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城上城下两懵逼的时候, 吴良首先反应过来, 恼羞成怒,这女人, 怎如此不讲究, 杀了算了。
俩小兵都快摁不住刘舒苒了, 闻言反对, 小声说:“您忘了刘姑娘不能杀。”
吴良皱眉:“为何?”
“她姓刘啊,她大伯就是前礼部尚书,太后下嫁的刘家啊。”
吴良一下子明白了, 因为太后舍不得, 她深感牵连刘家, 因而也格外优待,要知道她这便宜侄女儿被他一刀砍了, 还不得发火。
要是刘姑娘杀了有些用处还好, 但关键是杀她屁用没有, 该打还是得打, 城上太子一点儿心疼都不带的。
他憋了一肚子火,对刘舒苒嘲讽:“果然自古多薄情,刚甜甜蜜蜜,转身就能看你被杀,你可是寻了个好夫君啊。”
刘舒苒tui了一声,“别凭空污人清白,谁是我夫君?我可是清白女子。”
“太子做得好,我一点儿也不怨他, 万里河山比我这小女子重要得多。太子要真是选择保全我,我反而会看不起他。反正像你这种苍蝇苟狗之人是不会懂的。”
吴良被刺激得冷笑:“好好好,你俩都傲骨铮铮,就我是小人,来人,把人给我绑树上,让她好好清醒清醒。”
太子下定决心不救苒苒后失魂落魄,悲痛难忍。
但现实并没给他机会去哀悼他逝去的爱情,叛军很快就开始攻城,箭火流矢,惨叫升天,殊死搏斗。
纯王府中,纯王正让人给他穿铠甲,下人劝道:“王爷,您对武事又不精通,您去又有何用?”
纯王抿了抿唇,“太子不通武事,不照样去城楼上防守?更何况本王平日里注重锻炼,身手也算矫健,总比太子好多了。”
下人心想王爷也就平日里逗个乐子,学了几手,又不像人家那样苦练,能有多高深?
他们家这喝露水长大的,高渺如仙人般的王爷,和那污脏的战场可真不搭。
他这下人都有一种明珠暗投的惋惜感。
穿好铠甲之后,就有人拿着一封信来,纯王接过信,打开信封脸色就变了,脸色如寒冰冷冽,“糊涂!”
他没想到,叛军竟然是他母亲和外人勾结所致。
而且和突厥商议拦截远在边疆的陛下,还做了双重准备,派人刺杀,这是铁了心要把人留在西疆啊。
这是引狼入室,与虎谋皮,母亲糊涂!
他一瞬间就想到如果母亲是被外族利用了,那之后她不仅得不到大梁江山,反而会让外族趁机攻入,那中原必将沦陷于外族铁骑之下。
到时候,她就是大梁的罪人。
那送信使见王爷脸色不佳,笑眯眯地说:“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请王爷不要妇人之仁,太后知道王爷仁善,就算王爷不里通外合,也请王爷静待府中,只等太后把帝位奉上即可。王爷可不要犯糊涂,这离成功可就差一步了,那一步王爷不愿意走,太后代替您走,可别辜负了太后的一番好意。”
纯王闻言笑了,“母后可真为本王费劲心思呢。”
倏然,脸上笑意一收,直接抽出腰间的剑,携雷霆之势向前面人砍去,当场血溅三尺。
那信使死前还不可置信,最后一个念头就是:果然赵家的人都是疯子!
纯王的脸上被溅上几滴血迹,衬着银霜般的脸庞有一种野性的美。
下人都吓坏了,抬眼就看见他们家王爷用剑尖拄着地面,喘息声略粗,从他这边之只能看到王爷披散的长发和光洁的额头,头上羽冠的铂金珠子微微颤动,连带着他的心也颤抖了几下。
他上前扶着人,才发现王爷有些虚脱,扶着人到了椅子上之后,就见王爷摆摆手,他就松了手,静立在一边。
片刻之后,他见王爷倏然一笑,活动了下手腕,“第一次杀人,倒有些不适,本王勤学苦练也算派上了用场。”
下人看着屋内的尸体,迟疑:“王爷,这人怎么办?”
纯王淡淡说:“随便拉出去罢了,这里外死的人还少吗?”
让人把烛台点上,就着火光把那封信烧成了灰烬,“走,去城楼上帮帮我那大侄子。”
到了城楼上,太子看见纯王叔很高兴,“王叔,你来了,可算好了,孤也能松快点儿。”
殷翊岑守卫在太子后面,看太子与纯王关系融洽,有些忧心。
凭他的聪慧,从叛军打出清君侧的口号就知道这里面有猫腻,又知道郑太后跑了,右相也参与其中,猜测很有可能是郑太后一脉的反扑,目的是什么,都能猜得出来。
不是为了亲生儿子,谁信?
否则,怎么会清君侧呢,清了太子可不就剩下纯王临危受命?
