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ngle bells，jingle bells
Jingle all the way
Oh，What fun it is to ride
In a one—horse open sleigh
欢快跳跃的音乐旋律简直能舞动人的心灵，明亮的灯火里，一名蓝眸少女坐在长桌的一端，面对着一堆堆用金盘盛装的各国美食，缓缓啜饮了几口茉莉花茶。她的神色看上去极为冷淡，只低头专注用餐，对他人置之不顾。
“可以给我来一杯吗？”坐在她旁边的是一位金发灰眼的女孩，有着一头长达腰际的浅金色与棕色夹杂的头发，那双恍恍惚惚的灰眸正颇有兴致地看着那杯茉莉花茶。
“卢娜，它的口味可能不符合你的习惯。”这般说着，楚汐还是让家养小精灵给卢娜送来一杯清香的茉莉花茶。
卢娜径自喝了一口花茶，然后把玻璃杯放在一边，又喝了几口南瓜汁，最后评价说：“平淡到几乎没有味道，与纯净水一样。”
楚汐了然地笑了笑，朝卢娜举起杯子致意，继续喝花茶，然后吞了几勺海鲜汤。
听到已经开始唱诵中文版“铃儿响叮当”的童声歌曲，楚汐抬眸瞧了眼歌声的来源——一棵会自动奏乐的圣诞树，然后望向圣诞树附近的长条玻璃窗。外面在下大雪，园子宁静又安详，夜色静谧而温柔，彩灯环绕的圣诞树在玻璃窗上照射出一团团璀璨的绚烂光芒，如闪闪发亮的烟花，令人产生一种幸福就在眼前的错觉。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我们滑雪多快乐我们坐在雪橇上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我们滑雪多快乐我们坐在雪橇上
较之常闻的圣诞歌，童声歌唱的曲子总是充满韵味与灵动，让人不由自主地露出轻松的笑意，默默期盼着来年的日子会更有希望。
楚汐从窗外风景收回视线，转头望向长桌另一侧的坐在卢娜对面的黑眸男子，说：“文森特，这首歌是你布置的吗？”
“嗯……”文森特颔首回应，“我对可可建议道，你应该会喜欢听中文歌。楚汐？”
“谢谢，我很喜欢。”楚汐回以一个浅淡的微笑，“真的很喜欢。”
“这是中文歌曲？”卢娜用一根银勺子敲击在盛有花茶的玻璃杯上，似乎在附和音乐节奏，或者她纯粹是感到无聊而已。
穆迪的钢制假肢在桌底下灵活摆动，嘴里不时发出轻哼声，他的眼部不再蒙着一条布，和以往看上去一般无二的魔眼在眼窝里滴溜溜地转着。
“穆迪。”楚汐对穆迪说，“你对新眼睛的使用感受怎么样？”
“很好…很好……”穆迪的魔眼忽地一下从左侧转到背后、又突然转到眼睑正下方，嘴角歪起一股笑意。“比经过小人糟蹋过的那只眼球好多了。”
“文森特？”楚汐问，“你的炼金术上有问题吗？还有什么需求？”
“如果新的魔眼有细节问题，我还可以调整，总体上已经没问题了，目前欠缺的还是适应。”文森特回道，“另外，关于小天狼星·布莱克的病情我已经找到了有效的治疗方法，也许他能在近期恢复清醒，至于邓布利多——”
“噢，邓布利多没死。”卢娜愉快地插嘴道，手上的敲击动作停了，银勺在玻璃杯上划出一道清越的叮当声。
“半死不活。”穆迪哼道，“以后我要跟他们分享，怪人阿不福思一定很高兴知道——邓布利多也会有这种窘迫的境遇！哈…”
“穆迪！”楚汐轻喊了声，蓝眸警告性地瞥了他一眼。
卢娜的注意力已从圣诞歌曲转移到楚汐身上，灰眸直直盯着楚汐，脸上露出了来到希菲尔德庄园后的第一抹笑意：“我们以为你杀死了他。”
“众所周知，邪恶的食死徒罗兰对伟大的阿不思·邓布利多用了杀戮咒。”楚汐面无表情地回应，“我吃好了。各位继续慢用，若有需要可以喊家养小精灵。”她对大家点了点头，餐具归位，继而踏着歌声离开了餐厅。
“既然已经来到了希菲尔德庄园，一切都很明显了，对吗？”文森特首先开口打破楚汐离去后的短暂沉默。“这位小姐，自我介绍下，我是文森特·史密斯，比楚汐高一届。”
“卢娜·洛夫古德。”卢娜飘忽道，“我听说过你，楚汐的朋友，曾经的男朋友。”
“洛夫古德？”穆迪小声嘀咕，“他最近出版的《唱唱反调》总算有点儿依据了。”
