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再抓三只鸭鸭来烤

    明辞熠跟着季长书到了鄞温帝的寝宫。

    季长书领着他往里走, 面色如霜, 待得行至内间门口, 季长书的脚步却是顿住了。

    他拦住一个从里匆匆走出的婢女,神色冷淡,没有一句话出口, 瞧的那婢女吓得当即跪下。

    明辞熠叹了口气, 伸手去捞那婢女:“你别怕, 王爷就是想问问娘娘如何了?”

    婢女不敢起身, 只颤着声音道:“娘娘无事,就是身体有些虚弱,太医说是会留疤。”

    在明辞熠的观念里, 能保住命就是好事了,但在这个世界,女子身上留疤就是大事。

    因此季长书在听到这句话时脸色更沉, 明辞熠见不得他这样,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王爷,临桃拦您定是有他的用意的, 您先别急。”

    季长书闻言睨了他一眼,眸色冷沉, 还带着点审视:“你在帮他说话?”

    对于季长书来说, 明辞熠现在只是好友, 最多也就是他唯一的好友这样的头衔,真的要比起来,肯定还是兄长和嫂嫂更为重要。

    他承认他贪恋明辞熠的温暖, 甚至病态的想要独占,但那只是季长书的性格的一部分。

    他很清楚他对明辞熠的感情从不模糊。

    他可以容忍明辞熠很多,也可以接受一定范围的肢体接触,但不代表他允许明辞熠站在他的对立面,也不代表他可以接受明辞熠帮伤害了他所在乎的人说话。

    可他们俩始终不在一个次元。

    季长书以为明辞熠清楚自己对他的感情只止步在好友,明辞熠却以为季长书是吃醋了。

    被那些奇奇怪怪小说影响了的明辞熠一直以为只是因为自己的关心和温柔,导致了季长书对他动心,而季长书这样的人,的的确确会因为一句不经意的话吃醋。

    所以明辞熠眨了眨眼,缓声道:“王爷,我并非是在替临桃说话,只是希望您能冷静一下,我……”

    接下来的话明辞熠说不出口了。

    因为季长书看着他的视线冰冷而又陌生,那带着居高临下的俯视感像是要穿透明辞熠的心。

    明辞熠顿时就怔在了那。

    如同满腔热血被一盆冷水浇了下来,不仅熄灭的彻底,还让他透心凉。

    明辞熠早不发现晚不发现,偏偏在这个时候发现了一件事。

    好像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这个男人对他根本就没有半分的动心。

    这个念头刚起,明辞熠就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他眉眼间一贯带着的温和和笑意消失殆尽,淡的有些可怕。

    明辞熠轻声说:“王爷,我想起我有些事要去问临桃道长,就此告退。”

    他微微拱手躬身,随后不待季长书发话就转身离开。

    秋风微微吹起他的白袍,拨弄着他左耳的流苏,季长书瞧着明辞熠的背影,心中没由来的一慌,但下一秒这股莫名的情绪却彻底烟消云散。

    季长书直径踏入了内间。

    内间并没有他想象的那般混乱,场面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悲痛。

    鄞温帝单手揽着白皇后的肩,白皇后整个人都倚在了鄞温帝的怀中,虽然她脸色惨白,唇色也是尽失,瞧着就很憔悴,但她的脸上洋溢着的是满满的幸福,甚至眉眼间还有几分笑意。

    季长书顿在屏风旁没再往前走了。

    他心里虽从没有这些情感,但他知晓此时他不该打扰鄞温帝。

    尤其他清楚的听见先前魔怔了一般想要与他更近一层关系的鄞温帝对白皇后轻声道:“阿雅,朕这辈子定不会负你。你且安心……这疤留了就留了,活下来就好。”

    白皇后双眸含泪,如那娇花上的露珠,一眼瞧去就足以惹人怜爱。

    她哽咽了一下,却还是强撑着露出了笑容,最终泪水滑落没在她的鬓发里:“陛下……臣妾始终是相信陛下与臣妾许下的那些诺言的。”

    白皇后没什么太大的心机,这辈子的祈求无非就是鄞温帝能好好对她,能够爱她一辈子。

    她与鄞温帝是年少相爱,她心里的那份爱意赤忱而又灼热,偏生这个世界的轨迹莫名的偏颇,自季长书回京以后,白皇后不仅遭受了冷处理,甚至还受到过鄞温帝的冷脸,这怎么不叫她心生绝望?

