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坤宁宫。
一进殿内, 蕙兰就迫不及待的嘟囔着:“主子娘娘, 您也不怕这番话落在皇上耳中, 反倒是落了下乘?”
天下哪里男人能受得了自己嫡妻不喜欢自己的?
加上皇上乃是万人之上,千金之体,指不定到时候就……
就算是皇后,没有皇上支持的皇后,瞧瞧皇太后当年的遭遇就可想而知了!
越想越是着急的蕙兰忍不住悄声说:“奴婢瞧着, 主子娘娘您要不要亲手煲汤给皇上送去,表表情意?”
“傻丫头。”赫舍里皇后怀里抱着胤礽猫犹如抱着一只小暖炉,舒服得眯着眼睛漫不经心回答着蕙兰的问题:“太皇太后定然会将本宫这番话传入皇上耳中, 或者应该说太皇太后逼着本宫说出这一番话来的。”
“这是为何?”蕙兰和花楹相视一眼,忍不住齐齐问道。
“只怕玛法是真的不好了。”赫舍里皇后抚着胤礽猫的动作停了一停,轻轻地淡淡地开口。
殿内, 寂静无声。
半响,徐嬷嬷颤声说:“主子娘娘, 昨儿个三爷还禀告说老太爷一切安康来着。”
“否则, 为什么太皇太后说皇上让几位御医守在赫舍里府, 又要急急赶在现在就上书请皇上亲政。”赫舍里皇后百味横杂,闭上眼睛, 眼泪顺着脸颊滴答滴答落了下来:“记得母家,太皇太后提醒本宫, 这是玛法给本宫按上的最后一道保险。”
瞧着赫舍里皇后落泪的模样,胤礽猫恨不得自己现在能变成人能够亲自安慰皇后,又或者在好感度面板的商店里找出一枚可以延年益寿的药丸, 让索尼能撑得时间更长一些。
可是看着自己稀少可怜的影响值,再看看一颗延年益寿的药丸所需要的影响值,胤礽猫心里是说不出道不尽的烦恼。
他后脚立在赫舍里皇后的膝盖上,伸出前面的小爪子轻轻拭去她的眼泪,喵喵的叫着。
不想让皇额娘再落泪。
不想让皇额娘再伤心。
胤礽猫固执的小动作倒是让赫舍里皇后破涕为笑:“咱们小三花,也是越来越疼皇额娘了!”
她转头瞧着周围宫人大气不敢出的模样,摆摆手将心中的愁绪压下去,面上带起微笑:“都愁眉苦脸的做什么?今儿个可是皇上亲政的大好日子,脸上都带起笑脸来,晚上本宫可要亲自下厨,给皇上庆祝庆祝!”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瞧着赫舍里皇后的意思,宫人们也唯有把心事压回肚子里,按着皇后的吩咐一个两个四散开去,急急忙忙开始为晚上的家宴做准备。
眼见着准备已经花了许久的时间,但是下朝的康熙却不如平时那样来得早,胤礽猫不放心,在几个小太监伺候下披上一身斗篷,冒着风雪窜去乾清宫。
汗阿玛今儿个敢不到坤宁宫,就休怪自己无情无义了!
来到乾清宫大门,瞧着站得笔直的侍卫们,胤礽猫骤然停住脚。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先是低头瞧了瞧自己粉嫩嫩的脚掌,一根根的将脚指甲露出来不提,还在石头上磨了两下才大摇大摆的走进宫。
剩下几名侍卫忍不住面面相觑:“你说……这御猫干嘛磨爪子?”
一个可能性同时浮现在脑海中,几人齐齐打了个寒颤,似乎能够预料到等会乾清宫院子里鸡飞狗跳的一幕。
猫,这种生物,有时候可爱,有时候还是挺恐怖的。
胤礽猫气势汹汹,可谓是席卷着一阵风冲入东暖阁,他喵的一声叫,守门太监忙拉开一条细缝请着御猫进去。无论是有朝臣在讨论军国大事,亦或是皇帝在读书绘画休憩之时,只要胤礽猫一声叫,嘿!那都是得乖乖放他进去的。
虽然不敢明面上说,但是不少人心里觉得,这御猫已经踩在皇帝的脑袋上蹦跶了!
胤礽猫大摇大摆的走进东暖阁,今天四大辅政大臣上书请康熙亲政一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不少位处保皇派的宗室朝臣们下朝后都是第一时间到达东暖阁里细细讨论诸事。其中为首的是裕亲王福全,他青涩的脸庞上带着一抹坚毅,正细细的说着话。
他注意到走进来的御猫,很是惊奇的望着胤礽猫大摇大摆走到御案前,后脚一个用力身体稳稳落在桌上,胤礽猫左看右看,猫步轻悄挪到康熙正前方,拿着打开的奏折作为垫子,长长的伸展一个懒腰,直直的躺在上面。
最后,当然还要配上又娇又软的一声喵。
东暖阁里一片寂静,康熙不得不顶着群臣似有似无的视线将胤礽猫推到一边,板着脸咳嗽一声:“这件事朕已有想法,裕亲王明日上折子在朝上细细谈一谈。”
“奴才遵旨。”裕亲王假装没看到胤礽猫扭了扭身体,翻出一个白白的小肚皮,咪咪呜呜的叫着再次挡住奏折。
翰林院掌院学士陈廷敬忍俊不禁:“宫外素来传闻皇上爱狸奴,微臣倒是头一回见到御猫。”
康熙咳嗽一声,脸红耳燥的将胤礽猫抱起,弯下腰放在地上推了推小屁股:“去去!”
