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时, 白妍还在阁楼上忙。她们如今已经进行到提炼环节了。
袁沅做过无数次，熟能生巧, 即便是换了设备, 增加了流程，她也很快就成功。但白妍不行, 一来没异能，二来对原材料的属性不了解。所以这几天一直在琢磨这个。
袁沅也没催, 由着她慢慢捣腾，过来问，她就指点一二下。她也想知道，没有异能参与其中，能不能成功？
名校的高材生, 天赋毋庸置疑。比起她这样笨拙的应该更有想法。
钟点工已经离开，饭菜都在餐桌上，袁沅把白妍叫了下来。两人一起吃饭。
干练利索的高材生估计是一整天都泡在阁楼上, 看起来有点儿灰头灰脑。
袁沅问：“怎么样？今天有没有进展？”
白妍摇头：“还是不行。”
她心里沮丧得不行, 这份工作来之不易，高薪, 且又对口她的专业，强度又不大。来之前谈过话，知道只是一个十六岁的高中女生。天才她没少见, 所以接受的很坦然，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一切以雇主需求为重。智商高的, 情商未必高。她自认为干好这份工作没问题。
刚开始也的确如此，但没多久就受到了打击。倒不是人刁钻难相处，而是在她最擅长的专业领域受到暴击。年纪比她小，专业却比她精湛，操控实验器材犹如玩娃娃，熟练得让人膛目。人家一次就能成功的事，她到现在还没头绪。
袁沅安慰：“没事，慢慢来。”
白妍的表情一言难尽，被一个比她小那么多的高中生这样安慰，而且同样的话她还听了多次。这是存心的吗？
“怎么就吃这点？喝点汤啊。”袁沅端着碗关切问。
白妍有气无力回应：“我吃饱了。”心塞得胃口一点也不好了。
袁沅点点头：“明天什么时候过来？我明天不上课。”
这是校长给她的福利，比赛辛苦了，先休三天，下周再来学校。并不是保送了清华就完事，还要参加集训队的集训。集训大约半年后，会再淘汰三十人。剩下的二十个，十六个预备队员，四个正式队员参加全球决赛。
集训的地点，集结的时间等上面的通知。在这段时间，她可以放飞自己，学校去不去都没问题，她已经不用高考了。当然，为了确保下一步的选拔，学校是不会真放任她放飞的。
白妍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她都忘了袁沅参加全国决赛的事情了。结果不用问了，肯定进了集训队。
“忘了恭喜你了。”
袁沅笑，表示收到。白妍又说：“学校放假了，你要不要回去一趟？”
这是指红星镇。
袁沅摇头，“不了。”
袁海往年年中很少回去，今年想必也是一样，剩下的大约没谁想见到她。
“如果打算回去，提前告诉我，我会安排好的。”
袁沅点头，心里却在想她如果带了助手回去，估计会被扒个底朝天。到时候就别想再清净了。所以，即便是回去，最好还是独自一人坐公交车。
白妍看了看时间：“我明天还是八点到吧。”
以前六点半，明天八点，这是想让她多睡会。可惜，她没这个习惯。
白妍走后，袁沅上了阁楼。有个助手，跟自己单独干差别很大。有方便，也有不方便。生活琐事不用她操心，简单的操作也不用她管。但个人隐私就没那么自由了。她从没在白妍眼下展示异能。要想活得久，小心谨慎是必备。这是她吃了多次亏，悟出的真理。
提炼好的原液在储存罐里，拿出来还冒着蒸汽。肉眼看不出什么，精神力透视之下可以看清缓慢流动的粒子。已经比放进去时少了许多。
配置药剂的关键是对各种成分的精准比例把握。她这次急于求成，直接用精神力辅助。
第一批共三管的药剂配置出来，天边已经泛白。大量的消耗精神力使她面色苍白。所以，她也没迟疑，当下服用了一管。入口的感觉久违，但也能分辨出差别。
到底不是科技高速发达的星际世界，这样品质的药剂在那里属劣质，价格低廉得发指。但这里却属分外难得。至少对于她而言。
消化吸收并不是立即的，她干脆上床睡了一觉。
醒来后，听到了隔壁的声响。是钟点工在厨房忙碌。其实她还刻意小心了又小心。但袁沅依旧知道她在干什么。
听觉更敏锐了。
视觉外放的范围也更广了。
精神力的增长是显然易见的，比任何一次她自己锻炼都来得明显。
是异能的原始等级就高，还是初次用药的效果？亦或者，两者都有？
