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圣节过后的第二天，清晨的霍格沃茨城堡是被一声愤怒的尖叫唤醒的。在三楼的一道偏僻走廊里，管理员阿格斯·费尔奇瞪着通红的眼睛，仰头望着一面褐色石墙，满脸的愤恨与厌恶。他的宠物，洛丽丝夫人短促而尖锐地嘶吼着，精瘦的猫背高高拱起、毛发耸立，警戒味十足。
“谁搞的恶作剧！”费尔奇大声怒喊道，枯瘦的双手在颤抖，“要是让我发现，我一定要让他得到教训！”
“我一定要让他们得到深刻的教训！该死的顽皮，那帮永远不知道改正的学生！”费尔奇愤怒地重复道，小心地抚摸他的宠物猫。
“抓起来！吊在天花板上！再给他吃几鞭子！”趴在费尔奇肩膀上的洛丽丝夫人嘶嘶低吼着，仿佛在附和主人的话。
“发生了什么事？”一道清淡的声音自走廊一端响起，人影走动，壁上的火把渐渐照亮了一副清丽而苍白的面孔。“先生，你让我不能静心工作。”
“罗兰教授。”费尔奇睁大了眼睛，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想上来指控某个人，但又很快停住脚步，神色里添了点忐忑意味。
楚汐无视他的古怪态度，走近了那面墙。火光的照耀下，可以令人清楚看到墙上涂抹着一行鲜艳的红字：邓布利多军。
这一幕好像很熟悉。楚汐心想，涂墙、红字警告、类似恶作剧的行为……她想起来了，这一切的痕迹竟与当年密室被重新开启的时候很相似。
“发生了什么事？”几十秒后，同样的疑问从走廊另一端传来，与楚汐偏柔软轻飘的嗓音不同，来者的声音敏捷而坚定。是麦格教授，她的办公室在二楼，也很快听到了这不寻常的动静。
麦格教授快步走过来，同样望向那道被涂抹过的墙，脸色突然变得很凝重、冰冷。
“邓布利多军。”楚汐轻声说，声音里带着几分哂笑意味，“看来卡罗教授之前的怀疑并不是子虚乌有？在我的印象中，这是由波特带头建立的反抗魔法部的违规组织。麦格教授，这件事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要知道，当初D.A.成员在猪头酒吧里的第一次集会，有不少人偷听到了呢。蓝眸里倒映着鲜红的Dumbledore’s Army，楚汐的思绪不由飘到了那一天的红葡萄酒，还有那片枯黄的槲寄生。
是邓布利多军，而不是防御协会，是邓布利多军的D.A.，而不仅仅是个普通的学习黑魔法防御术的学生互助组织防御协会D.A.。其中意味，不言而喻。墙面那行足有五英尺高的“邓布利多军”，在燃烧着的火把的映照下闪着耀眼夺目的红光，仿佛在表明一群人的炽热意愿与诉求。
麦格教授的面色更冷了：“你怎么能认为这是波特做的？波特没来过霍格沃茨。”
“我没有说这次也是波特做的。也不是只有波特可以这么做。”楚汐淡淡回应，径直往前走了十多英尺，站在一幅法国贵妇人画像前。“女士，”她对油画上正在对镜贴妆的贵妇人说，“请问你能提供给我关于发生在那道墙的事的消息吗？事情应该发生在昨天晚上，或者今天凌晨。”
“副校长？”贵妇人转过头，回视这位年轻的女教授。在她背后，前任副校长的目光尤为锋利、凌锐。
“是。”楚汐颔首回应。
“这么说，我昨晚确实有一段时间睡得不太好。”贵妇人缓缓道，一手继续打理自己的金色长发。“那时候，已经很晚了，我想确实是很晚了，我肯定睡得很沉，好像听到了有一阵古怪的摩擦声……”她顿了顿，回忆了十多秒才继续说下去，“那个时候，我依稀听到了说话声，还以为是有学生贪玩，这种事我见过的太多了，他们也没打扰我的睡眠，所以我没仔细去注意到底发生了什么。尊敬的副校长，我能提供给你的只有这些。”
“非常感谢。”楚汐说，“如果你以后还想起了什么重要信息，可以来找我。”
“我会的，副校长。”贵妇人转头望向自己的镜子，继续化妆。
