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问的姑娘也语塞了, 好一会儿才艰难说:“那假如,假如是我说的那样呢?”
骆知遥拒绝回答, “假如是不可能假如的, 我又不傻。”
气得后面的姑娘抄起身边的扇子,就往广场上的骆知遥头上扔。
骆校尉身子一侧,完美地避过了抛来的弧线物,掸了掸身上的灰尘, 冷哼一声, “雕虫小技。”
赵长明心累, 这是相亲不是打仗,什么鬼的胜负欲啊?单身狗注孤生的节奏,上辈子要不是赐婚的,就他这样的能娶到媳妇儿?
提问的姑娘是兵部尚书家的钱姑娘, 受不了这个气, 提着裙子就要出来, 被景沅一把抓住。
钱姑娘:“哪个敢拦我?”
一回头见是公主, 脸上怒意一下子萎了,扯出一个不自然的笑来, “拦......拦得好。”讪讪坐了回去。
她心里有气就跟骆知遥杠上了,“必须得回答。”
骆知遥本来不屑一顾, 你说让我回答就回答啊,想走却被边上的任欢公公给瞪了回去。
任欢表情麻木,这就是大梁的青年才俊?就这?就这?
骆知遥不情不愿地回:“救命之恩当然以命相报,那女子既然执意报恩, 纠缠不休,那就收下呗。”
钱姑娘听出他话中的意思,有些失望。
男人是不是都这德性?这故事就是她姑奶奶的故事,最后那个要报恩的孤女鸠占鹊巢,把姑奶奶家搅散了,男人都觉得贴上的女人不要白不要?完全没有考虑家里妻子的感受?
呸,大猪蹄子!
她情绪激动,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正怨愤着,就听那边陲来的校尉继续开口道:“只我家里可没有养闲人的习惯,既然她愿意过来,自然是要签卖身契的。下官家贫,只能给她找个好人家卖了,补贴家用,就算她报了恩了。可有女郎君愿与不才共数银票?”
这峰回路转的,让人惊讶。
旁边坐着的大人,有的就摇头晃脑鄙视:“果然粗人,狠心把美娇娘卖了,换些银子这样的粗鄙之物,不可理喻。”
文官大人们纷纷点头,这样的风流韵事是雅致之事,怎么能张口就是钱这样俗物呢?
镇国大将军觉得自己有被内涵到,揉了揉打完儿子的手,不知怎么又有些痒了呢!
上首的皇帝凉凉地斜睨了下面议论纷纷的人,对着说话的官员道:“既然你觉得银钱粗鄙,不如上交国库,免得污浊之物污了卿家清名。”
那不就是抄家吗?
皇上的语气请飘飘的,却吓得那官员一下子跪倒:“陛下......陛下,臣饮酒醉了,说了胡话,还望陛下恕罪。”
他的眼神掠过官员,也就不做声,转回到相亲场上了。
那大人擦了擦汗水,在同僚帮助下才站起来坐回去,他就想装个X,结果装X不行反被草,他太难了。
钱姑娘倒是不觉得粗鄙,反而被逗笑了,只想举手,我我我,我愿意和你共数银票,数着那贱人的卖身银票,想想都觉得解气,一直郁结于心的心结似乎都解了,怎么当初姑奶奶遇到的不是在骆校尉呢?
景沅见她那副欢喜雀跃的样子捏紧了手帕,她不知道骆校尉也会参加相亲,还得了姑娘的喜欢,想到他和仙人一样的面容,她心里就酸得像是恰了柠檬。
她现在已经不认为他是她遇到的仙人了,要是真的是救她于危难的神仙哥哥,怎么会忍心不认她,让她伤心呢?
除了钱姑娘,其他人的灯刷刷都灭了,想来都是觉得这人戾气太重,行事没有规矩,直来直去的跟京城的风气很不合呢!
