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贵妃也没能抵挡住皇后要皇帝睡后宫的决心。
赵长明:......
要不是看在她忠君爱国为他豁过命的份儿上, 他才不会这么憋屈。
随意挑了个宫殿, 正是茂妃的葳蕤宫。
茂妃素来爱搞封建迷信,没事儿就在小房间里求神拜佛, 拜完了三清拜佛祖,拜完了财神拜观音,总之一锅乱炖, 典型的精致利己主义, 谁给好处就信谁,要是漫天神佛知道有这么个人间清醒的信徒, 不知会有何感想。
她不爱争宠, 静静开在后宫中犹如一朵哑巴了的狗尾巴草, 默默不起眼。
按理说这样沉迷修仙的女人不会出头, 但架不住她命好, 自带美颜滤镜有仙气, 别人看着都跟打了柔光似的, 是梁帝没有过的一款美人,那还不死命地往里宠, 短短时间就升了妃,还是四妃之外皇帝亲自给拟的封号。
茂者,美也, 才德兼备。
只她还是比不过外表烟雨朦胧内心泼辣小辣椒的欣婕妤, 生生被压了一头。
以往皇帝过来的时候她神色都淡淡,清心寡欲晚娘脸,谁知今儿陛下临幸, 跟打了鸡血似的,又是急着沐浴,又是比划衣裳,跟久旱逢甘霖似地,让身边伺候的嬷嬷都摸不着头脑。
听说陛下近日修身养性,养得一副丰神玉姿俊郎君模样,娘娘莫不是馋了?
她恍然大悟,怪不得以往娘娘冷淡呢,敢情是看不上啊。
茂妃不知道宫人想歪了,穿着一身蓝色广袖留仙裙,微微挽了个轻髻,提着灯笼在夜风中翘首期盼。
盼望着,盼望着,皇帝的御撵终于到了。
赵长明一落地就被一双柔软的手扶住了,“陛下。”
美人微微一笑,明珠生晕。
他着实被茂妃的美貌闪了一下,还真是清灵不似世间人!
系统大叫起来,【狗皇帝,你心跳快了,快了,一百二十码了......】
赵长明微笑着把系统闭了麦,心情也平复起来,夸道:“茂妃今日装扮极好,让人惊艳,是为谁准备的?”
茂妃娇嗔,“陛下,别取笑人家了,不是为了陛下还能为谁?”
他面色平静道:“真的吗?我不信。”
茂妃的笑容渐渐凝固。
气氛正逐渐焦灼的时候,他突然笑了出来,“爱妃,朕开玩笑的,多谢爱妃为朕费心思了。”
茂妃尴尬笑起来,“应该的,应该的。”
俩人到了内室之后,屋里早已摆好一桌子菜,还有一坛黑陶装的酒。
她斟了一盏就,纤纤玉手递到帝王唇边。
赵长明偏头,唇擦过了酒杯,带过来一阵酒气,他不自在的接过了酒杯,“朕自己来就好。”
一顿饭吃得波澜无惊,他松了口气,本来就是看茂妃冷淡才过来,怎么今儿这么热情?他脸上长花儿了?
榻上摆了茂妃精心研制的佛香茶,“陛下快尝尝,这是臣妾焚香祷告七七四十九天才得到的一点恩露,极为珍贵,一般人是绝喝不到的,是臣妾的独家秘方。”
听她说得那么玄乎,赵长明半信半疑,端起茶杯轻轻抿了口,入口全是一股子灰烟苦涩味,还带着檀香那讷人的香气,全靠良好的修养才没有吐出来。
“这里面不会是给了香灰吧?”
茂妃理所当然点点头,“自然是香灰,供奉在佛前四十九天,得了佛祖的慈悲照拂,喝了百病全消。”
敢情这不仅是香灰,还是过了期的三无香灰?
赵长明纳罕,“真能白病全消?爱妃这么多年就没有生过病?”
茂妃:“自然没有,佛祖的香灰不管用就用三清的香灰,或者两者混用,效果是最好的。”
他三观炸裂,这是什么封建主义唯心观?
“好了好了,朕尝过了,不太合口味,爱妃自己留着喝吧。”
茂妃心里撇嘴,皇帝果然还是俗不可耐。
虽然这样想着,但她手上不停,挪过来替皇帝揉肩膀,一边揉,脸还不注意的蹭到他的脖颈,细腻的触感似有似无,像羽毛轻轻拂过。
赵长明被蹭得毛骨悚然,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他面色沉静地按住肩膀上的手,把爱妃从身后拉出来,“这样的粗活你就不要干了,朕心疼。”
茂妃环住他地腰,窝到他怀里撒娇,“皇上,你好坏。”
他现在跟抱了个□□似的,双手不知往哪儿放,只能举过头顶,僵硬地不知所措,好一会镇定下来,双手自然垂在身侧。
茂妃说话了,“陛下,听说丹阳郡主夜闯宗人府?这也太嚣张了吧,臣妾好害怕。”
赵长明似笑非笑,“你没有做亏心事,你怕什么?”
