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无抬头看过来, 文瀚又端正坐好了。袁沅发现不管是他还是顾知闲，他们都对眼前的人非常尊重。在这以前是没有的。以前的这两个惯常目中无人。
“谢谢你为我们解惑, 听说你在元庆市一中读书, 不知道有没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霍芜说。
袁沅愣了愣，这是询问要结束了吗？她在市一中读书, 学习上无困难，她也不想转学校, 生活上倒是有一点，主要是没钱。但显然这个现在不适合提出来。
她旁边坐着的文瀚显然知道她心里在想钱了，挪了挪屁股，轻咳了一声。袁沅知道他想表达什么，不就是让她别说出口。他觉得跟中兴科技的人谈钱伤感情, 伤ng族感情。作为华国高新科技的标杆，中兴科技在他们心目中的是NO1，在她心目还是钱重要些。
她的纠结也没多久, 对面的霍无就冲坐在下手的赵助理点了点头。赵助理笑盈盈说：“我们对袁沅同学的发现很感兴趣, 想把这项技术推广开来。不知道你们是否愿意转让？”
袁沅来之前就想过这件事了。对方要见她，当然不会是闲聊。改装老人机原本就是她想更多了解这个世界, 对她来说，不存在有多难的问题，是否因此有所收获无所谓。有, 当然更好，没有，也没关系。文翰已经送了她一个一万多元的手机。她要用不惯, 可以再改。
袁沅点头了，赵助理站起来，递过来一份文件，笑盈盈说：“这是我们初步拟订的转让协议，你们看看。”
袁沅把文件扒拉过来，两边坐着的文瀚和顾知闲都凑了过来。文件共有六页，甲方条款和乙方条款罗列的相当详细。至少袁沅能想到的上面都有，对她的约束也不多，主要是她得保密，不得再次转让或告诉第三方。上面的金额更是让她心动。
她一点意见都没有了，这件事情超出她的预期。她把文件推给文瀚和顾知闲。这两人看得比她还仔细。
初步的协议也要先签字，在正式的协议出来之前，袁沅就要履行约定，中兴科技支付转让费的百分之三十。正式协议出来后，剩余金额会一次性付清。
袁沅拿到支票时，还有些恍惚。这天上午她还在为几块钱的早餐纠结，现在就变成百万富翁了，过不了多久，她就要上升为千万富翁了。常安市的这一趟来得值得！
霍无有事先走了，文瀚在跟赵助理说话，询问他们接下来做什么？赵助理笑容满面，也滴水不漏，反而想让文瀚和顾知闲加入中兴科技，他承诺的条件很优厚，年薪开到了七位数，而且组建的实验室由文瀚负责。
袁沅坐在旁边，心里想着她的钱。袁海那边要告诉，但不是现在。因为中间还有一个何玲玲。他以前的收入都是交到何玲玲手上的。她不知道他会不会也把这钱也交给何玲玲。这是她不愿意的。
她的精神力光自己锻炼没有外在的促进，进展缓慢。照这个进度一直下去，大约在她三十岁左右就会逐渐消退。躯体杂质堆积，她也会很快就跟其他人一样生老病死。
她心里的兴奋消退了，手中的支票也变得没那么吸引人了。
顾知闲在她旁边坐下来，又开始打游戏了。袁沅转头看他，端正且清秀的五官，就是太瘦了些。这是作息不规律导致的。他也不缺钱，就是太容易对一件事情入迷，以至于忘记了休息和进餐，后果不到十年就会出现，或许会更早些。
她低声问：“你要加入中兴科技吗？”
顾知闲的眼睛盯在手机上，“胖子去我就去。”
“他们给你年薪开多少？”
“二百万加股份分红。”顾知闲回答。
袁沅盯着他，这都不心动吗？
文瀚和赵助理说完了话，走过来，踢了踢顾知闲的凳子：“走吧，有车送我们回去。”
车就在黄埔大厦的楼下，赵助理笑着跟文瀚和顾知闲握手话别。上车后没多久，顾知闲就睡着了，文瀚在看手机，查找G基在高温状态下的相关文献。袁沅看着窗外，她的精神力现在已经可以外放到二三米远的地方了。她可以清楚看到座下汽车的每个零件是如何各司其职又相互影响而发挥作用的。
机械动力学她不陌生，这在星际世界是基础。星际世界的交通工具比她现在乘坐的汽车无论安全性还是速度都要好很多。虽然她精通的只是使用。但也知道她现在所乘坐的汽车跟星际世界的交通工具最本质的区别就是动力驱动。不过知道并不代表她能改变。
