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候场的人已经等的很着急了。
他们窃窃私语着, 讨论声有种越演越烈的趋势, 表情也变得烦躁起来。
“他怎么还不出来？？”
“其他人都没有他这么久的……”
“不会导演已经选中他了吧……？”其中一个人迟疑道。
“我就知道, 这次试镜又是白费功夫！”另一个人自暴自弃道, 表情不忿。
一个男生无所谓道：“我无所谓，反正我试的不是男主，只是一个小配角，行州有没有被选上跟我关系不大。”
“哎, 听说杨导是圈里知名的喜欢提拔新人的导演，我还以为我们起码有点机会呢……”
门外怎样讨论里面的人都听不见, 这里的隔音还是不错的。
房间里, 杨晋直起身对行州说：“你再演一段吧, 我指定里面的一个剧情, 你来演。”
屋里其他工作人员都面含惊讶地看着杨晋，这还是第一次杨晋对试镜的人提出这种要求呢，以前别人都是直接演他自己准备的一段, 杨晋会直接决定用他或者淘汰他。
因为对待很多人，其实并不需要浪费太多时间，也不需要给他们第二次机会。
然而今天行州却让他犯了难。
行州吃惊也不过一瞬, 随后便冷静下来，之前徐江也跟他说过这种情况，说有些导演会提出这种要求，只是这种情况也没有绝对的解法，随机应对就好了。
杨晋翻了翻剧本，没有找到自己想要他演的那个片段, 随后灵光一现，说：“就演何默因为发表先进言论被有心人士陷害抓起来的那一段吧。”
这个也是他之前看中的男明星演的那一段。
行州又走过来，看了剧本大概两分钟后，退回去，坐在椅子上，开始他的表演。
他低着头，双手被铐在腿前，额前的碎发遮挡住了他的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直到一个人走近，在他面前的玻璃窗外坐下。
“哟，何默。”来人嘲笑说。
听到有人在叫他，何默抬起头，看见来人的脸也不惊讶，他的眸子里没什么情绪，一点也不像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天之骄子，当然，也不像被铐在牢里的阶下囚。
来人假惺惺地笑道：“这三天你在牢里过的好吗？”
何默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又像是呆住了一样一动不动，良久，他缓缓勾起一个微笑：“还不错。”
来人眯了眯眼，笑道：“还能笑出来，看来真是过得不错呀，你这副装模作样的样子还真是一点儿也没变，只是——”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
“——就是不知道林大小姐过得好不好了。”
最后一句话，成功让何默变了脸色，僵硬的脸这三天以来第一次呈现出了生动的神色。林大小姐，就是林芸，何默的爱人。
看何默这副狼狈的样子，来人满意地笑了笑，“早这样多好，你的决定可关乎着林芸的命运啊——”
“现在告诉我，你背后的人是谁？”
对方的语气郑重了些，很明显，他此行来的目的就是得到何默的这个答案。
何默看着他，眼神并不友善，相反藏着极深的恶意，他缓缓靠近玻璃窗，铐着的手放在窗台上，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他微笑着说：“你做梦！”
对方马上被他激怒了，难敛怒容，面容扭曲地扯了扯嘴角说：“那看来你的小情人不会过的好了！”
何默笑了笑，“何必呢，不要总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在我眼前显摆，别忘了，你的把柄还在我的手上呢。”
“——啊不，现在我已经把它交给了别人。”
对方的表情倏地变了，猛地站起来，椅脚甚至因为他动作过大而发出刺耳的声音。
“你！”
何默抬头看着他的丑态，心里竟然有一种复仇的快|感，他说：“你不知道我背后的人是谁，我却对你背后的人一清二楚，你在明，我在暗，你还是不要太嚣张的好。”
对方愤怒地走了，独留何默一人坐在玻璃窗里，垂眸，双目放空，飞鸟从密封的小窗外飞过，传来一声短暂而急促的翱翔声，然而房间里却寂静无声，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清晰可闻。何默坐在这个安静的牢房里，表情平静，整个人像是房间里的某个物件一样一言不发，然而他的眼圈却渐渐红了，眼眶逐渐被泪水浸透，浸着，一双眼睛像水里的月亮，直到月满，泪水终于似承受不住一般落下。
良久，他动了动酸痛的手，手铐牢牢地禁锢着他的动作，金属碰撞的声音成了房间里唯一的声响，他低头看着手铐，自嘲地笑了笑，闷哼着，发出泣音般的笑声。
