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帅打电话, 袁海在常安市。他没在电话里说具体地址，但电话里有清晰的语音播报, ***号请到第*候诊室，不是医院, 又能是哪里？
盖帅和袁沅都听明白了, 不过, 没对袁兰说实话，只说人在路上, 要回来了。
袁兰也没纠结这问题，哭了一阵，她也累了, 让儿子放下后，没一会睡过去。
盖帅抚着她的头。袁沅在旁边坐着，她的手机能干很多事, 切进金鑫装修公司的办公电脑并没有费多长时间。只是一些的专业的东西，她看不明白。唯一能懂些的就是账目往来了。但也不精通, 看了约莫半小时，只看出一个收支不平衡来。
于是起身到病房外面的阳台上打电话，这事要快刀斩乱麻, 只能找上霍无。他神通广大。果然，霍无一听说要看公司账目，就让她把东西发过来。
袁沅在线传输，几分钟解决问题了。
霍无那头边看边问：“这是装修公司的财务吧？你熟人吗？”
“不是。”袁沅说，她跟盖伟确实没见几次, 以前的印象早忘一干二净了，“怎么样？有没有问题？”
“有点小问题，现金流不足，如果短时间内没有新资金注入，有可能出现资金链断裂。”
高手就是高手，凭着简单的流水账目竟然看出这么多。看来，盖伟没对亲儿子说谎，金鑫装修公司真没钱了。
“要不要帮忙？”霍无那边又问。
袁沅笑一下，她原本想针对盖伟的装修公司，现在看来不用了。这事用不到帮忙，但其他的事还必须得让霍无帮忙了。
“公司的事怎么样？临床实验顺利吗？”袁沅名下的这家新公司挂牌名一诺，筹备阶段已完成，最先开始的研发进行的很顺利，她从北京回来的时候，那边已经进入临床二期实验了。
“很顺利，效果超过预期。”霍无毫不吝啬点赞。
袁沅笑了，这在她的预期之内。营养剂本来就类似万能药，补充人体所需且无垃圾产生，会让机体得以喘息，长期使用会建立新的平衡，延缓衰老。对于一些健康人的效果可能没那么显著，但对于那些久病或重病的人来说，无异于灵丹妙药。临床实验的对象大多来自病人，效果自然显著。
“我这边有个特殊的病人，能拨点药剂过来吗？”
“当然可以……不过，我能知道是谁吗？”
袁沅顿了顿：“我姑姑。”
“……行，没问题，我马上让人准备……她是住院了吗？在哪家医院？我认识不少医生……”
袁沅笑了，无端觉得对面爬满的黄绿植物也没那么难看。霍无认识的医生毋庸置疑，自然是很好的。她报了元庆中医院的地址，“……她是乳腺癌晚期，已经脑转移了。”
“我知道了，我刚好认识二位癌症专家，我马上给他们打电话。”
“谢谢，不过，专家……不用了。”袁沅说。
霍无顿了顿，“我说的这两位专家都是公司的特邀专家，不仅临床经验丰富，做事也很有分寸，你可以信任他们……”
袁沅想了想，她要做的事情有点匪夷所思。陡然发生可能会有些不太好的影响。如果由专业人，用专业的知识来解释，相信麻烦会少很多。
“谢谢。”她没有推拒了。不得不承认，很多事情，霍无考虑得比她更周全。
霍无笑了一声，“你连夜离开集训队，就是因为这件事吧。”
“是啊，我大姑……对我挺不错。”两辈子的印象，袁兰都是很重要的一个人。
“不用太担心，吉人自有天相的。”
袁沅笑了，“我也相信，她不会有事。”
通完话，袁沅回病房，盖帅正打了水给袁兰洗脚，“一会帮我给她换件衣服吧……”
“好啊。”
给袁兰换了衣服，盖帅端着水盆去洗漱间了，袁沅在床边坐下来。袁兰睡得很沉，像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她没用精神力都能感受到她的释然。
袁沅转头看了看洗漱间，盖帅已经在洗盆子了，大约是没干过这样的事，水溅得到处都是。她把床上和凳子搁的衣物一起全收了，打卷，抱到洗漱间堆到盖帅的手中的盆子了，“把这些也一起洗了。”
盖帅愣了愣，这么多东西让他洗？可他不洗，谁洗？躺在床上的那个是他妈!他拣了一半出来，放水，倒洗衣粉。
袁沅好整以暇在病床旁边坐下，听到搓衣服声响后，将手搁在袁兰的额头上。
病灶的位置，她已经知道了，几个小时还来不及产生新的。
她的精神力已经可以形成实质了，牵引防御细胞包裹着病灶使其完全失去了活性。再从上而下透视，袁兰体内类似的病灶还有好几处，最大的就在左腋下了，基底显示这就是原发病灶了。几乎整个左胸都侵润了。她花了十几分钟才把它们全包裹住。
精神力的大量丢失使得她眼前一阵发黑，好一会儿才缓过劲。
