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姑娘一路小跑着遇到了禁卫军侍卫, 被带到了皇后跟前, 皇后见她如此狼狈,“崔姑娘怎么了?”
崔言真吊着一口气, 娇柔虚弱地说:“我......公主还有刘姑娘遇到了刺客,我掉进了水里......快去救救她们.......”
皇后大惊,“好孩子, 快告诉我在哪儿?”
说了一个地名之后, 崔言真就晕了过去。
皇后赶紧让宫人都去找,又到了皇帝宫里, 禀明了这件事, 赵长明垂死病中惊坐起。
他捂着胸口的绷带, 面色铁青:“他们怎么敢?”这便宜女儿还是挺得他心的, 比那些臭小子好多了。
“来人, ”他拿出一个令牌, “王漓泉, 你去,让镇国大将军把西郊大营调过来, 封了行宫,一只苍蝇也不能飞出去,要是漏了一个人你就把自己脑袋留下吧。另, 全力营救公主, 不能让公主损伤一分一毫。”
王漓泉肃容应下,陛下可算是狠下心了,那些人一个也跑不了。
景沅和舒苒被带到一个偏僻的地方, 塞进了假山里,假山中间正好围成一个小空间,要是没有人过来的话根本不可能发现。
然后她们就被迫听了一刻钟的威胁恐吓,狰狞鬼脸,歹人的气势一开始还把她们吓着了,到后来在已经心如止水,这特么的是来搞笑的吗?职业操守呢?玩儿呢!
刺客见吓不到她们了,心里有些失落,怎么胆儿这么大了呢,那种惊吓的表情真是百看不厌,让他心里产生一种掌控的满足感。
难道要来点新花样?
刺客“嘿嘿”笑出来,猛地扑上去,这样一吓,果然收获两张花容失色脸,他来劲儿了,无师自通般上前撕了舒苒的衣服,换来一声尖叫。
他猫捉老鼠般戏弄着两个姑娘,这种脆弱生命依托于他手上的感觉就跟吸了□□似的飘飘欲仙。
景沅有些害怕又有些迷惑,就算地方僻静,但声音也能传出去,要是引来人怎么办?她不明白刺客,真的不明白。
趁他没有反应过来,被绑的严实的俩人默契地不断惊叫,能叫多大声多大声。
很快她就没有这个心思想些有的没的了,刺客的魔爪已经伸向了她。
她不知道,在这种必死的境地中,刺客逐渐变态,处于精神迷幻中,大脑在极致的欢愉中追求刺激,忘了生死。
一开始只是小打小闹,但是慢慢意识觉醒之后,等待两个女孩儿的将是更为残忍的对待。
舒苒显然也是看出了这一点,趁着他迷醉的时候使劲儿叫唤,都要把嗓子叫出来了。
景沅被撕得破破烂烂,就剩一个肚兜的时候,她惊恐地望着眼前狰狞的男人,要被恐惧溺死了,一时生了死志,对着舌头狠狠咬下去。
舒苒被绑的不能动弹,看到这一幕眼眦欲裂,畜生,畜生!
她绝望,这些虚与委蛇终究救不了她们,要是被玷污而死,她宁愿清白地走。
舒苒毅然决然用头撞了石头,想要自尽,但由于力使得不对劲儿,只是晕了过去,头上有细小血液流出。
她晕了过去,景沅却身处险境,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石子带着风,嘭地直直射进男人的太阳穴,景沅眼睛溅上红色,被刺激得闭上。
在这一片红色中她看到一个墨色的身影,他披风一扬就披在了她的身上,双手穿过她的腿弯,一把把她抱了起来,琥珀色的瞳眸寒如江雪,却在低头看她的时候晕染暖意,就像皑皑白雪中颤颤巍巍开出的嫩绿小芽,谁能不为这样的奇迹惊叹?
