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当然不敢啊, 他这时才想起这人的身份, 仪鸾卫啊，都是皇上身边的人, 还有缉查百官的权利。
他逞强哆嗦着腿说：“仪鸾卫......卫了不起啊, 那也不能草菅人命啊。”
吴良嗤笑：“周二啊, 明明是你自己犯贱, 做了这样的事儿后还敢恬不知耻倒打一耙？我看殷兄你就把他抓起来用酷刑，让他知道世间险恶，好清醒一下。”
周二不可置信望着他, “你......你好冷酷, 好无情, 好铁石心肠啊，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那活脱脱看负心人的眼色让吴良脸色一青。
殷乌桐不知怎么突然笑了出来, 被殷翊岑横了一眼不敢笑了, “我就是看他那矫柔姿态觉得好玩嘛, 笑笑也不行了？老古板。”她有些不服气的小声嘟囔。
殷翊岑回她一句：“就你话多。”
殷乌桐捂着嘴乖乖不说话了。
殷翊岑让人把周二爷抓起来送京兆府了, 把人往那儿一放，当街调戏贵女，有辱市容，你看怎么办吧！
京兆府的老爷头都要抓秃了，这特么的是给我出难题呀，哪个他也得罪不起呀！
刘老头自从知道自己的儿媳妇惹出了大祸，就怒急攻心晕过去了，醒来见自己的儿子跪在床前, 忍不住一把扇了过去。
他以手捶床，痛心疾首：“早叫你约束你那婆娘，你就是不听。早些年一直在山里，我想着她一个人嫁过来也不容易，就处处敬着她，没想到敬出来一个魔星，这时要把我们家败坏了呀。”
一个搞不好，就是团灭，娘的，他这是造了什么孽！
儿子捂着脸唯唯诺诺地看着他爹，哼哧哼哧半天说不出话来。
刘老头皱眉：“你看现在怎么办？”
刘老大不知道怎么办，只能说：“爹怎么办就怎么办。”
刘老头气恼：“ 那我说不救了你也同意？”
刘老大抬眼看了他爹一眼，又快速低头，“不救就不救了，都听爹的。”
反正他那么多年听爹的也没吃过亏。
刘老头气得又要仰过去，养这样个儿子还不如养个棒槌。
他最终还是狠不下心，儿媳妇不管，那也不能不管曾孙子，他是刘家的独苗苗。
老头颤颤巍巍要求见皇帝，赵长明可不想见他，但是老头儿固执，就跪在外面，最终任欢还是领着人进去了。
年轻的帝王就坐在小岸几旁，穿着湖蓝交领长袍，袍子的下摆垂落在台阶上，窗棂的光透过来洒在他身上，整个人浸在光中，带着朦胧与神秘。
他正把玩着一把匕首，举起匕首对到阳光中，那上面锐利的锋泽闪闪发光。
刘老头抬眼看下的一哆嗦，心里一紧。
“陛......陛陛陛下，求您饶了那不懂事儿的娘们儿和不成器的孩子吧。”
上首的人没有说话，只是把匕首翻了个个，上面的红宝石真好看，下次应该再多镶几颗，喜庆。
刘老头见大外孙没有理他，手足无措，他再精明也就是一普通老百姓，对这些贵人想都不敢想的，能说出话来都算是他胆大过人了，指望他巧言令色？他没这本事。
老头儿没有办法，低低哭起来，哭得伤心好像要把金和殿给淹了。
系统都有些同情，【这么老的老人家哭起来可真让人心酸，你就没点感触？】
赵长明斜睨了下面抹泪的老人家，头发发白，满脸褶皱，看着弱小又虚弱。
但凡是个人，想到自己家里的老人，都会有同理之心，心酸不已。
他收了目光，仍是看着自己手里的匕首，目光专注而幽深，不为所动。
系统炸毛，【你这人怎么这样？】
赵长明挑眉：“我哪样？”
系统哼唧一声，你自己什么样儿你心里没点数吗？
赵长明没管抽风的系统，等到下面老爷子哭完之后，才懒懒开口：“朕自知对承恩公无一处不是，何以恩将仇报，竟妄想祸害我们家小公主？”
刘老头语噎，这嫌弃也太明显了吧？怎么嫁给天儿就是恩将仇报了，虽然公主高贵，那也是个女娃不是？
“不.......不是，都是老大家的瞎咧咧，可不敢高攀，臣事先不知道，她的意思并不是府里的意思，还求陛下明鉴。”
帝王似乎是心软了，脸上神色缓和下来，他走下来亲自扶了老人家起来，叹道：“朕既然当初力排众议让你当了承恩公，就是顾念刘娘娘恩情，但是皇室威严不可侵犯，就这么放过，里外的臣工也不会同意，你是不是也得理解理解朕的苦衷？”
刘老头被皇上感动，热泪盈眶，“多谢陛下，多谢陛下，陛下要罚什么臣都愿意。”
赵长明笑了，“那朕给你两个选择，一个就是那俩人随意处置，另一个就是要是心疼，就拿爵位来换，再做回普通平民百姓去。”
刘老头觉得皇帝那笑语盈盈就像是沁了毒药的匕首，一下一下割得他肉疼，脸色一下子全白了，抖着嘴唇，“这......这怎么......还有别的办法吗？”
皇帝没有说话，又回到岸几前。
刘老头脸色惨白，“臣......臣要要......要爵位。”
赵长明嘴角掀起一抹讽刺的笑意，“有了选择就下去吧，那俩人行事与你无关，从今往后，你就还是朕的外公，大梁的承恩公。”
等人走后，殷翊岑沉默着从后面屏风处转过来。
赵长明负着手问：“你觉得承恩公的选择如何？”
殷翊岑没有回答，反而道：“陛下明明已经惩戒过俩人送回去了，何必让承恩公选择？”
“朕只是想看看朕的外家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罢了。”
“那陛下现在找到答案了吗？”
赵长明一只手撑在椅把上，眼里晦暗不明，“人心易变，向来如此。”只是还是有些失望罢了。
他又把目光投向跪着的少年，十六七岁的模样，穿着墨色锦玉服也掩盖不了少年的蓬勃感，“要是你你会如何？”
少年低着头沉思了片刻，然后仰着头，“承恩公行事妥帖，但臣不会让自己沦落到那一步。”
赵长明笑了，“你倒是自信。”
是了，他被当作殷家继承人培养十几年，有世家子的大局为重，心中有野望，觉得舍弃一些东西自然也无妨。
他叹息一声，往往这样自信的人，也会摔上一个大跟头，不然何以上辈子一夜白头呢？
“左相的事查得怎么样？”
殷翊岑眼睛里带着笑意，低头把搜集上来的证据呈交上来，“这就是臣找到的证据。”
赵长明看了一眼，就把东西放在桌上，神色平静，“还不够。”
殷翊岑应了一声，“属下明白了。”
他心里知道陛下是真的对左相府动了杀心了，看来今晚得夜探了。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殷翊岑要火葬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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