盖帅依旧在洗漱间洗衣服，“你今天晚上住哪里？”
袁沅过了一会后回答：“学校，我箱子放学校，我要过去洗澡。”
“那你晚上别来医院了，太晚了。”路上不安全。
袁沅没回应，她晚上必须要来，事情不能只坐一半。
等盖帅将衣服洗完了，袁沅就缓过来了，虽然脚步依旧虚浮，但走路无碍了。
“我回去了。”
“你带钱了没有？坐出租车回去啊，到学校了，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
袁沅回到房子时，白妍还没走。
“需不需要我联系国内或国外的相关专家？”
“不用了，你回去吧。”
白妍没走，迟疑一会后，又说：“元庆市中医院肿瘤专科的评价在相关领域并不很高……”
“我知道，回去吧。”
白妍走了，袁沅坐了一会才上楼。异能促进剂只有一支了，还是她离开元庆市之前配置的，虽然封闭很严实，但有效成分依旧流失很严重。
不过，有，总比没有好。
她一口吞下了，这次精神力没有增长，只是将原本流失的补充了百分之八十。但应对接下来的事足够了。
她于是开始配药。满室植物芬香，她心里又感叹起霍无的好来。要没有他这么勤奋收集药草，说不定这次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袁兰去死了。
洗涤剂的配置很简单，一份三管，不到一小时就出来了。她放好后，霍无又打过来了。他那边联系的专家最快明天晚上就能来了。药比人快，明天上午就能到了。
“谢谢。”袁沅说。
“不客气，你不介意我把你姑姑的数据组合到临床实验的数据统计中吧？”
这个当然不介意，她还是大老板呢。对公司有益的任何事情，她才是最大受益人。
挂了电话就往医院赶，盖帅见到她，皱眉问：“你怎么又来了？”
“我睡不着。”
盖帅想着自己也是一样，一点也没觉得奇怪，不过：“睡不着你来医院就好了吗？这里没你住的地方。你赶紧回去，我给你叫车。”
“你别叫了。”袁沅一屁股在拼起来的长凳子上坐下，“我今晚就睡这。”
盖帅都要哭笑不得了，“这是我的位置，你睡这儿，我睡哪儿去？你别闹了!”
袁沅却不理他，径直在凳子上面铺东西。盖帅看着她，想说却说不出口了。心里酸涩。左右看看。空床不少，虽然都是其他病人睡过的。但凑合一晚也可以。
不过凳子上就垫个单子跟没垫一样，躺着格外不舒服。他已经体验过了。
“行了，让开，我来。”
袁沅看见盖帅手上拿着的军大衣，知道他是要往凳子上铺的，于是让开。
盖帅铺了军大衣，又把自己的夹克卷了给袁沅当枕头。自己在旁边的空床上打盘坐下。
“你们什么时候集训完？”
“还有半个月。”
“那不到元月份了？”
袁沅点头，元月集训完，再报到就是春节后了。集训队的寒假倒是比一般高中生长。不过，她的不一定。她这次请假，集训队的负责教练已经很不高兴。返队后，如果没考好，很有可能她的寒假要缩短。
“请律师的事，你真要跟我爸说吗？”
盖帅沉默了。一个是他爸，一个是他妈。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能协商解决，我觉得应该比上法院好。请律师也要不少钱呢。”
盖帅有点心动了，父母没闹到不可开交当然是他愿意看到的。他爸那边今天说了，可以给二十万加房子。如果能说服他妈，当然是好事。
不过，二十万，还是太少了。他那天听医生跟他舅谈话，让先准备二三十万呢。
“哎，你暑假不是奖励四万元钱吗？都用完了？”
盖帅的脸有些烫，钱到手没多久，他就用得差不多了，买组件，买资料。不仅仅是在南州奖励的四万，他们学校还奖了二万，他跟盖帅一人一万。在学校的鼓励下，他们还弄了个机器人社团，买了一堆东西，钱就用得差不多了。
机器人这爱好，实在是太烧钱了。
“论文呢？”
盖帅脸更热了，论文的事，他就没弄，董凯言倒是在琢磨。
“你问这些干什么？”
那就是没写。袁沅也没兴趣问了，论文的事她的确不懂。“我饿了，晚上没吃饭，你能不能帮我弄点吃的？”
“你!”盖帅气到，不过他也饿，他也没吃，何玲玲说回去做饭，结果回去后就没再来了。
“你等着，我到楼下便利店看看。”
“我要吃牛油果!”
盖帅气得笑了，“有的吃就不错了，你还挑三拣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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