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

    因在华恩候府发生的丑事儿……

    一连好几天, 宁乡伯府都笼罩在愁云惨雾之中。

    西院的罗氏见天的跑到东院门口去撒泼闹事儿,米氏被气得呕了几次血,叶四娘更是执意求死、绝了食!叶三娘天天捧着粥碗哭着求她为了爹娘和哥哥活下去, 叶四娘也不肯吃, 最后实在没法子, 三娘子便教丫鬟婆子硬掰开四娘子的嘴,给硬灌下去的……

    后来叶叔亭去找叶仲台长谈了一次,就听说罗氏捱了顿毒打、这才消停了。

    叶四娘也抗争过。

    她求死不得,便闹着要出家、或是搬到庄子上去, 总之就是不想连累三娘子和叶蓁蓁。

    小汪氏却不同意,说相信四娘子的清白,但若四娘子在这个紧要关头上离了府、岂不坐实了那些流言蜚语?

    叶四娘求死不得、活着又痛苦……简直变成了行尸走肉, 府中女眷为了她、几乎是日夜以泪洗面,就连崔氏也为她哭了好几场。

    叶蓁蓁很是气不过,想要挺身而出……至少查出个真相来。

    ——她想着, 依着那日春儿所说, 就算叶明珠不肯说出实情,也能想法子去贾家问一问吧?再不济, 那日在华恩候府里的时候, 三娘子和四娘子寸步不曾离开过朱双儿,至少朱双儿可以证明、贾三娘的遇伏与叶四娘无关吧?那么“勾引世子”这样的指责就更加子须乌有了!

    在叶蓁蓁看来, 这并不是一件无法查清的无头公案……

    可崔氏拦着不让她插手。

    崔氏还与叶蓁蓁一一分析:

    这一来呢,听说贾二娘病得不轻,据贾家人的说法, 贾二娘也是被人害了的。到底是谁害了贾二娘的,那就无人知晓了。但从贾家的作派来看、亦从叶明珠心虚又夸张的表现来看、十有八|九就是“贼喊捉贼”的叶明珠干的!

    所以贾家正在外头肆意抹黑叶家呢!

    而宁乡伯府关起门来,三房人和与不和……都是自己人的事儿。可是在外头,人家可不会说叶家二房怎么怎么样、三房怎么怎么样。只会说:叶家的小娘子怎么怎么样……

    所以这事儿无论是叶家的谁给摊上了、名声已经尽毁,哪怕后头再怎么解释、也是于事无补。而且还会连累叶家其他的小娘子们的名声。

    须知众口铄金、三人成虎!

    这二来呢,叶家也没有立场去华恩候府让朱双儿出来站边儿。华恩候夫人是朱双儿的嫡母,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难道华恩候夫人查不出来?

    既然有能力查出真相、且还放任贾家在外头如此抹黑叶家……这足以证明了华恩候府的立场。

    那又何必再去华恩候府请的朱双儿说出真相?

    岂不是自取其辱?

    娘亲的话、让叶蓁蓁无法反驳,也因此感到十分沮丧。

    不过,她还是在心里想着:做些什么、总是好过什么也不做的。什么也不做……岂不是坐实了贾家对叶家的抹黑?坐实了叶明珠对叶四娘那些子虚乌有的指责?旁的不说,出了这样的事儿、家里却只一昧忍让,叶四娘的心里怎么好想?

    崔氏毕竟是叶蓁蓁的亲娘,又岂会不知女儿的心思!

    因害怕女儿暗地里想为叶四娘强出头、最终坏了她的名声……崔氏索性关了叶蓁蓁的禁闭、还交代了院子里的仆妇婢女们、绝不能让五娘子出院子一步,否则问责家法!

    叶蓁蓁又急又气、却也没法子。

    幸好那日逛朱雀大街的时候,买回来不少零星的布料子、各式零头珠翠等等……

    她便只好呆在屋里练练拳、或是自己用那些零碎东西做些小玩意儿。

    这一日,惠氏带着武幸姝又来宁乡伯府串门子,当然也带来了不少的新鲜果蔬。

    崔氏虽禁了女儿的足、但也还是忧心女儿的。正好见惠氏带着女儿来了,崔氏便留了惠氏说话,又让人带着武幸姝去了女儿屋里。

    已被关了好几天的叶蓁蓁见到武幸姝,高兴坏了!

