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李承霄一走, 李承策就叫孟瑶“转过身来。”
孟瑶依然转身。然后目光立刻落在那碗血上。
刚刚她虽然背过身看不到, 但是耳中却依然清晰的听到了利器入皮肉的声音, 还有血如雨滴一般滴落在碗中的声音。
说实话她还是觉得心里眠挺瘆得慌的。
这会儿看着那碗血也是。
一方面她知道自己需要李承霄的血来解体内的青丝蛊,但另一方面,看着这白瓷碗里面猩红浓稠的鲜血
不行了, 她觉得她有点儿想吐。
再想到她还得用李承霄的这血入药, 她就觉得胃里更加的难受了。
所以说原作者设计这剧情的时候到底是怎么想的用什么做药引不好,偏偏要用李承霄的血
然而为了活命, 她也只得忍着恶心, 小心翼翼的问李承策“殿下,您要用这血来煎药”
李承策目光看着她,没有说话。
刚刚心里的那股酸意还在。倒要看看她现在会说些什么。
孟瑶还能说什么啊。无非是想法设法的想要碰一碰这碗血,好从中分出来那么一两滴。
所以她简直是揣了十二万分的小心, 绞尽脑汁的想了各种理由出来想要打动李承策。
“奴婢前些日子在围场受伤,多蒙殿下关怀赐药, 奴婢无以为报。现在愿为殿下煎药,以示奴婢对殿下的感激之情。”
李承策依然不说话, 只一直目光凉凉的看着孟瑶。
看的孟瑶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道他这到底是同意让她煎药呢,还是不同意呢。
若他能同意自然最好, 但他要是不同意
那这碗李承霄的血她也就只能这么看一眼,连碰都碰不到。更不说妄想从中分个一两滴出来了。
只是,想想这药引明明就在眼前,一旦错过今日这次良机, 不晓得以后她还能不能有机会从李承霄的身上拿到他的一两滴血。
要是拿不到,那等下次青丝蛊发作的时候,她这条小命不得保不住啊
而且按照上次青丝蛊发作时的那个痛法来看,这一次只怕会更痛。
这般一想,孟瑶就觉得,今儿这碗血她是必须得拿到手的了。
所以见李承策不说话,她便面上堆满了笑意,声音既轻且软的又叫了一声“殿下”
她的声音原就偏软糯,这会儿有求于人,含娇软语,听在李承策耳中,只如同用羽毛轻轻的扫过他的心尖一般,一股很奇异的感觉。
心中一股燥热渐起。竟然无法再直视孟瑶,别开眼,看着旁侧炕案上摆放的一盆天目松盆栽。
停顿了一瞬,他才开口说道“你不用给孤煎药。”
原是想要再逗孟瑶一会的,但他也担心李承霄的这血若放的时间长了会失效,所以想一想便罢了。
孟瑶听了他这话却是如同整个人掉进了冰窟窿,不但手脚,就连胸前里的一颗心也是立刻就凉了。
李承策这还是不让她碰这碗血啊那她体内的青丝蛊到底怎么办什么时候才能解啊。
不过就在她即将绝望的时候,却忽然听到李承策声音淡淡的在说着“你将这碗血,拿下去倒掉。”
孟瑶先是一怔,随后她抬起头,目光震惊的看着李承策。
什么意思倒掉
“可是殿下,您不是,不是有心疾,御医说要用到信王的血做药引的吗”
因为实在太震惊,她说这话的时候甚至都有些结巴起来。
她这副样子显然取悦到了李承策,一双湛黑的眸中浮上几丝细碎的笑意。
“这是孤骗他的话,你也信”
孟瑶
实不相瞒,其实一开始我心里是有点怀疑的,但是后来看你说的那样一本正经的,我就信了。
而且,这事很难让人不信啊。不然你巴巴儿的遣人将李承霄从信王府叫过来,说了那样的一番话,让他放一碗血,末了这其实只是你的一场恶作剧李承霄要是知道了,不得要气的吐血三升啊
要果真是那样的话,搞不好李承霄就真能因为失血过多死了。
孟瑶就沉默着。因为她确实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
好在李承策也没有再说出什么让她震惊的话,挥挥手,让徐怀将那碗血端给孟瑶。
“快拿下去倒了。”
孟瑶应了一声,双手接了碗在手上。
原本以为会很难,但没有想到忽然这样轻松的就能将这一大碗血都拿在手上,孟瑶还觉得挺不真实的。
同李承策说了告退,转身要走的时候,又听到李承策淡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今日你就不用过来伺候了,在屋里歇着吧。”
孟瑶谢了恩。抬脚走出殿门的时候,她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一切的事都发展的这样的顺遂,倒仿似李承策早就知道她中了青丝蛊,特意给她找齐了这些所需的东西,好让她解了身上的蛊毒一般。
孟瑶停下脚步,望着庭院中的一株银杏树出神。
要果真如此,那岂非也是说她的什么事都尽在李承策的掌控之中
这样一想简直就太可怕了。
于是孟瑶又开始鸵鸟,决定什么事都不去想,也不去管。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眼下最重要的事还是解了她体内的青丝蛊。
忙捧着这一碗血回了东配殿。
血这东西肯定时间放长了就没用了,所以孟瑶决定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了,把她身上这碍事的青丝蛊解了
看以后李承霄还能用什么东西来拿捏她,威胁她。哼
