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
花满影抱胸懒懒的看着收拾屋子的无归:“大少爷, 好了没?这已经半个时辰过去了。”
无归的动作顿了顿:“半个时辰了吗?”
花满影没察觉他的异样, 只以为他没什么时间概念,便道:“是啊, 我等的花都要谢了。”
无归微微颔首, 最后倒了两碗酒,递了其中一碗给花满影:“我此次前去鄞朝, 便不知要何时才会回来了, 你要同我一起祭拜一下我娘吗?”
花满影瞧了眼放在侧屋的灵牌, 接过酒来:“可以。我也许久没有同师娘唠叨过了。小时候练功总贪玩, 师父每次骂我,都是师娘护着我。”
花满影笑了笑, 眼里倒没有半分伤感:“只怕她老人家也想不到我现在是闭寒宗的一宗之主吧。”
无归瞧了花满影许久,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他性格闷, 花满影也不在意。
花满影端着那碗酒坐到了灵位面前, 坐姿随意而又洒脱,他将自己的面具摘下, 慢悠悠道:“师娘, 这么些时日,一直没来探望过您, 您别怪。”
他顿了顿, 低低笑了一声:“主要也是怕您见到我嫌烦。当年您带着无归离开,师父其实也着急了好一阵,后来知晓你们母子平安,便也没来找您。我估摸着您心里肯定气坏了, 但师父那性格……您也懂。”
花满影说的很慢,像是很宝贝这段时间,他说话的语调被他拉的很长,有点慵懒,却又很好听,能够从他说话的语气看得出来他的性格。
“这些年师父虽没说,但我觉着他是真的很想您,不然也不会逼着花月天天烧糖醋鱼,导致我现在瞧着那糖醋鱼就反胃。”花满影嘴角微挑:“但还是很怀念您做的糖醋鱼的。”
“对了,我先前不是与您来过西域一趟办事吗?那时我随手帮了个被人乱取外号的人,居然是当今西域王子。他那时因西域王宫风云翻涌流落在外,一身天生怪力被人喊作怪物,我只不过随手一帮,他居然记到了现在。”
花满影眨了眨眼:“这个世界果然像您说的那般,好人有好报。”
花满影想了想,觉着自己也没有别的要说了的,便将酒慢慢的洒在了地上:“师娘,您若在天有灵,便再保我一次吧。”
他接过无归递过来的第二碗酒,侧目睨了无归一眼,眼里尽是笑意。
然后他一饮而尽。
花满影将碗放好:“走吧?”
无归点了点头。
两个大男人,自然没有备马车,无归也是练家子,只同花满影一齐翻身上了马。
花满影不喜欢带太多的人在身侧,故而此行只有他与无归。
待得离开都城后,花满影便一把拉住了缰绳。
无归微微一怔,看向花满影:“怎的了?”
花满影勾了勾嘴角,神色冰冷:“都已经到荒郊野外了,还不动手?”
他此话一出,林子里头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风吹过树叶刮起的簌簌声。
然而下一秒,一支利箭穿过树叶直直的冲着花满影而来,花满影徒手接箭,毫不犹豫的丢了回去。
利箭扎中射箭人的心脏,炸开了一朵血花,黑色的身影从树上掉落了下来。
花满影掏出了自己腰间的弯刀,往后一劈,直接拦下了黑衣人的一剑。
他嘴角勾着的弧度不变,下手却是狠厉而又迅速,根本就没有打算留活口。
花满影打起架来的确很厉害,别说一打十了,一打二十都不在话下。
但偏偏这个时候花满影手上的力道轻了一些。
本来应该被他一击毙命的黑衣人受伤逃脱,花满影的神色沉了沉。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发烫,还觉得有点晕。
该不会是……
他握紧了手里的弯刀,拼了力气狠狠的给了对方一刀,随后冷冷的看着无归:“那碗酒有问题。”
无归静静的看了他许久,最终将腰间软剑取了下来:“我还以为你早就发现了。”
是,那时候花满影是说了让师娘保他一次。
但那时候是花满影察觉到了有人在跟踪他,没有想到过无归居然会冲他下手。
毕竟……
他心里还是将无归当做自己师兄的。
关键是这药……花满影翻身下马一刀劈了过去,再一次的解决掉了一个黑衣人,他扶着一旁的树干,身上滚烫的厉害。
这药是媚.药!
而且他越是运转内力,就越会引导药力在他身体内流转的更快。
花满影咬咬牙,他还真是马前失蹄。
花满影还没缓过劲来,无归就直接.操.着软剑欺身而上,剑尖直指花满影,动作迅速而又利落。
花满影抬起弯刀挡下一招,身体却因为媚.药软的不可思议。
他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你给我吃了什么药?!”
这他妈究竟是什么媚.药能有这样的威力?!
