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焯能考出好分数, 都在几位科任老师意料之中,江焯的水平他们是知道的,虽然经常任性挂白卷, 但如果他认真起来, 成绩绝对不会差。
可是温寒居然也能考得这么好, 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吧
那张试卷是他们几个老师全程盯梢,看她一个字一个字写出来的, 绝对不存在作弊的可能性
温寒这半年,令人改观的可不仅仅是外貌啊
从头到尾脱胎换骨,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简直难以置信。
然而试卷就摆在这里,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温寒的水平搁这儿,谁都没话说。
俩人的嫌疑都洗清了, 就凭这样的实力, 根本没有偷答案的必要。
政教主任打开电脑, 把温暖从年级吊车尾的班级挪到了火箭班。
尘埃落定,上课铃响起来, 吃瓜看好戏的追c的同学们,也都纷纷散去了。
出了办公室,江焯领着温暖朝着一班的教室走去。
他手揣兜里, 迈着疏懒的步子,走在前面, 温暖慢吞吞地跟在他后面。
江焯走了几步,侧身望她, 似乎在等她。
温暖加快步伐上前去,笑着问“等我一起去教室啊”
江焯懒懒道“等你一起去放个水。”
“这倒也不必, 你自己去吧。”温暖尴尬地咧咧嘴,有点心虚。
俩人已经很久没同框了,还穿是情侣装,引得周围女孩纷纷尖叫大喊――
“确定是官宣没错了啊啊啊”
“太配了吧”
“情侣装我枯了”
温暖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放慢了步子,江焯睨她一眼“怕了”
“不怕,咱俩的友谊的小船,还经得起这些玩笑的考验。”
江焯嘴角扬了扬,伸手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拉着她朝教室走去。
他的掌腹柔软而温厚,牵着她纤细的手腕,莫名有种被保护的感觉。
“牵手了牵手了”
“江焯主动牵了温寒,江寒实锤。”
“啊啊啊,今天是什么好日子,这么多糖吃”
温暖任由他牵着进了教室,脸蛋发烫,脑袋晕晕乎乎。
温暖来到新班级,发现不少熟面孔,坐在第一排的温承业恨她恨得牙痒痒,也绝对想不到,有朝一日竟然能和温寒这种吊车尾同班。
见她进了教室,温承业起身离开,走的时候重重地撞了一下她的肩膀。
别看温暖个子小小,下盘都是常年顶碗扎马步练出来的,稳得很,非但没被温承业撞倒,反而使他往后趔趄了几步。
“小心点。”
温暖嘴角微挑,桃花眼弧度饱满,距离她最近的妹子,看她看得耳根都红了。
温承业气得要上前揍他,却被后排江焯的目光冷冷一扫,吓得缩回了拳头,讪讪地离开了教室。
温暖看着他气包子的模样,总算舒坦了几分。
温承业欺负温寒,是从小欺负到大的,过去温暖不在他身边,很多事情也没办法帮着这个傻哥哥,现在无论如何她要给他出一口恶气。
温暖拎着黑色单肩包,环扫了教室一眼,寻找熟悉的面孔,看有没有原班玩得好的同学。
方哲翰那厮连忙收拾了自己邻桌的位置,冲温暖扬了扬手“寒哥,这儿”
他周围也有两个家族的好哥们,成绩也还算不错,虽然是垫底入班,但好歹是进来了。
努努力,还能冲一把清华北大,这杀家前途无量啊
温暖笑着朝他走过去。
江焯睨了身边的叶青一眼,叶青把自己的课桌收拾了出来,麻溜儿地滚到了后排的杀家的空位边坐下来。
几个杀家成员见叶青居然坐过来了,跟中了头等彩票似的,赶紧捏见捶腿把他当老佛爷一般伺候。
叶青的功夫走刚猛的路子,耍出来的招式硬得很,不比温暖的阴柔范儿,随便露一手都够他们拍好几个星期的短视频了。
这些小子平时酷爱表现,谁能给他们带流量,谁就是爸爸。
温暖鄙夷地等了方哲翰一眼,方哲翰不好意思冲她笑笑。
无奈,温暖只能坐到了江焯身边。
“焯哥,以后多指教啊。”
