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闲跟尚元曼等人前后脚, 尚元曼等人后脚才走，他前脚就进来了。一进来就问：“他们来干什么？”
袁沅在数钱。尚元曼等人都是移动支付。文瀚走后, 墙上的收费二维码就换了她的。店里的东西都是有价目可查, 文瀚回来了，钱是要如数上交的。
“买东西。”
顾知闲将信将疑, “没闹事？”
袁沅瞟了他一眼。顾知闲呵呵笑，“我昨天睡得太晚了。”
袁沅摇摇头。顾知闲坐到电脑跟前去了, 头往后仰：“袁沅，给我买碗面去吧。”
袁沅坐着没动，说：“我前天让你联系你以前的教练，你打电话了没有？”
顾知闲挠了挠头，“我没他电话啊。”
袁沅嗤笑一声。玩电脑的专家, 想要弄到某个人的联系方式，简直不要太容易。这个估计是不想回家面对自己的父母。清华大学王牌专业的研究生，一毕业就跑这里了, 每日晨昏颠倒。明明手里有年薪近百万的offer, 却不去，在这里拿每个月六七千的工资, 还天天计较。说她的工资就是从他的工资里扣走的。文瀚多么没人性。
她一个月才多少钱？
顾知闲挪着电脑椅过来，陪着笑：“我昨天晚上都没吃呢，你帮我跑一趟吧。你放心, 我一会就帮你查，查到了，就打电话。不过, 袁沅，我能不能不去？你另外找个人跟你一起去？”
顾知闲不去，她一个人去，谁理她？她一个外校的，来别人的学校取经，说直白点，是竞争关系，人家会好好教吗？
“这样吧，以后呢，周末你的早餐中餐晚餐我都包了！”
顾知闲呵呵笑，摆明了不想接受。
袁沅又说：“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是怎么把体测感应器连接到主板上，是通过什么让它发挥作用的吗？”
顾知闲眼睛亮了，点头如捣蒜。他虽然能体测感应器连接上了，但明显的灵敏性没有先前好，而且经常罢工。他请教过袁沅，同样的东西到袁沅手上，很轻易就连接好了，而且稳定性很好，误差几乎能忽略不计。
他不明白原因。袁沅的说法是——你那手脚，能跟我比吗？
是，女生心灵手巧，可他也是练过好几年钢琴的好吗？怎么能差距这么大？
袁沅指了指台面，示意顾知闲把东西拿过来。顾知闲连忙站起来，把他那些东西连盒装了，一并拿过来，放到袁沅的跟前。袁沅动手时，他眼睛都没眨。但轮到他了，不是出现这样问题，就是出现那样的问题。
袁沅说：“想知道原因吗？”
顾知闲没好气说：“你会说吗？”
“会啊，只要你答应跟我一起去明州三中，我就告诉你原因。”
憋了半小时，顾知闲垂头丧气说：“行了，我答应你，跟你一起去明州三中。”
搞定了顾知闲，袁沅准备在期中考试的成绩出来后，再跟方红提请假出去的事情。高一的期中考试安排在周四周五周六，周六只考上午，下午就放假了。
市一中内部网站对于电脑高手来说，形同虚设。袁沅周六下午就知道了自己语数外三门单科的成绩，估计年级前十跑不了。到了星期天，所有课目的成绩，她都知道了。但方红那边一直到星期一下午才有消息。全年级的成绩排名是直接发到了班主任群里，顾知闲转发给了她。
方红满面春风进教室的时候，袁沅就知道她要说期中考试的事情了。她这次很张扬，在班级里面把袁沅单独提出来表扬了一番，还把每个单科的成绩包括班级排名年级排名全贴在教室后面。
一下课，所有人都往教室后面涌。
袁沅因为早就知道成绩了，并没有往后挤。叶紫过来的时候，激动的脸都红了。
“袁沅，你好厉害！你是年级第三名！”
童淑媛一脸羡慕，“你怎么学的？”
胡一帆的脚翘在书桌上，晃荡着说：“怎么学的？抄的呗！”
叶紫瞪了他一眼，“你抄一个年级第三我看看！”童淑媛小声说：“就是嘛，自己不好好学，就说别人抄袭，什么心态呀？”
胡一帆生气了，指着童淑媛：“你说谁呢？”
童淑媛往袁沅身后缩。胡一帆大约是想站起来，但他那凳子脚被袁沅踢过去的粉笔打中，受力不均，突然往后倒了。胡一帆一下子摔到地上。周围有几个男生哄堂大笑起来。胡一帆这次着实摔得不轻，爬起来时都站不住了，但他好面子，硬是没叫出声来。
不过，到了晚自习就撑不住了，连坐都坐不了。被方红叫了二个男生帮忙，让架到医务室，让医生看看。