他找了个机会私下里提醒太子。
太子不在意,反而说:“你不了解纯王叔的性子,他最是淡泊的一个人,要不是为了皇祖父的遗命,可能早就逍遥自在了,怎会在京城里待着?他必不会有二心的。”
殷翊岑表面赞同,心里嗤之以鼻,在这世上还有这样高洁的人?面对帝位也不动心?这不是人,简直就是神仙了,反正他不信。
他心里叹息一声,太子有谋略有手段,关键时候能狠得下心,但就是至情至信,太过信任别人了。
罢了,他多看顾着一些吧,这样的储君,总比薄情寡义又多疑善变的储君好得多。
这边正在进行保卫京都战,那边赵长明携着皇后一块为出席阅兵大典。
在之前他就给西戎和突厥致过信,他们两国也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儿,心里都打定主意要让对方目瞪口呆,被震慑住。
首先展示的西戎,离太子看着走过来的兵士得意得对赵长明说:“陛下,你可得好好看看,孤这阵势糅合了你我的智慧,可是雄壮,孤第一次看可都惊呆了。”
赵长明疑惑:“朕什么时候指导过你?”
月落栀伸过头来插嘴:“不就是您和哥哥的通信喽,哥哥都跟我炫耀好长时间啦,说起来我也出了主意呢。”
他一口酒差点喷出来,那信里只是他调侃说的啊,参照的是印度阅兵的例子。
他发誓他真的是随口一说。
等到军队到跟前了,他不禁感叹高手在民间,就仅凭只言片语就能得印度阅兵精髓,这西戎太子还真他娘的是一个小天才。
就见他们抱着刀整齐划一地把头转向台子,力图他们的面容都能被贵胄们看到,可是,你那鸟悄的小步子是怎么回事?轻盈地就像是去要偷鸡一样,脸上那诡异的笑容要把鬼吓死。
还有你那马队,骑在马上的人竟然有六人之多,跟摞高塔似的笔直,旁边还有俩人在马的侧面不停翻转,竟然也没有人掉下来,没看突厥左贤王看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吗?
赵长明感慨,果然人民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神还原啊!
就想问六位仁兄,马还好吗?
马:别问,问就是想死。
赵长明终于忍不住支着额头笑了起来,这么严肃的场合,他真不想笑,可是忍不住啊。
离太子和左贤王问询的目光投过来,他忍着胸腔里的笑意,给离太子竖了一个大拇指,“朕就是佩服太子,太有才了。”
离太子有些羞涩地点头,“多亏陛下的教导。”言语间满是感激。
陛下:他并不是很想收下这样的感激呢。
他严肃地一本正经说:“不,和朕无关,都是太子大才。朕就只说了几句,你就能领悟到如此地步,太子不愧是心思□□之人,朕不如远矣。”
左贤王听他俩这互相吹捧,忍不住说:“梁皇未免太过厚此薄彼,竟给西戎出如此好的主意,有好点子就应该献给我们伟大的长生天!”
赵长明打量一下他的神色,竟然是真的,左贤王的脸色告诉他很介意,也很不满这样出风头的事儿被西戎抢去了。
他坐直身子,难得没有怼回去,认真道:“是朕的不是,以后有这样的好事儿朕一定先想到突厥。”
左贤王满意点点头。
赵长明满眼笑意,捂着额头憋着,妈呀,隔着时空印度人民总算找到同好了,都是一样的豪横!
等阅完兵之后,赵长明暗地里召见王统领,“刺客交代了吗?”
“交代了,就是郑氏余党派来的。”
“呵,朕那位好母亲也就这点能耐。打探清楚此次西戎和突厥带兵多少了吗?”
“西戎太子带的人有一千,突厥带了三千,都是带马的骑兵。”
赵长明眼里暗沉一闪而过,“太后是要把朕留在这儿啊。”
“去,让留在京城的军队看好时机就去解围,别真让朕的太子殉国了,免得皇后伤心。”
王漓泉领命。
原来镇国大将军并未跟来,而是带着一支军队埋伏在都城附近,谁也不知道这枚暗棋,都以为镇国大将军病了在重安镇的军营里养病呢,帐子里哪有人呢?
远在京城的太子还不知道他父皇给他留了后手,战事一波平静之后,疲累地躺在城墙上,和一群大头兵一样,灰头土脸的。
纯王递过来一支水壶,“喝吧,润润喉咙。”
太子见纯王叔本来莹白如玉的手指此时因为沾染了灰尘变得脏污,有些愧疚又有些难受地说:“都是孤无用,惹得皇叔劳累。”
纯王诧异:“太子怎会这样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想必皇兄知道也会以你为傲的。”
太子笑了,有些昏昏沉沉,“孤还不知道有没有见到父皇的那一天呢。”
纯王搂了小太子的肩膀,“没事儿,大不了就是一死,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殷乌桐走上烽火台,正看到叔侄俩互相安慰,听了他们的话不禁有些沉默。
她绕开了人,找到了自己的哥哥。
殷翊岑:“你怎么来了?”
殷乌桐调皮一笑:“不仅我来了,娘也来了呢。”
殷翊岑连忙下了城楼,就看见他娘穿着银色盔甲,坐在马上,盔甲上的红璎垂落下来,衬着他娘眼神坚定,风华灼灼。
作者有话要说:西戎:开挂的民族,就是这么优秀!
我去,明?慧怎么也是禁词,又没有开车,无语.jpg
明后天不更哦,宝贝们不用等了,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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