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沅, 以前去过海临吗？”钟曦文微笑问。曾博文在开车，她跟袁沅坐在后排。
袁沅摇头, 她鲜少出远门, 前十五年她到过的最远地方是天河油田，今年倒是出省了二次, 一次是去明州三中，再一次就是现在了。都说华国地大物博, 地大物博，对于她来说仅仅只是印在书本里的一个词。
“海临的旅游景点挺多的，最著名的就是仲山大佛了，有十几层楼高呢，海临中学旁边还有个公园, 挺大的，有时间我们去转转？”
袁沅还没回应，曾博文突然轻咳了一声, 说：“袁沅, 问我听说你喜欢跑步？这个习惯好啊，身体好, 才能学习好。到海临了，你跟钟老师可以约着一起跑步。”
袁沅心里诧异。曾博文这话另有所指吧？难道不是他跟钟曦文约着一起跑步吗？
钟曦文甜甜笑着说：“好啊好啊，袁沅, 你的手机号是多少？我存一个，到时候我们约起。”
袁沅报了自己的手机号，钟曦文就打了一个过来, 笑着说：“这是我的号码。”
袁沅保存了。钟曦文又说起海临中学的典故来，这所中学在浙江省也是顶厉害的，每年的清华北大生源不少。在学科竞赛方面尤其厉害，去年高考保送了十一个，其中信竞生就有五个。不过，也不用太羡慕他们了，海临中学这次noip也只有四人上了五百分，还都没有袁沅的分数高。
袁沅听着曾博文和钟曦文的一唱一和，这才觉得自己可能错判了。这两位不像是在谈恋爱，倒像是在陪小朋友？
是她吗？她不紧张，不需要格外开导和陪伴的。
但显然老师没这么想。
到了海临中学。曾博文去办理报到事宜了，钟曦文拉着袁沅的小皮箱和袁沅一起来到了学生公寓。人不少，都在宿管办公室门口排队。女生们叽叽喳喳的，这次来海临中学学习的竟然不是只有袁沅一个，有五六个学校的学生，排在袁沅前面的赫然就是北师大附中的二个女生。
宿管在发钥匙，喊着：“重庆五中的，你们二个跟宁波城南中学在一间宿舍，来把钥匙拿走。”
钟曦文赶紧给曾博文打电话，问：“曾老师，这次是不是来了很多学校？”
电话里曾博文的声音透着虚弱：“是啊，共有七所中学，五十多人呢。”
“这么多人？我刚才看了，学校宿舍的环境不怎么样，要不我们就在学校旁边找家酒店吧？这人也太杂了。”
曾博文叹了一口气，“还是让袁沅住宿舍吧，人多也好，可以相互之间交流讨论，在我们学校可没这个环境。这次来海临的都是几所名校的学生，noip成绩都不低，刚好让袁沅感受感受。”
钟曦文是压低了声音打的电话，以为袁沅听不到。
“我就担心她是一个人，别人孤立她，这要是心情受影响了，对学习也有影响吧。”
袁沅心里说：钟老师，您多心了。电话那头的曾博文也在说：“这倒不会，成绩好的同学一般都是心无旁骛的。”
钟曦文犹豫了片刻，“行，那我就办手续了啊。”
手续办好了，领了钥匙。钟曦文带着袁沅上楼。她一张笑脸，亲和力十足，一边打扫着卫生，一边把同宿舍的几个女生底细也摸清楚了。
袁沅默默打着下手，在心里为她的公关能力点赞。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北师大附中的两个女生跟她分在同一间宿舍。
她们都是妈妈陪着过来的，有位妈妈连元庆市在常安市的哪个方向都不清楚。钟曦文耐心解释。
那位妈妈笑着说：“你是她姐姐吧？”
袁沅不由得看钟曦文，她们有哪里长得像吗？
钟曦文甜甜笑着说：“不是，我是她的老师。”
两位妈妈对老师肃然起敬，连原本坐在看书的学生也看过来了。
“哎呦，你们老师可真好!”
