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沅脸上有些热, 这么狼狈的一面就给他看着了呢。
她低着头, 闷不吭声,就想着这人能快点走。
肩上却突然一暖, 就被披上了披风, 然后整个人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骆知遥隔着披风穿过公主的腿弯, 微一用力就把人抱了起来, 她被披风遮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惊慌的睁大的眼睛。
“你......你要干什么?快放我下来。放肆。”
她蹬着腿挣扎却被裹在披风里动弹不得。
骆知遥把她小心放在旁边的石头凳子上,然后捉住她的脚, 低垂着眼眸, “脚崴了怎么不说?”
景沅本来生气的表情凝固了, 脸上是不可思议的惊诧,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骆知遥抬眼静静看她, 月光把他的轮廓完全显现出来, 明净圣洁, 景沅被他看得呼吸一窒。
他又低下头, 手轻轻按摩她的脚踝,低声说:“我就知道。”
她听到这突然有些抑制不住情绪,鼻子有些酸涩,父皇没有看出来,母妃没有看出来,她最亲近的人尚不能如此关怀,这个陌生的人?
骆知遥摸着她的脚踝,皮肤有些红@肿, 没有伤到筋脉,松了口气,“没什么大事儿,公主只要回去找人用药油推来就行了。”
他站起来,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瓶子,“下官有瓶药油特别好用,献给公主。”
景沅抬头看他,头上的流苏微微晃动,接过瓶子,又低下头,有些羞涩的笑意,故意问:“为什么给我?”
她偷偷抬眼看他,又快速低下,好像这样就不能被人察觉一样。
骆知遥理所当然地说:“因为我善良呗!”
景沅一下子被逗笑了。
赵长明一觉醒来竟然发现自己在皇后的床上,吓得他一滚,差点从床上滚下去。
他揪着被子拥住自己的身子,那模样就跟担心自己贞操的二八少女一样。
饶是皇后再端庄,见他那样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陛下不用担心,妾还没有那么龌龊,对着一个醉酒的人下手。”防她跟洪水猛兽似的,谁稀罕!
她嗤笑一声,有些不屑又有些心酸,梳着头发的手重重把梳子往桌上一放,发出清脆的声音。
赵长明讪讪把手放下来,有些不好意思,“皇后这是说得什么话,朕不是这个意思。”
皇后听了也没说别的话,只是平静地说:“臣妾自知容颜老去,博不得陛下欢心。”
赵长明听她这样说,心想坏了,这话怎么那么不对味呢,皇后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他一直把皇后当作事业伙伴,现在惹得人这样伤心,他也有些不自在:“说什么容颜不容颜的,虽然你是上了年纪,不比小姑娘鲜嫩,但是朕看的不是外貌,而是心灵,皇后,你这点就比宫里大多数女人强多了。”
皇后难得陷入沉思,陛下这是反讽她比宫里大多数女人都要老?
他见皇后不说话,莫名的有些尴尬,他又说错话了?
抵住唇咳嗽了一声,下床唤了人过来给他更衣。
早膳是昨天皇后单独准备好的,正好养胃又解腻,中和了昨天的油腻,赵长明吃得极为舒心。
惠妃通传后撩开珠帘笑盈盈地给帝后请安,“妾可是有福气了,竟然能和陛下和娘娘一起用餐。”
皇帝笑了,“怎么宫里还缺你一顿饭不成?朕看你就是嘴馋了,总也改不了这毛病。”
惠妃活泼,又识情识趣,看着跟自家小辈似的,挺可爱一姑娘,所以他素来对惠妃观感较好。
惠妃闻言,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那还不是陛下和表姐惯的。”
这话说得帝后都笑了起来。
此后的宫人跟着添了一副碗筷,惠妃时不时就称赞一番,早饭倒是吃得热闹。
席间,她突然脸色一变,有些郁郁寡欢地放下筷子,“哎,太子也是很喜欢吃虾饺呢,特别是表姐宫里的,其他人也做不出来这个味道。”
空气很明显的窒息了一下,安安静静的,仿若死寂。
赵长明放下了吃粥的勺子,用帕子擦了擦嘴。
皇后垂了眸,跟着轻声感叹了声:“是啊,人生病了总归吃什么都吃不香的。”
惠妃知道东宫太子说是身体孱弱养病,实际上被流放到一个小村子里去了。
她小心翼翼问:“这病的也太久了,人闷在更不舒服,太子殿下特应该出来透透气。”
这就是为太子求情了。
皇后未尝不想让太子回来,但是得看他到底认清楚形势没有,要是回来了还是那一副样子,那还不如不回来,左不过宫里的皇子离成年还有些时间,太子之位她还是能帮他保住的。
想到儿子的性格,皇后就头疼得很。
皇后放下了筷子,脸上一点儿也没有着急的神色,安静着没有说话。
惠妃见俩人都一副悠闲的样子,不说好也不说不好,跟说得不是他们儿子似的,心里头就有些来气,特别是表姐,怎么就不能为幺儿说句话呢,他自己一人过苦日子还不知道多惨呢,娘娘也不心疼,真是,让她这个小姨操碎了心。
她有些赌气地嘟嘴:“我不管,太子病情老是不见好,那些太医都应该拉出来杀头,陛下你可要好好惩治他们,再换个太医,东宫乃是国之大事,久了外面的人自然是会议论纷纷的。”
皇后心说不好,本来皇帝都说出废太子的话,可见对太子很不满,表妹又这样暗含威胁,皇帝怎么受得了这个委屈?