“米勒娃！”一个尖细的声音说。楚汐回头去看，只见弗立维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都穿着睡衣从走廊里匆匆跑来。
“你们也来了。”麦格教授迎上去。
“这里出了什么事？”斯普劳特教授问，“我听到了——”
“波莫娜。”麦格教授说，与她交换了个默契的眼神，止住了对方的话。然后，麦格教授压低说话声音，与两个朋友交谈。
“费尔奇先生，”楚汐对费尔奇说，“这件事需要谨慎对待。你马上请来卡罗教授，她应该第一时间知道这个消息。”
费尔奇郑重其事地点点头，立刻离开了。
楚汐走到那面墙前，挥了挥魔杖。那不是普通的红色染料，普通的除垢咒毫无作用。她又无声用了个咒语，才知道这是火龙血。真奢侈，楚汐默默感慨着，仔细打量那行血字。龙血是一样很珍稀的材料，它有多种魔法特性，已知至少有十二种用途，因此它的价格也较为昂贵。
楚汐再度走近墙，右手食指轻轻碰触了下上面的龙血，并闻了闻味道。一股烧焦的又有点儿黏糊的嗅感，血液表层泛有暗绿色磷光，很有可能是罗马尼亚长角龙。长角龙，罗马尼亚，邓布利多军，D.A.，凤凰社，金妮，韦斯莱家的查理……一连串线索与猜想联系起来，让楚汐瞬间猜到了很多东西。
“罗兰，”麦格教授忽然开口道，“这次应该只是学生们的恶作剧。昨天是万圣节，恶作剧是个传统游戏。”
“我认为——”楚汐转过头，冷静地望向距自己有十三英尺之远的三位教授。“当他或者她能写出‘邓布利多军’这行字的时候，就已经不是单纯的恶作剧了。而且，我知道邓布利多军的一些成员还在这里读书。我有很大理由怀疑他们，各位教授。”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弗立维教授尖声问道，双手握得紧紧的。
楚汐凉淡道：“当然是审查，追问，并严惩。这件事不容许轻易开玩笑，特别是跟不良分子有关联的事——高级调查官近期已经强调很多次了。”
“难道这段时间被严惩的学生还不够多吗？”麦格教授生硬说道，绿眸极为冷淡，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憎恨与厌恶。她知道，不用想象，假如卡罗也参与这件事，今天还会有更多无辜的孩子受到牵连与迫害，特别是有明确证据表明这件事会与波特有关系。
“做错了，不给予适当的教训，又怎么会主动改正？”楚汐轻飘地提出反问。
“你认为，他们做错了。”麦格教授略微反常地缓缓道。
“显然。”楚汐的回应语速更慢，把Obviously这个单词的每个音节都读得很重。
“不愿意接触、施展不可饶恕咒，竟然是做错了？”麦格教授一瞬间怒极而笑，又很快恢复冰冷的脸色。“罗兰，那是国际魔法界共同规定的不可饶恕咒，而不是什么普通的可以学习、练习的黑魔法。他们还是学生，还有良知，还有原则，还有人性。”
所以，我在你眼中已经没有良知，没有原则，没有人性了。这个念头迅速浮出脑海，楚汐一时心闷，侧过身，不再去看麦格教授。
她望着那行明亮而鲜红的血字，同时压下了喉咙里的血腥感。闷声咳嗽几次后，楚汐用手帕掩饰完嘴角的痕迹，轻飘道：“麦格教授，弗立维教授，半小时后，我希望能在我的办公室见到纳威·隆巴顿，金妮·韦斯莱，卢娜·洛夫古德。”
“又是毫无根据的猜测与栽赃？”麦格教授恼火道，“罗兰，为了你的利益，连以前的朋友都可以陷害吗？”
“麦格教授。”楚汐缓慢地说道，声音颇为坚韧清晰，“首先，他们都曾经是D.A.的成员。其次，他们都有前科，不久前偷盗过学校公物。最后，假如不是他们三个人，我会一个个审问学校里还在读书的参与过D.A.活动的学生，我会讲究证据与公平，不会欺辱无罪的清白的人。费尔奇先生，卡罗教授呢？”她最后问刚赶来的费尔奇。
“我找不到她。”费尔奇气喘吁吁地说，“她的办公室一直锁着的，没回应。”