随即又转头望向陈延敬:“陈爱卿是有何事要上奏?”
陈延敬垂下眼眸:“皇上,京城已连续三日大雪,如今本因是开春之季,老百姓们均无准备这几日微臣在京城中已然听闻有房屋倒塌,民众冻死的情况。”
康熙脸色微微一紧,手指轻轻在御案上敲击着:“其他人都退下吧!梁九功,立刻派人令鳌拜和苏克萨哈前来见朕。”
“喳!”
胤礽猫跃上康熙膝头,静静注视着在场诸人听闻鳌拜苏克萨哈两人名字便面色微微一变,匆匆退下的行为,眼睛那是滴溜溜的转着:保皇派?
瞧着这恨不得多长两只脚赶紧走人的这些家伙,也难怪其中大部分自己在将来从未见过,只怕是一些拿着保皇派的头衔想要在里面占一杯羹罢了!
想到这里,胤礽猫对康熙的那一点点不忿的心情勉为其难的消散,懒洋洋的望着面容沉静的汗阿玛,伸出脚爪晃了晃。
康熙下意识的伸手捏了下,随即才在陈延敬和裕亲王福全似笑非笑的注视中咳嗽一声,在胤礽猫抗议般的喵喵叫下将他的小脑袋按了按,咳咳!虽然不能干下去,起码不要把脑袋露在外面让别人瞧见呀!
“鳌拜大人到,苏克萨哈大人到。”门外传来小太监的呼声,门吱呀一声打开,两位辅政大臣席卷着一阵冷风,一前一后出现在康熙面前。
“奴才鳌拜/苏克萨哈,给皇上请安。”两人齐齐出声。
胤礽猫好奇伸头看去,接近一年未见到鳌拜,现在的鳌拜已不是一年前的他还处处受到掐制,可以说他现在的权势已远超其他二人,比起苏克萨哈也不多让,眉眼间的傲慢更是遮掩不住。
还未听到康熙叫起,他就自顾自的站起身,苏克萨哈明显的慢了一步。
“鳌拜,苏克萨哈,翰林院掌院学士陈爱卿禀告于朕,如今京城里受雪灾影响已是死了不少人,你们两人是否知情?”康熙视若无睹,表情上任然带着笑,和熙的询问着。
“回禀皇上。此事奴才略有所闻。”苏克萨哈率先回答:“昨日顺天府尹上报街头发现有薄衣农户冻死之事,但经过查访这些人大多是些外地来的流民,并非城中居民。”
陈延敬皱了皱眉。
“哦?苏克萨哈你直接了断是些流民?本官怎么听闻这些人是想上京来告御状,某些人仗着权势在当地作威作福增加税收增用田地,导致他们流离失所的?”鳌拜嗤笑一声,一双虎目睁得铜铃般大小,恶狠狠的怒瞪着苏克萨哈。
陈延敬眉心皱得越发紧了。
“你这鳌拜,不要胡说八道!”苏克萨哈面色铁青,额头的青筋一蹦一蹦,含恨咬牙说道:“纳喇氏何曾有过霸占民田,强行加税?”
“胡说八道?本官可是有真凭实据的!”鳌拜恶声恶气。
瞧着两名辅政大臣在下面吵闹不休,更是把话题扯到其他地方,康熙就觉得头疼难忍,他抚摸着胤礽猫的脊背,胤礽猫可以感受到康熙的手势越发重了,深深明白他心中的不甘和愤怒。
“都给朕住口!”忍无可忍的康熙最终沉声喝道。
鳌拜和苏克萨哈齐齐住了嘴。
“鳌拜,苏克萨哈,这件事朕就令你们两人督办,定要将在京城中的流民安顿住所,核查京城以及周边地区大小建筑强度,受灾程度,以最快速度恢复京城中秩序,懂了吗?”
“是,奴才明白。”鳌拜和苏克萨哈相视一眼,两人暗道晦气,但谁让这是小皇帝亲政的第一个命令,两人即使怏怏不乐,摆摆样子那也是得按着康熙的要求去办。
退到大门处,两个人齐齐停住脚,嘴角往下一沉,相视一眼后又同时抬步往前走,然后卡在门口进退不能。
过了好久,僵持不下的鳌拜和苏克萨哈才勉为其难的退后一步,随后又同时抬步往前走……
嗯……一直望着的胤礽猫眼珠子都有掉出来了。
两位辅政大臣,你们这样卖萌……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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