“这......妾自然是没有,”她咬了一下唇,“只是郡主还是妾表嫂的时候就仗着身份常常欺辱表哥,想来对那妾室欺辱更甚吧。听说那妾室还是郡主闺中蜜友呢,被逼着干出这样的事儿必也是无奈吧。”
“哦?”他看向怀中人,“那你的意思是郡主自作自受了?”
“也不是,只是主母和小妾斗法,累得表哥丢官思过,也是无辜。太后在小辈中最看重表哥,想来也伤心吧。”
赵长明:“东海陈氏和平阳伯府是姻亲,你和陈修文又是表兄妹关系,自然偏向他,在你眼里他样样都好,但一个男人在內帏之事上如此糊涂,管中窥豹可见一斑。像朕的后宫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和和睦睦的,多好。”
茂妃无语,您后宫不争宠是嫔妃不稀罕,哪有表哥人品贵重英俊潇洒惹人爱?也就欣贵妃拿您跟个宝似的,破铜烂铁当个眼珠子护着。
还得意上了,嗤!
为了避免茂妃再哔哔,他给她讲了一个聊斋女鬼的故事。
茂妃从中窥得神仙一角,听得津津有味,化身十万个为什么,让赵长明后悔自己嘴贱。
到了上灯的时候,赵长明上了床,茂妃从床脚绕着想要上床时,一张大腿横亘在她前进的路上。
她委委屈屈问:“陛下,您这是干什么?”
他闭着眼睛,沉声说:“朕习惯一个人睡,旁边睡着个人不舒服。”
“那妾就朝里睡一点好了。”
他霸道说:“不行,今夜的床只能属于朕!”
茂妃鬼使神差来了句:“明媚的人她孤枕难眠。”还对上韵了?
赵长明眼神犀利望着她,威胁似地从鼻子里发了声,“嗯?”
这哪顶得住啊,她怂唧唧缩头,抱着枕头去外间小榻了。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茂妃正上着妆呢,就见陛下风姿怡然地入了里间,从背后环绕着她,拿起胭脂为她上妆,在她耳边轻语:“朕昨日疼爱你,爱妃身子可有不适?”
茂妃茫然,疼爱?什么疼爱?一人抱着枕头被扔出房间吹冷风的疼爱么?陛下莫不是癔症?
脸上传来疼痛,皇帝挖了一勺胭脂,狠狠在她脸上搓揉,直让她看起来两靥生晕,红得娇艳欲滴才满意。
茂妃等人走了,凑近铜镜一看,就看到两道粗眉毛,脸蛋高原红,嘴唇猩红吃小孩的夜叉出现,这特么的就是陛下认为的中国式喜庆?
婢女期期艾艾地问:“娘娘,要重新画吗?”
茂妃冷笑,“陛下赏赐怎敢轻忽?来,扶本宫出去,本宫今儿要让宫里所有人都知道陛下是怎样疼爱我的。”
高调亮相之后,全皇宫拒接皇帝的名单上又多了一个理由,乡土灵魂点妆手。
殷翊岑大受打击,自己竟然真的不是母亲的亲生儿子,他那么多年就是一个笑话。
失落之下,随意找了个酒家借酒浇愁。
周盛妍无意之间路过竟然见到了那天说话很有道理的公子,提着裙角上前。
她的婢女拦都来不及拦,只能无奈跟着。
“公子,你怎么了?”
殷翊岑抬起头,放在桌子上的手突然拉住了来人,“陪我喝酒。”他的声音不高亢带着点沉闷忧郁,让人不由自主同情大起。
周盛妍坐了下来,却并不喝酒,好生言语,“公子,你醉了,还是家去吧。”
“家?我哪还有家?”他自嘲一笑,又是一杯饮尽。
她睁着眼睛并不说话就这样看着。
殷翊岑感到奇怪:“你不劝我了吗?”
她理所当然答道:“公子喝酒有自己的道理,我只要在公子喝醉之时能送你归家就可了。”
他笑了,“你可真是个奇怪的人。”
周盛妍笑了,嘴角笑出一个小梨涡,“每个人在别人眼中都是怪人。面对悲伤,接受孤独,都要自己完成。”
殷翊岑品了品,很符合他现在的心境。
他不知怎的莫名安心,本来在外面他还有一丝防备,但是见了她之后,却放下了所有防备,放纵自己沉沦醉欲,喝得烂醉如泥。
周盛妍静静看着,然后雇人想把他送回家,却突然发现并不知道他是谁。
她一直淡定笃定的气质不见了,慌了,求助似的对小婢女说:“怎么办?油果。”
小婢女无奈道:“他是丹阳郡主府的大公子。”
她嘟囔:“爷爷又叫你查人。”
小婢女:“那还不是因为姑娘你单纯善良,这不,现在就派上用场了。”
马车到了郡主府之后,殷翊岑也醒了过来,他谢过之后,就看着马车走远。
马车上的徽记是相府,左相家的姑娘么?
他望着远处眼神晦暗。
作者有话要说:人间清醒茂飞飞!
罗罗的瓜简直了,没想到啊,我纯路人,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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