任欢喊殷翊岑上去的时候,松了口气,殷公子向来稳重,这次应该不会出岔子了吧?总算能来个正常点儿的了。
殷公子......殷公子向后面望了一眼,殷乌桐在下面挤眉弄眼对她笑呢,哥哥,加油,争取给我带个傻子。
殷翊岑抿了抿唇,这个调皮孩子。
他一上场,就传来隐隐的惊呼声,横山公子哎!
他直接把笛子放在唇边,吹了一曲。
安静沉眸衣袂飘飘的样子迷死了一群小姑娘。
扫眼过去,对面十二盏花灯稳稳地亮着,他温文一笑,“多谢各位女郎抬爱。”
周盛妍眼睛亮亮地看着对面的小伙伴,横山公子果然是金子,哪里都会闪闪发光。
这下前面的两位选手不甘心了,牛百叶特别不服气,凭什么啊,我今儿这么打扮过来,比殷老大亮眼多了,那些贵女是眼瞎了吗?哼,宝宝不开心!
他把头歪到一边,气成河豚。
骆知遥也委屈,觉得京都的贵女就是比边地的女孩儿龟毛,还区别对待,到他那儿问个不停,到殷翊岑那货那儿就羞涩温柔,也不说话了,肤浅!
要是换成几年后的修罗将军可能就吓得说不出话吧!
殷翊岑下来到殷乌桐旁边的时候,看妹妹板着手指头在算着,“你这是干嘛呢?”
殷乌桐回过神来,兴奋说:“我在看哥哥能娶哪家贵女呢,你看十二个都中情于你,你却只能选一个当老婆,十二选一,多难啊。”
殷翊岑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天天都想什么呢,你不知道这次相亲除了给适婚男女解决婚姻问题,还有政治联姻在里头嘛,那屏风后面有一个是西戎公主。”
“啊?”殷乌桐大惊,“不是向来皇室联姻吗?怎么陛下搞这一出,就不怕公主看哪个臣子顺眼求亲啊。”
殷翊岑,“宗室里也得有人啊,这也是陛下无奈之举。你看,纯王上场了。”
殷乌桐看纯王一脸寒霜的上去,还对着上首的陛下狠狠瞪了一眼,端得是恼怒非常。
赵长明被弟弟瞪得有些讪讪,摸了摸鼻子。
皇后抚上他的手,“陛下,您这也是为了王爷好,他一大把年纪了还没有个着落,确实是不成体统,您早该关心他的婚事的。”
皇后嗔怪了他一眼,要她说,陛下直接看好人赐婚即可,还搞什么相亲自由恋爱啊,谁不是父母之言,纯王府邸空虚,她这个嫂子看着都过意不去。
赵长明:“择妻嘛,还是要合自己心意才好,否则一对怨偶又有何意义?纯王是朕唯一弟弟,朕自然希望他事事都好,成亲也是,你看着吧,只要朕透露出这么个意思,再凭纯王那相貌,小姑娘们可不都扑上去了,总能遇到合心意的。”
皇后皱了皱眉头,听陛下这意思,对男女私相授受乐见其成,这思想很危险啊,他们大梁虽然民风开放,女子娇养,就算多有出格也可含糊过去,但明目张胆就不行。
那边贵妃听了帝后一番话,凑上来喝着酒娇笑:“陛下娶妻时可是娶了自己合心意的?”
空气突然一滞,有些人心里嘀咕贵妃这是作大死啊,谁不知道丹阳郡主和当今天子是青梅竹马,是殷家出了事儿,太子妃才变成沈家的姑娘的,这时提起来,不是刺皇后吗?