袁沅看见方红要走，连忙叫住她。方红把她带到教室外面，和气问：“怎么了？你有什么事吗？”
袁沅要请假，去闵省明州三中，来回路上至少二天，她准备在明州三中呆三天，那就要请五天假了。
“请五天假？你要干什么？”方红很吃惊。
明州三中是全国有名的超级中学，跟元庆市一中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能到那样的学校去学习，自然是十分难得。但学生私自联系前往学习取经，这还是她头一次经历。且不说对方学校是什么态度，是否认真对待，光安全这一条就让人很忧心了。她没等袁沅说完，就直接拒绝了。
“不行！我不同意！你想得太简单。自己联系的？你跟谁联系的？你爸妈知道吗？”
袁海当然不知道了，这些事情告诉他，除了让他寝食难安外，并无任何好处。但顾知闲又不能说，说了方红肯定会问，他是你的谁？你们怎么认识？说不定她还会疑心她在早恋。
袁沅不吭声，方红更担心了，苦口婆心说：“袁沅，老师知道你想学习信竞，老师也不反对。但你得心里明白，现在学科竞赛这条不好走，能走出来的凤毛麟角。以前的省一还能保送，前几年还可以拿到四十六十的降分，现在最多也就降二十分。国家集训队是能保送，但全国能有几个？五大学科竞赛加起来也就二百六十冯人。全国的高中生又有多少？我们元庆市每年的高考学生都有好几万！还从来没有进集训队保送的，至少我没听说过。其实你现在的成绩挺好，只要保持下去，完全能考上一个很好的大学，你喜欢信息，可以在大学继续学啊，高中对于你们来说太重要，你们千万不要把希望压在不确定的事情上。”
如果换了一个人，大概会知难而退。就凭方红的这番话，完全可以把她归到“为学生着想得的好老师”之列。事实上袁沅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她仍然觉得竞赛更适合她，能以较快的时间进入更高层的学习中，会让她减少很多麻烦。
她告诉方红：“我已经买到了去闵省的车票。”顿了顿，“我大姑会跟我一起去。”
这自然是撒谎，期中考试的成绩也才今天出来，而且她也并没有跟袁兰说起过这件事。实际上，自上次跟谢天欣一起坐出租车回来后，她就没去过袁兰家了。这期间她们通过电话，袁兰邀她过去吃饭，被她以没时间回绝了。
方红看着她，好一阵没说话。如果换了一个人，她大约早没耐心了。老师们对成绩好的学生更包容些。
“你要请这么久的假，你想过回来的学习吗？”
袁沅说：“我已经在看三角函数了。”
方红愣了愣，三角函数她记得是数学必修四的内容，也是学校数学教研组计划高一就要完成的教学任务。但那也应该是至少一个月后才会教到的内容吧。这是早就计划好了的。
“你准备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说这话时，透着虚弱。
袁沅说了时间，五天假，从这周三开始，周日返回，期中有周末的二天，实际她并没有错过很多正常学习。
方红在心里默默算了算，脸色比先前好些了。学生不听老师的劝，总归让人心里不痛快。交待了路途安全后，她让袁沅回教室了。
回到办公室里，她还在想这件事。她旁边坐的一位老师转过头来说：“方老师，刚才教务的来了，让你把你们班级的优秀学生尽快报上去，他那边要打报表了。”
这是惯例，每年的期中考试后，学校会嘉奖一批表现出众的学生，这些会列入他们的综合评价中。以前老师们和学生对这块并不十分看重。但现在都在讲素质教育，综合评价就是高校用以参考的学生素质是否优秀的重要标准之一了。除非特别情况，班主任们一般会把这类的评奖给成绩优秀的学生。
只是袁沅要请假外出学习，肯定不能参加颁奖了。
但年级第三名，实在是难以忽视。她以前带的也是平行班，还没有一个能有这么好的成绩，偶尔的都没有。颁奖的时候本人不能到场，也可以让其他人带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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