“袁沅，你有没有想过在元庆市卖栋房子？”文翰突然说。
袁沅看着他。文翰：“我准备去北京了，顾知闲多半要跟我一起走。我店里的那些货你要不要？要的话你搬走，不要我就处理了。”
袁沅立马回答：“要啊。”
文翰笑起来：“你都百万富翁，还看得上我那些垃圾？”
袁沅瞟了他一眼，百万富翁的她买了房之后，估计又是穷光蛋了。她还想着去生物实验室转转，了解后淘些东西。明州三中有生物实验室，市一中也有，但听说只有生物竞赛组的人进去。高一虽然有生物课，但老师从来没有提过让他们做实验。她连市一中的生物实验室在哪里有些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元庆市现在的房价不便宜，市中心都要七八千了。你们学校附近也要六千多吧？你慢慢看，我那店和文苑小区的房子年底才到期。你年底之前把东西搬走就可以了。”
“你们家是元庆市底下哪个镇的？”
“红星镇。”
文翰点点头：“那有点远，你还要在元庆呆几年呢。买个房子好，让你爸你妈搬过来住。”
袁沅没吭声，她不可能让何玲玲搬来元庆市跟她一起住，那样就跟以前没什么分别了。家不会是她的。
“不过呢，明年保送的话，你就可以到清华旁听了。不买房租房也可以了。”文翰自顾自说。
袁沅笑了下。她现在连省一都没拿到，想要保送，那还远着呢。
车已经下了高速，进了元庆市。路灯凄迷，两边的建筑物高低不等，这里是元庆市的郊区，再过去就是市一中了。那边的房子都是新建的，有别墅，也有高层，别墅的入住率不高，高层却很受欢迎，住进去的大多是市一中的学生和家长。雷小雨家就在那里租了一套房，她的父母每个周末会过来，她周末也住那里。听说租金不便宜，雷小雨家租住的二居室，一年房租二万八，三居室的更贵，要三万多了。
至于别墅，有人会把别墅向外出租吗？
车在学校门口停下，文翰帮袁沅把小皮箱提下来，说：“要不要陪你进去？”
袁沅笑着说：“不用，你以为我是你吗!”
文翰愣了愣才知道她在说黄埔大厦电梯间的事，他豁着牙，指了指袁沅：“你小心点。”
袁沅跟他们挥手，拖着小皮箱往校门口去，门卫出来了，看着她：“几年级的？怎么这么晚啦？”
袁沅把校园卡给他看，“我是高一的，今天去常安市参加考试了。”门卫挥了挥手放行了。
学生公寓楼的宿管也拦了一道，盘问后，说：“你叫门的时候动静小点!别吵到大家了。”
袁沅干脆没叫门，她给叶紫打电话，电话接通的时候，叶紫的声音都透着迷瞪，但听说她在门口时，声调都拔高了几分贝。
宿舍的门很快打开了，叶紫手上拿着手机照亮，拖着袁沅进来后就问：“考得怎么样？”
这问题顾知闲替她分析过，他认为她大概率得分在五百二十到五百五十之间，往年的这个分数全国排名能进前一百，今年题目难度增加，这个分数的全国排名还要往前。北省的省一绝对没问题，很有可能是前三。
所以袁沅就笑着回答：“还行。”
叶紫笑起来，拖着袁沅的手，低声说：“看他们谁还有脸背后说你。”
袁沅笑了笑，把自己的小皮箱往柜子上放，叶紫过来帮忙。皮箱放好后，她拍了拍自己的床铺，示意袁沅坐，低声说：“你知道吗？今天上英语培训课的时候谢天欣哭了!”
“她为什么哭？”
“她培训班的英语考试考得很差，才七十多分，倒数!”
袁沅吃惊看着叶紫，叶紫一脸慎重点头。袁沅坐下来，考倒数的谢天欣？这可是罕见啊。她可是一向认为自己英语挺厉害的。
“你呢？童淑媛呢？你们怎么样？”
“我一百二十四，童淑媛一百三十一。”
这差距是有点大了。袁沅说：“她其实挺努力的。”
叶紫对谢天欣印象不太好，“那谁知道是真努力还是假努力？也许是做样子呢？”
袁沅摇头，一个连吃饭都拿着书的学生，即便是做样子，那也多少能做点进去。谢天欣的学习出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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