“是吗？”楚汐微微挑眉，“我记得我昨天下午去找卡罗教授的时候，看到她在喝酒，也许她喝醉了还没醒？费尔奇先生，这面墙就麻烦由你清理干净了，我先去处理别的事。麦格教授，弗立维教授，请你们尽快通知那三位学生。”她最后又对两位老师提醒了句，便径直前往自己的办公室。
卡罗不能第一时间参与处理这件事，这是一件好消息。麦格教授与弗立维教授换了个眼神，都点了点头，一同离开了原地。
“菲利乌斯，”麦格教授机敏道，“马上带着学生去罗兰的办公室，尽早解决这件事。波莫娜，尽快告知西弗勒斯，让他有准备。”
“好。我马上联系卢娜。”弗立维教授说，“米勒娃，这件事你怎么看——？”
“无论那是谁干的——”麦格教授快步走在前面，双目时刻仔细注意着四周动静，以防有人偷听。“绝对不要承认。否则卡罗必定会给出更残酷的惩罚。不能再轻易让学生受伤了。菲利乌斯，波莫娜，有多余的时间，你们要尽快提醒那些以前参与过D.A.活动的学生。”
弗立维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都尤为慎重地点点头，这段时间的经验告诉他们与哈利·波特有关联的东西都必须谨慎对待。
“我知道赫奇帕奇、拉文克劳学院里也有不少学生参与……”麦格教授又压低了说话嗓音，并把她自己知道的D.A.人物告知两位好友。
“好了，这里就分开吧。”走到大理石楼梯前，麦格教授望向斯普劳特教授，“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在地下。”
“再见，米勒娃，菲利乌斯。”斯普劳特教授摇了摇手，首先走下楼梯。麦格教授与弗立维教授一同登上楼梯，他们的学院休息室都在顶楼。
楚汐的办公室离事发地并不远，只隔了两道墙，因此她也是费尔奇在大发脾气的时候来得最快的人。与三位院长不谋而合的是，楚汐也认为这件事情必须在卡罗插手前处理干净，否则很有可能会引来大多数人不愿见到的结果。因此，她回到自己办公室后的第一件事，是委托斯内普教授拖延卡罗的行动，最好让卡罗醉酒一整天。
望着银色守护神飘远后，楚汐快速吃了一碗小馄饨，便继续披览文件。魔法部的公务似乎是永远处理不完的，家养小精灵不时就会送上新的从魔法部传过来的文件，事务内容大同小异：“指导”麻瓜出身登记委员会的工作，对古灵阁的金融运行给出“正确合理”的建议，审核批准关于麻瓜巫师的审判结果……
“咚咚。咚咚……”清脆的敲门声重复响了几次。
“门没关，请进。”从公务里回神的楚汐立刻应声，目睹着三个学生走进来，后面跟着麦格教授。一看到格兰芬多院长一脸不善地走进门，楚汐就知道，这位女巫将会带给自己很大的挑战。她默默吸了口气，左手挥动魔杖，从空中拉来三把椅子、一张长桌。她又挥了下雪松杖，一顿丰盛的早餐瞬即出现在桌子上。
“坐。”楚汐平静道，低头继续阅读羊皮纸。“我有要事需要紧急处理，你们应该还没吃饭？”
三个学生不由面面相觑，这种意外的情景让本来准备打一场大仗的他们措手不及。
“是你说要让他们在半小时内到你的办公室。”麦格教授冷硬道，语气有点不快。
“我首先要回应魔法部的文件。”楚汐边说边在羊皮纸上写字。“麦格教授，我好像没邀请你来这里？不过你应该也饿了吧？先吃早饭吧，我等会要问学生们很多问题，肚子饿了就没有精力回答我的问题了。”
应景般的，一阵咕咕的声音从某个人肚子里响起，金妮和卢娜一致转头望向纳威。纳威有点不好意思地捂住自己的肚子，他昨晚运动量过大，现在确实感到很饥饿。
“吃饭吧。”麦格教授说，声音里带着一股接近奇怪的意味。她自己首先坐到桌子前，刚好在墨提斯正对面。三位学生互相望了望，都有默契地坐在椅子上安静吃饭，与麦格教授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同样跟正在工作的楚汐面对面。
又审核了三页羊皮纸，楚汐才放下羽毛笔，抬头望向对面。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翠绿色眼睛，楚汐很快转移视线，看向一旁的纳威。纳威回以警惕的眼神。