    方才挡下那一箭时白皇后甚至都心生死意,觉着自己就此殁了也好,指不定还能在鄞温帝心里留下一笔。

    可求死不成,却也让鄞温帝的目光重新落在了她身上,白皇后今日才知什么叫做真正的因祸得福。

    她甚至可笑的在庆幸今日来了波刺客。

    而鄞温帝在听到白皇后这话后,心里的愧疚更深,亦越发觉得自己之前那般念头过于魔怔疯狂,像是被什么操纵了一般。

    恰巧此时对上季长书的视线,鄞温帝微怔,旋即笑了笑:“长书,你来了。”

    季长书随口应了一声,抬脚走了进去。

    他少时便见证了鄞温帝和白皇后之前的感情,大婚之日他亦在场。

    季长书与白皇后的交集不深,但对白皇后也存了几分尊敬。

    不仅仅是因为她是皇嫂,也因为她怀了颗国母之心。

    这一箭射的时机过于恰好,季长书不知白皇后是怎么想的,但他在瞧见鄞温帝对着他那一个释怀而又坦荡的笑容时,竟也卑鄙的觉得这一箭刚刚好。

    让鄞温帝重新正视了自己心里真正的感情,而不是被那些莫须有的东西所左右。

    也让鄞温帝深刻的意识到了自己心中其实始终都只有白皇后一个。

    季长书微微垂眸,视线落在了白皇后身上,他并未言语,白皇后就冲他露出了一个笑容,清浅却又温和,季长书竟疯了似的透过这个笑想起了明辞熠笑着的模样:“长书,我无事。”

    她顿了顿:“倒是国师……怎的没见着他?他莫不是受了惊吓?”

    明辞熠能和白皇后聊到一起其实是有原因的。

    他俩性格有相似之处,都是第一时间只关心别人不在意自己的人。

    明辞熠肯定是没受到太大的惊吓的。

    季长书移开视线,想起了方才明辞熠突然淡下去的神色,他心里的冰突然出现了一道细微裂缝,这还是他第一次因为对什么人的态度不大好而感到一丝丝的歉意。

    鄞温帝瞧着季长书这副模样,心里也知晓他二人是吵架了:“长书,朕一直都觉得国师是真心待你的。”

    季长书抬眸看向鄞温帝,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也不知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

    这头突然醒悟季长书并不喜欢自己的明辞熠来不及感伤自己因为误会做出了什么傻逼事,只问了临桃的去向,再得知其与临垣已回玄清观后,便叫车夫快马加鞭追上两人。

    当然,明辞熠还不忘当着绛紫的面直接对双成说:“王爷找你,你留在宫门口等等吧。”

    他这话说的又快又随意,也叫人瞧不出他是什么神色。

    双成微微怔愣了一下,直觉有些不对,但看着明辞熠神色有些冷淡的侧脸,又不敢说什么,只应声下了马车。

    无辜可怜的双成并不知道明辞熠和他家主子发生了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明辞熠的马车从他的视线里消失。

    而马车上的明辞熠嫌弃这祭祀的长袍麻烦,便让绛紫帮着褪去了长袍,露出了里头的白色劲装。

    他鲜少这样穿,因为他已成年。

    但他这样也是极为好看的,看上去利落不说,也少了几分老成和高人的神秘感,多了几分少年的清朗,他本身又是那样一张脸,绛紫瞧着都有一瞬移不开眼。

    绛紫垂首给明辞熠倒茶:“主子和王爷吵架了?”

    明辞熠微怔,就听绛紫继续道:“方才奴婢瞧主子的样子……是给了双成大人脸色的。”

    她这话说的很轻,像是提醒又像是怕明辞熠不悦。

    明宅的人伺候他都有一年出头了,没人见过他拉下脸的样子,绛紫都是第一次瞧见刚才那样的明辞熠。

    看着虽然好像平平淡淡没什么的,但总觉得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不像季长书那样充满了压迫和威胁,却有着另一种程度上的相似。

    明辞熠闭上了眼睛,只说了句:“无事,有些累了。”

    绛紫怎可能会相信他说的话?只是她也没有身份追问,便只劝了明辞熠先休息,随后便再也不开口。

    许是今天真的累了,经历的事情太多太乱,明辞熠的思绪到现在也没理清,所以他一闭上眼就陷入了混混沌沌中。

    而他又在这片迷雾中隐约的瞧见了些东西。

    有些许粉夹杂在漫天的烟雾中,细看像是桃花花瓣,但这都不是重点。

    明辞熠瞧见了一棵模模糊糊的大树,在树底下有两个孩童穿着白色的道袍嬉戏,口里似乎还唱着经文,只是声音过于缥缈虚无,明辞熠根本无法捕捉。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明辞熠瞧见了那两个孩童中有一个左耳耳垂上吊着深蓝色的流苏。

    而另一个发间落了些许桃花花瓣,像是有花妖弯腰落下一吻。

    明辞熠想起了临桃。

    然后他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会虐的不会虐的!!!!

    发现了对方不喜欢才能意识到自己要让对方喜欢上自己不是吗?!

    有存稿的我只能告诉你们后面真的高甜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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