她模模糊糊想,这是仙人来救她了吗?然后失去了意识。
等她醒来的时候,身边就有父皇母后守在身边,茂妃更是扑上去:“我的儿啊,你可终于醒了。”
她倏然坐起来:“仙人呢?有一个仙人......”
茂妃疑惑问:“什么人?”
赵长明挤开茂妃,“沅沅,你可好些了?你要找什么人?只要你开口,父皇就给你找来。”
跌了个屁股墩儿的茂妃:???
皇后还是第一次见皇帝露出那样忧心关切的表情,就连太子和崇渊都没有得到过,看来陛下是真宠爱景沅这孩子。
景沅有些受宠若惊,“父皇,我是怎么回来的?救我的是一个.......一个......”
赵长明重复:“一个什么?别怕,开口说。”
景沅低下头小声:“一个神仙。”
赵长明:......
神仙?沅沅这孩子不要则已,一要惊人啊,他上哪弄个神仙过来,上天吗?
赵长明神色有些不自然:“沅沅莫不是记错了。”
景沅控诉的眼光看着他,就跟他故意找借口不给似的,头一次倾注父爱失败的赵长明落荒而逃。
她召了舒苒过来,“刘姑娘,当时是有人来救的,你知道的对不对?你看到了吗?是不是一个男子模样?”和她当日在宫里湖里遇到的仙人一模一样。
舒苒摇摇头,“公主,哪有什么人啊,没有啊,也可能是我当时晕过去了吧,等我醒来就遇上陛下的禁卫军了,我们就被救出来了。”
景沅失魂落魄,怎么可能没有?难道是她癔症了?不行,她要看尸体。
她下了床,被舒苒死死拉着才耐下心来洗漱梳妆,一完成就跑了出去,直接让门口的侍卫带她到刺客尸体那儿,那侍卫不敢这么做呀,要是被皇上知道了他领着公主到那腌臜地儿,非得剥了他的皮不可。
无奈公主执意要去,还出言威胁,迫于公主淫威还是领着去了。
景沅想要掀开盖头,陪同的侍卫出声;“公主,死人面目可憎,还是不要看了吧。”
景沅吸了一口气,还是掀开了白布,就看见他的太阳穴一个窟窿,又震惊又欣喜,她不是做梦,真有这么一个人。
那是她的保护神吗?
赵长明宣来大臣,手指一下一下敲打着桌面,殿内香炉袅袅升烟,清淡的气味也掩盖不了其间的暗潮汹涌。
镇国大将军偷偷抬眼,陛下端坐在高座之上,眸子低垂,眼睫长长,在卧蚕处打出一片阴影,风姿斐然。
平日散漫有一种魏晋名士的潇洒风流,现在静默着不说话,却又有帝王威仪,眉角眼稍都带凛冽质感,让人无端心悸。
年轻的帝王叹息一声,“王统领,朕让你做的事情做成了吗?”
王漓泉闻言跪在地上,带着肃杀,“边关的探子已经完全渗透了,震威将军身边也已经被控制起来了,一有异动,即刻诛杀。”
镇国公沈知鸣心头一震,震威将军刘远亮是郑家的姻亲,可以说是郑家在军中的代言人,比郑家大老爷掌控禁军还要危险几分,统领三十万大军镇守边疆,可以说是和郑家禁军里应外合。
之所以郑家太后出了这样丑事,却安然无恙,还有人赶着去捧臭脚,很大原因就是因为边关的刘家,只要刘将军不倒,那郑家就不会伤筋动骨。
陛下已经掌控了边军?这是要有大动作了。
左相和右相也同样震惊,左相想,难怪之前陛下执意要下嫁太后,就是为了瓦解郑家的威望,或许还是为了能合法处置太后?这时候太后就不是太后,仅仅只是刘大夫人了,获罪自然不能赦免的。
只是这样做名声会有所损伤罢了,关键他们陛下也没有名声啊。
他这边瞎猜乱猜着,又被传阅的折子震惊了,竟然是郑家和太后合谋刺杀陛下?这可是抄家灭族的死罪啊。
何至于此?郑太后怎会出这样低劣的计策?
