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言真挤到他们俩中间, 把匕首王舒苒怀里一塞, “刘姑娘还是要有防身的东西,有自保之力就不用麻烦别人了不是吗?”
舒苒被推的往后一踉跄, 太子连忙伸手去扶她,崔言真上前甩开太子的手,“还请殿下自重, 女儿家的闺誉总是要注意一些的。”
太子讪讪放下手。
崔言真气鼓鼓得看看太子又看看舒苒, 那目光就跟捉奸似的,让人不舒服极了。
太子抿了抿唇, 神色有些不自然。
景沅公主这时来了, 碰到诡异僵持的三个人, “大哥, 这两位是?”
太子以手抵唇, 咳了声, “这是刘姑娘和崔姑娘。”
景沅的精神头儿来了, 崔姑娘?不是母后看好的太子妃吗,她还是偶然得知的, 而且皇后有意在马球赛上考察贵女,选贤良淑德,品行高洁之人, 所以今年下场的贵女才特别多, 只可惜遇上父皇被刺杀,马球比赛匆匆就结束了。
崔言真垂眸,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景沅公主向来和太子的关系极好,前世对她也多有置喙,实在是个难缠的小姑子,只不过老天有眼,让她嫁了一个出身低贱之人,听说还是青楼妓子的儿子,只是立了点战功,走了大运而已。只可惜后来她就死了,没有看到景沅公主的下场。
景沅点头:“刘姑娘,崔姑娘。”
舒苒屈膝行礼,而身边的崔姑娘却站着动也不动。
舒苒都有些着急,也顾不上不熟悉,悄悄拉了她的衣袖:“崔姑娘。”
崔言真回过神来,脸上的异样很快收了起来,略带歉意地说:“给公主赔罪了,臣女真是失礼。”
景沅也不在意,善意笑笑,毕竟这是有可能成为她嫂嫂的人,她是希望哥哥能选一个合心意的嫂嫂,她会把嫂嫂当作哥哥一样尊敬,自然不会在小事儿上揪着不放,顶多就是觉得崔姑娘有些奇怪。
袁太医到了殷乌桐那儿给诊了脉,“嗯,小吴处理得不错,女公子好好静养,按时吃药就好了。”
殷翊岑感激地说:“吴太医是真的好,小妹多亏了他,之后定会上门道谢。”
袁太医:“小吴向来机灵,虽然比较年轻,但是医术却不差,只是欠缺实践,也谢谢殷公子给他这个机会。”
殷翊岑:“都是袁医正□□有方,才能培养出吴太医那样医术高明的大夫。”
袁太医捋着胡子笑:“殷公子谬赞了。”
出了房门,又转了个弯,到了丹阳郡主的房里。
他也听说了在马场的事情,打开医箱,叹了口气:“郡主可有遵医嘱,按时吃药?”
丹阳郡主脸色一白:“我又没病,吃什么药?”
“郡主,”袁太医突然提高了声音,见吓到了她,又和缓了表情,“郡主一陷入重大刺激,就往往行为举止失常,异常暴躁,神经敏感,还常有攻击行为,不由自己,那还不是生病了吗?老夫早就跟你说过,生病了治就好,不要讳疾忌医。”
丹阳郡主倔强惨笑,“我难道要告诉别人殷家唯一的女嗣在父死母亡的那天就已经疯了吗?一个疯了的女人怎么能延续殷家的荣光?况且这么多年只有过几次,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不用吃药。”
袁太医看着女娃儿眼里也闪过一丝悲痛,殷将军啊,多好的一个人,小将军也是胸有谋略之人,怎么就都死了呢?只剩下郡主一个独苗这些年苦苦支撑,让世人不致于忘了曾经还有殷家守护着大梁百姓。
“老夫和你父亲也算是好友,托大称一声长辈,只希望侄女儿你要好生保重,珍惜自身啊,药方就在这儿,吃不吃随你。”
丹阳郡主看着药方,眼神变幻莫测,最终低下头,头发遮住了眼睛,看不清神色,只有那消瘦的轮廓倔强挺直。
赵长明赶走了皇后之后,王漓泉悄悄进来回禀:“......现已查清,刺客正在排查......没有活口......”
任欢在外间伺候着就只断断续续听到一些只言片语,皇帝慵懒的声音传来:“就先到这里吧,下去。”
王统领忍不住进谏,微微提高了一些声音,“陛下不可姑息,何不一网打尽?”
皇帝漫不经心:“藓疥之患,何足挂齿,且先看着吧。”
王统领还想说什么最终咽了下去,又悄悄退下来了。
太子早已经走了,就剩三个女孩子结伴,景沅想着这里面可能会出个大嫂,就热情地坚持要把她们送到马车上,还要派人护送她们回去,这想法和太子真是一脉相承了。
过了桥,到了一片树林阴翳的小道,遮住了细细碎碎的阳光,凉爽得很。
走了一会儿,崔言真忽然眼尖发现前面丛林掩映处隐隐约约有个人躺在那儿,他腰侧细小的白光一闪而过。
拉了拉舒苒的袖子,低声说:“前面好像有人。”
舒苒和景沅顺着手指头一看,还真是个人,想到刚发生的刺杀现象,心生警惕,莫不是刺客?
