奶都打成奶油了，这块小蛋糕非常奢侈。

    小王子抿抿嘴角，“我不生气。谢谢桐桐。”

    小王子许了三个愿望，最后四个人分食了蛋糕。小王子一个人吃掉一大半，剩下的蛋糕只有一人一口。

    吃完蛋糕，小王子刚走出感动的情绪漩涡，“霸无棱呢？”

    连忙出去追，“霸无棱你站住！”

    夜里太黑，霸无棱跑得慢，小王子夜视能力极好，扔了一个超大的雪球，“还我燕窝！”

    霸无棱被砸，捏了一个变态雪球，砸回去，砸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霸无棱的雪球砸偏了，砸到桐桐脚边，霸橙阳怒吼，“砸我妹妹！”

    四个人陷入混战……

    ***

    小王子不想成为人家的负担了，霸桐桐无意间提气，他还有五头猪。

    五头啊，一头母猪，四头小猪仔。

    小王子提着刀就去自家猪圈了，猪圈和茅坑连在一起，以前他上茅房的时候，猪圈里都是空的，现在才知道母猪带着小猪出去觅食了，所以才不在猪圈。

    因为昨天大雪，积雪未化，猪腿短，出去行动不便，今天小王子顺利地见到自家的五头猪。

    猪圈门是开着的，小王子提着刀，站在猪圈门边，“对不住了兄弟，你太肥了，该宰了。”

    那黑猪一听要宰自家孩子，露出凶狠的表情，龇牙咧嘴，你敢！你没养过我一天，还想杀我！

    小王子手抖了抖，嘴硬道，“是祸躲不过，来吧兄弟。”

    结果是小王子关上门，猪太凶了，他有点怕，放弃了。

    这天中午，小王子又想去桐桐家蹭饭。在田埂上无所事事地走着，居然看到自家的猪。

    一人四猪，隔着田埂遥遥相望，东风萧瑟，吹乱了小王子的金发。

    猪兄一副睥睨天下的眼神，一扭头，示意小王子跟上，见他没跟，又侧了侧脸：小老弟，跟哥走，哥带带你。

    四只小猪哼哼了几声，快来！

    是个王者，小王子决定跟它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