“他是穆迪，一个本该死去的凤凰社成员，楚汐在一次遭遇战中救了他——”文森特用眼神指了指穆迪，然后收直自己的身姿。“她也救了我，我本来在圣芒戈工作，一次食死徒刻意制造的意外让我差点遇到不幸。嗯…洛夫古德小姐，刚才你猜得没错，邓布利多也没有死，但他中了一种剧毒，目前还在休养。还有小天狼星·布莱克，他也被楚汐从圣芒戈救出。总之，楚汐从没杀过人，她一直致力于反抗黑魔头势力，并帮了凤凰社很大的忙。”
“另外，我要特别解释一下，我从来都没当过楚汐的男朋友，我们一直是很干净的纯粹的友谊关系。关于男女朋友的关系，一切都是谣言，楚汐从来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男朋友。”文森特无奈地耸肩，“我已经有女朋友了，你也应该有所耳闻，是潘西·帕金森，斯莱特林学院的，与楚汐是好友。”
“帕金森？”穆迪思索道，魔眼嗖地一下盯住了文森特。“小子，你怎么会跟她交朋友？她不是一个好选择！”
听到这话，文森特不由挑眉：“为什么不行？穆迪，你又不是我的家长。”
“那是帕金森！老牌食死徒家族！”穆迪的拐杖砰砰地敲击地毯，配合着新假腿与魔眼形成一股震慑力。“小子，在上一次战争中，帕金森手上染了上百条人命，后来还借口夺魂咒逃脱自己的罪行，他整个人都是肮脏丑陋的，从底子里就坏透了。他的女儿，一个新的帕金森继承人，难道会是个善良的人？我告诉你，从这种家族出来的人，就没一个好的，他们从小就被树立扭曲观念，想要扭转他们那深刻在骨子里的非正常三观，比战胜黑魔头还要难。”
“潘西不会是那种人。”文森特的脸色骤然变冷，“无论怎样，穆迪，你从未接触过她，仅仅根据一个人的出身就去判断她的本性好坏，这种做法跟麻瓜歧视政策有何区别？”
“那不一样！这根本不能放在一起讨论！”穆迪坚持道，嗓音愈来愈响亮激动。“黑魔头东山再起后，帕金森家族第一时间就顺从了他的召唤，为黑魔头干了不少坏事，那个小帕金森会跟小马尔福一样注定成为食死徒！再也没有别的路了。他们的爷爷爸爸已经是食死徒，他们自己是食死徒，他们的儿子女儿以后也是食死徒，既然选择跟了黑魔头，就没第二条路可以选择了！除非死。这就是跟从黑魔头的下场！”
“食死徒就一定会干坏事了？”文森特反问，“楚汐呢？斯内普呢？”
“他们是邓布利多安排的间谍！”穆迪不假思索地回道，“而且，斯内普的手也不是干净的，你年龄小，不知道以前的斯内普是一心一意屈服于黑魔头的命令，等黑魔头因为波特而失去力量后，邓布利多为斯内普作保时，整个凤凰社都大吃一惊，很多人不相信斯内普。”
“斯内普教授那是为了获得黑魔头的信任…”文森特皱眉，“潘西如果也成了食死徒，肯定是被迫的。她的父母，还有帕金森家族…她有她自己的无奈，不能动摇父母与家族的决定。楚汐对我说过，小马尔福是被黑魔头命令去杀死邓布利多，假如潘西——”
“邓布利多根本不会安排帕金森当间谍！”穆迪气呼呼地说道，“除非小帕金森主动与家族割断关系并把这件事公告大众——这样做她就根本不可能做间谍了。傻瓜才会相信她！”
“潘西不是小天狼星·布莱克，可以公然离开帕金森家族，那会给家族带来灾祸。但你不能因为潘西是帕金森家族的人就擅自作出评价，穆迪！”文森特的说话嗓音十足含有怒气。
“潘西·帕金森现在还不是食死徒，对吗？”飘忽而平和的声音宛如一盆冷水洒在火（HX）药味浓郁的二个男人之间。
“你们是每天都会吵架吗？这不太让人愉快，容易令人失去食欲。”卢娜随意将刀叉置于桌上，推开面前堆有肉块与炸薯条的餐盘。“现在我想找楚汐说话，我有很多问题想跟她聊。”
“这是第一次，我们之前从未……”文森特不自在地整理了下自己的衣领，两侧脸颊因刚发泄怒气而微有泛红。“楚汐她应该在忙着处理家族业务，在退思楼最高层的一间书房里，很容易找到。”
“退思楼？”
“在城堡东北角的一栋建筑楼，旁边是温室花园。”文森特指路，“你可以让这里的家养小精灵带你去。”
“噢……”卢娜点了点头。
“你怎么会被她带到这里？”穆迪问她，“也被食死徒迫害了？”
“我本来在魔法部等我爸爸接我回家，我要去问楚汐能不能回家…圣诞节就应该和家人在一起……”卢娜说着便飘然前往餐厅出口。
