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的大门就在眼前, 可禹靛青却没有勇气推开。他多想像狗血电视剧里那样, 嘭地踹开教堂大门, 大吼一声:“我反对!”, 然后拽着新娘私奔到天涯海角。
但他不敢,也不配。
“先生,您不进去吗?”路过的服务生见他拿着请柬,好心地上前询问。
“我……”一腔热血被一道几厘米的门拦住了。
她是公主,他却不是王子。
“谁在外头?”门内传来女人的询问。
禹靛青深吸两口气,额头抵在门上:“向尽书,是我。”
“你谁啊?”
“禹靛青。”
“哦。”
禹靛青提高了声音:“你是自愿跟武风结婚的吗?”
里头默然片刻, 向尽书反问:“自不自愿怎么了,给谁结婚不一样!”
他心头乱跳,瞪着眼开始胡言乱语:“你……你不一样,没有人逼你结婚, 你没必要强迫自己。”
女人的轻笑从门缝里漏出来:“我妈天天逼婚呢, 而且我也想早点解决。”
她的声音有点烦躁, 似乎想赶紧处理掉这桩棘手大事。
“可你不喜欢他,他也……”他不甘心道。
“我不喜欢他, 难道喜欢你?”她毫不留情。
禹靛青沉默了。里头响起小声催促, 他能够想象美丽的新娘画着淡妆, 穿着令人炫目的婚纱,手捧一束同样洁白的鲜花,被簇拥着走到新郎身边的情景。
她的头发上也许还散着两片花瓣,被新郎温柔地摘去。没有头纱, 因为他无意中见她挑选过婚纱的图纸,还问过他的意见。他知道她不喜欢头纱。
她很美,可是那双眼里没有柔情。那双笑意盈盈望着他的眼中,从此再也没有爱情。
“别跟他结婚。”禹靛青整个人都魔怔了,对着门缝大喊,“向尽书,你再想想,求你……再想想吧!”
那头一阵嘈杂,不知道杯子还是盘子摔了满地。没一会儿,向尽书急促的声音从门缝挤了出来,一闪而过的促狭没能被他捉住:“可是场地都订好了,客人都来了,你说不结就不结,让我脸往哪搁?你管得宽不宽?”
一盆凉水兜头泼下,禹靛青顿时哑口无言。
“哎,”向尽书突然喊住他,“要不然你顶替一下?”
禹靛青懵了,大门在他面前缓缓打开,圣洁的公主一把拽住他,笑得美好又邪恶:“进来,搞快点!”
意料中的婚礼闹剧并没有出现。没有气急败坏的武风,没有大发雷霆的家长,也没有杯盘狼藉的混乱,放眼望去,只有安静而面带揶揄的宾客。有几个他见过,是她的司机,她的保镖,她的秘书,还有当初招聘的HR。
“你真好骗。”向尽书在他颊边亲了一口,手掌顺势滑入他的手心,“欢迎来参加婚礼。我们的婚礼。”
来都来了。这句万金油的话在此时此刻无比适用。来都来了,进屋坐会儿吧;来都来了,吃顿饭再走吧;来都来了,结个婚怎么了?
禹靛青身上还穿着护理的绿色制服,头发凌乱地支棱在头顶。他紧张地摸着头发,摸着衣服,一遍又一遍,羞愧得不敢抬头。
“对不起。”他赧然道。
“我也对不起。”向尽书语调轻松,习惯性地把他的手挎在自己胳膊上。想了想觉得不对,把姿势对调了一下,才觉得满意。
禹靛青脚下踩着云,恍恍惚惚走到了台上,跟她面对面站定。向尽书冲他眨了眨眼:“你不说点什么吗?”
禹靛青整个人都红透了,支吾了好一会儿也说不出话。
“那就我先说吧。”向尽书背着手站在他对面,清了清嗓子,开始婚礼致辞。
“我总觉得我们在很久以前就见过,像是小时候,像是在梦里,又像是上辈子。我喜欢你金色的眼睛,更喜欢你明明不好意思却使劲偷看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再问你一次,喜不喜欢我?”
