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照走了一日多,江岸自己在家里,把自己的屋顶又给修了遍。
他的心一直慌乱着,有不知所措,也有几分愧疚。到底是他骗了兔子来为自己做事……
这份愧疚在第二日午后就烟消云散了。
未时,他在正对着大街的堂内擦桌子,忽瞥见一男子,兴奋地追了出去。
当初刚开张,这人连着几天照顾他生意,出手阔绰,又会念几句诗,江岸对他印象深刻。
“老哥,最近怎么不来吃饭了?”
这位客人停下脚步,扫了他一眼,抓着江岸的衣服,带过附近一巷子里,附耳道:“您这是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
“我与那些流浪汉哪有银钱上你们这么好的客栈里用饭?不过是有人给钱,让我们演出戏罢了。”
“演戏?”
“就是给您当个托儿。”
“怪不得……”江岸想起那一天毫无增长的功德金光,“那是谁找你们的?”
“这人您认识啊!就是您身边那位俊俏的小哥,给您跑堂的那位。”
“明照?他身上没钱啊?”
江岸想了想——不会是拿法术变的银子吧?
“他给你们的银子还在吗?”
“在的。”
“谢谢您告诉我这么重要的事。这货,弄虚作假还不跟我坦白!”江岸气得左脚一直点地。
客人劝道:“想必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就不该骗我。”江岸理直气壮道。
他抠,自然希望每一两银子花对地方,花在刀刃上。哪有上赶着给别人送的道理?
等江岸回去客栈,明照已经带着饕餮坐在大堂了。
长桌一侧坐着一嫩生的黄衣少年,耳朵上坠了一条蛇形的耳坠,看着有几分逼真。
少年的双手被一绳索紧紧绑着,这会儿动弹不得,然而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瞄上了江岸。
“这就是昨晚上闹事的那位?”江岸好奇道。
“是他。”明照解开曲明微身上的禁言咒,“我与他,并无关系。不信,你让他自己说。”
曲明微眼睛动了动,张开嘴,喊道:“大哥哥,我跟陆大哥,真的没关系哦。”
明照:“……”
这话怎么听怎么有点让人瘆得慌。
曲明微眼神变得温柔如水,看着江岸道:“看到他这般模样,我也满足了……真好,有你在他身边。”
江岸心头一跳,“这……这是你真心话?”
“唉。”曲明微长叹了口气,幽幽道:“事到如今,我说什么又有什么用呢?他已经是你的人,不愿意离开你了……”
好一个演戏无痕迹的戏精!
见识过曲明微之前嚣张跋扈事迹的饕餮在心里发出卧槽的生意。
这小绵羊一般的少年,还是天庭横行无忌的三太子?
说是三公主他都信啊!
江岸扶着桌子,慢慢坐了下去,“他不是我的人……”
小客栈精艰难地说道:“他只是我的伙计……如果你们……”
之前真的有一段,那我把他还给你。
明照从方才就觉得他们的对话有些怪味儿,这会儿终于品出来,忙重新禁言了曲明微。
“他在胡说八道。”
“那你怕什么?”江岸冷笑,“你的手在抖什么?”
断袖已经很对不起前世的爸妈了……被三更是,无颜见祖宗。
这是他说谎的报应吗?
明照:“我……”
该死!不许憋笑!
明照对意识海里拼命憋笑,以至于驱使手指开始发颤的陆琊,作出警告。
陆琊:可笑,可笑。
明照站起来,抱住江岸,真诚地说道:“我真的跟他没关系。”
早知道刚才在袖子里,他就该把这小子给掐死。
江岸眼睛红了半圈,“不用安慰我……你又不是第一次骗我了,横竖我也骗过你。咱俩两清了。”
自己身上的八点档狗血电视剧,还真是有够搞笑的。
“不是,小岸,你听我解释啊……”
“不用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歪理!我哪点掩饰了?”
……
“蹬蹬蹬。”江岸上楼,冲进自己屋里,想关门,明照挤进去了半张脸,他狠狠心,直接一起关了,倒是将当年的夹鼻之仇一起报了去。
“曲——明——微!”
明照所有温和的嘴脸瞬间撕破,愤怒的他翻身下楼,化出长剑,便向日神身上挥去。
曲明微手脚并用,蹦着躲开这几波攻势,自己解开了禁言咒,一边躲,一边看着明照投鼠忌器,不敢伤害心上人的本体,那些桌桌椅椅,笑得很开心:
“哎呀呀!陆哥哥,你不能因为人家说出真相,就想杀人灭口啊!”
楼上,江岸丢下一只鞋子下来,正好砸中明照的脑门。
客栈精发怒了:“你还是不是男人?对自己相好这么狠?”
曲明微向二楼房门抛了个媚眼,“大哥哥,谢谢你为人家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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