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明简直震惊, 儿子的脑洞也太大了吧, 他都没有想过能这样拥有两个媳妇儿,齐人之福真是够够的了。
皇后忍不住笑了, 伸手一把把怀郁揽在怀里, 看小孩儿白嫩嫩的脸蛋儿, 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 带笑的眼眸似乎蕴含万千星河,“ 郁儿说得对,不能做渣男。”
说着含笑的眼眸睇了陛下一眼, 饱含深意。
崇渊还愣愣的, 不知道怎么就被人当成媳妇儿了, 还要和仙仙一起?
他突然哭了,“不要, 不要, 你不准要。”
崇渊暴脾气上来了, 直接到母后怀里攥住郁儿的手腕, 把人往外面一拽,脸上还带着泪花,倔强地说:“你不准娶。”
怀郁本来被皇后抱着,温暖的脸上带着点儿羞涩,现在被人攥住,手腕一阵生疼,眉头微皱,“你干什么?”
他没有说话, 拉着怀郁从皇后怀抱里出来,跑到皇帝跟前,崇渊松了手,一下子扑到赵长明怀里,小脑袋在他怀里拱啊拱,“父皇,郁儿是坏蛋,不要他娶,只有我能娶两个。”
赵长明脸黑了,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你能娶什么娶?都不准娶,一个人只能娶一个。”
俩小子净不会让人省心,他本来是要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却莫名其妙长歪了要大开后宫?系统知道了还不找他拼命。
赵长明板着脸对两个孩子说:“你们想想,娶俩媳妇儿就有两个人来跟你分东西。”
“崇渊,你爱吃的果子梅每日只能吃俩,有媳妇儿就得一人给一个,那你就没有吃的了,你愿意吗?”
崇渊闻言惊恐,小手捂着自己装零食的香囊,泪水要掉不要的,像个受惊的小仓鼠,“不要不要,我不要人来跟我分着吃。”
“父皇父皇,我不要媳妇儿,你别把我的糖给别人。”
他扯着皇帝的袖子使劲儿摇晃,显然是给吓坏了。
赵长明嘴角挂上一丝微笑,孺子可教!
他又问怀郁,“你有俩媳妇儿,那媳妇儿就得时时刻刻粘着你,你一刻有不得清闲,晚上睡觉的时候还得分半张床,你还要吗?”
怀郁倒吸一口气,对于喜静的他来说,有个二哥就够痛苦了,还要两个人来黏他,连睡觉也不得安宁,简直是处以极刑,想想都觉得痛苦不已。
他黑白分明的眼里明晃晃写着拒绝,“父皇,那我也不要了。”
想了一会儿,又觉得有些浪费,就说:“你把我的媳妇儿送给二哥吧,我都不要了。”
皇后噗嗤笑出来,好大方的皇子!
她逗他:“给渊儿了你以后想要了怎么办?”
怀郁认真对娘娘说:“不会,出尔反尔不是君子所为。”
皇后见他养出了一点儿婴儿肥,皮肤白皙地连眼皮上的筋脉都能看到,透露出淡淡的青色,乖乖的样子,真让人越看越喜欢。
一把把小孩儿抱起来,“我们郁儿好风采,是个小君子呢。”
怀郁垂下眼睑,浓密的睫毛蝴蝶般微微颤了颤,悬空的小脚无措地晃了晃,显然是害羞了。
把小孩儿放怀里揉搓一阵儿,过了把瘾之后,皇后恋恋不舍地把人放下来。
崇渊委屈巴巴牵着弟弟走了,走之前还眼巴巴回头望望父皇和娘娘,希望他们出言阻止郁儿那荒唐的想法,再来一个媳妇儿他糖渣都吃不到了。
可惜没人理他。
俩皇子出去之后,皇后眼神捉摸不定,“陛下可真是好手段,三两下就把人哄好了,臣妾自愧不如。”
赵长明有些尴尬,别以为他听不出来皇后声音里的嘲弄啊。
他咳嗽了一声,“朕是为了他们好。”
系统都忍不住嗤笑一声,糊弄俩孩子儿还挺不害臊啊!
中秋之后几日,天气是有些冷了。
一上朝就有人敏锐地感觉到暗潮汹涌,有些人安静若鸡,打定主意出什么事儿都不说话,沈国公就是其中一人。
他们家背靠皇后与太子,本应该十分荣耀,但之前陛下纵欲享乐的时候,对皇后看不上眼,对太子也多有厌弃,他们家都鹌鹑似的,就怕皇帝迁怒,家族不保,毕竟和一个昏君有什么好说的呢。
现在陛下修身养性,按理说镇国公府应该抖起来了,但是见识过上面的那位狠辣之后,沈国公心想,他还是继续做鹌鹑吧,鹌鹑安全。
果然,他的预感没有错,御史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突然大公无私起来,不要命地弹劾左相,列了一大堆罪名,他听着都心惊胆战。
他偷摸去看左相,发现小老头还挺镇定,但等右相站出来之后,他的脸色猛地变了。
沈国公也有些惊诧,右相向来老好人似的,以前左相专横跋扈,他也眯着眼跟睡着了似的,闲云野鹤地跟柳下惠一样,怎么今儿就出来了?难道是有把握一击必中?