禹靛青红着脸点头:“喜欢。”
“愿意跟我结婚吗?”
“愿意。”
“我也——”
话音未落,大门倏地开了。
“我不愿意。”愠怒的声音撕裂温情蜜意的空气,直插向尽书心脏。
她缩着脖子望向闯入者,甚是心虚地喊了一声:“妈……”
——
“来看下一条:卫氏集团总裁竟跟贴身护工私奔,究竟是为爱冲昏头脑,还是一出小三上位记?总裁向尽书本人及卫氏集团公关部门至今仍未做出任何声明,但据知情人士透露,暴跌的股价已经引起了董事会的强烈不满。”
“自从新闻爆出,短短三小时内,卫氏官方账号上线多达三十二次,似乎感到事件十分棘手,但目前仍没有任何回音,为此,我们特意联系到另一位主人公所在的单位,卫氏新近收购的疗养院,接下来是采访……”
“啪。”
卫菁面色不善地关了电视,一沓报纸摔到桌上:“你看看,你看看!”
向尽书正襟危坐,余光瞟了一眼头版,顿时觉得一阵头疼。
“经济版面,娱乐版面,社论版面……全都是你们!网上的新闻就不要提了,我真是要被你气死了呀向尽书!”卫菁痛心疾首,拍着桌子怒骂,“你要脸不要了,多大年纪了,还搞跟人私奔这一套的?”
向尽书屁都不敢放一个,老老实实任她教训。禹靛青就在她手边,虽然卫菁一个眼神都没甩给他,但被这么指桑骂槐一阵怒斥,任谁都不会好受。不过他没敢说话,他不想让向尽书为难。
卫菁继续道:“武风哪里不好了?人家这么多年都记着你的,你有点良心也不会这么对他,更不会找个……这么个男人叫他难堪。他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呀!”
“噗——”向尽书憋不住,笑出了声。他干什么了还苦劳?
卫菁气得拿报纸打她:“你还笑,你还有脸笑!”
报纸卷没落在向尽书头上,被人用手臂挡住了。卫菁这才看向事件的另一个当事人,小白脸,上位小三,拐走她女儿的臭男人。
禹靛青没想到第一次见家长是在这种情况下,被丈母娘一瞪,顿时讪讪地放下手。不过没收回去,仍虚虚地挡在向尽书身前。
“卫董,您喝口水。”憋了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
卫菁鼻子里嗤了一声,压根不睬他。他尴尬地摸了摸水杯,里面的水早凉了,于是起身倒了两杯温的,一杯恭恭敬敬放到卫菁跟前,一杯端在手里。看了一眼表,从兜里掏出药盒,蹲在向尽书脚边。
“该吃药了。”
向尽书得救似的接过药片,一口吞了下去,从来没这么痛快过。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倒是头一次见她这么紧张,禹靛青忍不住抿着嘴笑了。刚泛出笑意,就赶紧被他压了下去。得意忘形,这可是大忌。
药老老实实吃进去了,禹靛青满意地递过水杯,轻声细语道:“别喝太多,还没吃东西呢。”
向尽书格外乖巧地点点头。
卫菁一愣,光顾着训孩子,一不留神就过了饭点儿。向尽书身体不好,饮食起居都得循规蹈矩,不能出差错,她一时心急,竟然把这事儿都忘了。
还挺会关心人的,卫菁心想,但越看他这样,就越觉得别扭。我自己的女儿,用得着你来指手画脚,这还怪罪她不给她吃饭啦?
卫菁撇了撇嘴,没好气道:“行了,先吃饭吧。你去找老赵订下饭。”
禹靛青眨了眨眼,意识到是在跟他说话,急忙“哎”了一声,跑出了门。
等人一走,卫菁就重重“哼”了一声:“油嘴滑舌,就会哄小孩,拿你当三岁小孩骗呢!”
