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楚汐吃完晚饭后依约来到老地方。赫敏早已在树下等着了,怀中还捧着四瓶黄油啤酒。楚汐见此,不由微微摇头,赫敏的某些行为依旧是麻瓜式思维。她挥动魔杖,让四瓶啤酒漂在空中。
“啊!”赫敏一开始看到啤酒被拿走有些惊讶,看到是楚汐后,马上镇定下来。“楚汐,晚上好。”
“晚上好,赫敏。”楚汐继续走向赫敏,让一瓶啤酒漂在赫敏面前,另外三瓶移动到另一侧。“我记得黄油啤酒是二西可一瓶,这次算我请客。”边说着,楚汐又从锦囊中取出八个银西可,使其漂到赫敏面前,与那瓶黄油啤酒一起在空中悬浮着。
赫敏看着楚汐一路典雅从容地走过来,她挥动魔杖时的动作是如此优雅而熟练,竟有些看痴了。
楚汐总是这么会吸引他人的目光。且不论那姣好清丽的面容,她的气质是如此淡然沉稳而温文高雅。一举一动间无不显示她深受教养的礼仪,温润内敛而不失矜持优雅,无形中显露一种无可比拟的贵族气质。赫敏知道,魔法界并没有贵族,楚汐却富有精神上的贵族气质。知识是可以学习积累的,经验是可以实践得来的,性格是通过后天历练的,但是这种贵族气质却是与生俱来的。
只要是真正了解楚汐的人,不,也不用了解楚汐,就听听那些流言传闻,都会被她的魅力吸引、为她的才华惊叹、被她的德行折服。
楚汐见到赫敏有些失神的样子,不由微微挑眉,这位格兰杰小姐现在到底在想什么?这么容易入神?没去打扰对方的状态,楚汐转身望向禁林,她记得,夜骐是住在禁林里面的。希望这次去禁林没被教授们发现……
“晚上好,楚汐,格兰杰小姐。”卢娜似做梦般地走过来,手中提着一袋东西。“希望我没迟到。”
“没有。”楚汐微笑着,让二瓶已被她加热的黄油啤酒漂到卢娜面前,“喝喝看。看起来还不错?”
卢娜立即取过一瓶啤酒,打开来喝,饮入一小口后,用舌尖舔了下嘴唇,说:“有一点像不那么腻的黄油硬糖。我很喜欢。”
楚汐继续问:“甜吗?”
“一点点。”
“哦…”楚汐立即打开漂在自己面前的黄油啤酒,尝试性地啜饮一小口,方笑道,“很适合在大冷天喝的东西。”
“是啊,确实很适合在冬天喝。乔治说,这些装在瓶子里的保持常温的黄油啤酒味道尝起来还不错,但是还不如去三把扫帚喝热腾腾的黄油啤酒,热的黄油啤酒还有泡沫,很好喝。嗯——卢娜你的——”赫敏惊讶地看到卢娜手中的黄油啤酒顶端有泡沫浮动。她记得她拿来的时候是没有泡沫的。
“我刚加热了。”楚汐解释,“应该味道差不多。好了,我们去看夜骐吧。卢娜?”
“跟我来。”卢娜边喝啤酒边朝禁林走去。
“什么!我们要去禁林?!”赫敏惊喊,“这是违规的。如果被教授们发现,要被扣分的。我们不应该——”
“你不想看不用来。”卢娜冷冷地打断赫敏。
楚汐说:“抱歉,赫敏,我没想到这一点——如果你不想去禁林,就不用来了。但是请你不要告诉教授们,谢谢。”
“……”赫敏很是犹豫不决的样子,眼看着卢娜与楚汐快要进入禁林,她终于下定决心,“很抱歉,我不能违背规矩。邓布利多教授已经连续两年在开学宴会上警告大家不能去禁林。楚汐,卢娜,我强烈建议你们也不要去禁林。”
楚汐与卢娜当做没听见赫敏的话,直接走进禁林。
“里面会很危险的,尤其是晚上!我听说有狼人!还有很多其他危险的东西!你们又不是海格——”赫敏在禁林外大喊道,“你们不该为了看夜骐就不顾自己的安全!也许藏在密室里的东西会跑出来的!”
“你只要不告诉教授们就行了。我们自己会注意安全的。”楚汐淡然回复。她有些后悔昨天竟冲动地邀请赫敏来看夜骐,她怎么就没想到赫敏是个如此重视、严守规矩的人,又怎么会违规进入禁林看夜骐呢?看来以后不该麻烦赫敏拿黄油啤酒了,直接去问乔治、弗雷德二人好了。
楚汐跟着卢娜缓步深入禁林。卢娜一直走在前面,不断喝着手中的黄油啤酒,一瓶已经快见底了。
“抱歉,卢娜,”楚汐语气有些低落,“这次我本不该邀请赫敏来。”
“没事,”卢娜梦幻般的声音响起,“不用继续想格兰杰小姐了。不该让她扫了我们的兴致。楚汐,看,夜骐。”
楚汐顺着卢娜手臂指向的方向,看到了一个成年夜骐和两个幼年夜骐。它们的形态有些类似爬行动物,长着巨大的黑马身体,一点肉都没有,黑色的毛皮紧紧地贴在骨头上,一根根骨头清晰可见。脑袋酷似龙的脑袋,白白的眼睛没有瞳孔,托着一条黑色的长尾巴,在肩骨间隆起的地方生出了翅膀。
卢娜一边往夜骐方向抛了几块还留有血腥味的猪肉排,一边问:“楚汐,你知道夜骐属于飞马,对吗?”