    “这些天、姐姐在家里做什么?”武幸姝问道。

    叶蓁蓁就把这些天自己做的一些小玩意儿拿出来给她看。

    武幸姝一见,眼睛直发光!

    “呀,这是发带?真好看!哎……还是双面的!衬了这珠子,就完全不一样了,好别致呀!”武幸姝简直爱不释手好嘛!

    叶蓁蓁笑道:“我帮你戴上看看。”

    武幸姝瞪大了眼睛:“帮、帮我戴上……可、可以吗?”

    “是我的东西,我爱送谁就送谁!”叶蓁蓁认真说道。

    武幸姝犹豫了好一会儿,终是敌不过爱美的小心思,便怯生生地点了点头。

    叶蓁蓁跪坐在炕床上,小心翼翼地帮武幸姝拆头顶处的发髻,分了鬓边的几络头发下来、头顶处的长发依旧挽好,先用发带缠绕好、再用簪子别好。

    跟着,她便细心地为武幸姝将鬓边的长发掺上发带、再编上几条小辫子,而发带的末梢还吊着几粒极好看的珐琅珠子,虽并不华贵,但胜在精致奇巧,使本就生得极美貌的武幸姝又增添了几分娇俏。

    武幸姝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笑得合不拢嘴儿,“哎、这都不像我了!我哪有这么好看呀!”

    叶蓁蓁听了,嗔怪道:“瞎说什么哪,明明就很好看!一直很好看!”

    武幸姝笑得脸儿红红。她看了看屋里……

    这会儿惠氏正在那边屋里陪着崔氏说话,先前叶蓁蓁又把寄姐儿、寅姐儿给摒退了,所以屋里只有她二人。

    武幸姝压低了声音:“……姐姐,这几天外头的人说话说得可难听了,我哥哥的意思,要是能不出门,就别出了吧!横竖离过年也没几天了……他还说,别为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生气,叫你放心、你们家的事儿啊,很快就过去了!”

    叶蓁蓁瞪着武幸姝,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这些话……

    她没法接啊!

    而且、而且他又有什么法子、什么立场来劝她呀!

    叶蓁蓁面红红地坐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寄姐儿的声音很突兀地响起——

    “忠毅伯府的玉娘来了!”

    寄姐儿的话音刚落,樊宜玉便从外头跑了进来,还回过头嗔怪寄姐儿:“你这么大声做什么啊!本来我还想吓蓁娘一跳呢……啊,姝娘?你也在呀!”

    她没有料到武幸姝也在,陡然得见、不由得十分惊奇。

    武幸姝朝她行了个规规矩矩的福礼:“……见过玉娘姐姐。”

    樊宜玉道:“哎——不兴这样儿的!只有和外人见面、才要行礼!哼,反正我可不回你的礼!我又没把你当成外人!对了,你什么时候来的?刚才你俩在说什么呢?”

    “来一会儿了,”武幸姝笑道,“不过也没和蓁娘姐姐说什么,就是……”

    说着,武幸姝显摆似的用手指绕着自己的小辫子玩儿。

    樊宜玉瞪大了眼睛:“好别致的发带啊!”

    武幸姝笑了:“这是蓁娘姐姐亲手做的发带……”

    樊宜玉张大了嘴。

    她看看叶蓁蓁、又看看武幸姝……突然眼圈儿一红,哭了。

    “蓁娘!为什么你做出来的东西,先给了她?你、我……我问你,你是不是、是不是再也不和我天下第一好了!”樊宜玉嚷嚷了起来。

    叶蓁蓁怔住,继而啼笑皆非!

    武幸姝还不太了解樊宜玉,见樊宜玉恼了,很是惶恐不安,便急急地站起身、避到了一旁。

    “我可没这么说,要是你是这么想的……那好吧,既然你我已经不是天下第一好了,那我特意给你做的那满满一匣子的小玩意儿,想必你也不想要了?”叶蓁蓁反问。

    樊宜玉呆住:“什么、什么满满一匣子?”