景沅机敏,一根手指竖在双唇中央,示意她们动静注意小点。
她还想走近看清楚,舒苒一把拉过她,“公主,要真是刺客就不妙了,还是先离开喊人来吧。”
景沅听进去了,又有些迟疑:“那要是其他的什么公子受伤了怎么办?岂不是见死不救?”
舒苒神色柔和下来,但坚定地说:“就算是无辜的人受伤,我们过去也没有什么用,还是得叫人来。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保存自身才能救人,还请公主不要再靠前,我们悄悄离去再说。”
要是景沅公主是现代人就知道舒苒说得极对,救人不能随便救,轻则李承鄞,重则傅慎行啊!
可惜公主不知道,犹豫了一会儿,就这么一会儿却让崔言真心中一动。
本来她们俩都是小声说话,也没有避着崔言真,她不得不服气,刘姑娘还是有些脑子的,就是她这小姑子还稚气得很,带着一点点天真,心善得想要救人。
崔言真忽然出声,有些着急的样子,跟着舒苒一块儿劝景沅,“公主,刘姑娘说得对,我们快些走吧,找些侍卫来看看,毕竟前面的人不知是好是坏,皇上向来宠爱公主,一定也不愿意公主一身犯险,景沅公主我们快走吧。”
这声音不大不小,要是在平常自然没什么,现在却惊动了草丛里的人,趴着的人听到自己暴露了,可能还要被侍卫逮住,眼角划过一丝狠色。
景沅没注意这些,她也不是听不进去话的人,见她们俩都这样说,就点点头,准备先退回去找人再说。
倒是舒苒皱着眉,瞥了一眼不远处草丛中的人,见他没有动静才舒了一口气,提醒道:“崔姑娘要小声些,免得惊动旁人。”
崔言真闻言,有些脸红,羞涩地说:“都怪我,我担心公主安危,一着急就失了分寸,还是刘家妹妹镇定,我自愧不如。”
景沅挥挥手:“崔姑娘也是好意。”
三人一边说着一边小跑到了桥边,眼见着波澜无惊,都舒了口气。
却不知道后面有人隐匿行踪悄悄跟了上来。
舒苒眼光一扫竟然看到有人向景沅的肩膀神来,显然是想要钳制住她,电光火石之间,她一下子推开公主,自己迎了上去,被抓到了肩膀一痛。
景沅感觉有一股大力传来就踉跄了几下,回身就见舒苒站在她身后被挟持住了,那人把刘姐姐往地上一甩,又伸手过来抓她,她害怕地惊叫出来。
在这混乱的场面中,却见崔言真竟然落水了,景沅和舒苒都是一急,但是又做不了什么,只能看着她在水里扑腾。
她们的注意力都在面前的男子身上,他虽然受了伤,但是对付两个弱女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很快就把俩人抓起来捆起了手,带到树林里了。
刺客看着挤挤挨挨缩成两团瑟瑟发抖的少女,舔了舔唇,脸上狭长的伤疤贯穿而过,更添一分凶相。
吐了口唾沫,“你们也别怪我,都是你们的命,死了也别找我。”
又往远处湖里望了望,已经是波澜平静了,“嘿,你们的同伴已经死了一个呢,官家小姐就是娇气,自己就能把自己作没了。”
又用刀柄挑了挑少女的下巴,“你是公主?还很受宠?那劫持你是不是就能出去了,一会儿给老子配合点,否则老子就要了你们的命。”
舒苒大着胆子说:“你现在最好把我们俩放了,我们不会和别人说什么的,就当没有见过你。你也听说陛下的名声,他连太子都不放在心上,怎么会宠爱公主呢?你挟持了公主也没有用,威胁不了谁的,到时候很可能自投罗网。”
她还是年轻了点,以为公主不受宠没有用就能脱险,却不知道没有用的人更危险,是废物就不需要存在了呢。
景沅跟着猛点头:“刘姐姐说得对,抓我没用的,放了我们吧。”
刺客跟着笑起来,粗粝沙哑的声音刺人耳朵,语气诡异:“谁说你们没用的?你们至少还是个女人不是?老子受了伤,还不知道能不能逃脱,不如就死前享受一把,你们给老子开个荤,如何?”
刺客本来只是吓吓她们,他这副身子他自己知道,就是没用的破烂货,从年少时就起不来,跟个天阉似的,还想着这次任务之后就回去剁了它,免得累赘,谁知道看了她们惊恐交惧的样子,心里有点痒痒。
他抽出刀狞笑着刀和刀鞘猛烈敲击,被绑着的俩人随之身体就吓得一颤,他兴奋起来,觉出点不一样的味儿来,反而来了兴趣,似乎也可以?
一向苦行僧般的刺客头一次尝到了快乐的滋味。
在所有人没有注意的时候,岸边一个大石头边趴伏着一个女子,她静静等着没有人了,才起来跌跌撞撞向前走去,面上惊恐,眼神喜悦。
作者有话要说:刺客:丁零当啷
舒苒和景沅:瑟瑟发抖
刺客笑了:真好玩!
第二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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