“恐怕她不能回家了。”穆迪判断道，魔眼转向文森特。“小子，你很维护你的小情人。”
文森特呼了口气，努力松缓自己激动的情绪，不耐道：“我不想继续跟你争论，穆迪。”
“从斯莱特林出来的人，又与食死徒有干系——”穆迪冷哼了声，斩钉截铁地说道，“除了罗兰，我不相信其他人。就是斯内普，我也不相信他。”
“你的想法太偏执多疑了。”文森特轻叹了口气，不再试图与穆迪辩论。相处了这么多日子，他清楚穆迪就是那样的性格——嫉恶如仇，心性似火，对危险源极度敏感多疑。
穆迪用力摇了摇玻璃杯里的红酒，魔眼仔细盯了许久，而后大口喝酒、吃肉。
卢娜花了不少时间才找到楚汐。她现在没有在书房办公，而是独自一人待在隔壁的小型会客厅，闷坐在壁炉旁的一个沙发里，往炉火里扔东西。壁炉两侧与上方都是深色开放式墙柜，柜里随意摆着书籍、相框、插花等物。
楚汐听到动静，抬头瞧了眼来者，而后继续往壁炉里一个个地扔纸鹤。她的动作很缓慢，不是一次性将木盒里的所有纸鹤倒进火柴里，而是一个一个地往里扔，似是一只只飞蛾接连不断地扑迎火苗。
“晚上好，楚汐。”卢娜走到楚汐身侧，瞅了一眼窗外飞舞的雪花。“今天晚上的天气看起来真不错。”
“嗯，还不错，明天会是一个晴天。”楚汐轻声回道，神色恍惚地凝视黄白色火苗。
“这是你以前用来传消息的东西吧？”卢娜径自拈了只青色纸鹤放在眼前观察，“为什么要烧掉呢？”
“信息无法传达。”楚汐嗓音清淡地回了句，将木盒并盒内所剩无几的纸鹤全抛到炉火中，默默看着它们燃烧殆尽。她最后轻轻吐了口气，神情略有落寞，目光迷离，似乎在回忆什么。
〖Forgive ，Minerva。
C.M.S.R.〗
“Minerva？”望着纸条上端正雅观的字句，卢娜轻声低语，“麦格教授？”
“烧掉吧。”楚汐淡淡道，眉眼低垂。
“等麦格教授知道真相后，你们的关系会恢复的。”卢娜复又把青色纸条折成纸鹤，没把它扔到壁炉里。“她一定会原谅你的。”
“我已经不需要她的原谅。我也没有权利去获得原谅……”楚汐的声音越来越轻微、疲惫，如果不是这个房间目前只有两个人，恐怕卢娜难以听到后面的内容。“我不会用杀戮咒，但我的双手已经染上了无数人的性命，我无法原谅自己，她更不会允许…我做过的那些事。毕竟她是一个格兰芬多人，正义的干净的凤凰社社长。”
“我听史密斯说，你帮了凤凰社很多忙。”
“那是斯内普教授的贡献。”楚汐从沙发站起来，走到一侧墙柜边，取出一个相框。“卢娜，我知道你现在很想回家，但是，我绝对不会允许你在近期暴露于公共场合。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先生在《唱唱反调》里提到了太多次支持波特的内容，他的话太过坦率，又不知改正；而你又在霍格沃茨闹出了不少动静…魔法部里的食死徒对你们很不满意。”
“他们是想把我当人质吗？”卢娜坦率问道。
“还有洛夫古德先生。”楚汐解释道，“和人群众多的韦斯莱家族、社交能量较强的隆巴顿家族不同的是，洛夫古德家族的人太少了，你与你父亲互相是对方的软肋，魔法部只需要威胁其中一个，就可以让双方都妥协、屈服。卢娜，我并没有夸大其词，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你和洛夫古德先生的境况都会很危险。我可以‘拘捕’、‘监管’你，但不能让你们见面，也不能让你回学校了。”
卢娜沉默了很久，才有些遗憾地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楚汐，你是在保护我们。但……以前一直是我和爸爸在一起度过圣诞节……”
“以前我是和——”楚汐突然收口，在心底满是惆怅地叹息。“很抱歉，卢娜，今年的圣诞节就委屈你跟着我们一起……文森特和穆迪都会欢迎你的加入，他们在庄园里待得时间有点长，也许偶尔会不受控制地感到憋屈与愤怒，大多数时间还是很好交往的。”
“他们是天天都会吵架吗？”