孟瑶还是有几分谨慎的,于是回屋之后立刻将门闩落了下来,以防解蛊期间有人不打招呼的就推门进来,那岂不是看到了
至于其他一应需要的药材昨日她已经托人从宫外给她买了回来。甚至连煎药用的药罐,木炭和炭炉她也叫那人一并帮她买了回来。
那人当时还纳闷,问她买这些东西做什么。
孟瑶扯了个谎,只说自己因为在围场受了伤,这些日子身子一直不好,听说这方子是滋补身体的,所以才想要抓一副回来自己煎着吃吃看。
反正不管那个内监信不信,总之塞银子就是了。看在银子的份上,那个人也没有再多问。后来也将她需要的一应东西都按单子给她采买过来了。
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孟瑶努力的回想着书中的情节,将昨日所采买的药物一股脑儿的放入到药罐里面。然后又将碧月莲捣碎放入,再就是从那碗血中取了约莫两滴的量也放入药罐中。
再就是加入三碗水,盖上盖子,放在炭炉上面了。
这过程中她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怕有忽然有人过来敲门叫她,又或是有什么人闻到药味走过来要一看究竟。所以她手中的扇子扇的飞快,就想快点将要药煎好,喝到肚子里面去才放心。
好在她虽然住在这东配殿里面,竟然无人打扰。
随着这药快要煎好了,也确实有一股味儿从药罐里面逸出来。
不过却并不是寻常闻起来就很苦的药味,反倒是一股幽幽如盛夏夜间塘中荷花的清香。
孟瑶心中明白,这只怕就是那碧月莲的香味了。经由这般一熬煎,药效出来了,这香味也随之出来了。
闻着竟然还让人觉得有点儿馋。
于是等到这药一煎好,孟瑶立刻寻了只大瓷碗,将罐子里的药都倒了出来。
药渣自然是过滤不要了。除却鼻端萦绕的那一股淡淡的荷花清香,这药看着也如同其他的药并没有什么区别,也是乌褐色的一碗。
用扇子将药扇凉之后,孟瑶双手捧起了碗。
她心里这会儿其实是有点儿犹豫的。
因为她压根就不通药理,所以也根本无从知道这样所谓的一副解蛊的方子到底对不对。可能这就是作者胡诌的呢那这一碗东西她喝下去之后会不会
不过最后孟瑶还是一狠心,一闭眼,将碗凑到了唇边。
反正她都已经到这样的一个地步了。要么是青丝蛊发作的时候被活活痛死,要么是喝了这一碗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的药被毒死,两个比较起来好像也没有多少区别。
怀着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壮烈,孟瑶将这一大碗药都悉数喝完了。
然后她故作豪爽的抬袖子一抹唇,将空碗放在了桌上,自己也坐着桌旁的绣墩上,等着要么是被毒死,要么是体内的青丝蛊被解。
但是半炷香的时间过去,她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孟瑶惊讶了,孟瑶震惊了,孟瑶心态崩了。
她起身从绣墩上站起来,在屋子里面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几圈,然后又上下蹦跳了好几下。
但是依然半点反应都没有
所以这算什么
她费尽心思,心心念念的只想着集齐这些个看起来极难集齐的玩意儿,只想着能解了体内的青丝蛊,以后就能不受李承霄掌控,好好儿的活着,但临了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要早知道是这样,那她这段时间还费这么多心思干嘛呀刚才还将那一碗药都喝了下去
要知道这药里面可是有李承霄的两滴血的那种她看到不想看一眼的渣男,只要一想到喝他的血她就觉得恶心反胃。不是为了保一条小命,谁乐意拿他的血入药然后再喝下去啊
好了。现在不但李承霄的血她喝了,然后她体内的青丝蛊依然没有解。也就是说,往后她依然得受李承霄的掌控,然后每隔三个月还得去问他讨要一颗解药
孟瑶气的想砸东西。
但是当她伸手拿起桌上的那只白瓷碗时,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这白瓷碗又没有错,砸它干嘛啊
算了,生死有命,她还是将屋里这些个熬药的器具都收起来,省得待会儿有人进来看见。
反正离着下次青丝蛊发作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大不了她再想其他的办法就是了。
只是当她弯腰伸手正要将药罐子拿起来的时候,却猛的觉得肚腹中似是有一样东西忽然活了过来,而且妄图就要往她的肚腹更深处拼命的钻。
这一下来的十分的突然,又实在是痛,连钻心两个字都不能形容其万一。孟瑶猝不及防之下,身子往前就扑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去剪头发,发型师竟然说我发量挺多的,问我要不要打薄。高兴
生完娃后头发狂掉,这几年秋冬季节头发也掉的我触目惊心,我好几次做梦梦到自己秃了,现在没想到头发又养回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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