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濑最鹤生,帝光中学三年级C班新入生。宫城县出身,曾就读于宫城县仙台市白鸟泽初等部,身高一米六一,体重目测在45-47kg区间内。不是近视眼,字迹很工整,低头写字的样子特别认真。左脸下颚线上有痣,虎牙不尖,但是笑起来相当可爱。
浑身上下可视区域中唯一的遗憾是唇色比较浅,让她整个人看起来苍白得像张纸。不过像这种女孩子,口红颜色可选择的范围就比较大了,不管是烂番茄还是蜜桃粉……
“诶诶诶,回来回来回来,别发散得那么远好嘛!这里没人想听你分享美妆经验!”
“……啧,要不然怎么说你这种不想懂女孩子心思的臭直男到现在都是母胎单身狗——行吧。总结,我们有了第二个美人经理,就是不知道新来的这个有没有男朋友。”
“在新经理那里签了个到说了两句话就得到这么多额外信息……被知道了你会被当成变态的吧?”
“我这还不是为了和你们共享了情报!而且新经理不好看吗!好看啊!所以会多看两眼也是人之常情啊!”
篮球部更衣室内,刚刚清理完正在换衣服的黄濑凉太,隔着两排储物柜听到了几位二军部员的谈话声。
虽然背地里讨论别人本身就是件不太好的事情,但总归他们的语气听起来并不猥琐,只是单纯的在讨论新经理有多漂亮可爱,去签到的时候她还会注视着来人并把名字完成地念一遍。
虽然想想也知道新经理这是在认人,但她还是在无意间收获了一片“哦呼”的感慨。
听至此处,黄濑凉太便没再打算多管闲事地制止他们的讨论。
老实说男生这种行为,其实和女生私下里讨论哪个男生比较帅,又或者哪个男生制服底下有腹肌一样合情合理。
“我赌五円新经理有男朋友。”他们之中的一个说,“名花有主是自然规律,就算没有也轮不到你们!”
“靠!你这么说就很过分了!我赌十円没有。”另一个不服气地反驳,“就算有男方也应该在经理宫城老家,绝对会分!兄弟们听我一句,异地恋没有好下场!”
“老子给你一拳信不信?!咒谁呢?我和我女朋友要结婚的!”
“啊说起来宏之的女朋友在关西读书来着……嗯,那你当他白痴吧,白痴说出来的话都不作数的。”
几人吵吵嚷嚷地离开了更衣室,黄濑还在慢悠悠地系着衬衫的纽扣。
他还在思考给最鹤生的昵称。可想来想去他还是觉得“小仙鹤”最好。
二军那位同学虽然观察细致,但他显然没看出来他们的新经理学过舞蹈,而且学的时间估计还不短,否则那种仿佛刻在DNA里的挺胸抬头收腹的体态,一般人可保持不来。
黄濑还记得当初自己为了上镜能更好看一点,特意去学形体的时候,只要稍一放松,老师的巴掌就会从空中呼地一下,结结实实地拍到后背上,疼得人五官扭曲。
所以还是喊“小仙鹤”吧……
黄濑思来想去,还是打算坚持自己的主张,相信自己的审美观念。就算最鹤生本人嫌弃这个昵称老土不好听,他也不会为之动摇的!毕竟他是在用自己以为最好的方式称呼她!这样的理由难道还不足够吗?!
奇怪的自信心在少年的胸腔内膨胀。
已经回到教室摊开课本的最鹤生打了个喷嚏。
“小……清濑同学,你感冒了吗?”
还有三分钟才上课,桃井扭过身关切地询问。
即使早知道最鹤生曾经有过相关经验,但桃井五月还是忍不住为自己拉拢到了一位厉害的经理而感到庆幸。从前篮球部的五名经理里,除了桃井本人,余下的四人全是男生,与她基本没有共同话题可聊。
至于同性朋友,有是有,但她们和桃井的关系都不算亲近。
因为别人放学后约去甜品店时,她要跟篮球队一起待在体育馆里;别人周末相约去游乐园时,她也要跟青峰大辉待在街头篮球场上;下课别人来找她聊天,她也要摊开手里的笔记本带着歉意地说“对不起我还在给部员制定训练计划,下次再聊吧”。
有的人转身离去之后就不会再来找她,有的人转身离去之后则会放出刻意的诋毁。
像什么胸大无脑、没脸没皮、仗着青梅竹马是正选就死赖在篮球部里之类的话,她听过不少。
可其实很少人知道,如果不是青峰大辉当初不打篮球,她说不定早就跑去园艺部手作部去了。
别人都只看得到青峰大辉在球场上威风凛凛的样子,可只有桃井五月知道自己的幼驯染是个让人放不下心的家伙。
于是为了求得安心,她选择了牺牲自己的时间。
或许没什么人能理解这种吃力可能还讨不到好的做法,但莫名的,桃井五月觉得,最鹤生是能理解的。
啊……不过这么说来,我是不是做错事了?
万一最鹤生也被那些女生敌视了怎么办?
当时只顾着开心和拉人入部,完全忘记考虑这个了!
桃井懊悔地抿紧唇,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直到最鹤生伸手往她眼前晃了晃,她才如梦初醒地抬起头,“抱歉!不小心走神了!”