    “不要也罢!”叶蓁蓁故意逗她。

    樊宜玉面上犹有泪痕、却大声说道:“要!要的!我就知道……蓁娘还和我天下第一好!”

    叶蓁蓁无奈的笑了。

    她唤了寅姐儿进来,去把她一早为樊宜玉备下的那个匣子拿来、又让寅姐儿去厨下拿些点心来……

    樊宜玉得了那个匣子,打开一看,惊呆了!

    ——里头林林总总的放着十几样极好看的小玩意儿,看起来每一件都是那样的与众不同!

    有用珐琅珠、琉璃珠串成的手链,有坠了漂亮珠子的发带,还有花样子特别好看的荷包,绣了吉祥图案的手帕子什么的……

    喜得樊宜玉拿过这个看看、又拈起那个试试,一个劲儿地嚷着好看好看!

    跟着,她拿出了一串手链,想了想,戴在武幸姝的手里。

    武幸姝连忙推辞,“这是蓁娘姐姐的心意,玉娘姐姐还是自个儿收着罢!”

    “她给了我的、就是我的了,我爱给谁就给谁!再说了,依我看……再没人比你更能压得这样艳丽的宝蓝色了!”樊宜玉说道,“反正我们谁戴也不好看、不如把它送给对的人!”

    武幸姝看了叶蓁蓁一眼。

    叶蓁蓁也看着武幸姝、还点了点头。

    武幸姝这才收下了,心想樊宜玉还真像个小孩儿,不开心就要直白的说出口,生气的时候就要大声哭,高兴起来连自己最喜欢的东西都能送人……

    也是个性情中人。

    摩梭着那串宝蓝色的珐琅珠手串,衬着武幸姝手腕儿处的肌肤也白了几分、特别是很精神,武幸姝很是欢喜,忍不住又问樊宜玉:“玉娘姐姐、你如何知道……我就适合宝蓝色?”明明今天她也没穿戴蓝色的衣裳首饰。

    樊宜玉笑道:“你眉毛浓、且眼眉间有英气,穿冷艳的蓝色更能显得你和一般的闺阁小娘子不一般!你再看蓁娘……”

    武幸姝果然又看向了叶蓁蓁。

    “蓁娘皮肤白、眉儿太淡,发丝又细得出奇……她就最适合杏黄、鹅黄这样娇娇嫩嫩的颜色。如她要穿正红、靛蓝这种颜色的衣裳,就必须得把眉毛描得浓一些,发髻盘得松一些,才能压得住!”樊宜玉侃侃而谈。

    武幸姝又好奇地问:“那你呢?你适合什么颜色?”

    樊宜玉道:“正红呀!我脸儿胖、骨架又大,只有穿最烈的红色、才能显出些女儿家的样子来,哎!”说到这儿,她有些不高兴,“京都里的贵女们都以弱不经风为美,可我却……”

    她生得身材高大,足比叶蓁蓁高了一头。

    叶蓁蓁掩着嘴儿笑她,“你理会人家做什么!难道不是与众不同才更好?一边儿是全京都美得就像一个人似的上百位闺秀,一边儿是独你一人的美,怎么不好了?”

    “可她们说我丑……”樊宜玉撅起了嘴儿。

    武幸姝傻傻地张大了嘴,半晌才说道:“才不是……”

    樊宜玉嚷嚷道:“还说不是呢,去年上元节灯会的时候,我偷穿了我家昭郎哥哥的衣裳出门,他的小厮还唤我‘三郎’呢!”

    说着,樊宜玉突然一拍脑门,“哎呀我给忘了!原本今儿来……并不是为了考验你是不是还和我天下第一好的……”

    她从随身斜挎着的绣袋里掏出了几样东西,摆在了小炕桌上。

    “这些是我曜郎哥哥让我带过来给你的、这些是我昭郎哥哥让带过来给你的……他们还托我给你带句话,嗯,曜郎哥哥说‘莫嫌举世无知己,未有庸人不忌才(注)’,我昭郎哥哥说的是‘酒醒只在花前坐,花落花开年复年(注)’,他俩都说,只要这么说了……你就能明白他俩的心意了。”

    叶蓁蓁皱起了眉头。

    ——莫嫌举世无知己,未有庸人不忌才?

