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看各自的成绩!啊, 满分六百,过二百分的居然只有二个!一个个都是怎么学的……”
Q群里一片死寂, 袁沅所在的宿舍的却热闹非凡, 听歌的,刷牙的, 讲话的此起彼伏。
对比鲜明,她放水放大发了。看来以后还是悠着点, 在这里,她可不仅仅代表了自己。
放了手机去洗漱,才端了盆子,电话响了。袁沅拿起来看了看。
“曾老师……”
曾博文的语气平和轻缓,一点都不像几分钟前在网上怒批“……你们脑袋里都装得啥?类似的题目前几天才讲过……”的人。
“袁沅, 你觉得今天的题难度怎么样?”
袁沅心想着怎么答,她真心觉得题没难度,然而自己明明爆了二个零。
她沉默, 曾博文却想岔了, 语气越发温和了,“没事, 没事,一次没考好,下次再努力!”然而, 话锋一转,“马上要省选了,还是要注意点, 用点心!你写一篇总结吧,针对这两天的考试……”
袁沅:……她放了水,居然也没逃过写总结的命运?既然放不放水,结果都一样,那还是一切照旧吧。
第二天考题难度陡增,考完后机房里哀声一片。刘明学过来问袁沅第一题的思路。大约是袁沅讲得太粗略了,他愣了好一会才消化,后面的几题更是听傻眼了。袁沅心里过意不去,说:“后面的两题牵涉到线性代数,应该是研究生数学的范畴。”
她说完走人了,刘明学还在呆愣中。线性代数他当然知道,前不久学校才从高校请大学老师讲解过。但讲解归讲解,大家却听得云里雾里,他也一样。是课后另外很费了一番功,才理解。运用到做题上自然是远远不够了。更别说是更高深的研究生数学了。
凑过来听讲题还有其他同学,元庆市一中和北师大附中都有,不知道哪个喃喃说:“我kao,太巨了吧!研究生数学都懂呀?”
“哎呀,习惯就好了!”这是北师大附中的一位同学。
回到宿舍的袁沅收到了成绩后,开始准备第二天的题解。
然而上讲台时,她惊了惊。曾博文和北师大附中的二位教练都杵在机房后面。她赶紧扫一遍自己题解,还好,虽然压轴题她用了空间折叠的解法,但也能用现代数学知识解释的通,只不过过程繁琐,牵扯的范围较广而已。
题讲解的一半时,后面杵着的人撤了。袁沅知道自己又糊弄过关了。回到宿舍,她上网搜了原题。这才知道原因。
这天的几道题根本就不是为现阶段的他们准备,这是国际IOI大赛的原题,而且号称史上最难的题之一,那一届的全球选手只有三个人做出来。Mguo网站上至今都只有不到百人拿到满分。
看着电脑上的数据,袁沅沉默了。她是不是太胆小了些?这里跟星际世界大不相同。星际世界需要万事小心谨慎,方才能活得长久。但这里容纳百川,似乎更出格都能接受?
临睡前她还在想这个问题,但第二天,她又还是恢复常态。
接到盖帅的电话时,袁沅正在考试中,考完了打过去,她奇怪了,“来看我?我有什么好看的?”吃得好,睡得香,又长高了零点零一米,万事都好,无需担心挂念。
“哎呦,你怎么说话的?我是你哥,来看看你都不行?”
“行!不过我明天就要走了,你要来就赶紧。”
“你要走?你走哪儿去?北京?”
正是北京,一年一度的信息学wc要开始了,北省有资格参加五个人有三个在北师大附中,除了她,另外二个都是北师大附中的学生。两边的教练很早就约好一起去了。
盖帅在电话里叫,“……晚一天去不行吗?我是真有事找你。”
玩一天去当然不行,决定权在学校领导层,她就是一行李,怎么上怎么下老师说了算。
“你有什么要紧事?”她问盖帅。
“我一哥们,同学,明天要过来了,他家是深市,你看这老远的……”
袁沅笑了,“你同学要过来,叫我干什么?”
“哎!你别多想!你千万别多想!他就是一机器人痴,以前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你上次不是给我整了一个驱动包吗?我给他看了,他就认为你这个整得非常好,所以就想见见你,跟你探讨探讨。”
“没时间。”袁沅一口说,“下次有空再探讨吧。”
挂了电话,她顿了顿。意识到自己又龟缩了。她所熟知的机器机甲类知识不过是星际世界的皮毛,有什么好防备的?