“没事,要上课了,你快坐好吧。”最鹤生用眼神示意她看向窗外——老师来了。
照例是十五分钟的班会,班导松川老师点了几句昨天第一天开学时出现的问题,然后就把已经站在门外的英语老师请了进来。
第一节英语课,最鹤生精神尚好,笔记工工整整清清白白,还站起来回答了两个问题。
第二节数学课,她开始容易走神,好几次把书本上蝌蚪一样的铅字看出重影。
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到下午第一节课,趁着午休时间休息了十分钟,反而更困了的最鹤生,下课铃一响就把脑袋咚地一声砸在了桌子上,吓得前座的桃井急忙转过身查看她的情况。
“清濑同学你还好吗!?”
“还好……就是有点睡眠不足……”最鹤生的鼻尖贴在书页上,油墨特有的难闻气味没能让她的困意减少。
昨晚和及川彻聊完天她还是很精神,但为了防止自己变得更精神,她克制住了自己想玩手机想打游戏的冲动,在心里数了好多只羊才睡着。
照这个情况看来我昨晚大概连六个小时都没有睡到……最鹤生感觉自己的脑子快转不动了,刚下课的教室里特别热闹,男生的打闹和女生的交谈乱糟糟地缠成一团无法解析的噪音塞进她的耳朵里。
最鹤生感到有人用手推了推她。
“清濑同学,你要不要去跟老师请个假去医务室睡会?”
还是桃井。
虽然很想干脆不理人,但最鹤生还是把脸露了出来,“开学第二天就请假会不会不好?”
“我觉得你要是上课睡着会更不好……历史课的北条老师发起脾气来很吓人的!”
“好吧……那麻烦你待会帮我请个假。”
“嗯!交给我吧!”
最鹤生道了声谢,慢慢悠悠地站起身往教室外走去,中途也有人跟她打招呼,她稍微解释了两句便拖着疲倦的身体离开了教室。
医务室的老师是个约莫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性,板着的脸和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一样不近人情。她翻开桌子上的登记簿,让最鹤生写好名字之后自己去找个空床位休息。
从没这么正大光明地翘过课,最鹤生躺到床上前心里还有点忐忑,然而等她挨上同样有股消毒水味道的枕头后那点小小的不安很快便消失地无影无踪。
因为从闭眼到入睡,不到三分钟她就睡死了。
事实证明认床这种毛病根本不能与睡眠不足同台竞技。
在医务室的这一觉,大概是最鹤生自离开宫城老家之后,近两个星期以来睡得最踏实的一次。
以至于当她醒来时,挂在医务室里的钟表显示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
部活三点四十五开始,那现在去还来得及。
最鹤生拿起盖在被子上的制服外套,回暖的四月加上密闭的室内与厚实的被褥,她热出了一身汗,徒手把头发打了个结,全部束在脑袋后面。
开门本来是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
可准备开门离开医务室的最鹤生却顿住了。
她打不开门!
不对!应该说是门被反锁了!!!
为什么?!老师难道下班直接走了吗!?不是吧!
最鹤生使劲拉了两下门把手,锁舌与锁扣板碰撞发出咚咚哐哐的声响。
然而搞出的动静越大,等空气重新归于沉寂之后,最鹤生就越不安。
医务室在教学楼二楼走廊东侧尽头,再往后隔着两个大花坛与一排丝木棉就是学校的食堂,昨天和今天中午桃井五月都带她去过。
帝光没有寄宿的宿舍,食堂下午放学也不会开放,所以理所当然的,医务室的窗外不会有任何人经过。
最鹤生感觉很慌。
正如她在“绿间同学是不良”的乌龙事件中表现出来的不镇定一样,这个平时看起来挺稳重的小姑娘,脑子忽然变得空白的情况其实也时有发生。
还有三十五……不对是三十三分钟部活就要开始了!
她从今天早上才开始负责点到,可现在如果连她都迟到了可怎么办?!而且上岗第一天就迟到本身就是不可原谅的失误!!
如实解释呢?如实解释会不会好点?!
说自己在医务室里从下午第二节课睡到将近放学结果连老师都把她给忘了也很糟糕吧?!
最鹤生想:完了,她完了。
世界毁灭吧!……哦不,世界不能毁灭,她还有爸爸妈妈和哥哥……
那让她自己一个人人间蒸发吧!!!
她就是个不能好好按照自己计划休息导致精神不济还翘掉两节课跑到医务室补觉结果还要错过部活的屑呜呜呜呜妈妈对不起哥哥对不起五月对不起呜呜呜呜……
最鹤生哭丧着脸,手上的力气却反倒加重了不少。
她又开始咚咚哐哐地拉门,力求即使不能把门打开,也要弄出堪比楼上装修时发出的噪音以此吸引(大概率不存在的)路过医务室外的人的注意。
“省点力气吧。”
有个声音从她背后传来,“就算你把手扯断都不可能打开这扇门的。”
咦?还有我之外的人也被关了吗?最鹤生连忙扭头查看自己的身后,声源的方向被床位外的白色帘子遮得严严实实。
不过很显然,这是个男生的声线,带着变声期的低哑与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拖长的尾音。
正当最鹤生准备继续向他搭话时,帘子却先被撩开了。
那张床位目前的使用者,从里面探出他紫色的脑袋,耷拉着的下垂眼让他看上去很像某种生活在热带雨林里的栖居在树上的生物。
对,没错,她想说的就是树懒!
但比起树懒这个印象,更深入最鹤生心底的,是另一种块茎草本植物!
“紫……紫原同学。”差点把紫薯脱口而出的最鹤生悬崖勒马。
她呵呵干笑道:“好巧啊,你也被关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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