左相要是郑太后,就知道是被逼到悬崖,皇帝送出的礼物明晃晃告诉她他们筹谋的事情已经败露,不拼死一搏还留着等皇帝心软吗?
而且这种靴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的感觉太过煎熬,生生把太后折腾得活活老了十岁,再这样下去就要疯了。
赵长明背对众人,腰一弯,佝偻中看出几分沧桑来。
众人就听见皇帝带着疲惫的声音传来:“朕自小在慈圣太后膝下长大,素受恩德,即便太后这样对朕,朕也不忍心太后老来失所。况朕相信太后心中对慈爱,必是有人在耳边撺掇,以致犯下如此大错。着令太后于西山修养,为大梁祈福,无故不得出。郑家犯上作乱,满门抄斩。刘家不加劝谏,失了臣子本分,流放三千里,无诏不得还。”
他们听得出帝王话里的沉重和愤怒,显然是皇帝被伤了心呀,也是,陛下就算再荒唐,孝心是无可置议的,要不然也不会让郑家这么猖獗,几乎把持了梁朝朝政数年。
唏嘘一阵,领了旨下去了。
镇国公一直一言不发,等出了门后满身大汗,陛下真是藏得太深了,果然是由宪宗亲自教导的太子,还是继承了宪宗的血性,狠起来连自己人都砍,和宪宗一脉相承的喜欢诛自己三族,虽然是外家,也够吓人的了。
也是托了妹妹的福,他才有资格参加这种心腹会议,不然他连知道的资格都没有。
仔细想想,妹妹曾说从上次醒来陛下就变了很多,先是除掉了和太后勾结的掌事太监高清翔,又发现太后通奸,不能再插手后宫诸事,掌控了内宫;并且罢免了郑大爷禁军统领的位置,任命新人,掌控了禁军,自此梁宫内外纳入掌心。
还突然对镇国大将军更为亲厚,倚为肱骨,要知道在刘家之前掌控边军的就是牛将军,他还掌控西郊大营三千屯营兵,是梁都重要守备力量。
内有禁军,外有屯田兵,牢牢把握住了军权。
擦了擦汗,他这位妹夫城府至深让人害怕,现在时机到了就收获果实了?
但他想不明白,陛下图什么啊,他本就是正大光明太子继的位,名正言顺,郑家还是他喂出来呢,扮猪吃老虎,有必要吗?就为了耍朝臣玩儿?看他们大惊失色样子?
这样想着,自己也是被耍的一员,镇国公的脸青了。
禁军迅速出动,围了郑府,一时间大人小孩哀嚎叫声络绎不绝,全都下了大狱,遇到抵抗直接斩杀,刘家同样也是如此。
街上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府门大关,不敢开门探看,只听着街上哭声哭了一夜,早晨起来一看,那阶门口的血水都还没擦干净呢。
赵长明负着手站在窗前,支着窗户,外面下起了暴雨,雨打窗檐,窗外海棠花不堪暴虐,残落于地,在横流的雨水中飘零不知何方。
他一只手握上冰凉的窗架,“这雨水来得倒是应景。”
系统瑟缩,被赵长明一系列骚操作惊住了,【你也太狠了叭,说抄家就抄家。】
它只是个恋爱观系统啊,为什么要承受这些?好好指导儿子谈恋爱不好吗?
赵长明轻笑:“我什么时候说我是好人了?你第一次见我就应该知道。”
系统心想我怎么不知道,不就看你是妇女之友才选你的吗?以为这样的人一定是个温柔的人,自然会教人怎么爱,谁知道自从来了大梁,骚操作一波波儿的,瞎了它的钛合金狗眼。
赵长明似乎知道系统想什么,“呵”了一声,懒懒提示:“地点。”
系统数据一下子紊乱了,是了,它想起来了,它见他的时候是在精神病院啊,在这样的地方能哄着那些疯婆子似的女人的人又可能是什么正常人呢?
