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情况可吓坏了屈先生,他立即抱着不省人事的老婆孩子开车前往了医院。
等挂了号,值班医生跟他说,他的妻儿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就是睡着了而已。
就在医生说完话的时候,屈先生的妻子睁开了眼睛。她似乎真的只是睡了一觉,看到屈先生的时候还有些发愣:“老公,你今天回来得这么早?”
屈先生急得直拍大腿:“早什么呀?你看看这是哪里!”
于是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等儿子也清醒过来,三人回到家中,屈先生询问妻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妻子也讲不清楚,只是说下午收拾家务的时候从茶几下面翻出来一张老式碟片,儿子吵着要看,她就同意了儿子看半个小时,可一直到粥熬得差不多了,儿子还没出来,叫了也不回应。她只当儿子是看电视看入了迷,便决定去房间里将人叫出来,没想到一进房间,就看见儿子呆愣愣地坐在电视机前,电视机则是一片雪花屏。
更奇怪的是,她盯着电视机看了一会儿,脚下便挪不动道了,电视机里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深深地吸引着她。
再然后就是屈先生看到的情况了。
屈先生也觉得奇怪,但他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相信好好的电视机里能有什么神秘力量,于是乎又跟老婆孩子一起将碟片播放了一遍。
这下一直到第二天,这家人都没再出过门。
最后还是邻居察觉出不对劲,联系物业来看了看,打开门就发现了呆坐在电视机面前的一家三口。
从医院回来后,屈先生连忙将那张碟片取出来丢弃。
“我以为这事到这里就结束了,没想到那只鬼居然变本加厉了起来。”
当天晚上凌晨两点多的时候,屈先生睡得迷迷糊糊,被身旁的妻子推醒。
“怎么了老婆?”
妻子满脸怖色地望着他:“老公,电、电视……你看电视!”
屈先生眯着眼睛向电视机看去,黑暗的环境下,电视机泛着莹莹的光,屈先生仔细一看,冷汗当即就浸湿了背心。
屏幕上,是一口幽幽的古井。
两只惨白的手臂挂在井口,正缓慢地攀上来,一个黑发披散、身着白裙的女人从井里爬了出来。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她的面庞,唯一可以看到和听到的,是她伸向屏幕外的手以及近在耳旁的呢喃。
“来,陪,我,啊。”
深更半夜,从屈先生家里传出两声惊叫。
夫妻两个穿着睡衣,冲进儿子房间一把扛起孩子,慌不择路地往门外逃。
而在出门前,屈先生又崩溃地闻到了一股子浓郁刺鼻的煤气味。
厨房的煤气不知被谁拧开了,刺刺的声音仿佛一道催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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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发现得再晚一些,我们一家三口恐怕都会煤气中毒。”毕竟是和死亡擦肩而过,屈先生说起这件事还是一阵后怕,“我们夫妻二人一直本本分分做人,怎么会被这种厉鬼缠上了呢?”
他实在是想不通,隔天早上就去请了几位道士过来帮忙驱邪,然而符水喝了,纸钱烧了,桃木剑也摆了,那女鬼就是不愿意放过他一家。
今天开个煤气罐,明天爬个电视机,这半个月的时间里,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们的神经。
听了他的讲述,阮阳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天天想着害人性命的,这次的厉鬼好凶啊。
他好奇道:“你请的那些道士一点用都没有吗?”
屈先生长叹了口气:“不瞒您说,当时是挺有用的,但等他们一走,那女鬼就又出来作妖了。”
“我实在是没办法了,那些个道长个个都厉害得很,就这样都没能镇住她。”屈先生挠了挠头,接着道,“我还特地去这里最大的道观花高价请的,不知道您几个听没听说过,叫什么……虹光宗!”
阮阳听到这里,陡然一噎。
屈先生见自己说完,面前两人的表情都有些古怪,不由得心生不妙。
“怎、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卫瑄用充满同情和怜惜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随即残忍地道破了事实,“就是想告诉你,这个虹光教几天前刚被警察一网打尽,并且作为本世纪重大案例记入了反邪教行动成绩单。”
“……”屈先生面上顿时划过一丝显而易见的愤怒,“辣鸡邪教!坑我钱财!!”