他们偷偷抬眼,陛下信重皇后,可能也刺到了陛下。
赵长明笑了,笑意不及眼底,“贵妃醉了,扶贵妃回去吧。”
就有宫人上来强行把贵妃架走。
惠妃幸灾乐祸:“可算走了,不知贵妃抹了什么脂粉,臭的妾都快熏死了。”她用手扇了扇小鼻子。
皇后的脸色不太好,她最不能让人提起当年的事儿,她堂堂国公嫡女竟然是皇家退而求其次的选择,着实让她自尊受损,她敛了眉目,平静道:“说来都是臣妾不好,让陛下委屈了。”
赵长明不在意挥挥手,“皇后何必妄自菲薄,也不是很委屈啦,朕无事。”
皇后心里一堵,彼其娘之。
纯王就想当个快乐的单身狗,但他哥就会给他找事,给他报名了。
他站在场上静默,一身流云广袖神姿彻然,连敛目都可入画。
贵女们倒是不敢放肆,都静静等待着。
纯王站了一会儿就要下去,任欢为难地拦着:“殿下,这,这,您的才艺呢?”
纯王不慌不忙,云淡风轻地说:“已经表演完了。”
“您表演的啥?”
所有人都黑人问好?
“观想静默云游之法,本王已翱翔九天,纵览日月而归。”
那就是发呆呗!
“哦......哦,哈哈,那真是......”作为一个总领太监,任欢勉强地发挥了他的职业素养,尬笑给纯王鼓掌,“呵呵,王爷就是与众不同。”
他话音刚落,就零零散散有人跟着拍起了巴掌,慢慢如雷声轰动,竟然有了万人轰动的效果。
赵长明感叹,他弟弟这可真是钞能力啊,鼓掌的官员都是拿了溜须拍马彩虹屁八级毕业证书的吧,这就是大梁的人才,朕的肱骨之臣啊!
再看对面花灯,稳稳挂着,一盏没灭,真是喜庆。
纯王下场,赵长明拍着弟弟的肩膀,“看来你还是很受青睐的嘛,好事将近啊。”
纯王被拍得脸色虚弱苍白了一下。
他关怀地问:“身体不适吗?”
纯王摆手,“并未,可能最近有些伤风。”
吃着瓜等着结束,赵长明觉得这届才俊不行,都是什么沙雕玩意儿,除了脸能看之外其他都不行。
他忽然忧心起来,本来举办这个是想成几对,这下不会没成,反而让人恐婚了吧,毕竟有个脑瓜清奇的夫君着实让人崩溃。
最后统计获票最多的分别是纯王,殷翊岑,沈世泽,这三位成了最靓的崽。
皇后颁发了礼品之后,就见屏风后移,从里面款款佳人,着金色薄纱曳地裙,同色披帛,额间坠金色明珠,屈身行礼:“西戎公主月落栀拜见梁朝皇帝陛下,皇后娘娘。”
“免礼。”
“公主刚见了我朝的青年才俊,感觉如何?”
月落栀面不改色,夸道:“来时我皇兄就对我说过大梁人才济济,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那公主的花灯可有想给之人?”
月落栀把花灯微微提起,光影照亮了她的侧脸,照的莹莹发光,她的眼眸似乎染上几分羞涩,“自然是有的。”
“那就把花灯给他吧。”
月落栀的眸子向四周转了一圈,被她扫过的郎君都呼吸一窒,最后定格到大厅的正前方。
赵长明看来一眼离他极近的纯王,心里感叹,这番邦公主真是有眼光,一下子就看出弟弟是大梁顶级黄金单身汉,就是不知道纯王愿不愿意。
公主提着裙子,向前走来,带着微笑,走着走着......走......过了纯王?
直直走到御座前面,献上了花灯,盈盈一拜,“小女所见其他人,无有可比拟圣人风姿,真玉郎也,小女心神荡漾,心慕之,愿以花灯相赠。”
赵长明愣成了一座雕塑,好久才反应过来,这是儿媳妇看上他了?
儿砸,你绿了。
作者有话要说:来啦来啦,多谢小可爱们关心,其实想想有你们这一群肯定我的人,忽然也不是那么颓丧了呢。
昨天没说清楚,喜讯不是成亲,男人算什么,一群大猪蹄子,哼!
单身的小仙女才更快乐,爱你萌,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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