“嗯。我记得飞马包括很多品种,除了夜骐,还有神符马、伊瑟龙、格拉灵。卡米尔说过,布斯巴顿魔法学院的校长马克西姆夫人有一群神符马……”楚汐回想有关飞马的知识,简单说了点自己知道的趣事。
“没想到楚汐你还很了解这个嘛?”卢娜脸上开始出现笑容,“真是博学多才呢。”
楚汐轻微摇头:“论神奇动物的知识,我并不如你。至少,我之前并不知道蝻钩与骚扰虻。我也不知道那片大湖下面还住有那么多神奇的生物……”
“那些都是我爸爸告诉我的。你也可以在《唱唱反调》看到。”卢娜继续往那三只夜骐扔生肉,“楚汐,你是怎么看你的家人的?”
“家人?”楚汐有些疑惑地重复。
“我妈妈去世了,我有时候会为这感到很难过,”卢娜的说话声音不再那么恍惚,“不过,我相信以后会再见到她,即使是以不太乐意的方式……楚汐,我知道,罗兰家族现在就你一个人了。我至少还有爸爸陪我,你是怎么想的?”
楚汐沉默片刻,才说:“我认为,死者已逝,生者更需坚强。我有时候确实会很想念他们……”楚汐不由回忆起穿越前的那些亲人,“非常非常……我真的很怀念——我也很希望我还能有与家人在一起度过的温馨日子。可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了。”
长歌当哭,必须是在痛定之后的……在穿越后,楚汐曾为自己穿越前的日子与亲人大哭一场。后来,楚汐逐渐接受自己来到这个魔法世界,每每回想起那些亲人,她也是满怀遗憾与留念,但不会耽迷于过去。
长叹口气,楚汐走向一棵树,让自己坐靠在树干上,平缓稍稍激动的情绪。
“抱歉,楚汐,”卢娜走近一只夜骐,抚摸起夜骐的一边翅膀,“我昨晚梦见我妈妈了,所以……我很想把这件事告诉你,我也第一个想到你……”
“没关系。很高兴你第一个想到的会是我。我明白也能理解你的心情。其实,我也梦到过不少次我的家人。”楚汐目光有些飘忽,“卢娜,我这一生,除了婴儿时期的,应该只哭过四次。”
“嗯?”
“两次是为亲人哭,两次是为朋友哭。”
“其实我哭过不少次呢,不止十次了。”卢娜说,“我小时候经常偷偷哭,为了我妈妈……楚汐,我真的无法想象,你从小就没有亲人,怎么度过的……竟能保持如此简单的心……毫不虚浮,骄作,没有像那些人一样傲气,被家族的财力、权力迷惑……也许,正因为如此,你会对爱有如此深的执念?欲望就那些,除了财权,剩下的大概只有情感了。”
“也许。”楚汐轻轻地回了一句。
“你就没想过——”卢娜停顿了下,没能说下去。
“我知道。”楚汐寓意深长地说,“我看到过一句话:一个人太倚重友情,那他从友情所得来的很有可能并不是快乐,而是更多的苦恼。我想,亲情、爱情,也是同理。”
“那你为什么还……”
楚汐淡然一笑:“这是我乐意的。我不后悔自己的选择。”此情无计可消除,我能怎么办?
“教授,你来了有多久?”楚汐忽而莫名其妙地说出一句话,“麦格教授?还是斯内普教授?”
“嗯?!”卢娜惊疑地望向楚汐,“教授?!在哪儿?楚汐,你是不是被骚扰虻影响了?”
楚汐微笑不语。卢娜瞪大了眼睛,四处张望着。
场面瞬间散发着几丝尴尬的气息,安静了有几秒,空中浮现了一只银白色虎斑猫,跑到楚汐身侧。
楚汐见此,不由浅笑:“麦格教授。”
很快,银白色虎斑猫恢复人形,麦格教授高高矗立在楚汐面前。
“噢!”卢娜惊叹,“这就是阿尼马格斯,对吗?真有趣!有机会我也要学……”她一点都没有在禁林被教授发现的忐忑表现。
麦格教授似有无奈地瞥了眼洛夫古德,语气郑重地宣布:“因为你们两个的违规行为,拉文克劳、斯莱特林各扣三十分。”
楚汐与卢娜都安静不语,没开口反驳。
“好了,都回去吧。”麦格教授朝楚汐伸出右手,“你们应该玩够了?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与时间——真不在乎自己的安危?”麦格教授似是想努力用冷酷的声音说话,音调却反而越发温柔,眸光也染了几分柔和。
“好。”楚汐微笑着,抬手接过麦格教授的右手,站起来,踮起脚跟,为麦格教授整理她那有些凌乱的发髻。“教授,您不生气?”
麦格教授轻搂住楚汐:“嗯,我当然很生气。明天给我一份三英尺的有关召唤咒的近期实践报告。你还算警觉,没失去戒心。我相信你的能力,可是,禁林确实不太安全……墨提斯,我也算是你的亲人吧?”
“当然。”楚汐欣然回道,没有丝毫犹豫之意,“我很高兴会遇到您,米勒娃奶奶。这是我此生最幸运的事。”
“墨提斯,我一直都在。”
“嗯,”楚汐眼里满是顺从与依恋的意味,笑容越发灿然,“我们这就回去吧。”
麦格教授牵起楚汐的左手,走出禁林。
望着楚汐与麦格教授如此亲密默契的互动,卢娜没说话,一路上用做梦般的步伐跟着二人走回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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