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盛妍心里想着昨日的中秋宴会, 就有些出神。
油果小丫鬟吃着果干问:“姑娘你是不是喜欢上殷公子了?”
周盛妍嗔怪她一眼, “平日里就把你惯坏了,怎么说话口无遮拦的?”
油果嘟着嘴:“那还不是看姑娘魂不守舍的。”
周盛妍乌发披散开来, 坐在木桶中, 无意识的拨弄着水中的花瓣, “我哪里魂不守舍, 只是在想着乐谱上的事情。”
她转过身来面对着油果,手臂搭着木桶边缘,支着下巴, 神情好奇, “你将来要找一个什么夫婿啊?”
油果拿着水瓢给姑娘身上浇过去, 闻言皱了皱眉,“男人有什么好的, 我都不想嫁人, 跟在姑娘身边就好了。”
周盛妍摇头:“到时候你不上心, 爷爷他们也会上心的, 你又不是普通的下人,说起来本来你也该是姑娘的,谁叫你自讨苦吃来伺候我。”
油果反驳,振振有词,“我乐意,谁也管不着。再说了,周爷爷人好,记着几分恩情收留我, 我也不能吃白饭不是?保护你是绰绰有余。”
“你哪里是保护我?明明是我们一起出去玩儿。”
周盛妍不在意地说,油果也没有反驳,他们家姑娘性子痴,也没必要让她知道她为她挡了许多桃花债。
油果又问:“姑娘你到底喜不喜欢殷公子啊?”
周盛妍有些苦恼,“怎么说呢,殷公子好是好,但是人过于俊秀有礼,就跟那玉瓷瓶似的,好看是好看,就透露出那么几分......几分......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油果接上去,“几分假?还是虚伪?”
周盛妍笑了,还有些嗔怨,“怎么净找这些词儿,横山公子都要给你玷污了,这些词儿是能用在光风霁月的殷公子身上的吗?我看你就是调皮。”
油果不服气,“我说得虽是粗俗些,但是哪里不对了?那殷公子笑嘻嘻的,温柔俊逸,哪哪都好,但我可不相信世上真的有完美无缺的人,姑娘你可要打起精神来。”
周盛妍:“你可别污蔑人家,说实话,殷公子那天在仪鸾卫选拔上的表现着实精彩,那才是热血男儿,令人向往。”
油果感受到了姑娘说这话感情微妙的变化,不由惊诧,“合着姑娘你不喜欢温文尔雅的贵公子,而是英姿飒爽的小将军啊。”
周盛妍被说得一羞,她记得那天下场之时,殷公子穿着窄袖劲服,投来一瞥,锋芒毕露,锐气逼人,整个人都和平常温和的气质不一样,如一把要出鞘的剑,寒光四溢,却该死的动人心弦。
她当时停滞呼吸差点没把自己憋死,以前看着那张同样的脸,明明心如止水,毫无波澜,不知道那天怎么就掀起了惊涛骇浪。
周盛妍横了油果一眼,“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贵公子了,你净会瞎揣摩。”
油果幽幽地说:“那您以前拜访的不都是文人才俊么,还和殷公子走得那么近,原来姑娘不喜欢他这类型的呀。”
周盛妍为自己辩解:“那都是艺术探讨,你都说成什么样了,我去找殷公子可没有什么不纯的目的。”
油果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那您喜欢的类型岂不是牛公子那样的?”
周盛妍想起牛百叶那雄伟的身姿,满眼欣赏,“牛公子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男儿。”、
油果三观炸裂,姑娘这是什么奇葩的择偶观,就算是殷公子也比牛公子好吧,至少他们家姑爷不是个大马猴,实在是中秋那天牛公子的装扮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个脑子好的。
无意间躲在屏风后面的黑衣人听着主仆谈话,气到心梗,牵动胸前伤口,差点吐出一口血来。
油果服侍姑娘穿上衣服,一边穿一边忧愁,娘的,怎么牛公子突然就抢手起来呢,西戎公主喜欢,他们家姑娘也喜欢,那以后不会打起来吧?
到时候京城小报的标题就应该是:震惊!二女同台大打出手,火锅料竟成抢手货?
或者是论京城贵女是如何眼瞎的?
美女与野兽?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
想着想着,油果都要哭了,手上一个用力,裹腰的布条一紧,差点把周盛妍勒死。
她拍打着油果的手,“快快快,松一些松一些......”
油果回过神来,赶忙把布条拉开,却突然警惕,“谁?出来!”
周盛妍好奇地问:“你说谁啊,这里没有人啊。”
油果眯着眼,把人护在身后,“姑娘你退后,有人潜进来了。”
周盛妍有些紧张得攥住油果的婢女,油果回眸:“姑娘别怕,有我呢,什么牛鬼蛇神都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话音刚落,就见她头一扬被一个手砍刀给弄晕了。
周盛妍:???
她刚想开口尖叫,就被人捂住了嘴,耳边传来一个刻意微哑的声音:“别叫,否则我就杀了你。”
周盛妍点头,被放开之后说了三个字:“殷公子?”