行州的表演结束了。
事实上他这次的情绪表现的有些过于猛烈了，以至于突然停止后还有些缓不过来。其实行州是有些担心的，因为他这次并没有完全按照剧本来演（他刚才才匆匆看了台词，并没有记得太牢），他是按照自己内心的感觉去演，到后面几乎是放飞自我了，在演的时候没有感觉什么，停下来后，他却是有些忐忑的。
有种要完蛋的感觉。
杨晋看了他好一会儿，说：“你先出去吧，结果出来另行通知。”
行州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几乎就是他已经被pass掉了。他也没有说什么，直接走了出去。
门一打开，外面的声音悉数传来，吵嚷声传进房间里，引来了编导的不满：“安静！”
“下一个进来。”
剩下的人看见行州走出来，纷纷上来打招呼，好似刚才用恶意的语言来揣摩他的人不是他们一样。行州颔首，和助理一起离开了。
“怎么样？”徐江在电话里问他。
行州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在车座上坐的更舒服一点，“希望不大。”
闻言，徐江有点失望，随即安慰他道：“没事儿，我们还有很多剧本没有看，需要试镜的有，不需要试镜的也有，回来慢慢选。”
行州点头，又想起对方看不见，于是就“嗯”了一声。
“接下来的行程是什么？”徐江问他。
“去摄影棚拍一组照片，还有一个访谈，晚上就没有了。”
“行，今天工作结束后来一趟公司吧，我有事情跟你说。”
电话挂断后，行州靠在车窗上昏昏欲睡，一边的小李递给他一块湿毛巾，“行哥，敷敷眼睛吧，你的眼睛肿了。”
行州一愣，拿过毛巾，同时从后视镜看到自己的眼睛，果然红红的，甚至有些发肿，行州烦躁地将毛巾按在自己眼皮上，闭目养神，清凉的感觉从眼睛的皮肤上传来，减轻了眼睛的不适感，也让他的烦躁消散了点。
去到摄影棚，里面的Tony果然惊呼道：“你的眼睛怎么肿成这样了？”
Tony啧了一声，“这么好看的眼睛怎么能糟蹋成这样……”
行州抬头看了他一眼，觉得他有点眼熟，后者笑嘻嘻道：“我叫Tony，上次跨年演唱会也给你化过妆，你还记得吗？”
行州对他没什么印象，他只记得到目前为止他遇到的所有男性化妆师都叫Tony。
Tony移步到行州面前，细细地看了看他的脸，又忍不住手痒抬起他的下巴左右端详着，就像在欣赏一件精致的瓷器一般。
行州的眼神一冷，拍开了他的手。
Tony愣了愣，随即笑出了声，“别害羞嘛，我只是看看该怎么补救你的脸，没有别的意思。”他强调道。
奈何时间有限，外面的人已经在催了，Tony只好遗憾地给他化了一个常规的妆，只在他的眼睛旁重点补救一下，然后就让他出去了。
然而妆化的再怎么逼真，也躲不过摄影师镜头的火眼睛睛，他左右拍了很久，然而怎么都找不到感觉，一旁的造型总监皱了皱眉，走过来，“怎么了？”
她在一旁看着，觉得挺好的，但是摄影师却一直徘徊于此。
行州已经坐了下来，小李给他递了一瓶水，有些担忧地看着现场的情况。
摄影师说明完情况后，造型总监走过来，皱着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眼睛。
被这样严肃的眼神看着的行州怡然自得，他面无表情地咬着瓶子里插着的吸管，时不时吸一口，眼圈还是有些未消去的红，让他看上去有种难得的稚气。
造型总监看着看着，突然眼睛一亮。
“Tony！”
“诶？”
Tony走过来，造型总监跟他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Tony眼前一亮，盯着行州的脸看了看，“可以！”
化完妆后，Tony左右看了看自己的成品，满意地笑着说：“这才对嘛……”
他想，这么好看的脸，可不能得过且过，一定要精益求精，一定要光芒万丈才行！
行州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皱了皱眉，觉得怪怪的，被Tony打包票道：“绝对没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申榜一时爽，赶榜火葬场TAT
今天可能还会有一更（如果我还可以的话QAQ)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许向北 1瓶，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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