卫瑄深以为然地跟着点头:“所以不如选择我们事务所,捉鬼驱邪,业内良心,还包售后哦~”
包售后这三个字显然深深地打动了屈先生。
他当即从包里掏出五千块钱现金,双手递给肖司明,恭恭敬敬地说道:“大师,这是五千块定金,这件事如果能办成,除了剩下的四万五,我再给您追加五万。”
从他进门开始,这位侧脸精致得不似常人的大师几乎只在他提到厉鬼的时候才拿正眼看了他一会儿。
但是那眼神像把锋利的刀,让人和他对上视线后,不由自主地就心生尊敬。
肖司明眼神亮了亮,这次却不是因为钱,而是因为对方口中描述的那个女鬼。
为非作歹害人性命的,可以吃!
“接了,”他眼里闪烁着看见食物的光辉,“此事不宜久拖,即刻便动身吧。”
见大师们如此爽快地接下自己的委托,屈先生又喜又忧。
“几位大师,我们不需要准备些什么法器吗?”虽说之前请来了一批邪教,但那几个道士也都是手持桃木剑腰挂五帝钱,他还以为这些装备是道士的基本配置,难道不是吗?
他不提还好,一提法器,就见那个长得白嫩嫩的小师傅突然向自己投来极为幽怨的一瞥。
屈先生:“?”
卫瑄又是一脸慈爱地看着他:“我们不用那些,我们用符咒就够了。”
听他这么说,屈先生惊讶了几秒后,一种安心感顿时油然而生。
这次找到的大师,似乎很厉害啊!
这次由委托人亲自开车接送,莫宇就没过来。
他不过来也好,阮阳总觉得这位同事对自己有莫名的敌意。
路上,屈先生仍在给他们讲述这几天家里那只女鬼给他们带来的苦恼。
比如,有的时候洗澡洗着洗着,瓷砖上会浮起一层颜色浓郁的血水。
阮阳忍不住好奇道:“屈先生,既然它纠缠了你们这么久,你们为什么还要坚持住在那间房子里呢?”
“叫我屈昊林就行,”屈昊林叹了口气,无奈道,“小师傅,你有所不知,我们是外地来的,这房子是我前年买的,属学区房,就是为了将来好送我儿子上学。”
“为了这房子,我们还欠银行一百多万呢,哪里有钱在短时间内再搬一次家。”屈昊林语气有些许低落,“没钱真难啊,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H市的房价近几年来一直高得叫人望尘莫及,如果不是遇上了肖司明这样出手大方的老板,阮阳想买套单身公寓的梦想可能要几十年之后才能够实现。
思及此,他不由得感同身受般叹道:“是啊。”
屈昊林仿佛找到了知己,不由得又叹了一句:“过几年林林长大了要讨对象了,总该准备点聘礼的,这钱得好好存起来啊。”
阮阳跟着应一句:“是啊,您真是个有担当的父亲。”
话音刚落,他就发现肖司明正神情专注地盯着自己,双眼微眯,就像是在暗示些什么。
阮阳:“?”
他感到十分地不解,问肖司明:“老板你困了吗?”
肖司明:“……”
他并未回答,而是转过身倚在座椅靠背上,望着窗外,留给阮阳一个倔强的背影。
阮阳:“??”
所以是困了吧,刚问完就睡下了。
肖司明透过车窗上的反光盯了阮阳一会儿,随后掏出手机粗略数了数自己这些年攒下的财产。
做聘礼的话……应该够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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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昊林的房子买在北苑小区,物业绿化做得不错,空气清新,头顶绿荫葱葱。
“三楼就是我家,”屈昊林热情地做着介绍,“我跟我老婆说过今天请大师过来看看,她已经给各位准备好了午饭。”
阮阳抬头望去,在三楼阳台上看到了一个正在晾衣服的短发女人。
“先不说午饭,”卫瑄从后面蹿上来,抱着肚子表情痛苦道,“我今天好像有点闹肚子,等会儿能不能先借你们家厕所一用?”
屈昊林有些汗颜:“当然可以,您用吧。”
因为卫瑄内急,他们甚至没有乘电梯,顺着楼梯直接爬上三楼。
屈太太听到敲门声,知道是丈夫回来了,连忙擦擦手,让孩子把电视机音量调小些,自己上前给大师们开门。
门一拉开,先是丈夫的声音:“厕所就在拐角……”
话音未落,一道人影旋风似的从她身边闪了过去。
“??”屈太太茫然且无措地朝丈夫投去询问的眼神。
屈昊林:“……”他几乎是硬着头皮介绍下去,“这几位,就是今天过来为我们驱鬼的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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