钟曦文依旧笑着，问两位妈妈是否在这里陪。妈妈们摇头：“就一个星期嘛，让她们锻炼锻炼。”
钟曦文说：“我刚好有事，要在这里呆一周，你们要是有什么要帮忙的，可以给我打电话。”
她又跟人交换了联系方式。
床铺好，卫生也做好了。两位妈妈约钟曦文和袁沅一起吃饭。钟曦文笑着说：“谢谢啊，我还有点事，下次咱们再一起约。”
等她们都出去了，钟曦文对袁沅说：“袁沅，上课的时候你就跟她们俩坐在一起，她们也是北省的，知道吧。”
袁沅点头，心里却有点乐。她需要拉帮结派吗？
融入集体，从在食堂吃饭开始，曾博文早等在食堂了，把校园卡给袁沅，领着她买饭。三人坐在一起吃饭。曾博文和钟曦文各说着自己的报到经历。钟曦文主要讲生活上的，曾博文则讲学习上的。
这次来临海集训的共有七所中学，除了元庆市一中名不见经传外，其他都是名校，超级中学都来了两所，一所是他们北省的NO1北师大附中，一所是湘南省的建南高中。总之，高手如云。
钟曦文也有点紧张了，问：“这些学生都很厉害吗？”
曾博文点头：“都很厉害!来的基本上都是四五百分的高手。”
钟曦文心有戚戚然：“袁沅同宿舍就有二个北师大附中的女生，她们都考了三百九十多分呢!”
袁沅淡定吃饭。三百九十比起她的五百三还差一百多呢。
报到的第一天晚自习，海临中学就来了一个下马威，点名后就开始上机考试了。袁沅并没能跟同乡坐在一起。人太多了，百来人共在一间教室，键盘敲击声噼里啪啦。她看了一圈没找到人，就近坐下来了。
海临中学的测试跟明州三中的模拟测试又不一样，编码即考号。测试的题目也难。考完了出来，她就看见了曾博文和钟曦文。
曾博文笑得很轻松：“考得怎么样？听说有点难哦。”
袁沅点头：“是有点难。”
曾博文愣住了，与钟曦文面面相觑，一会后，曾博文安慰说：“没事，新环境总得有个适应期，下次会考好的。”
袁沅觉得自己适应的还不错，在海临中学的一周，她好像长胖了些，实在是被投喂的太好了，又什么事都不用操心。这期间曾博文跟北师大附中的二个信息教练打的火热，回去时候，对方还邀请他到北师大附中聚聚。
曾博文笑得见齿不见眼了，“行，有空了，我去找你们。”
对方一位张教练看向车后排：“钟老师，袁沅，你们也一起来啦!”
钟曦文笑着说：“谢谢哈，下次你们来元庆市，我做东请你们吃饭。”
老师和教练们都笑了，张教练站起来，笑着挥手：“常安市见啊。”
他们人多，要乘高铁回北省。
曾博文发动了车后，忍不住感叹了一声。钟曦文笑着说：“张柏伟人还不错哦。”
曾博文笑了笑说：“是不错，不过啊还是得看对什么人。”
同是信息教练，他跟张柏伟早就认识了，不过以前是泛泛之交，他凑过去说话，都未必能得个好脸。这次居然称兄道弟起来了。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
袁沅安静坐着，她对曾博文保持清醒表示赞同。曾博文和钟曦文听不见后面的谈话，但她能听见。
“这次元庆市走了狗屎运了，抓了一个这么好的苗子。今年我们学校在元庆市招了几个？怎么没把袁沅招进来？”
“好像是只招了一个吧？至于袁沅，你没听曾博文说吗？她学信竞也就三个多月!高中时候才开始!”
“啧啧，太厉害了!这么多学生，她一路碾压啊!明年的国集绝对有她一席。”
“还用等到明年？今年说不好就要被飞签啰!”
袁沅问曾博文：“曾老师，什么是飞签？”
曾博文一哆嗦，手中的方向盘差点打歪了，稳住了后，他问：“袁沅，你是问清北的飞签？”
袁沅：“嗯。”
曾博文轻咳了一声，说：“清北的飞签是私下的一个俗称，有别于传统的自主招生，一般针对都是非常优秀的学生，不需要通过清北的冬令营夏令营以及各种选拔赛，清北招生组直接来到学校，面试考核后就把人签订了。”末了，他又加一句，“这种情况非常罕见。”只有天才型人物才有这样的待遇，他是没见过的。
钟曦文愣愣看着袁沅。袁沅感受到炙热了，转头，钟曦文转头看向了窗外。
回到元庆一中的袁沅并没有进入班级学习中，她在学校的机房呆了一天后，就要启程前往北京了。走之前，她给袁海打了个电话，袁中保已经出院了，他们现在都回了红星镇。新房子的装修已经完成了布线了，下一步就要走泥瓦工了。这些她依然看不到。
北京的冬天比元庆市冷了许多，这次袁沅住酒店了，她跟钟曦文一间，曾博文一间。酒店就在清华大学的旁边，进出的人都是学生和家长。袁沅上楼的时候就听见同乘的男生在说去年清华大学冬令营的试题。
清北冬令营试题的难度一般会高于noip复赛。这位同学去年惨遭了滑铁卢，勉强拿到了一个三等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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