赵长明又“嗤”了一声,“我可不是什么妇女之友,别用那么恶心的称呼称呼我。”他眼角上挑,划出凌厉的弧线,在这暗沉沉的黑夜里,眼里恶意几乎倾泻而出,张扬又邪恶,仿若坠天的路西法,一道闪电劈开天空,映亮了他半边脸,殷红的薄唇,显出一种妖异的惊艳。
系统看得心惊,它到底绑定了什么玩意儿?怎么感觉比那五个极品还要难搞?
赵长明突然笑了出来,重新变得随意散漫,嘲笑:“你不会真信了吧?我逗你的。”
系统尬笑两声,【哦,这样啊。】
然后一人一统在暴雨的长夜静默良久。
崔言真拥着被子,红唇暗咬,“那两个小贱人竟然如此命大,果然贱人不一下摁死久还会蹦跶。”
床边两盏青铜仙鹤衔碗油灯发出昏黄的颜色,那灯忽然颤了颤,火苗摇摇欲灭,终于支撑不住,熄了,室内陷入一片黑暗。
崔言真见灯灭了,有些不满,“连灯都欺负我,倒霉透了。”
她拉了拉被子,准备睡觉。
正躺下,就见床前竟然站了一个黑影,她惊呼,却被一下子捂住口鼻,竟然就直直摁在床上,她手脚挣扎,死亡的窒息感觉越来越严重,在她感觉自己要死了的时候,才被放开,霍然吸入一口烟雾,然后她就发现自己意识清醒,但是却动不了了。
完了,难道天要亡她?
这时候那黑影冷笑一声,“崔姑娘,真是久仰大名啊。未来的太子妃,嗯?”
暗夜里的崔言真蓦然瞪大了眼睛。
那黑影顿了一下,“太子妃好大的威风,你想要除了刘姑娘无可厚非,为什么要牵连别人?她有什么对不住你的?你那些怨恨憎恶是否都理所当然呢?”
崔言真明显慌乱起来,想要说什么,愣是说不出来。
黑影靠近了她,在她耳边低语:“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你是怎么当上给太子妃这个位置的?又是怎么样让太子成婚多年竟无一所出的?你这样的人,有重来的机会就应该老老实实缩着,有什么资格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凭着你那可笑的优越感,理所当然的制裁别人,像是阴沟里的老鼠让人厌恶。”
她被揭了老底又被这样辛辣的言辞骂着,眼里都流下了泪,妈的,要不是她不能动,她都能跳起来打他。
黑影最后笑了一声:“要是你再被我发现,就不仅仅只是瘫着了,我让你永远都不用动了。”
等她能动的时候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了。
崔言真:MMP!
有本事你露个面呀,无胆鼠辈!
作者有话要说:系统:就不能好好谈个恋爱吗?搞什么朝堂谍影?
它承担了它这个年龄不该承受的重量,哭唧唧!
最后一更,耶耶!
对于小伙伴们在评论区提出的,我回答一下:
1.本文五个儿子,都已经出现了呀,你们可以找找看哦!
2,关于男主有没有智慧这事儿,其实仁者见仁,我在文里都写了,我觉得还是蛮清晰的,他不是那种传统好人,也不是想被系统控制,比如第一章就说了
3.沙雕是一定的,是我追求的,时隔五年又回来写,也算是磨练吧,我会努力的,可能后面不要满意,我继续琢磨
谢谢你们能够陪伴我,给我的鼓励我都是能感觉到的,你们的建议我也会好好考虑哒,爱你们,啾咪~
今日份更了一万多字,感觉自己都不可思议,已经全部完成,肾都要枯竭了,早点睡吧,晚安,小天使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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