她将书包塞进课桌里,冲他眯着眼睛笑。
微扬的唇透着淡淡的嫣红,漂亮的五官被那双桃花眼勾勒出了几分艳色。
江焯莫名又想到了“他”的妹妹,也是这般嫣然的姿色,“他”叫他江焯哥,而她叫他江焯哥哥。
江焯莫名开始有些分不清这俩人了,就好像同一个人似的。
在他发愣的时候,温暖把脑袋伸进他的课桌边“咦,小雀雀呢”
江焯猝不及防,看到她整个脑袋都挪到了自己的某个三角位。
“”
“你的鸟儿呢”温暖抬头问他。
“家里,给叶青叔叔养着了。”江焯抓着她的头发,将她脑袋推开了“你能不能注意点。”
“注意什么。”温暖挣开他,揉揉自己的头发。
江焯压着嗓子说“别离我太近。”
温暖再度凑近了他,和他脸贴脸相望“为什么”
江焯看着她不断放大的漂亮脸庞,嗅到了她身上那种淡淡的奶糖香,全身的皮肤都绷紧了,五感变得异常敏感,能察觉到面前的她每一缕气息,带着女孩子特有的甜香味。
他的脑子都要炸了。
这同桌要是天长日久当下去,江焯感觉,自己一定会犯错
一整个晌午,江焯都在做数学题,强迫自己静下心来。
然而身边的人跟有多动症似的,一会儿oo地翻书,一会儿转笔,一会儿抖腿
他全部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了,无论是听觉嗅觉都都在她身上,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的领地被另一只野兽占领了。
不,不算野兽,顶多就是只大猫,慵懒地趴在他的领地舔毛。
偏偏江焯还不能把她赶走。
他克制地深呼吸,尽量把注意力抽回来。
“江焯,我能不能跟你换个位置。”
“不能。”他没有抬头,冷着脸拒绝。
温暖说“我想看窗外的叶子嘛,而且坐里面比较有安全感。”
“你他妈又不是姑娘,要什么安全感。”
温暖撇嘴,目光挪到他的练习册上,上面规规矩矩每道题都做了。
“焯爷也要写作业啊。”说完她又觉得这句话很押韵,重复了一遍。
江焯讥讽道“不像你,生一场病就打通任督二脉,还他妈成了天才。”
“那是我命好。”
有个伶俐的天才妹妹。
温暖懒洋洋地趴在桌上,摸出一块巧克力,拆了锡箔纸,伸舌头有一搭没一搭地舔了起来。
江焯的视线又被她吸引了,嫣色的舌尖舔着巧克力,姿态神情诱惑力ax
他手里的铅笔芯都被杵断了。
“笔断了。”温暖叼着巧克力,从包里摸出了自己的眉笔刀“我给削”
“你能不能消停会儿。”江焯“啪”地拍下铅笔,烦躁地说“大男人涂什么香水,吃什么巧克力。”
说这把她嘴边的巧克力抽走,扔了。
同学们抱着头,眼睁睁看着巧克力飞过了大半个教室,稳稳地砸进教室后排垃圾桶。
这命中率,也是没谁了。
温暖气得柳眉一蹙“吃巧克力碍着你啦”
“碍着了。”
“打不过我还敢对我发脾气你不要太过分哦。”
江焯表情依旧冷清从容,俨然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临危不惧的架势“过分了,又如何。”
温暖气得小爪子握了拳头,伸到江焯胸口处,立掌戳着他“别逼我”
后排,叶青坐直了身子,紧盯着他们。
方哲翰的手打在他肩膀上,笑着说“放心,你寒爷就是个纸老虎,嘴上厉害,手软着呢。”
果不其然,一分钟过去了,她都还是没有发力。
江焯淡定地掰开了她的手,放在桌上,顺势捏住她手腕上的黑色皮筋,弹了一下。
温暖“”
啊啊啊,好气啊
就是舍不得伤害面前这瓷儿似的漂亮男人一根毫毛,没救了她
温暖拿着作业本给自己扇风“你就吃定我不敢打你”
“就是吃定你了。”
江焯虽然面无表情,但心里莫名地溢起一丝甜意。
从小到大,他挨过很多欺负,孤儿院的坏男生的拳头,妈妈的耳光,还有街头巷尾的流氓混混
可她却是第一个舍不得对他动手的人。
江焯抽走了她手腕上的皮筋,抓起她脑袋顶上的一撮碎发,系了个小啾啾。
温暖目光上移,没好气地说“你怎么就这么喜欢给我扎头发。”
江焯淡淡道“如果你是个女孩子,我可以天天给你扎。”
“实不相瞒,我有个妹妹嗷”