“已经吃完了，”麦格教授先说，“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麦格教授，”楚汐说，目光转向金妮与卢娜。“接下来，我希望你能安静旁听，不要干涉我们的交谈。否则，我想你不会愿意得到那种结果吧？”
“假如你能做到公正公平。”麦格教授说，方形镜片闪过一道锐利光芒。“我会讲究证据与公平，不会欺辱无罪的清白的人。”
听到麦格教授能一字不漏地重复自己说过的话，楚汐瞬间感到自己的心快乐到要飞起来，又很快被那双绿眸传来的冰冷意味狠狠镇压到地狱里。
“好。”用了几秒整理情绪，楚汐肃容道，“我想麦格教授应该已经告诉你们发生了什么事。隆巴顿先生，请问，你昨天晚上到今天凌晨在哪里？”
“我在睡觉。”纳威说。
“有人能帮你证明吗？”楚汐问。
“我的舍友，他们知道我昨天一直在寝室里做作业，还热心地帮我解答了好几个问题。我们到了十一点就一起上床睡觉了。”
“还有吗？”
纳威摇了摇头。
“请原谅，”楚汐坐直身子，严肃地望向纳威，“我认为你的舍友不能给出公正合理的证明。他们跟你关系很好，很有可能提供虚假的信息。还有别的能证明你昨天没有违规夜游的证据吗？”
“没了。”纳威又摇头，补充道，“我昨天晚上确实一直待在公共休息室里，没有跑出去玩耍。”
“韦斯莱小姐，你呢？”楚汐开始问金妮。
“我也是一直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里，吃完晚饭后，我跟我的朋友们玩了会高布石。”金妮说，“然后我补了天文学作业，还跟娜塔莉、玛丽一起讨论变形学的知识难点。人体变形的无声咒太难了，我们练了两个小时都没有什么成效。”
“你几点钟睡觉？”
“十二点多了。”金妮思考了几秒才回应，“因为我们一直在练习变形，练到很晚。”
“很刻苦。”楚汐评价道，“但是，也是无效的证明。”
“这么说，我们根本无法给你提供有效的不在场证明。”金妮暗自撇了撇嘴，“大家都是一个学院的，一起学习生活，关系都很熟。”
“没错，韦斯莱小姐，恐怕我是这么认为的。”楚汐说，“我已经派人问过格兰芬多的胖夫人，就是那个守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门口的画像，她说昨天深夜里有人喊了口令让她开门。而且，喊了两次。那严重干扰了胖夫人的睡眠，所以她记得很清楚。”
听到这里，麦格教授的薄唇瞬即抿得很紧。纳威与金妮不自在地换了个眼神，又很快恢复正常脸色。
“洛夫古德小姐，”楚汐忽然换了个人询问，“你呢？”
“啊？”卢娜怔楞地抬起头，一脸迷茫。
“你昨天晚上到今天凌晨在哪里？”楚汐重复道，“有人能帮你证明吗？”
“我在图书馆研究亚特兰蒂斯文明。”卢娜兴趣勃勃地说，“上一节的麻瓜研究课，你有一次提到过史前魔法文明，我对此很感兴趣。能说一下为什么我一直找不到关于亚特兰蒂斯文明的详细描述吗？我花了一个下午，几乎毫无成果。”
楚汐继续问：“图书馆闭馆后，你在哪里呢？”
“我在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里的图书馆寻找关于亚特兰蒂斯文明的书籍。”卢娜坚持自己的话题，“罗兰教授，为什么我很难找到相关信息呢？”
楚汐有些头疼地望了眼一脸坦然与认真的卢娜，但仍笑了笑，解说道：“洛夫古德小姐，根据麻瓜文学的记载，亚特兰蒂斯文明发生在一万年前，据说他们的魔文阵实力很强盛，那时候的巫师能力十分强大，可以仅凭借魔文阵便在高空飞翔、在深海潜游，甚至制造生命、狙击死亡，但是，那等巍峨灿烂的史前魔法文明并没有留下任何实物记载，他们消失在历史长河中，成了传说中的史前文明。很遗憾的是，巫师界很少有人提到这个消失的文明，更不了解它，麻瓜们也把它当做了传说与故事。”