无归静静的看着他:“你若现在投降,将闭寒宗双手奉上,我可以告诉你。”
花满影:“?您傻我傻?都还不是给解药我给你个屁。”
无归摇了摇头:“我不能给你解药,那位大人想要你,他得到了你,就可以帮我收服闭寒宗。”
花满影脑壳痛,仔细回忆一下自己几天几夜都数不过来的仇人,终于在疙瘩角落里找到了一位。
西域的一个大富商,曾经在鄞朝的花楼里见过他一次,便日日夜夜都想得到他。
操。
花满影握紧了手里的弯刀:“癞□□想吃天鹅肉。”
狠话他当然可以随便放,但现在的问题是他的身体这幅鬼样子,要打架,真的打不起来。
花满影在心里不断的祈祷着,希望能有位壮士能在此时出手救他一命。
他看着无归朝他走过来,终于忍不住跌坐在地上。
在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花满影只有一个念头。
谁他妈在这个时候来救他了,他保准以身相许!
这般想着,花满影还真迎来了自己的救世英雄。
珈奕的大手摁住了黑衣人的脑袋,两边一碰,砸的他们脑门血花四溅。
他打架起来的动静可不小,因得倒在了地上的花满影微微睁开了眼睛。
便瞧见珈奕给那些黑衣人一个“摸头杀”,最后珈奕握住了无归的剑,剑刃割的他的手掌流下了鲜血,但他却丝毫不惧,反手就要终结无归的性命,还是花满影先喊出口:“别!”
珈奕的动作顿了顿,只卸掉了无归的胳膊,便丢给了自己身旁的侍卫。
他小心翼翼的抱起花满影,察觉到花满影身上滚烫的温度,顿时手足无措。
花满影环住他的脖子,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取冷。
珈奕有些紧张:“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花满影脑袋乱做一团,只揪住了珈奕的衣襟,准确无误的吻了上去。
珈奕这才晓得花满影是中了什么药,忙将人圈在怀中,翻身上马,直冲自己的寝宫而去。
待得到了宫殿,珈奕叫人放了冰水,将花满影放在了池子当中,花满影一开始神色还稍微清明了些许,但药力却不退,反而更甚,他便知这药必须要与人交合才行。
于是花满影瞧着珈奕,那双撩人的桃花眼荡漾着春水,一阵阵涟漪几乎要将珈奕吞噬:“阿大,做吗?”
珈奕一懵,便被花满影吻了上来。
花满影又急又难受,不断地扯着自己的衣裳,珈奕干脆同他一起进入冰池,替他宽衣解带。
……
花满影再度醒来时,是躺在了珈奕的床上。
头发湿漉漉的,身上也全是痕迹。
他想起昨儿居然被弄晕过去了,便不由得有些燥意。
都怨那药,一次竟解不了,还非得好几次弄在里头……
花满影动了动身,头还有些晕乎,身上也没有什么力气。
阿大看着傻乎乎的,但在那事上头……
咳,很棒。
花满影已经想好回头要写信给自己的好兄弟交流交流心得了。
他相信阿大肯定比某位老狐狸王爷要厉害!
听到里间的响动,珈奕便立马走了进来,他看着花满影脖子上斑驳的痕迹,顿时有些心虚,但还不等他开口,花满影就懒懒道:“阿大,你准备什么时候把我正式介绍给你的父王?”
珈奕眼睛一亮:“等你好起来!”
花满影满意的点了点头:“我饿了。”
珈奕便立马出去:“我去给你端粥!”
粥就放在外间,珈奕端起来后,也不顾烫,端着碗舀了一勺吹到刚刚好的温度,便喂给了花满影:“好吃吗?”
花满影饿的快不行了,昨儿个把他所有的体力都耗掉了,自然是不挑剔:“嗯。”
珈奕便冲着花满影傻笑:“对了,指使那人给你下药的人我已经查出来了,你想怎么办?”
花满影露出了天使般的笑容:“你去找我师妹,风月楼花月,问她要一包‘百媚千娇’,一点都不许剩的给我喂几匹马,几条狗。再把那人给我丢到屋子里头。”
他偏偏头:“敢对我下药,我要让他们知道后果。”
花满影心道,屁股仿佛要开花的感觉不能只有他一个人承受。
珈奕也不觉的花满影残忍,只点了点头:“那那个……他是叫无归吧?”
花满影默然一瞬,示意他扶自己起来:“我去看看。”
.
无归被收押在了大牢里,因为花满影是真的腿软,所以是珈奕抱着花满影去大佬看无归的。
花满影掏出了腰间的弯刀,抵在了无归的脖颈上:“说,为什么?”
他神色冰冷:“就为了闭寒宗?你若是向我讨要,我自是会给你,那本来就是属于你的东西。”
无归静静的看着他:“那又有什么用呢?里面全是你的人。”
“没本事收服人,是你的问题。”花满影下巴微扬:“让你痛快的死去,便是我给你最后的温柔了。”
无归抬起了头,示意他动手。
他眼里划过讥讽,似乎是觉得花满影这么在意他爹娘,是绝对不会下这个狠手的。
只可惜他忘了花满影十二岁时,就已经出去杀人了。
鲜血四溅的那一刻,无归眼里的讥讽也慢慢的变作了惊恐。
花满影环住珈奕的脖子:“阿大,我好困。我想睡觉。”
珈奕抱住他:“好,我们回去睡觉。”
花满影:“……没有们,只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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