    道理她都懂。

    可是……

    知己啊?她……充其量也就是樊文曜的邻家妹妹,怎么就上升到“知己”的地步?说实话,她也只是把樊文曜当成哥哥看待,并不十分了解他呢!

    至于樊文昭所说的那两句,本是摘自大文豪之手,全诗的意思是“莫要理会流言蜚语、清者自清”……全诗为诵桃花。

    可是,桃花还有另外一层意义啊!

    桃花于春天开放,且生得花繁叶茂,所以既代表了男女情谊,也有花开富贵、多子多孙之意……

    一时间,叶蓁蓁呆住。

    坐在叶蓁蓁对面的武幸姝自然也听懂了。

    她攥紧了手里的帕子、一颗心儿提得高高的。

    ——二郎哥哥呀,你可得努力、早点儿把蓁娘姐姐娶回家来……要不然,依着叶樊两家的亲密,也从樊宜玉与蓁娘姐姐的交情来看,樊宜玉的两个兄长好像对蓁娘姐姐也有着那样的心思?

    诶,可真是前有狼后有虎哇!

    武幸姝为自家哥哥捏了把冷汗。

    叶蓁蓁终于回过神来,正准备数落樊宜玉几句……

    虽她知道曜郎哥哥和昭郎哥哥都把她当成亲妹妹看待,可大家总是一年大过一年的、怎么还能像小时候那样童言无忌呢!

    可这时,崔氏掀了帘子进来了,后头还跟着惠氏。

    原来惠氏已经打算回去了,过来叫上武幸姝呢。

    叶蓁蓁连忙与樊宜玉上前向惠氏见礼,又说了几句话……然后突然想起来,在榆国公府的时候,武霸图曾经交代过她、让见到他娘的时候假装不舒服?

    他还说,这样的安排,是为了帮她还礼?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些什么……

    但叶蓁蓁还是想一试。

    不过,她倒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反倒是祖母小汪氏,大约是真气狠了,不过短短数天、她头发也白了好些人也瘦了一大圈儿。

    叶蓁蓁很是心疼。

    “婶娘,我求你个事儿!”她恳切地冲着惠氏说道,“好歹在婶娘回去前,先多走几步路、去看一看我祖母,和她说上几句话。这些天为了那些个事儿、祖母都被气得……唉,茶饭不思的、人都瘦了!兴许婶子过去陪我祖母聊聊天,就好了呢!”

    一说完,叶蓁蓁就看到惠氏眼里精光四射!

    “好!好好好……”惠氏高兴地说道。

    顿了一顿、她大约也反应过来,如今叶府正一而再、再而三的闹出不少丑闻,虽说她再一次即将圆满地完成儿子交付的任务,但也不能这么高兴吧?教别人看了、还以为她兴灾乐祸呢!

    天地为证、日月为鉴!

    她可万万没有那个意思啊……

    于是惠氏脸色一肃,郑重地说道:“我就这过去看看伯夫人去!”

