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那天晚上往宫里抬了一箱又一箱的银子,沉甸甸的,道路上留下舍深深的车辙印。
自觉办了件大事的崇渊挺了挺胸膛,雄赳赳气昂昂的向赵长明要奖赏,还有些疑惑地问:“父皇,为何那些人都愿意拿出银子买黄牌呢?”在他看来做皇妃有什么不好,还一过去就喜当娘,自己生的过程都省了,白得一儿子,多划算啊!
他母妃就经常说自从生了他之后就容颜减损,以此教育他以后要好好孝顺,因而崇渊小小的脑袋里有大大的问号。
赵长明和蔼地摸了摸男孩子的头,笑而不语。
被搜刮的大人们坐在空荡荡的库房地上,失魂落魄,眼睛发直。
周盛妍站在一旁,有些自责又愧疚,蹲下来红了眼圈:“祖父,都是妍儿不好,让家里损失这么一大笔钱。”
左相还在愣神,听孙女儿这么说,无力摆手,“妍儿不要这样说,你祖父我当了大半辈子的官儿,要是连家里的女眷都护不好,那还当什么官。再说了,”
他想到了什么,竟然乐了,“陛下摆明了就是想敛财,那么多黄牌得多少钱啊,啧啧,二皇子总不会做亏本买卖,其他人还指不定交得更多。最重要的是右相那老糊涂应该倾家荡产了,他那清高穷酸样,说不定连明天的早饭都吃不起了。”
嘿,你还别说,这样想着,左相越来越嗨,不自觉地还生出一股优越感,至少他们家未来一个月的早饭都吃得起。
第二天上朝的时候左相淡定从容智珠在握的模样在一圈臊眉耷眼的大老爷们间特别明显。
左相喜滋滋,果然快乐就是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他现在完全不心疼了。
眼睛一瞟,就看见右相还是手持板笏搭在身前,眼睛半眯着打盹的样子,好似和往常没什么不一样,但是左相敏锐地通过他不同以往眉毛下垂的角度,眼睛眯着的大小和身子微微摇晃的频率判断右相的内心并不平静,而是用那副平静的模样来掩饰伤痛。
无辜躺枪的右相:……
你真他娘的是个小天才!
下了朝,右相肥胖的身躯快速移动,那小碎步的速度都快赶上奔跑了,不知为何,总觉得今儿左相的目光让人毛骨悚然,专注又热烈,直让他起一身鸡皮疙瘩。
直觉不是什么好事,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右相只想赶快回家恰饭。
肩膀却被后面人赶上来拍了一下,他心里一咯噔,只能转过头被迫营业,“左相?你找我什么事儿?”
左相笑眯眯的,经典老狐狸样儿,“本相知道老大人的难处,之后有需要可以来本相府上,同是天涯沦落人,右相不用客气。”
右相一脸黑人问号,“本相不懂左相的意思,并无变故,多谢好意。”
左相递了个眼神:“老大人不用隐瞒了,本相都懂。”
右相失笑:“左相你到底在说什么?不如直言。”
左相皱眉,这老匹夫非得让人把话挑明?也太不识趣了些。
他偏过头用手侧挡低声说:“昨儿你是不是拿了黄牌?”
右相莫名:“是啊。”
“那你肯定付出代价了?”
右相点头,“是啊。”
左相这下满意了,“那就是啊。”又负着手感慨:“咱们这位陛下真是越来越会敛财了啊。”
“敛财?”右相,“什么敛财?”
左相急了,小老头还跟他玩心眼儿呢,共事这么多年,谁不知道谁啊,虚伪!
“昨儿你拿到黄牌没出钱吗?”之后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难道你拿的是红牌?”那也太狠心了叭。
右相摊手,“没有啊,二皇子就给了牌子就走了,老夫大晚上起来领旨,一身老骨头折腾的都要散架了。”
左相震惊了,目瞪口呆,“什么?你没出钱?”声音有些大,旁边路过的镇国大将军都听到了。
牛将军附和,“本将军也没出。”他扔下一句炸弹就施施然走了,留下被炸得七荤八素的左相。
难道说,就他一个人出钱了?还是一万两?
右相觉得左相眼睛都要凹出来了有些傻,悄悄绕过他用宽大的官服袖子遮住脸走了。
左相一时受了刺激,仰天悲愤,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啊啊啊啊!真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不被偏爱的脸都打肿。
他内心翻江倒海,最后所有都汇集成了一句话:陛下,你好狠的心啊!