袁沅躺在床上，惬意极了。她认为应该是天赋胜过了外在的作用。想她在星际世界也没遇到异能增长这么快的时候。她的等级一直升不上去的原因很有可能就是这个。
起床后洗漱，钟点工过来了，问她早上想吃什么？
袁沅点了面条，由于心情好，她点赞了钟点工的厨艺。钟点工阿姨喜得眼不见眼了。别看她这一碗面条寻常，却是下了功夫的，水开了放面，煮多久都有讲究。
袁沅厨艺不佳，犹如听天书。笑盈盈只顾点头应和。
有电话打过来，钟点工还言犹未尽。
“你回来了没有？现在在哪儿？”电话那头的盖帅劈头就问。
袁沅是想说在学校附近的，但话音还没落，就被抢了：“你还在学校里？那行，我来接你，十五分钟后，你到学校门口来。”
挂了电话，袁沅想了想，记起来了，她答应过盖帅他们，要一起参加全国机器人大赛的。
几个月之前的事情，中间一点消息都没有，她都忘记这件事了。还有十五分钟，她赶紧开了电脑，把有关机器人大赛的消息看了看。
盖帅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同学董凯言也来了，他体型微胖，略有些黑，戴着眼镜，还有些小羞涩。
袁沅上了出租车，问：“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盖帅呵呵笑，天天留意，他有什么不知道？“哎，你高中还有二年，是不是不用上了？”
消息还挺灵通!昨天结果才出来呢，现在什么都知道了，“你想什么呢？”
“你不是已经保送清华了吗？”
袁沅瞟他一眼，“那也是二年之后的事!”
“啊，还是要等二年啊？”
整个元庆市就没保送的先例，他们读的那学校也都是高考后进来的，所以对高一就保送的搞不懂了，“那这二年你准备干什么呢？还要到学校上课吗？”
袁沅笑起来：“当然要!”上面没安排集训的时间，她还是归市一中管，得在机房自己练习学习。不过，全球决赛后，还可以到清华旁听。
盖帅啧啧感叹起来：“哎呦，一个人躲被窝里哭的小丫头居然要上大学了!啧啧!时间还真是快呀!”
袁沅被逗笑，她有躲在被窝里哭过吗？不记得了。
她早晨吃过了，盖帅和董凯言还没有。他们在小区门口下了车，找了一家面馆。边吃边说设想。当然，是董凯言和盖帅说，袁沅什么都没准备，就坐在一边干听。
她发现董凯言还不是一般的羞涩，明明那么大个儿，说话却温声细气。但很有想法。相反，盖帅咋咋呼呼，声音虽大，提出来的设想却空泛得很。
吃完后，袁沅先出来了，在面馆门口等。盖帅结账，董凯言突然猛地把他的肩膀狠拍了下。
盖帅二丈摸不到头脑：“干啥？你!”
董凯言面色黑红，闷声闷气说：“没事。”
没事才怪!他真没想到，盖帅的表妹居然长得这么漂亮，但令人绝望的是，她同时还是个超级学霸。这是要虐死他的节奏啊。
袁沅漂亮吗？这话要问熟人，多半是否定的答案，漂亮啥？皮肤那么黑。但现在的她已经不那么黑了，太阳晒得少了，又注重养生。以前是厚刘海，又不爱说话，遇了事，头一低，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能把人急死。现在刘海收拾上去了，露出光洁的额头，整个人精气神大变样。她其实五官挺好，浓眉大眼，腿长匀称。这种雌雄难辨的美最是致命，因为实在太少，男女通杀。
到了盖帅家，袁兰不在。袁沅问：“大姑呢？”
盖帅随口答：“出去买菜了吧。”
袁沅沉默换了鞋。盖帅把餐桌收拾出来，设想光靠嘴巴说自然不行，至少得有个图样。三个人各据了一方，边说边画。当然，袁沅没吭声，她捧了一杯茶，闲闲听着。
董凯言很激动，越说脸越红，袁沅给他倒了一杯茶，问盖帅：“你们家有没有电风扇？”
董凯言的脸更红了，都快滴出血了一边擦汗，一边低头细声说：“谢谢……不用电风扇，我不热……”
盖帅这才发现同学的异常，连忙把家里的电风扇搬出来，对着吹。这一吹，桌上的图纸就满天飞了。几个人又去抢图纸。
袁沅挪了位置，坐远了些。盖帅把水性笔往桌上一拍：“你坐那么远干啥？过来，说说看，你是怎么想的？”
袁沅没想法，她连要比什么都不知道。网上关于机器人大赛的消息太笼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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