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逐鹿天下之有个空间(十一)已替换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回主公,某幸不辱命!”

    高大的帐篷内,一个身影单膝跪地,对着面前主位上盘坐的人影说道。

    “好!不愧是有着才比比干、料事如神之称的孔玄亮啊!”

    说着那人从主位走下,亲自将孔玄亮扶起,

    “此次南行,玄亮辛苦了,孤已命人备好酒食,亲自为玄亮接风洗尘。”

    孔玄亮感动不已,

    “某不过二姓之人,蒙主公不弃收留,玄亮定为主公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咦,你我君臣说这见外的话干甚,日后吾司马氏的大业还要仰望玄亮多多尽心才是。”

    那主公以手抚三尺长髯,顿了顿说道。

    “诺!臣定当竭尽全力,为主公鞠躬尽瘁。”

    话毕,君臣二人把臂同出,相互敬酒,宴会之上一片其乐融融,好不热闹。

    深夜,宴尽人散,众人退场。

    主账内,灯线昏暗,主公独自一人坐在高位,单手扶额,好似闭目沉思。

    忽然,账内无声起风,再细看时竟然多了一个人影!

    “这次出征,孔玄亮有什么异常没有?”

    那黑影回到:

    “回主人,孔将军这次出征没有异常行动。”

    “嗯,把你这次在江南之地暗访的结果如实报上来。”

    “诺!回主人,属下这次跟孙将军出行,一路从睢阳渡口渡过沭岷江进入江南长孙氏腹地,之后……”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那人才将事情禀报完毕,然后就不再开口,静待高位上主公的吩咐。

    听完下属的奏报,那主公凝眉沉思,过了一会儿才说道:

    “这么说着江南之地出现了一股新的势力,你确定不是草寇之流?”

    “回主人,属下确定,那些人虽然白日如普通百姓一般,但是每到逢五、逢十之日的夜晚他们就会行动,且行动有序、组织严密,若不是属下深谙隐身刺探斥候之术,说不定也会被他们骗过去。”

    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且这些人身法诡异,行踪飘忽,属下一个慌神就被他们溜走,没能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地,请主人责罚!”

    “唉,这事不怪你,能躲过你皇室暗卫首领暗一的查探的想来也不是什么易于之辈,这次的事你做的很好,能及时发现可疑势力就是立了大功,寡人不但不会罚你还要大大的赏你!”

    “说吧,你想要什么!”

    主公豪气的放话。

    “谢主人,暗一不敢居功,属下的一切都是主人给的,要不是主人将暗一从韦贼的手中救了出来,还给了暗一容身之处,哪会有暗一的今天?这些不过分内之事,暗一怎敢贪功,厚颜求赏!

    “哈哈,好一个不贪功!”那主公看起来很是高兴,显然暗一的话愉悦了他:

    “寡人知道暗一的忠心,你的功劳寡人都记得,要不是你的提醒,寡人还不知道那司马小儿竟然翻脸无情,恩将仇报!

    寡人的身家性命都是你救得,你可是寡人的大恩人,寡人又怎么会忘了你。你放心,只要寡人有朝一日得了这天下,定少不了你的功劳!高官厚禄、金钱美女,寡人统统都赏给你!”

    “谢主人厚赐!属下定为主公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那主公主动走下高座,亲手将暗一扶起,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亲切的看着暗一:

    “好了,天色已经很晚了,你这一路风餐露宿的辛苦了,寡人这里你就不用盯着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诺!谢主公!”

    等手下人都走后,营帐之中又恢复了平静,只余下火盆之中木柴燃烧发出的哔啵声。朦胧的火光中,主公脸上的神情谁也看不清楚。

    他一动未动,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仙师,您看,这江南之地的事?”

    良久,一句呢喃之声响起,与其说是询问,更像是主公自言自语。

    “嘿嘿,大王心中不是有数了吗,又何必问我?”

    明明是只有一人的营帐之中却突兀的多出了一道人声,声音粗犷沙哑,不像是人类的声音,倒像是野兽的嘶吼,充满了骇人的寒意。

    “仙师何出此言,长离能有今日全赖仙师栽培,怎敢对仙师不敬?”

    那主公讪讪,脸上的难堪一闪而过,随后化为阴狠,

    这该死的妖人!

    但语气却是极为恭敬,带着些许谄媚,像是一个给主人鞍前马后的奴仆,哪有刚才一丝一毫的帝王威严?

    “哼,你知道就好!记住了,你不过是我手下的一条狗,我能捧你上天,就能狠狠地将你拽下来,别给我耍什么心眼,更别摆什么帝王的臭架子,好好完成我交代给你的事,到时候好处少不了你的!”

    “是是,仙师您说的是,您是长离的再生父母,长离能有今天都是您给的,您交代的事长离哪一件没有尽心尽力的去办?其他的小事也不能扰了您的清修不是?只是,这次的江南之地的事我不敢善专,只能求助您了。”

    不一会儿,那声音又传来,只是明显很不耐烦,“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不就是长孙氏暗地里的势力吗,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司马长离不是最擅长祸水东引,坐享其成嘛,还用我教你?”

