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小说:迎娶长公主 作者:神经不正常
    “世子可是满意?”估算过传旨人穿过中庭,还需百步才能过来,御缈眼中有了淡淡的笑意,“皇命难违,世子还是该修身养德,好自为之。”

    “这便不必殿下废心了!”尤记得辇上时,御锦还在思忖嫁入魏府,兰息一面扶住御锦,一面正气凛然道,“锦儿已赠发簪于我。父王说,那发簪便是皇室对婚事的态度。那不成,皇室百年的传承,不如中宫一旨么?”

    “父皇赐了发簪?”御缈变了脸色,她只知江承与御锦生了间隙,却不知御锦已寻过父皇。

    “正是!”兰息正欲细言,腕间却是一疼。

    “锦儿?”本能揽住瘫软在门前的女子,兰息慌乱地抬指去试御锦的鼻息。

    “皇姐?”没想到御锦竟会在接旨的档口晕倒,御缈愕然地望着眼前抱作一团的俩人,应激道,“白,还不快去请御医!”

    “是!”白闪身而出,兰息则当着御缈的面,将御锦抱起。

    “世子!”见着传旨人的衣角,御缈冷声道,“皇姐与你并非成亲,还请世子顾念皇姐的清誉!”

    “闪开。”冷着脸将御缈定在原地,兰息稳住怀中人,径直从一群着宫装的宫人眼前走过。

    待兰息绕过几道长廊,身后依旧传着一声低过一声的“请长公主接旨”。

    “兰息?”觉察身后传唤声渐小,御锦偷偷睁眼。

    “接下来打算如何?”兰息没停步,只是抱着怀中人,快步朝其居处走。

    “息儿以为呢?”靠在兰息怀中,御锦倒是没太将方才的阵仗看在眼里。四妹确实来势汹汹,但那又如何?她是建府的公主,又非居在宫中,受中宫挟制。

    兰息道:“那旨意不可接。”

    “是不可,还是世子不甘愿?”环住兰息的脖颈,御锦低眉,自嘲道,“虽然你不是她,但本殿却相信,在同样的境遇中,你们会有相同的心境,会做相同的选择……”

    御锦的话音越来越低,低到极处,只能听到含混几个单音。

    只是,待其说到话尾,其又忍不住轻笑道:“罢了!是本殿奢望了……方才只是痴人说梦,息儿莫要放在心上……”

    “确如你所说。”只觉怀中人的笑声有些刺耳,兰息停下步子,定定望向怀中人,正色道,“方才只是在想你说的不甘愿……确如你所言,我不甘你下嫁江承。至于缘由……我才刚刚发觉你有趣,自然不愿你折在江承手中。”

    凭心说,初见御锦晕倒时,她当真慌了神。好在,她略通医术,听得出其气息入场。

    “你……”御锦愣住神。她不曾想过眼前人会承认。

    即便眼前人并未如往常那般轻笑,但当下这略显严肃的神色,更让御锦动心。

    “我不会嫁他。”展颜倚在兰息肩头,御锦暗暗在心底补充道,此刻,她只想嫁至魏府。

    “那可要我除了江承?”这是兰息能想到了最简单的法子。

    “不必。”为兰息的心意开怀,御锦含笑摇摇头,凑到其耳边道,“他不值得息儿动手……如今之计,却是需我装病。”

    “装病?”兰息蹙蹙眉。

    御锦莞尔:“取人性命并非小事。若凡事皆以武破巧,那终局便是,世间再无可杀之人。”

    “你却是这般想的?”兰息含笑抬步,“我只当锦儿有一副软心肠。”

    “那是待你。”掩唇轻笑,御锦伏在兰息的肩头,去看自己院中的风景,只觉那一草一木都甚是可爱。

    “荣幸之至!”轻笑着揽怀中人迈过最后一道门槛,兰息入室即朝榻边去。

    “装病需要什么?”

    “放下珠帘。”

    “然后呢?”俯身将怀中人放置榻上,兰息拂袖放罢珠帘,又躬身除了御锦的绣鞋。

    “这般放可不行……”怯怯将着袜的双足藏于裙下,御锦指着榻前那双放置规整的绣鞋,轻声道,“我方才是突然晕倒,这绣鞋该随意丢在榻旁才是。”

    “这般么?”

    “不对!”

    “那这样呢?”

    “也不对!”

    “那这样?”

    兰息低眉重摆了几次,御锦只觉其怎么摆,都透着一种难言的克制,少了几分慌乱。

    “终究还是差一些……”御锦俯身欲将一只丢得远些,却见兰息握住手腕。

    “有人来了……”

    “那……”猜想此时来人,定是宫中大夫,御锦无暇多想,只是拉着兰息的手,将其带到榻上。

    而那双迟迟未摆好的绣鞋,也终是因兰息慌乱中的一脚,天各一方。

    “你?”兰息不明御锦为何会这般着急。

    御锦也来不及同兰息解释。

    “你可是忘了魏王府还有一个魏世子?”

    匆匆拆开榻上的被褥,罩住二人,御锦探出头,将双手压在被面上,唯恐御缈与太医一同造访。

    “可……”兰息本想说她有别的法子,御医已经入门。

    “陈大夫请!”白的声音穿过被褥,那言语的焦灼,便是兰息也丝毫想不到御锦在装病。

    御锦当真能装病瞒过太医么?

    沉眉为御锦捏一把汗,兰息欲改御锦的脉象,不料榻前久久未有脚步声。

    御医呢?

    耐住性子屏息,等过一炷香。

    当着兰息要问询时,头上的被褥忽被御锦掀开了。

    “苦你了……”坐直身子与兰息顺顺其面颊上的碎发,御锦弯眉道,“人已是走了。”

    “走了?”

    “是。”御锦晃晃腕上的金线,轻笑道,“悬丝诊脉是陈太医的独门秘技。我与陈太医是熟人。”

    “那绣鞋呢?”

    “绣鞋是留与皇妹看的。不曾想,她竟是未过来。”

    “那……”兰息想再问,却见御锦从袖中抖出一本册子道,“刘府时,息儿不是说要陪我看画儿,此时如何?”

    “此时?”兰息轻笑出声。

    且不论御缈尚在府上,便是那陈太医折回来,也是不小的麻烦。

    不过,御锦既是敢提,自是想好的对策。

    也罢,想过自己也甚是好奇宁云心能搜刮到什么样的册子,兰息朝御锦展颜提议。

    “可是能坐到窗前看?”

    兰息以为,冶学便该有冶学的样子。

    “窗前?”

    抬眉望望那窗外的桃花枝,御锦眨眨眼,起身拉兰息去了临窗的桌案。

    “不穿鞋?”一手拿着从榻上带来的书卷,一手备砚备纸,兰息看了眼御锦裙边那一抹白。

    “无妨!”暗暗与兰息坐得更近些,御锦娴熟地从屉里取出一镇纸,将兰息右手边的宣纸压平。

    压罢,御锦又接过砚台,含笑以墨条研磨,轻声道:“且翻吧。遇趣事,本殿可代笔记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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