“听起来，那时候的巫师力量比我们现在的还要强大？”卢娜更为兴致勃勃的模样。
“他们其中最优秀的巫师或许比梅林、比霍格沃茨四位创始者还要伟大。但是我们已经无法比较了，因为亚特兰蒂斯文明已经消失了。”楚汐说，“洛夫古德小姐，有什么证据能表明你昨天晚上没有违规夜游呢？”
卢娜好奇问道：“能够比肩梅林，那群巫师的力量肯定比神秘人要强大百倍，为什么还会灭亡呢？”
“咳。”麦格教授突然严肃地咳嗽了声。
“力量，不能战胜一切。”楚汐平静道，“洛夫古德小姐，既然你那么认真地学习我的课程，也应该对现在的麻瓜社会发展有所了解，现在麻瓜也可以在高空飞翔、在深海潜游，还在努力用科技制造生命、狙击死亡，你认为麻瓜可以应对行星正面吸引的灾难吗？或者太阳的衰落？”
“所以，人无法战胜大自然？或者是，规律？”卢娜若有所思。
“我不知道。”楚汐微微蹙眉，“一种人类文明毁灭后，还会有另一种群重建新的文明。除非到了人类彻底灭绝的时候。洛夫古德小姐，请你认真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关于文明与文学的探讨，可以放到以后谈论。”
卢娜露出一个纯真的笑容：“我昨天一直在研究亚特兰蒂斯文明，痴迷了很长时间，等我勉强从书里回神时，已经到了凌晨。”
楚汐投给卢娜一个复杂的眼神后，拿起羽毛笔，在一张新的羊皮纸上写字。“我对你们仍然抱有很多疑点。”她说，“胖夫人说她睡梦中没仔细去看是谁喊了口令，但这至少意味着有个学生昨天晚上夜游了，再加上那个所谓的恶作剧，很明显，格兰芬多学院里有人昨晚跑出来在墙上涂了‘邓布利多军’。所以，我认为应该给你们——”
“据我所知，胖夫人昨天晚上跟她朋友一起喝了很多酒，也许她喝糊涂了呢？一个醉酒的人的话可靠性并不高。”麦格教授突然插话。
“是吗？”楚汐挑了挑眉，“那么多人喝醉酒了？”
“是的。她今天早上的新口令是戒酒。”
楚汐凝视麦格教授的眼睛几秒钟，又先一步收回目光，漠然道：“有趣。”
“没有明确证据表明这件事是他们干的。”麦格教授说，“就这么惩罚他们，很不公正。”
“那你认为是谁干的？”
“我不知道。”
“这件事总得有人认罪。那行血字，总不至于是我们几个人都眼花了吧？”说到这里，楚汐的嘴角露出一抹嘲笑意味。“那是龙血。现在在英国获得珍惜魔药材料已经很困难了，很多商店关门了。韦斯莱小姐，我听说你有个哥哥在罗马尼亚研究龙？洛夫古德小姐，我听说你的爸爸最近在搜寻异种火龙血。哦，对了，我记得我已经提醒过你，让洛夫古德先生不要继续提出反动观点，但是我没看到乐观的改变。”
“你知道的真多。”麦格教授说，口气里隐隐带着厌恶意味。
楚汐抬眸，望向麦格教授，她看到了一片漫无边际的冰冷与厌恶。无论是眼角的每一丝皱纹，还是那紧紧抿着的薄唇，或者那双不带温情的绿眸，都在告诉楚汐，对方在深切地传达厌恶情绪，更准确地说，是憎恨与仇恨。
钟楼悠悠响起，太阳不知不觉已跳出山头，一束明亮的阳光自窗帘间的缝隙射进、照在格兰芬多院长身上，衬托出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度与精神。
“拿去。”楚汐抛出一团羊皮纸，精准扔到卢娜手里。“里面是我对你们的安排——咳……”她后面的话被一阵咳嗽隔断，用了十多秒才停息。楚汐整个人往后仰，周身笼罩在阴影里。越来越炽烈明亮的阳光照进来，在楚汐与其他人之间拉下一层迷蒙的光幕，使人看不清她的神情，也恍如昭示着一种现实与未来。她与他们，隔了一条看不见摸不到的线，她躲在黑暗里，他们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中。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