    “还有这个月的供奉再加三成,作为你这次擅自打扰我的代价,给你长长记性!哼!”

    说完,不待长离说话,就掐断了话头。

    借着微弱的火光才看清,这声音是从长离手中的一张奇怪的黄色符纸中发出来的。

    那名叫长离的主公脸上阴晴不定,良久,他走下来高座,伏在案几上提笔写了什么,然后将纸拿起,将上面的墨迹吹干,装进信封里,几步走出帐外,召来门口的士兵,把信递了过去。

    那士兵接过信,看也没看就将信揣进了怀里,向主公行过礼之后,长离挥挥手,那人就走进了茫茫夜色中。

    深夜,有鸟扑棱几下翅膀,向着远方飞去。

    那里,正是长安城的方向。

    长安城是乾王室的王都,始建于公元五十四年,将近四百年的历史给这座城池披上了沧桑厚重的外衣。

    乾王宫,天子寝殿。

    年幼的君王头戴冠冕,跪坐在案几前看着韦丞相特地挑选出来的各地奏报,面无表情的在上面勾勾画画。

    就在这时,一内侍从殿外走了进来,他手上捧着一副托盘,上面放着几册书简,守门的侍卫象征性的检查了一下,就放他进去了。

    这内侍平时每日早晚都会送书简过来,守门侍卫早已见怪不怪。

    他如往常一般进入殿中,先是蹲下身行礼,然后将托盘放在桓帝书案的案头。

    见四下宫人不注意,他悄悄地从袖中掏出一块丝绢,递到了桓帝面前,小声回禀:“陛下,这是西北新传来的消息。”

    桓帝听此,手中动作一顿,然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勾画,只是左手之中却是多了一份丝帛。

    乾以儒立国,罢百家尊儒教,教化人心,享国祚四百余年。九年前阉党之乱文帝薨逝,诸侯割据、州县起义,这个古老的王朝已经无力掌控局势。

    太平年间,儒教固化阶级、安抚民众,而乱世已成,高高在上的士大夫阶层早已无力回天。

    风起青萍,龙战于野,这个世道终究是强者说了算。

    如今已是桓帝七年,韦氏挟天子令,司马璜也做了七年的傀儡帝王。

    他登基时不过舞勺之年,现如今也才十九岁,虽已成婚,但未行冠礼。韦烈以此为借口,迟迟不肯让其亲政。

    虽有一干名臣大儒忠心保驾,但士不掌兵,空有一腔忠君爱国思想的士大夫根本奈何不了韦贼的狼子野心。

    司马璜虽有雄心壮志,想要恢复祖上的荣光,但奈何形势比人强,面对步步紧逼的韦烈韦丞相只能示人以弱,静待蛰伏之机。

    然则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统治这片大陆四百年之久的乾王室还是颇有底蕴的,他暗地里扶持了一支司马氏的远亲,让其在外与韦氏争锋。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司马长离。

    今夜这丝帛,也是他命人传来的,上面记载的赫然是韦烈欲任命长离为荆州牧之事。

    司马长离乃没落皇族之后,其人虽家徒四壁、身无长物,但却为人忠义,素有贤名,颇结交了一些三教九流、绿林好汉,在乡间里巷一呼百应。

    长离乃家中独子、三代单传,因年幼失父,只剩下瞎眼的老母,无人管束,久而久之养成了志大才疏的性子,高不成低不就的,只托人谋了个亭长之位,连九品小吏都算不上。

    位卑人轻,油水又少,只靠着盘剥过路的旅人赚几个小钱。

    若只如此,日子倒也勉强过得去,但这人有个癖好,他性喜呼朋引伴,呼啦啦一帮人喝酒吃肉,到手的银钱大把的撒出去,日子过的艰难,时常靠着瞎眼老母织履贩席周济。

    因着此事,被人诟病不孝无能,老大不小的年纪,却没有媒人上门说亲。

    这样一来,如无意外,这人往后也不过碌碌草莽之辈,抬头不过四方天地,顶多在这巴掌的乡野地方称王称霸。但人的际遇难说,该当他命中显贵,注定有一番大事等着他。

    这一日,司马长离的家乡来了一位异人,此人颇有些神异,连着六天在街上摆摊算命,算卦不收钱,且定下了每日三卦的怪规矩。

    乡人好奇,旁人瞧个热闹,上前摇卦,卦卦无有不应验的。世人蜂拥,人送外号“活神仙”。一时间求卦者络绎不绝。

    到了第七日,恰逢司马长离寻街经过此地,那算卦之人一见长离,登时激动不已,口中连连惊呼:

    天命贵人!

    贵不可言!

    贵不可言……

    纳头便拜,唬的众人一愣,看向长离的目光也意味深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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