向尽书:“油嘴滑舌?哄小孩??卫女士,你看人的水平很需要提升啊!”
“吵死了,”卫菁瞪了她一眼,“你跟我讲道理没用,下午自己跟董事会交代吧。”
“我又不是罪犯,还交代。”
“你怎么不是罪犯啦,你看看这股价!我跟你讲,你这次搞不好就是卫氏的罪人,千古罪人。”
向尽书认命地捡起报纸,来回翻了好几遍,又在手机上划了几下。
“不对啊……”她眉头渐渐蹙成一团。
“哪里不对了?”卫菁以为她又要狡辩,准备好了一整套说辞,跃跃欲试。
向尽书把手机放到桌上,手指在上头点了几下:“你看啊,所有新闻几乎都是十点半左右发出来的,内容也大同小异,肯定有通稿。这个你看出来了吧?”
“这有什么奇怪的,盯着卫氏的人多了去了,所以我说你这次是栽了,栽到别人手里了吧?”
向尽书却没答,手指在桌上敲了敲,眼珠子转到报纸上的一行字:“十月五日……”
她猛地一拍桌:“啊!”
卫菁吓了一跳:“要死啦你!早晚我要被你吓死掉了。”
向尽书笑得意味深长:“十月五号,是我跟武风相亲那天。除了我,你,武风,最多还有一个老赵,没人知道那天相亲的人来错了。连餐厅的人都不知道,你觉得,会是谁放出的消息,说我们早在几个月前就勾搭上了?”
“啊呀!”卫菁瞪大了眼,“是武风?不可能吧?”
“啧,爱情使人丧失理智,”向尽书眯着眼,“你不懂。”
卫菁:“……向尽书你找死!”
向尽书一边躲避母亲的“毒打”,一边得意洋洋地想道,狗男人,敢欺负她,等着哭去吧!
——
接下来的爆料更多,甚至牵扯进了武氏年轻的总裁武风。本来一桩金童玉女、门当户对的婚姻,愣是被一个男小三搅黄了。许多人都憋着看好戏,盼着哪天禹靛青捐款而逃,向尽书被骗财骗色,抑或盼着反转反转再反转。
跟卫氏的缄默不语相比,武风的态度倒很落落大方、不卑不亢。他接了集团下属媒体公司的采访,简单回忆了一下两人青梅竹马的过往,表示他们还没有正式确立婚姻关系,向尽书的为人是好的,他随时欢迎她跟他结婚。
寥寥几句,一个痴情男主人设就立起来了。
“太他妈不要脸了!”向尽书气得破口大骂。
禹靛青犹豫了一会儿,硬着头皮道:“其实,我们原来认识。”
“嗯?”
“就、就初中的时候,医务室,你给我擦药,还有后来有人打我,你来救我。我在五班,走廊拐角,每次课间操都得从你们班门口下楼,然后、然后你就……”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头都快埋到胸口了。
向尽书双眼发亮,用力一跃,扑到他身上:“怎么不早说!”
禹靛青不好意思道:“你肯定不记得了。”
向尽书挂在他脖子上,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抬手摸上他的颧骨:“怎么会呢?”
手指轻轻抚过,就像擦过不存在的伤口。
禹靛青埋在她肩上,闷笑了一声:“我好高兴。”
“我也是。”
呼吸交缠,唇瓣相贴,多余的话被吞没在彼此的唇舌之间。
“这可真是——”一吻终了,向尽书笑眯眯地欣赏着禹靛青红透了的脸,“造化弄人啊!”
这句话不单单是说他们,更是说武风。武风怎么也没想到,短短两天内,情况竟然有了惊天逆转。先是有关于校园暴力的话题爆料,紧接着牵出向尽书的初中,然后扯出一件大佬见义勇为,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的故事。
有心人一看,嚯,这英雄不就是向尽书?再一看,嚯,这被救的美不就是禹靛青!
