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照前脚离开正房大厅,后脚,刘知县如同被人抽去骨头一样,从椅子上滑下来,“亲娘咧,来人呐!”
下人赶紧将他扶起来。
刘鹏飞躲到帐幔后面,挡住半边身子,颤抖着举起手指头,“你们把、把那血淋淋的玩意,快马加鞭,送到省府去!一定要见到府尹……”
官家嘟囔了一句:“万一府尹大人也跟您一样吓倒了……”
刘鹏飞想想,按锦南府尹那身体,说不好得中风,便改了命令,“送到知州手底下也可。”
红莲教主的头,不是闹闹玩的。
谁成想就这么得着了?
刘知县“咳咳”两声,给自己找回了点仪容,摸床边坐下,道:“本官得奖赏江家跑堂……是叫照明?好名字,照明,照明,要不本官赏他盏麒麟抱珠圆壶宫灯?”
官家:“……大人,是明照。”
——不是照明!!!
刘鹏飞看向他:“这什么破名字……得了,给立个牌坊,写……就写四个字!”
“精忠报国?”
刘知县咧开嘴笑道:“写他个,蜡烛成灰。”
管家:“……”
——得,从宫灯沦落成蜡烛了。
这日过去,第二天午时不到。
江岸客栈里一下子涌进许多破落户,说要吃饭,草草点完一桌子菜,没吃两口便走,付银子倒是爽快。
江岸看着自己体内的功德金光,犯了迷糊:
这来的人的不少,怎么金光不见多?难不成得把菜都给吃下去才算数?不可能啊,头一天不是这样的。
纳闷归纳闷,客人还是要招呼的。江岸忙活了半天,不见另外俩伙计的身影,等最后一客人离门,他直接将抹布往桌上一摔:
“虫子呢?贪吃狗呢?都死哪去了?”
“喵嗷嗷——不好了!”玲珑化身的少年从门槛处飞奔进来,气喘吁吁道:“掌柜的,毛三被萧河县的地头蛇给压在地下赌场了!”
江岸瞪直了眼睛,“什么玩意?他跑赌场去了?哪来的钱?”
玲珑道:“刚开始就一个铜板,一直玩骰子,慢慢越赢越多,被人怀疑出老千,就给扣着了。”
“呸!活该!”江岸啐了一口,“虫子也敢学人上赌桌,让他长个记性。”
玲珑:“若没人去捞他,他怕是真没了。”
江岸:“为什么?”
玲珑比划了下,“就,那边是地头蛇啊。”
江岸:“我懂啊,不就,地头蛇吗?他一有手有脚有脑子的吞金虫,还能对付不了地痞流氓?”
玲珑沉默了下,答道:“可对方也是有手有脚有脑子的吞天蟒啊。”
专啃硬骨头。
江岸这才反应过来,“……是这个意思的地头蛇啊。”
玲珑反倒糊涂了:“难道你还知道别的蟒族?”
江岸摆摆手,“没有没有。”
两人说着,倒是旁边站着擦桌子的明照听了个清楚,对江岸道:“我去一趟地下赌场。”
江岸小幅度拉住他衣摆,忧心道:“那是吞天蟒,不是菜花蛇,你一肥兔子,若被他瞧见……”
明照融融地笑了笑,拥之入怀,“放心。”
江岸垫脚,嘴唇靠近他耳朵,小声道:“你好好把自己带回来,我以后就不做麻辣兔头了。”
“……好。”
笑着目送明照离开,江岸回头,脸色重新变得阴沉,暴风雨的前夕,唤来玲珑,“毛三被压赌场,饕餮呢?”
“这我真不知,喵。”
“这群偷懒的家伙!”
江岸难得大动肝火,一气之下打翻了酒杯。
酒杯中的酒泼洒至桌上的银筷上,竟让银筷慢慢变黑了。
“这才一天,这么沉不住气。”江岸凝视那酒杯,许久,嘴角偷跑出一微微的冷笑。
玲珑:“掌柜的,这是谁下的毒?”
“咱们挡人道了。”江岸说道:“不过这街上的,就算竞争,也少有用这么下作手段的。”
这毒也不是什么特殊毒株,就伴着酒水喝下去后,会引起腹泻,进而让客人都怀疑江岸客栈里吃食饮酒的问题。
如此第二天,还上门的人,不是托儿,就是来寻仇赔医疗费的。
“江掌柜,你家狗可还在?”
门外,忽传进来一道女声,猪肉铺的女当家进来问了。
“哪有狗……”江岸本来想直接打发了她,结果记起来自家是有一条狗的。
那只饕餮变小后,比斗牛犬还要丑几分,且绝无颜值增进的潜力。
女当家提醒道:“最近街上好像多了个狗贩子,到处偷人狗……”
“偷去干嘛?”
“哈哈哈!”女当家听了江岸的问题,笑起来,“您说能干嘛?”
与此同时,县里头某偏僻小院子一角。
饕餮望着即将煮沸的一锅开水,心情复杂。
一旁的案板上堆满了切好的葱花、生姜、生菜叶、鱼丸子、豆腐块,旁边还有一碗猪油,一盆老肉汤,一把八角与花椒。
一头戴渔网帽的短褐大汉正热切地磨着屠狗宝刀,一边磨,一边擦口水,“宝贝,等着啊,一会儿一定让你痛快地跟你兄弟们一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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