“吵架？不，完全不会。文森特一直忙于炼金术实验和病情研究，哪有空跟穆迪争论？不过，既然你来了，以后可以关注一下穆迪吧…他失去了魔杖，每天无所事事，态度确实表现得很挑剔、敏感、暴躁。”说到这，楚汐就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所以你和文森特都多包容一下他吧，很抱歉，卢娜。”
“没事。”卢娜乐观道，“我可以教他找蝻钩与骚扰虻，还有阿卡危蛆。这需要好多时间呢。”
楚汐回头望向卢娜，嘴角露出一丝浅淡的笑容：“谢谢你，卢娜。”
“你放心。”楚汐放下相框，走回沙发边。“我可以对你保证洛夫古德先生的安全，只要他能及时做出正确的应对措施，他就不会受到太多责难。”
“我不担心爸爸。”卢娜摇头说，坐到楚汐旁边。“但我爸爸会很担心我…在我的记忆中，从来没有哪一年会像现在这样，局势十分令人担忧，时常害怕着哪一天有人会死……”
楚汐犹豫了会，最后决定让出一步：“我会去暗示洛夫古德先生，你是安全的。”
“楚汐？”卢娜回以期待的眼神。
“我会要求洛夫古德先生停止出版任何支持哈利·波特的杂志，并在下一期杂志公开赞成魔法部的新政策——这是必要的手段，否则洛夫古德先生还会继续受到食死徒的威胁。”楚汐等卢娜点头表示理解后，继续道，“然后我会提醒洛夫古德先生，假如他不那么做，你会遇到危险——这足够间接证明你暂时还是安全的。”
卢娜想了会，说：“爸爸…他会那么做的，他很爱我，只要能救我，他会说哈利的坏话。”
“是的，他很爱你。卢娜，我本来计划着…让洛夫古德先生搬到希菲尔德庄园里，这样大家都会很满意。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这一次魔法部的逮捕行动太过突然，我没有提前获知消息，等我知道后，你们已经在魔法部接受审讯了。”楚汐隐有担忧地瞥了卢娜一眼，没把阿米库斯·卡罗鼓吹亚克斯利将卢娜带到马尔福庄园关押的事告诉好友。她很清楚，直到伏地魔势力消散卢娜才会平安，在此之前，楚汐只会将卢娜限制在希菲尔德庄园。
“为什么来不及？你现在还可以去见我爸爸，让他跟着你来到这里。”卢娜积极提议，“我也可以去。”
“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不是只有洛夫古德一家。我猜凤凰社第一时间就会去通知洛夫古德先生，并再三提醒他一定要对我心怀戒备吧？如果我现在就让洛夫古德先生离开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凤凰社和食死徒都会怀疑我的。放心，洛夫古德先生会很安全，你不用担忧。只需要耐心等到那一天——”楚汐抿抿唇，偏头望向壁炉。“你们就可以再见面了。卢娜，你在霍格沃茨一直能够信任我，我感到很荣幸、很开心，但这真的很容易给你、给其他人带来危险，而且你还在主持邓布利多军的行动，这更增添了几分风险……除了你，还有谁坚持相信我呢？”
卢娜眨了眨眼，问：“你在想麦格教授吗？”
“不……我在想家……”火光投射在水蓝色眼睛里，折射出几道晶莹光芒。“我——很想家……但是……我已经失去了所有亲人。我，确实有点怀念以前。”楚汐垂下眼眸，努力收敛住湿意，控制住自己的激动情绪。
卢娜默默侧过身子，伸手握住了楚汐那紧紧交缠的双手，无声安慰朋友的失落情绪。她等了二三分钟，忽然开口：“你以前一直选择在校度过圣诞节，我和秋、金妮都知道，麦格教授会陪着你在一起过节日……楚汐，我很好奇——在邓布利多假死前，你和麦格教授的关系发展到了哪种地步？仅仅是普通的friendship（朋友关系）？还是确认过的sole te（唯一伴侣）？”
“卢娜！……”
“我知道你们两个的关系没那么简单，应该是很早就建立那种联系了？”卢娜敏锐道，“这时候就没必要对我保密了吧？我已经被你‘监管’了，不是吗？”
“我们是……”楚汐缓慢道，略有艰难地吐出每一个单词，每个词都仿佛饱含柔情。“soulte（灵魂伴侣），也可以理解为那种relationship，还没涉及到sex——我和Minerva McGonagall心中都有着共同底线，她平时也很保护我、照顾我的感受……其实，这种关系我们从未公开确认过，算是双方彼此的原则与默契。”