惊了天了,俩人一早就好上了吧?原来武风才是插足的那个啊!
于是乎,一出豪门丑闻硬生生变成了“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旗下疗养处”的凄美爱情,大赚了一番观众的眼泪。
集团危机解决了,卫菁却更不高兴了:“小小年纪就早恋,是不是他勾引你!”
向尽书:“……”做人难,做总裁更难。
禹靛青:做总裁的男人最难。
有好几次,卫菁都对她欲言又止,像是要说什么。向尽书一问,她又紧紧闭嘴,装起锯嘴葫芦。嘀嘀咕咕的,好像念叨的是“怎么总是他”。
向尽书心里发笑,不知道她这“总”字从何而来。
禹靛青伏低做小,对向尽书可谓是无微不至,按理说是块坚冰也得捂化了。可卫菁就是不领情,反倒愈加不满意。武风是pass掉了,禹靛青更不行。
向尽书无奈:“你说谁行,倒是给个目标啊!”
卫菁争不过她,就是死活不同意,他们只得偷偷转战地下,跟卫菁玩起了围追堵截,暗度陈仓的种种把戏。
期间不乏有流言蜚语。譬如,有职工不知道他们缩在咖啡厅角落,大张旗鼓地讨论起老板的私生活。
“护理嘛,一下子就护到床上去了,不得了,不得了。”有人如此说道。
“那肯定啊,人家玩得开,你们眼馋有屁用?”有人讥讽道。
似乎对他们的私事了如指掌。
堵是堵不住的,嘴长在他们身上,爱说说去吧。难缠的还是卫菁。她实在太厉害了,最能耐的一次,让他们足足一个月没见着面。威逼利诱轮番上阵,可再低劣的手段就没了,卫董可不愿意自降身段做那种乌七八糟的事。
都是有底线的人,都要脸,所以谁也拧不过谁。
但他们距离越来越远倒是真的。一周才说上一次话,一个月才见上一次面,再亲密的爱侣又怎么抵得过时间的消磨呢?卫菁这是算计好了,打算钝刀子杀人,生生把他们耗干。
先妥协的总是心更软的人。
禹靛青答应了卫菁的条件,决定出国,远离这片是非之地。虽然没提分手,但彼此都知道对方的意思。
向尽书站在候机大厅,脸埋在禹靛青亲手织的围巾里,室内的暖气薰得她眼眶发酸:“你钱够吗?”
禹靛青攥着行李箱拉杆的手有点发白,恍惚间觉得这个场景分外熟悉。默然半晌,他才从喉咙深处吐出一个“嗯”字。
一只手搭了上来,用力覆在他手背上。
“走了就别回来了。”向尽书放狠话道,“回来我就杀了你。”
禹靛青强忍住在那手上亲一下的冲动,又闷闷“嗯”了一声:“按时吃药。”
“我都好多了。”向尽书立马反驳。
头顶的广播响起,一遍遍催促乘客尽快安检登机。禹靛青深深看了向尽书一眼,狠心离去。刚一转头,眼泪就掉下来了。
理智告诉他不能回头,可大脑的决定还没传到肌肉,身体就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最后看一眼吧,就看一眼。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可还没等转身,背后就响起人群的惊呼。在他离开的瞬间,向尽书如同一片枯萎的落叶,翩然着落在地,了无生息。
——
向尽书做了很长的一个梦。
梦里有一个白白嫩嫩的男人,扑腾着翅膀勾引她。她见色起意,立马把人就地正法,被他哭着喊着踹了一脚:“流氓!”