他正痛心疾首时,任欢小太监过来请左相去殿内议事。
左相一脚高一脚低路过门槛时差点被绊倒。
人都到齐了,赵长明就宣布了一个好消息,和亲的人选定了,只不过是个不大不小的三品官家的女儿,还是一对姐妹花,一个前往西戎,一个前往突厥,还带着随侍的文官和大量的嫁妆。
那位幸运儿官员今儿也参加小会了,闻言灿烂笑了。
右相眯着眼琢磨,也没听说这个官员家里有俩正直年华的女儿啊?从哪儿冒出来的?
赵长明偶然间遇到左相悲愤交加的眼神,“左相有异议?”
左相闷头“哼”了一声,阴阳怪气:“臣哪敢?”
赵长明:???
郑太后即将出嫁,特意宣了娘家的侄女儿和刘舒苒进宫。
刘舒苒作为二房的姑娘倒是经常进宫,和郑家的表姐也很熟悉。
她带着小花篮到桃花林摘桃花给太后做胭脂。
桃花林可真大,一朵朵红艳艳的,走到深处,花瓣开得更大更妍丽。
舒苒穿着一身淡白月色渐变留仙长裙,上方掐腰,纯白素然,下方是渐变的粉色,从淡到浓,最后在裙角留下般鲜妍的弧边。
披肩长发挽起,不饰金玉,只在侧边别上了一只粉色的珠花,下边坠着细密白色珍珠串成的流苏,随着主人伸手够花枝的动作微微颤动,像是欲飞的蝶。
白底流云鞋微微踮起,一上一下加大弧度想要摘到繁茂花枝,却老是棋差一招,急得少女蹦了起来,却一下滑倒,整个人向后倒去。
眼看就要酿成惨剧,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却揽住了少女纤细的腰肢,她一惊,偏头流苏急颤就对上了一双温润干净的眸,里面含有担忧关切。
桃花瓣纷纷落下,对视的两人都像是定住了一样,静止可入画。
高居假山上的凉亭上此时有两个人正看着这一切。
赵长明一拍额头,“啊,真是糟糕的开头,恶俗极了。”
纯王长身玉立,腰间压边的白玉麒麟玉佩明黄流苏被风吹得微微一动,他抚上玉佩,没有理会皇兄这奇奇怪怪的话。
系统倒是懂了,【啊啊啊啊啊啊!这是多么美好的初遇情景啊,多么唯美的画面,少年情怀总是诗,怎么能说恶俗呢?真是不解风情。】
因为仰头,头上的珠花滑落,刘舒苒脸红着推开了人,捂着自己的头发,“多谢太子殿下出手相助,臣女感激不尽。”说完之后,就四处想找自己的首饰。
太子看着眼前女子,摸上了自己的脸颊,上次因为误会她是沈夫人被泼辣的少女扇了一巴掌,现在想想还有些痛呢,“没事儿,举手之劳。”
珠花正好落到他脚下,他蹲下捡,正好和舒苒同样动作,两人头撞到一起,太子的指尖触到了女孩子柔软细腻的手。
两个人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同时缩手回去。
太子把它捡起来,递过去,“刘姑娘,你的。”
刘姑娘笑盈盈接了珠花,别了别耳边的碎发,抚摸着珠花心里美滋滋。
男女定情,让周围都冒起了粉红泡沫。
系统陶醉,【这也太好磕了叭,纯情漫画中才能出现的画面,自此红线相牵,两情不渝,真好!】
赵长明迷惑,等等,什么就两情相悦了?就碰个头摸个小手就定下了?
不可能吧?
他用肩膀怼怼纯王,换来对方一个白眼,他也不在意,“哎,卿熙你说,太子是喜欢他身边的女子了吗?”
纯王不想回答,奈何身边男人太闹腾,只好忍着不耐,“不可能,只此一面就说喜欢,太过轻浮。”
赵长明来劲儿了,“是吧是吧,朕就觉得不可能,怎么就喜欢了?那也太莫名其妙了。”上次他被人按在椅子上亲都没觉得悸动呢,就这小手都没拉的?
他嗤之以鼻。
系统翻了个白眼,得,它跟两个大直男有什么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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