她话都没说完,头皮一痛,江焯扯了扯她的小啾啾“我见过了,就那样”
“就那样”温暖眨眨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就那样”
“嗯,我没看上,以后别提了。”
“没看上。”
江焯睨了她一眼,眼前人才是心上人。
温暖全然不知,只觉得自己的心稀里哗啦碎了一地,她捂着胸口,别过了头去,恹恹地趴在桌上,不想搭理江焯了。
哭死。
班主任张志明走进教室,一眼就看到了全班最英俊的俩人又坐一块儿去了。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班上有些男同学啊,成天公不离婆、称不离砣闹在一块儿,关系好也不是这样的好法吧,注意交往尺度”
班上同学一听这话头,就知道在说谁了,纷纷交换了眼神。
“成天跟哥们瞎混,也不怕女朋友误会”他望了温暖一眼“温寒,收拾东西,换个位置”
温暖赌气地望了江焯一眼,立马开始收拾书本。
不过她的手却被江焯按住了“走一个试试。”
温暖压着嗓子说“这话niq敢不敢大声说。”
江焯往后一仰,扬着嗓子对张志明说“老师,一开始说好了位置是按成绩自己选的,让他换位置,得有个说法吧。”
“你还要个什么说法”
江焯嘴角弯了弯“一开始是不然男的和女的坐一块儿,现在男的和男的也不能坐一块儿了,这到底算怎么回事。”
“这”
张志明说不出话来,明明知道他在强词夺理,但偏偏无法反驳,气的不行。
上次他找江焯谈心,江焯也从来没有隐瞒,与性别无关,喜欢就是喜欢。
柿子还是得捡软的捏,张志明对温暖道“温寒,下课来办公室一趟。”
下课后,张志明没有找江焯谈话,反而找了温暖。
江焯是个撞南墙的性子,想把他拉回来,除非太阳打北边儿出来,他决定从温寒入手,兴许能有转机。
“温寒同学,请坐。”张志明递了一杯热茶到她的手上“老师有事儿和你聊聊,你听到后千万别害怕,老师没别的意思。”
温暖端着茶杯,心里慌的一逼――
“老师,您有话就直说。”
“你和江焯的绯闻,现在闹得满城风雨,老师很担心,这种风气如果助长下去,会出现很严重的后果。”
温暖连忙把自己摘干净,生怕老师以为她哥是个弯的――
“就是同学之间开玩笑的话,我从来没当真。”
“你没当真,但有人当真了。”
温暖愣愣地看着他,天真地问“谁呀”
张志明深深地叹息了一声,说道“江焯。”
温暖脑子“嗡”的一声,全世界都安静了。
“老师,您开玩笑呢吧。”温暖还有些不相信,连忙说道“您可千万别听网上那些瞎传的,江焯跟我只是哥们,真的”
张志明摇摇头,意味深长地睨了温暖一眼“江焯是什么人,他可不比你们这些富家少爷,出了事儿好歹有家长兜着,这次作弊事件,他本来可以不趟这浑水,为什么要承认,难道他傻么,这事儿说大了,是耽误一辈子前程的。”
温暖琢磨着张志明的话,越想脑子越乱,太阳穴突突作响“老、老师,他就是跟我哥们儿义气呢,没别的意思。”
“温寒,听老师的话,不要和江焯有过密的接触,我是为了你们好。”
话音未落,忽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江焯冷着脸走进来,将温暖拉了出去。
张志明怒斥道“江焯,你干什么”
江焯睨了张志明一眼,眸光幽冷,嗓音低醇“这和她无关。”
“什么和她无关这就是你们俩的事儿”
温暖明显感觉到,江焯攥她的手用了劲儿,生疼她抬头望了他一眼。
他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透着几分凉意,一字一顿,发很用力地说“这只是我一个人的事,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温暖心里“咯噔”了一下。
完犊子真把江焯掰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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