这一下真是下了死力气,她一个激灵疼醒了。
没等看清四周,就被一双手蒙住了眼,嘶哑的声音中是掩饰不住的惊喜:“先别睁。”
她老老实实闭上眼,等人拉上窗帘,遮住耀眼的光线。
“我说没说过,”她的嗓子有点哑,“你要是回来我就杀了你。”
禹靛青没有说话,捏住了她的手。她缓缓睁开眼,入目便是他凌乱的头发,布满血丝的双眼。金色的瞳孔泛着水光,眼泪顺着他的眼角、她的指尖成串地滚落。
这是多少天没睡了……
向尽书笑了,在他脸上狠狠掐了一把,登时留下一块红印:“掐死你得了。”
“嗯。”禹靛青破涕为笑,握着她的手又掐了一把,“我错了。”
“呵。”向尽书偏过头咳了两声,不打算理他。
医生很快来了,跟在后头的还有始作俑者卫菁。见人醒来,卫菁自然是欣喜的,但欣喜中总带了那么点躲躲闪闪。
向尽书了然,把人都赶了出去:“卫女士。”
卫菁缩着脖子:“做什么?”
“感受如何?”
“你管起我来了你……”
向尽书啧啧两声:“搁在旧社会,你就是棒打鸳鸯的封建大家长,逼得我和禹郎阴阳相隔,一尸两命。”
“什么乱七八糟的……”卫菁辩解的话弱了下去,终究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要死要活的,我不管你了,我管不住你了,行了吧,向总裁!”
“你知道就好。”向尽书对此很满意。要不是卫菁逼迫至此,她犯得着急火攻心,当众晕倒吗?
她还不知道,这几天是怎样的九死一生,怎样在生死边缘徘徊。她也不知道禹靛青像照顾瘫痪老母亲一般的孝顺行径终于感动了卫菁,决定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
卫菁看不过眼,但眼下她还有更心烦的事,必须跟向尽书统一战线。她拎着包在她床边坐下,抱怨道:“我跟你说,你妹妹回来了。”
“哦。然后呢?”毕业了,不回家能去哪儿?
卫菁像是觉得难以启齿,看向尽书情绪还算不错,才开口道:“我跟你说,她带回来一个女的。”
向尽书“嗯?”了一声,坐直了身子。
“怎么说,就是,蛮成熟的那种,妖妖艳艳的嘞,像个狐狸精。”卫菁继续道。
向尽书身子前倾,握住卫菁的手:“然后呢?”
卫菁愤慨难当:“她、她说是女朋友,以后要结婚的!你是跟我一条心的,帮我拆散她们!”
向尽书:“……”
“哈哈哈哈哈哈哈!”她放荡又没礼貌的笑声传遍了整个楼道。
向尽书真诚地握住卫菁的手,灿然的笑意让对方误以为她同意了这一提议。谁料她无比认真道:“卫董,您该退休啦!”
卫菁:“……”
卫董果然退休了,据传闻是家庭政变。谁知道呢?
总之卫董的确被彻底架空,在家一句话也说不上了。她气得只能跟楼下老太太一起跳广场舞,嘴上说着不屑与她们为伍,但饭前便后总要不经意地提上一句“我是领舞,她们协调性都没我好的”。
禹靛青也终于成了她的贴身男护理,每晚都在按摩和被按摩之间挣扎求生,嘤嘤啜泣。
有天下午,向总裁难得有空,跟男护理在院子里晒太阳。两人十指相扣,并排躺在草丛中,暖融融的阳光晒得人想要不顾一切地谈场恋爱。
“你说,不会我们前世就认识吧?”
“有可能吧。”
“我有时候会梦到一些奇怪的东西,比如我们在一个野性、生机、动荡的世界,漫天都是会飞的人,还有恐龙一样的猛兽。而你是我的敌人,是我的俘虏。”
“我一直都是你的俘虏。”
“从哪儿学的骚话?”
“……”
“再说一遍?”
“不说了。”
“搞快点!”
“说什么?”
“我是你的——你欠收拾是不是?”
“别、别了,大庭广众的……”
“晚了。”
“唔——”
“快说。”
“好,我说……”
我是你温凉月色笼罩的玫瑰的露珠,是你少时苍白颊边垂落的眼泪的俘虏,是你微凉指尖捏造的天堂泡影的囚徒。
从前是,现在是,永远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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