沈国公悄悄往后挪了几步,把自己藏在大殿高高的红金柱子后面,就怕殃及鱼池。
陛下震怒,那折子哗啦啦从御案上扔下来,响动惊地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陛下息怒。”
“朕息怒?朕怎么息怒?枉朕如此相信左相,托以重任,左相竟然就是这样渎职惫懒,罔顾律法,实在该死。”
帝王雷霆震怒,左相白了脸,就被拉了下去。
右相伏在地上,和善的脸上有一丝笑意。
沈国公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左相落败,一场朝廷纷争就消弭无形,不由感慨,出来混的总要还的,昔日左相权倾朝野,何等风光,今日树倒猢狲散,下场凄惨。
一日为臣,就不能忘了本分啊。
周府被人围了起来,周盛妍见乱糟糟的,心里也慌得很,她有些着急地问:“二叔,这是怎么了?”
周二神色凝重,立马让嬷嬷带走她,还拿了个包裹递过去,“妍儿,你爷爷给你订了门亲事,庚帖和婚书都在这里,你跟着嬷嬷去你夫家,周家的事儿就不要管了。”
那嬷嬷见二爷说完话,立马就要拉着姑娘走。
周盛妍此时已经察觉到家里可能要不好了,眼里含泪,“二叔,是不是出事了?爷爷呢?”
周二来不及解释,只能说:“你快走,别问了,从此以后你是出嫁女,周家和你再无关系。”
周盛妍倔强着不肯走,这时候周府大门敞开,一列带着刀的仪鸾卫井然有序地冲了进来,一个身穿墨袍的挺拔身影握着刀跨了进来,赫然是殷翊岑。
他眼神一使,仪鸾卫就冲进了周府,进行搜刮,一时间周府大乱。
周二眯着眼,“竟然是你?”
来的是和他有过节的殷家小子,形势不妙。
他把周盛妍往自己身后一拉,完全遮住他,“殷大人这是干嘛?陛下毕竟还没有明旨定罪,我周家还轮不到你来欺侮。”
殷翊岑佩着刀,此时面无表情,纯良温润的公子气质完全消失,带着一股寒冷煞气,威仪深重,令人生畏。
“左相已经下了大牢,陛下命我率仪鸾卫来抄家,还请二爷安抚家眷,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冷冰冰的,和她所认识的横山公子完全不一样,周盛妍没想到是他要带人来抄家,一时间有些受不住的头脑晕眩。
“既然是陛下的旨意,我等自然不会有异议,只是我这小侄女儿早已经定了亲,是别人家的人了,不是周家人,能不能让她出去?”
油果在后面握住姑娘的手,就发现姑娘满手冰凉,冷得不像话。
殷翊岑闻言手忍不住在刀柄上握着紧了紧,须臾之后,颓然松开。
他垂下了眸子,声音平静无波,“不是周家人,自然不应该在周府。”
周二大喜,没想到这人还有点同情心,“侄女儿,带着油果,快跟着嬷嬷走吧。”
她六神无主被拉着出去,就听到身后的二叔说:“殷家小子,你不错,不过别想着承你的情,那天书房里的贼人是你吧,你们这些仪鸾卫就是手段肮脏,是皇帝的一条好狗,不过这恶狗的下场都不怎么好,你小心吧。”
含着恶意的讽刺传到殷翊岑耳中,他权当没听到,濒死之人罢了。
听到对话的周盛妍却脚步一顿,浑身僵硬。
她虽性子痴了些,但不是蠢人,联想到她收留人的那一天,就像掉入了冰窖。
他所说的执行公务是真的,身有重伤也是真的,而她的愚蠢也是真的。
难道是因为她,家里才落得这样下场吗?
她救了人,却不知救的是一条伺机蛰伏的毒蛇?
周盛妍一时心神大乱,回头看去,周府牌匾歪歪斜斜挂在门上,破败的一如她的心。
她这样的人,还有何脸面存活于世?
周盛妍脸色惨白地拂开油果的手,重新踏上周府的阶梯,看着长身玉立的人影,对着他问:“我二叔说得对吗?你是不是夜探周府?”
年轻的仪鸾使身子一僵,廊上的阴影投射到他脸上,一半是光明一半是阴暗,他点了点头。
“所以是你潜入了我祖父的书房,找到了所谓证据?”
“是。”
他有些艰涩地开口,虽然他知道自己做得是对的,但是看着那女孩子摇摇欲坠,他竟然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
殷翊岑沉默了一会儿,“使命所在,不可推辞,抱歉。”
终归是他辜负了她的情谊。
周盛妍眼里的泪终于坠落,像是流星划过天边,虽美却凄!
“你不用抱歉,若是祖父罪名属实,你做得没错,都是我们家咎由自取,自该受罚。只我不是圣人,还有私心,家族倾覆败于我手,我只恨自己太过天真,识人不清,作为周家子女,是家族罪人。”
她平生除了乐理,便是爷爷对她最好,而她却害了爷爷,也害了周家一家,像她这样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脱离家族自去逍遥呢?
她不配!
巨大的罪责感淹没了她。
殷翊岑就看见眼前的姑娘拿着簪子狠狠刺向了自己的心脏,最后一眼是含着泪的解脱。
他目眦欲裂!
作者有话要说:都说追妻火葬场,殷小岑这下连渣都追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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