身后的黑衣人僵住了,“你怎么知道是我?”
周盛妍没有回答,反而用一种的眼神看着他,好像是鄙视?
殷翊岑摘了黑面巾,慌乱摆手:“周姑娘,我不是故意的,我来这儿你就已经沐浴了,我我......”
她神色放松下来,他的身躯却倒了下来,正好砸向她这个方向。
周盛妍接过人后差点没被带着仰过去。
碰瓷?
她想了半天,艰难得把人扶到椅子上,“你这是受伤了?”
然后眼神有些警惕,“怎么到了相府里?”不会是要对相府做什么坏事吧。
殷翊岑吊着口气,低垂着眼,声音虚弱地说:“殷某只是执行任务,慌乱逃到相府,还望周姑娘护我一程。”
周盛妍知道仪鸾卫受皇帝指示,多有缉查百官的权利,为皇家做一些阴私之事也是理所当然,她虽只是个闺阁女子,却也有爱国之心,闻言也就信了,“公子可要告知爷爷,这样也好医治。”
殷翊岑看着她澄澈的眼神,端详了半天才发觉她真是这样想的,咳嗽了几声,摆手,“求周姑娘不要惊动旁人,毕竟此事隐秘,对左相也不要提起。若是姑娘不允,岑自当离去。”
说着撑起手臂想要起身离开,却没走两步就倒在地上,被周盛妍扶了个满怀。
她为难,“公子这样怎么走啊?”
又实在忍不下心来,万一人就这样死了,岂不是她杀死一条人命,想想就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只好扶他坐下。
躺在她怀中的殷翊岑见此唇角微不可见的勾了勾。
周盛妍却听外面喧哗起来,就有人来敲门,“姑娘,府里进了贼人,姑娘没事吧?”
嬷嬷进了房间,就见床前纱帐后隐隐约约坐着个女子身影,正是府中姑娘,她开口:“无事的,嬷嬷,进了什么贼人,怎么回事?”
锦被底下的人听她这样问,不由得手里的匕首紧了紧。
嬷嬷:“也无什么大事儿,只是被偷了些东西,可能是小毛贼吧,姑娘没事就好。”
周盛妍听了放下心来,看来殷公子确实对相府无碍。
嬷嬷见姑娘一切正常,就退出去,院子门口周二问:“侄女儿没事吧?”
“姑娘好着呢。”
“没事儿就好,你不要拿府中事儿吓她。”
“老奴没有,姑娘只知道府里出了偷毛贼的小贼罢了。”
周二点头,挥手就让人走了。
小侄女儿是周家掌中宝,只需要快快乐乐就好了。
周盛妍虽可怜他,但她只是弱女子,闺房里也没有什么金疮药之类的。
“殷公子伤势怎么样?”
殷翊岑只是用布条裹了裹,勉强止住了血,闻言勉强一笑:“撑过去即可。”
周盛妍思量半天,咬唇从自己香囊里拿出两粒圆溜溜的药丸,“喏,这个给你,补血益气的,可能对你略有效果。”
殷翊岑接过端详了一会儿,放入嘴中,甜丝丝,凉津津的,口感倒是不错。
连吃了两粒,果然效果显著,连脸上血色都有回暖。
“这是什么?如此奇效?”
面对殷公子亮晶晶的眼睛,周盛妍有些得意地说,“那是当然,这是爷爷特地请人给我调制的,原料很是难得呢。”
治月事不调,经期补身,特别有效,乌鸡白凤丸的基础上又加了红枣阿胶,最是滋补。
殷翊岑追问是什么,周盛妍支支吾吾没说出来。
他也就认为是周府特制,传家秘方,不可对人言的那种,这样珍贵的药丸给他吃了,殷翊岑心里有些触动。
回复皇帝工作的时候,要把左相府里搜集到的一沓证据交上去。
交上去之前,他鬼使神差的抽走了最关键的一部分,左相的罪责就从可能诛灭三族变成了流放之罪,虽重但不致命。
赵长明收到了仪鸾卫的证据,翻看几页,把东西重重摔在桌上,“好一个老匹夫,朕真是看错了他。”
等帝王震怒之后,又满面寒冰地问:“左相之事都查清楚了吗?”
殷翊岑头低下去,“已查清。”
上首的皇帝忽然似笑非笑,“殷爱卿确定?”
殷翊岑脸上的汗水冒出来,没入鬓发,稳住声音,“臣确定。”
等到从金和殿出来,他才抬手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
回到当值的地方,牛百叶凑上来,“殷老大,最近西戎公主约我出去游玩,说是缺一个向导,你看你要不要去?”
殷翊岑见他笑嘻嘻的,面色平静地回:“我去干什么?”
“嘿嘿,我就是有些不好意思,想叫你去给我掠掠阵。”
殷翊岑斜睨了他一眼,眼睫低垂,“牛兄还是用情专一,莫要勾三搭四为好。”
牛百叶:???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么么,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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