卢娜的脸庞一丝都未显露出震惊情绪，十分平静地接受了楚汐的坦白，甚至轻快道：“啊，我总算明白你们为什么总是会在一起了。”
“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时间我们完全沉浸在迷恋中，双方都在深深为对方的美好特征而痴迷……”楚汐的声音因回忆而轻柔温和，又很快垂下脑袋，长久地叹息了一声。“如果没有外界的影响，我相信事情不会有什么变故。但，卢娜，你已经知道了，这一切都是我对她布下的骗局——从邓布利多的假死开始，我欺骗了她，还干了那么多糟糕的事…我想，我们回不去了，她不会接受这样的我。”
“不会的。相反的是，麦格教授一定会很高兴与你恢复关系。”卢娜平静道，望向楚汐的眼神带有几分怜悯。“想一想吧，你们都那么爱对方，你们会克服一切困难，包容——”
“没必要安慰我了。”楚汐突然打断卢娜的话，抽出自己的手，用魔法唤来放在墙柜上的多个相框。
相框里装着的并不是照片，而是一张张被剪过的报纸。不仅是《预言家日报》，还有麻瓜界的《每日电讯报》、《泰晤士报》、《独立报》等报刊，剪报内容全指向食死徒制造的一系列狠毒残酷、惨绝人寰的行径，在魔法界是一个个漂浮在屋顶上空的绿色骷髅，还有一群群即将被押往阿兹卡班的貌似刚被摄魂怪亲密接触过的犹如行尸走肉的麻瓜巫师，在麻瓜界则是数个被严重破坏的建筑与多起看上去极为意外的交通事故，一致相同的是，报道里的每张照片都会有人受伤、甚至死亡，一桩桩都令人触目惊心、不忍直视。
把这些剪报聚在一起，仿佛能感受到一群受到苦难的人对命运的无声控诉与绝望呐喊，尤为震撼人心。
“每一次，我都会独自收集这些报道——”楚汐的手指扫过一张餐馆照片，歪斜的招牌上印着“Shoryu Regent Street”，这家店刚被食死徒恶意破坏过，店门口躺着两具淌血的尸体。“我总会不由自主地去想，假如邓布利多还在霍格沃茨，他们敢那么猖獗吗？”
卢娜随意翻看了下多个相框，还未开口，楚汐用眼神止住了她的谈话趋势。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文森特和穆迪都已经对我说过很多次了。”楚汐放下相框，走到壁炉附近的一张玻璃窗侧，视线盯着洁白的雪花。“卢娜，你可以认为我太过软弱、不切实际，但我就是无法控制住自己的那些想法……波及人数越来越多的时候，我偶尔会怀疑自己还在继续坚持的意义…然而，我又知道，假如我现在就放弃不干，那前面的事就功亏一篑，甚至会影响到霍格沃茨的安全。于是，我找到了让自己坚持下去的理由，尽量减小食死徒对魔法界的不利影响……所以，卢娜，你完全不用担心我会怎么样，至少，我会一直坚守到决战的那一天。”
“你知道，我一向很喜欢中国文化……”楚汐将右手两根手指放在冰冷的窗玻璃上，间接触摸着窗外堆积着的一行白雪。“很久以前，有个文人不幸因言入狱，作赋曰，应节不愆，信也；与物不竞，仁也……处幽不昧，居照斯晦……不贪热而苟进，每和光而曲全……匪伤蜉蝣之夕，不羡龟鹤之年……”
“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予心？”楚汐轻声念了句诗，抬起眉眼，悠悠望向星辰寥若的黑夜。
楚汐模糊地想起了那一年的夏天，被认定为叛徒的小天狼星·布莱克从阿兹卡班越狱的那一晚——
“墨提斯，你是怎么看待间谍呢？”又是那双熟悉的翠绿色眼睛……
“这需要坚韧的意志与高超的智慧。身陷黑暗，心存光明。”自己当时是那样回答的……楚汐悄悄握紧了衣袖里的一方帕巾。
那些话语仍犹在耳，谁能料到，短短数年后，世界会发展成这样呢？
Minerva，真抱歉……为我们这五个月来所遭遇的一切……黎明，很快会到的……我，永远不会背叛你。你在何处，光明就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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