不过电话都挂了,再打过去无济于事,而且她的确没时间。
这样想过,袁沅就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北京的事完,这边的集训也应该差不多该散了。他们多半会直接回学校。
到达wc活动的酒店后,袁沅才知道这次的规模比起上次清华的冬令营还要盛大。会场听课,能容纳上千人的会场居然连走道都站满了人,学生和老师都有,她估计里面应该还有数量不少的家长。
全国三十余省市,北省有资格参加的不过五人,加上教练,也不过十余人。但会场满满当当,一千人绰绰有余。光这点就可以看出北省的信竞在全国是什么水平了。
袁沅旁边的曾博文听得专注认真,还举着手机摄像。如他这样的人还不少,且都是老师或家长模样,相反青少年们却有些心不在焉,好多人都跟袁沅一样在东张西望。
会场的座位没刻意安排,袁沅和曾博文也算准时进入会场,但他们依旧坐到后面。话筒的效果并不好,周围又有叽叽喳喳在说话。
袁沅怀疑曾博文根本就没听到讲了什么,她的听力算是出类拔萃了,也听得不甚清楚,索性跟曾博文禀报有事要出去。
曾博文以为她要去卫生间,头也不回准了。挤出会场的袁沅松了一口气,来到窗口往下看。马路上车如流水,酒店整一圈停满了车,即便是这样,还有车源源不断进。保安正在协调。
得了,她也不用下楼了,下楼了也只能看车。
她于是就在大厅闲逛,大厅树立着两块大牌子,详细讲解了这次活动的流程,在哪儿考试,在哪儿听课,清清楚楚。看完了这些,她就上楼了,楼上依旧是会场模样,但这里是闭幕式的场地,考完后参加闭幕式,会有许多高校在这里现场签人,此刻正在布置。
北大清华的招生广告牌在最显眼处,北大招牌旁站着的人居然是上次来元庆市一中的老师。
袁沅看了一眼后,缩回头往楼梯走,一时心不在焉与上楼的人差点撞倒,她连忙说了一句对不起,赶紧闪人。
被撞的人回头看了又看。有人叫:“老胡,你在看什么?”
胡老师又看一眼后回答:“好像看到个熟人了。”
“谁啊?”
胡老师推了推眼镜,笑着说:“北省上次飞签的一个高一的女生,你还有没有印象?”
这位老师想了想,“哦,你是说戴南城推荐的那个孩子,叫袁……”
“袁沅!”
“对!就是她,她没在楼下听课,跑上来干什么?”
“谁知道呢?或许提前看环境吧……”
已经下楼了的袁沅顿了顿,戴南城?跟文翰和顾知闲一起共事的戴南城?是他向北大推荐的她?
袁沅找了张凳子坐下,给文翰和顾知闲打电话。两个都打了,都没接。
晚上十点后,文翰的电话打过来了。
“……你给我打电话啦?什么事?你来北京啦!来参加冬令营?哎呦,你瞧我这脑袋,都忙傻了!这事都忘了!什么时候考完,考完了我请你吃饭?顾知闲?他就在我旁边呢,你不用管他,他饿不死,我刚好有事要跟你说……电话里讲不清楚,等你考完了,我来接你。”
袁沅问:“戴南城现在还跟你们在一个实验室吗?”
“他?你怎么突然问起他了?他没跟我在一个实验室啊,咱们一直都是各负责各的。”
袁沅跟戴南城也只有一面之缘,“哦,这样啊。”
“怎怎么回事?你怎么问起他了?他欺负你了?不会呀,他都没离开实验室啊?”
袁沅赶紧说:“没事没事……就听说他挺厉害的,所以担心你们……”
文翰怪叫起来:“担心我们?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别人怕他们中关村文理学院出来的,我们不怕!哪一次没把他们干趴!”
袁沅愣了愣才想起他说得是北京大学,戴南城是北京大学出来的,他是因为这个原因推荐的她吗?
wc活动安排共五天,二天听演讲,二天考试,一天总结加闭幕式。总结和闭幕式这天,袁沅就跟曾博文请假了。曾博文先是不同意,后来知道是文翰要来接人,他才同意。
袁沅一直等到下午四点多才上了文翰的车。乍一见,袁沅着实吃惊不小。
“你减肥了?”
顾知闲哈哈笑起来,文翰把着方向盘,“减什么肥?我哪有这个闲工夫!”
顾知闲凑过来,笑嘻嘻说:“他那是饿的。”
袁沅上下打量他一番,“你呢?他饿瘦了,你倒是长肥了,他那一份被你吃?”
这次换文翰乐了。顾知闲举着胳膊秀肌肉:“我胖吗?我这是标准体重好吗?”
袁沅摇头,捏了捏顾知闲的胳膊:“一堆松垮垮的肉,还叫标准体重?你的标准未免太低了!”
文翰乐不可支,顾知闲沉下脸,拍掉袁沅的手,“你不会说话就别说话,还动手动脚了,我发现几个月不见,你变坏了啊。这可不行。”
“什么叫变坏?这是实话实说!”开着车的文翰说,“你一天到晚咖啡奶茶不离的,都快吹成气球了。”
“我这不是为了提神吗?谁跟你一样,整天都跟打了鸡血一样,我们那组的谁不是被你摧残得没个人样了。”
袁沅听他们相互损,损完了问:“怎么样?你们的研究有进展了吗?”
车里的气氛瞬间安静,袁沅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顾知闲轻咳一声,声音比先前低了好几度,“没出事,你问他。”
没出事,还一个个这么严肃?
“一会儿告诉你。”文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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