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麟站在门外, 神色诡异复杂,手里还端着一只小盒子。
钟天青将面上覆着的束腰拽了下来, 一瞬间尴尬到找不到合适的表情挂在脸上。
济麟深吸一口气, 迈进屋里, 将门关上。目光从他手上的束腰扫过,面无表情将手里的盒子放在桌上。
钟天青缓缓将束腰放在桌上, 望了一眼那盒子, 心道:这是什么?要给我xia毒么?
济麟气色不好,显然这几日过得不顺,他也望着钟天青幽幽地道:“如果可以,我真想给你下毒。”
我猜的真准,钟天青自我赞叹道。
他点着盒子, 故意道:“所以你就来了。”
济麟哼了一声,目光移到他的小腹上, 嫉妒、愤恨甚至还有诡异的怜爱。
他皱着眉头, “你杀了我外公, 我和你血海深仇, 若不是看你如今有了殿下血脉, 我是无论如何不能放过你。”
钟天青:“哦。”他心中平静坦荡,他若不杀济老将军, 济老将军便会杀他, 大家彼此彼此,他只是功法更高,运气更好罢了。
他面无表情, “所以你到底来做什么?”
济麟看了一眼盒子,“这是一块天禄角,云泽城的奇宝之一,据说怀孕时吃了,可使胎儿脑聪目灵。”他没好气的道:“你要每天吃!一顿不许落下!”
钟天青闻言挑起一边眉毛,这倒是出乎意料。
济麟恶狠狠地补充道:“你要早睡晚起,多吃补养之物,不许吃生冷凉食,不许饮酒贪杯,不许……”
钟天青被这一串话弄得哭笑不得,仿佛他面前不是生死仇敌,而是孩子姥姥。
他忍下笑意,脸上叛逆而冰冷,仿佛还是战场那位杀神,“你管得太宽了。”
济麟鼻孔出气,“谁愿意管你呢,”他傲然望着窗外,声音却似叹息,“天下愿意为殿下生儿育女的人多如过江之鲫,只是殿下钟爱男子,又绝不肯为子女之事去糟践别人家女儿,众人原以为殿下一生无后,连他自己也这般认为,没想到天赐机缘让你……”
他又望了一眼钟天青的肚子,语气又酸又爱,“你要好好保养!他的孩子有多珍贵,你可晓得!”
钟天青哑然,这位济小将军,说他可厌他也可厌,说他痴,他也痴。
济麟昂着下巴道:“等你生下孩子,我还要与你各凭本事决一死战呢。”
钟天青淡淡地道:“一言为定。”
济麟平复了心绪,并不与他多说,提脚便走,到门口时,忽悠转过身,他凝着眉头,脸上一片嫌恶、含混、ai昧的复杂神情,道:“近日殿下极忙,书桌上军报堆得几尺高,郭爷给他补身都来不及。”
钟天青:“?”
济麟低声道:“你夜里不要缠得太厉害!”
“……”
“……”
“……”
钟天青哽了半日,他立刻想如以往般,声明自己飒爽英姿,绝非雌类,但话到嘴边,他心虚了。
接着,他目光一转,落到那块束腰上……
罢了罢了,说不清了。
钟天青捂住脸,在圈椅上瘫坐了一会儿,毅然起身回到床榻上,猛地掀开被褥,一头扎了进去。
他脸上的红yun一下午未褪下。夜里,晚饭摆上桌,他托着下颌,面上犹带潮re。
侍女见他只是托着下巴发呆,一下筷子也没动,十分担心,毕竟他早饭午饭全都颗米未进。
侍女轻声道:“您身上可有不适?”
钟天青懒懒的摇摇头,侍女凝眉打量他,悄悄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雪照回来,走到他身后,扶了扶他的肩,“怎么了,侍女说你不舒服。”
雪照的手心很热,钟天青不自在的躲开。
“没事,只是没胃口而已。”
雪照坐在旁边凝视他,忽然伸出手指捻了捻他的耳垂,那里满是涨红。
钟天青浑然不知,侧头将耳垂避开,“你做什么?”
在往日,雪照若这般,他怕是要跳起来以证清白,但这次只是蔫蔫的。
雪照淡淡地看了一眼方才的侍女,侍女会意,躬身出去。
片刻间,房内便清静了。
钟天青仿佛半醉似的,沉默不语。
雪照手落在他肩头,轻声道:“困了便睡吧。”
钟天青顺从到乖巧,点点头便随着他进了里面。
他二人以往都是分开上床,这次钟天青没有防备,一回头正看见雪照褪下衣衫。
不夜珠只剩底光,房内一片朦胧,却将雪照身上的白衣映衬的正合适。
钟天青木然的望着他,过了片刻收回目光,扯了扯身上的li裤,淡定的爬上床,乖乖盖好被子,只是眼依然发直。
他觉得自己这般,有些不正常。
身旁的雪照已躺进被褥中,他侧过脸望着他。
雪照察觉到他的目光,低声道:“想要了?”