    这变脸之快,看得叶蓁蓁一愣一愣的。

    惠氏带着武幸姝去见小汪氏、隔壁府上的唐少夫人也派了人过来接樊宜玉回去。

    叶蓁蓁坐在炕床上,盯着樊宜玉留在炕床上的那些东西……

    嗯,也不是很贵重的东西,却是往年她喜欢的一些小玩意儿。

    哪吒闹海的面人儿、芦苇编的蝈蝈儿、用来演皮影戏的关节会动的小人儿、石刻的十二生肖印章什么的……

    让她感到不安的,却是一小枝含苞的桃花、一只雕刻着鹣鲽图案的纸镇了。

    不消说,桃花肯定是樊文昭送来的,鹣鲽么……应该就是樊文曜的手笔。

    叶蓁蓁陷入了沉思。

    但是,她也告诫自己不要多想。

    宁乡伯府与忠毅伯府只有一墙之隔,两家相依相偎的渡过了百年时光,个中关系,远比“邻居”、“老亲”之流更坚固、更忠实、也更复杂。

    可不能因为她、而令叶樊两家反目,更不能让樊家兄弟……

    叶蓁蓁努力将心胸间的不安压下。

    = =

    年关将近。

    无论有钱没钱、人人都把关注点放在了过年、置办年货这方面……

    但熙熙攘攘、富庶繁华的京都还是发生了好多好多离奇的大事儿。

    就连被关在深闺里叶蓁蓁也都听说了。

    ——这第一桩大事儿,便是……尚未婚配的华恩候世子朱正羽、突然纳了前苍南伯的孙女儿贾二娘为贵妾?而且腊八刚过了三天、华昌候府就把贾二娘迎进了府?

    这可掀起了轩然大波!

    要知道,未娶妻便纳妾……这是没规矩、无体统的表现。以后哪个正经人家再愿意把女儿嫁到华恩候府去?而且听说贾二娘病得很重……

    【武霸图:嗯,要是不搞多点新的丑闻出来、你们就一个二个的都盯着宁乡伯府!】

    ——第二桩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那便是宁乡伯府二少夫人罗氏的娘家兄长突然下了大狱!人虽被捉拿了、但案子还没审,刑部的意思是年后再审,罪名暂定为贩卖私盐。

    【武霸图:罗氏,既然你这么有精力,还是多想点儿办法捞一捞你的娘家兄长吧?啊,还有……罗氏你猜猜看,那一千两御赐的黄金在哪儿?】

    ——第三桩事儿,便是奇事一桩了。

    嗯,还和宁乡伯府有关。

    那便是……大少夫人崔氏偶尔寻访到神医,先是请了回来给宁乡伯夫人治好了偏头痛;后来又举荐那神医去了榆国公府、给萧六郎治面上的伤。

    据说那神医说,萧六郎面上的伤……能好至少八成以上!

    当下,榆国公府上下欢欣沸腾了起来。

    榆国公夫人更是对崔氏感激不尽,不但带着儿媳女儿们亲自上门道谢,还正儿八经的和崔氏联了宗,就连送给宁乡伯府的年礼也是第一等的……显然是把宁乡伯府当成了最最紧要的亲戚来走动!

    但说句实在话,叶蓁蓁还是觉得有些一言而尽。

    是,大约神医难寻,确实可遇而不可求。

    但是……

    榆国公夫人异样的热情,总让叶蓁蓁感觉到有些不可靠!

    当然这也有可能只是她杞人忧天罢了。

    呃,某人也有话说——

    【武霸图:蓁蓁,我说过,你欠榆国公府的人情,我会替你还的。怎么样、二郎言而有信吧?嗯,我还说过要娶你的……虽然只是在心底偷偷地说过,但你信不信呢?】

    ——第四桩事儿,则是木溪乡下那个六十五岁的老财主花了五千两银子、想娶个勋贵人家的小娘子当填房,结果被骗了的事儿了!

    骗他的是先苍南伯贾家。本来贾家说好了、会把十五岁的贾三娘嫁给老财主的,可洞完房以后,老财主突然发现新娘子有双大脚?而且脚底有层厚厚的茧子?且那新娘子的手也粗……怎么看都觉得不大妥当。

    最后使了人去彻查,才知道……贾三娘早已连夜脱逃!而这个已经与老财主成了亲、洞了房的新娘子,是贾家的洗衣仆妇!而且还是个被休离了两次、第三次死了男人的三十岁寡妇!

    老财主被气够呛!坚决嚷着要退货。后来也不知怎么的、那洗衣妇居然把老财主给治得服服帖帖,竟还做了当家太太?

    也算奇事一桩、引得街坊津津乐道。

    【武霸图:总不能事事儿都和宁乡伯府有关吧,否则也太那啥了。上点儿无关紧要的事儿大伙随便叭一叭罢、莫要总盯着我未来媳妇儿的娘家……】

    作者有话要说:莫嫌举世无知己,未有庸人不忌才,为清代查慎行所作。

    酒醒只在花前坐,花落花开年复年,为明代唐寅做作。

    【今天也只有一章,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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