果然就见陛下的脸色阴沉起来,宫人们都吓得跪了下来。
皇后摆摆手,让人都下去。
瞪了惠妃一眼,之后柔和地说:“陛下不要怪罪表妹,她小孩儿脾气,说什么都没有谱儿。”
惠妃不服气还要说话,却被皇后横了一眼成鹌鹑了。
赵长明沉默了一会儿后,缓缓开口:“太子的病过阵子也该好了。”
听出这里面的一丝,惠妃欢喜地直谢,皇后的脸上也不由自主挂上一丝微笑。
他起身走了,娘的,他要是不把太子放出来的话,怕是时时刻刻要被妖精惦记,就等着吃他这块唐僧肉。
殷翊岑在街上遇到了好友吴良倚在酒楼的窗户上招呼,他跟着上了二楼。
吴良亲亲热热迎上来,“大忙人怎么有时间出来了?”
殷翊岑带着笑说:“这不是陛下优容嘛。”
吴良挤眉弄眼,“是不是有什么秘密任务啊?”
他笑而不语。
吴良就懂了,“得得,我不问了,今儿就吃酒,吃酒。你不知道,这酒楼新来的说书的,说得可好了,故事是真精彩,你不妨阿小弟一块儿赏赏?”
“你惯会享受的,你说好的那自然好。”
“哎~”吴良摆手,“你听听就是了。”
殷翊岑神色一动,这右相公子打得什么主意?
说书的一拍惊堂木,就娓娓而来,说得正是本朝奸相左相的故事。
都知道左相和右相向来不和,那右相公子自然也是同样态度,怪不得他幸灾乐祸的。
殷翊岑摇头,朋友有时也太幼稚了。
“哎哎哎,”吴良招手,“你快过来看。”
他在窗口竟然看到下面周老二调戏民女,“殷兄,你快看。”
殷翊岑往下一望,果然下面聚集了一些人,一个油头粉面的纨绔正出言调戏姑娘,那姑娘穿着朴素,背对着他们,看不清样貌,但想来是无辜的平民女子了。
“嘿,你说左相这么奸诈一人,怎么就有这么一不成器的儿子呢,简直就是京城纨绔的搅屎棍,专往下流地方走,干这些调戏民女的不入流的事儿,丢死人了。”
他手里吃着花生,津津有味的点评,觉得嘴里的花生更香了,果然看热闹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殷翊岑瞥了他一眼,就要下去看看,下面的场面却突然发生了变化。
就见那平民女子从腰间抽出一根鞭子,正把人打了个正着。
吴良拍手叫好,殷翊岑却神色一变,那鞭子不正是他妹妹的吗?
他赶忙从窗口上跃了下去,吓得吴良伸手抓他没抓住,怎么人突然就想不开了?
等看到人安然落地,才惊魂未定拍拍胸口,忘了殷兄会武功了。
他也赶紧从楼梯口下去。
等殷乌桐抽得差不多了,殷翊岑才上前制止她,一把抓住鞭子,呵斥道:“怎么回事?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
殷乌桐见来人是她哥,就卸了力道,鞭子被夺了过去,“哥,你怎么帮着外人说话,是他无礼在先。”
看妹妹急得跺脚,殷翊岑严厉看着她:“要是你受委屈哥哥会给你出头,要是你无故打人哥哥也不会姑息,总要讲一个理字的,周公子你说是不是?”
周老二被身边狗腿扶着,气急败坏地说:“本公子就是看她有几分颜色才好声跟她说话,谁知道她这样刁蛮,简直就是个泼妇,哪里像是郡主家地女公子?”
“而且她穿得这一身粗布麻衣,又不示身份,长得这般艳丽,保不准是想男人了,就等着人调戏呢,还这样倒打一耙,哼,本公子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说着说着他还委屈上了,简直让路人大开眼见。
吴良忍不住惊叹:“周老二啊周老二,我平日里只知道你不是好人,不知道你能贱到这个地步,真是失敬失敬,要是给你机会你怕不是要上天呦。就殷姑娘这容貌,说她勾引你?你怕不是在想屁吃。”
周围的人都笑出来,周二强撑着面子大声呵斥:“都他娘的笑什么笑,小心小爷砍了你们。”
殷翊岑阴沉沉地说:“我看你敢砍了谁?我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人在仪鸾卫面前这样嚣张的。”
作者有话要说:作死大队来了!
宝宝们,来啦,么么么,笔芯~感谢在2020-05-27 22:09:17~2020-05-30 23:33: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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