钟天青不想要,但听到雪照这样蛊惑似的问句,他迟钝的、本能的点了点头。
这次不用他上前,雪照倾身起来,半撑着身子低头望他,两人几乎鼻尖碰着鼻尖,雪照的目光深切,把钟天青看su软了,但是却没有其他动作。
钟天青拧了拧双tui,这对他无异于上刑。
此时,雪照才低头,伸出shi滑的舌头含住他的下唇。
“唔……”
钟天青情不自禁的逸出一声shen吟。
“嗯……”
“唔……”
半晌后,雪照气喘吁吁的放开他,钟天青快要崩溃,雪照也难受得很。
雪照怜惜地抚了抚他通红的颧骨,“我帮你。”
钟天青浑浑噩噩中预感要动真格,他抬起虚的发飘的手,想要推开身上的人,但那手最后只柔柔的搭在那人胸膛上,抚摸似的。
他艰难地道:“我不要……”
雪照无奈一笑,“你到底在倔强什么?”
黑暗里,他的手顺着被褥向下探去。
然后,他顿了顿,将被褥掀开一个小口子,让钟天青和自己都能看到里面。
他的气息落到钟天青脸上,低声道:“都这样了?还不要?”
钟天青慢吞吞地打了他的手一下,想要把被子按紧、捂住。他十分痛苦,几乎带了哭腔,拒绝道:“你……不许……”
不夜珠的柔和光晕下,他望着身上人,完全无法拒绝,“……你不许进去……”
变成一种可商量的、妥协的撒娇。
雪照亲了亲他的额角,自己的额角也带着chao湿,低声道:“放心,他们早已准备好了。”
“……啊?”
钟天青大脑迟钝,无法明白此句。
只见雪照撤身下床,将门缝微微打开,而同时,门外似有人等待,递给他一只黑色长盒。
须臾后,雪照上了床,打开那黑色长盒,里面放着几根白色热毛巾包裹的玉器。
钟天青迷惑的看了一眼,一愣后,他立刻明白了。
他无法再看,闭上眼,将手臂盖在脸上。
雪照顾念他身体,全程温柔缓慢,只让他略作纾解。可是当他撩起被褥,将那东西刚放对位置,钟天青便“唔”的一声,低声哭了。
钟天青哭了半夜。
月亮变成清淡的月牙儿时,雪照才止了动作。
他把哭得一团糟,包裹着被褥的人温柔的拥进怀里。
钟天青也不想哭,但是他经验匮乏,而雪照弄的太好,他根本承受不来。
就……只剩下本能哭泣,很丢脸。
雪照轻轻拍着他,低声哄道:“哭什么呢,小哭包。”
钟天青小声抽噎:“都怪你。”
雪照含笑:“怪我什么?”
钟天青皱着红红的眉头,“都怪你给我吃,了,太多补品,那些东西那,么zhuangyang,谁能受的了。”
雪照被他逗笑了,略带些疑惑的道:“你是说大夫给你开的补药单子么?那单子上的东西,我还没给你服用啊……”
“……”
钟天青沉默了一会儿,又将手臂掩住脸,恼怒地向被子里钻去。
雪照立刻含笑将他抱住,温柔地低声哄着。
但他也无法哄太久,因不久后便已鸡鸣,他一刻没合眼,略作收拾便出门走了。
钟天青身边没了人,红肿的双眼强睁了没多久,便不由自主地合上酣睡过去。
这一觉睡到正午,他是被叫醒的。侍女担心他整日空腹,承受不来,特地叫人煮了淡粥,已经晾凉放在桌上。
钟天青疲累无比,眼涩又头沉,但他一见侍女便强行挣扎着起身。起来后,他无意间扫了一眼床榻,昨夜那个黑箱子敞开着散放在床上,如今已经没有了。
他的脸彻底通红。
无法解释,无法强辩,他只得低头下床,努力佯装无事。
休息不够,他嘴里淡而无味,匆匆喝了一碗粥应付事后,依旧爬回床上补眠。
等他补眠醒来,天色已昏,他浑身懒洋洋,依旧不肯吃饭,只深陷在床榻里,摩挲着被褥玩耍。
他觉得等了许久才等来雪照,但听外间侍女的动静,仿佛也并不晚。雪照忙了一日,回来后还是立刻询问了他的意思,这一晚,再次帮了他。
这样接连三四日下来,雪照快熬不住,钟天青也快熬不住。
但钟天青还是十分倔强。
这一日,夜色低沉,红帘影动。
钟天青骨ruan筋song地躺在床上,眼巴巴看着雪照再次打开黑色长盒。
他用湿热的毛巾捂住玉器的头部。
钟天青干yan下唾液,只觉自己化成了一滩水。
他难nai的、小声地说:“我不要那个。”
雪照抬起目光。
钟天青打着磕绊,“你,你进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请欣赏拼音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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