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书掀起眼皮瞧了他一眼,语气冷漠的不像话:“想杀便杀了,有意见?”
他此话一出,嚣张的让人惊愕,那位御史更是气的吹胡子瞪眼,要知道那邓副将可是太后手里的一名大员,就这样被季长书杀了,他们怎能不心疼?
而这个邓副将吧,明辞熠也是听过的。
因为书中说是他下毒杀了季长书,这才让姜太后他们能称季长书是暴病而亡的。
御史跪在鄞温帝面前道:“皇上!老臣斗胆求皇上给邓副将做主!”
鄞温帝未答话,就听季长书淡声道:“他通敌,你要皇兄做什么主?”
明辞熠怕鄞温帝下不来台面,也是连忙道:“我方才算了一卦,这邓副将的确通敌了。”
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一直都是明辞熠引以为傲的,算卦这事其实他压根不会,但什么话对鄞温帝有利他却清楚的很。
听到二人这般言论,那御史顿时瞠目结舌,一时间竟接不上话来。
这唇齿之战,季长书便又胜出一筹。
打从明辞熠当上这国师以来,还是第一次感受连赢的感觉。
书bug就是你书bug,明辞熠泪目,太强了啊!
御史仍旧不甘认输:“既是通敌之罪,元王殿下为何不上报?”
季长书淡淡看他一眼:“你管得着吗?”
御史一噎,上头的鄞温帝却是止不住自己嘴边的弧度。
就连坐在他身侧的白雅娴都是露出了笑容。
白雅娴身靠白家,白家世代忠心于皇帝,白家世代皆是股肱之臣。
与白雅娴相对的,便是坐在两人侧首的背靠姜家的姜贵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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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朝野皆知,元王性格阴晴不定,是全鄞朝最不能惹的人。
太后一派想要动手拔除季长书,那无疑是在老虎屁股上拔毛。
御史算是彻底被季长书这句话堵了回去了。
他只能跟着姜右相一般悻悻的坐回去。
而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他们的明辞熠注意到在御史落座时,姜右相的视线和上头的姜贵妃有了一瞬的交集,随后便离开。
明辞熠心里警钟大响,他偏头冲季长书轻声道:“小心后宫的手段。”
季长书闻言瞧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倒像是没放在心上一样。
明辞熠知道这是他性格所致,也没因此感到恼火,反而是放下心来嗑瓜子了。
然而这宫宴是注定不能太平的。
一旁服侍的婢女在给季长书倒酒时,不小心手一抖,把酒洒在季长书身上了。
明辞熠:“……”
这下三滥的手段也太明显了吧?
季长书冷冷的看了那婢女一眼,婢女“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求饶。
能服侍他的都是贵族出身,只是分嫡庶问题,季长书再如何肆意妄为也不能直接将人拖下去杀了,他只能借姜太后的手。
接着便听上头姜贵妃缓缓道:“元王衣衫脏了,还不服侍元王下去换身衣裳上来?!”
宫女们鱼贯而出,纷纷争着上前,季长书冷漠的扫了一眼她们:“不必,本王有手有脚。”
语毕,季长书便站起身来离去。
看来接下来有好戏看了。
明辞熠继续嗑瓜子.jpg
没过多久,就有一衣衫不整的侍女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发髻凌乱,声音哽咽:“皇上!求皇上给奴婢做主啊!”
明辞熠翻了个白眼,这居然能跑进来……这也实在太过明显了吧?
姜太后这一手是不是太蠢了点?
鄞温帝早就等着她们来了,他神色不变,淡定的问道:“你为何如此慌张不成体统?”
侍女哭诉道:“是元王,元王殿下想要强要了奴婢们……”
她说完这话,季长书便踱步而出,他换了一身玄衣,滚着金色云纹,煞是好看。
季长书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原来在这等着了。”
侍女畏畏缩缩的看了季长书一眼,演技爆发到了极致:“元王殿下……虽身份尊贵,但奴婢心里早有所属,又岂能任由元王殿下糟践?”
季长书忽然笑了一下,他这笑容带着点病态和诡异,看得明辞熠都觉得心里发凉,跟别说敌人了。
只听季长书道:“本王有龙阳之好,打听清楚了再来栽赃嫁祸。”
他话一出,全场错愕。
明辞熠更是将送进口里的茶水一口喷了出来,直接被季长书这话呛到了。
啥玩意?
季长书是断袖?
明辞熠惊愕的瞧着季长书,仿佛知道了一个不得了的惊天大秘密。
妈耶。
季长书是断袖!
那侍女明显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整个都怔愣在了那里,根本没法反应过来。
而姜贵妃就是在这时悠悠开口:“元王想脱罪,故而称自己有龙阳之好,未免太过走险招了罢?”
她轻笑一声,微眯的眸子透出凌厉:“除非元王殿下心有所属,不然这事只怕是无法说清的了。”
季长书闻言,视线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最终锁定在了明辞熠身上。
有种不好的预感的明辞熠:“……”
不会吧?
然而老天就是要告诉明辞熠一切不可能都会化为有可能。
季长书冷淡道:“本王对国师一见钟情。”
明辞熠:“……”
我一见你妈的钟情。
把战火引到友军的身上,有毛病啊?!
鄞温帝似乎也没想到季长书会来这一出,他欲言又止止言由欲,最终还是只能说了句:“我朝婚姻自由……元王若是心悦国师,大可追求,朕……祝福你们?”
明辞熠:“……您都已经瞎掰不了了别逞强了好吗?”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季长书,不太能明白自己不就是磕了个瓜子看了一出戏,怎么就变成被季长书一见钟情魂牵梦绕的人了呢?
明辞熠都感觉到了背后有无数闺阁姑娘的眼刀子在他身上刮。
他做个国师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人生真难。
既然季长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这么说了,太后那一脉也不好继续发作。
姜太后只能将自己手里的人亲自下令处死来的干脆,以免牵扯出更多问题。
这场宫宴注定有人悲有人喜。
宫宴散场后,明辞熠拜别了鄞温帝欲要回到自己的宅邸,却在半路遭到季长书的马车所拦截。
这京中能将马车驾进皇宫的,也只有季长书一人。
明辞熠瞧着自己面前的白龙马车,不动声色的冲马车一拱手:“见过元王殿下,殿下可是有事?”
季长书沉闷的嗓音自马车内传出:“接本王的心上人过府。”
明辞熠:“……”
你还好意思提这事啊?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马车:“那就祝元王和王妃和和美美,早生贵子了。”
语毕,明辞熠正欲离开,却被季长书身边小厮拦住了:“国师大人,王爷请您上车一叙。”
咋地?
他不肯进去就不让他走了?
他明辞熠是怕事的人吗?
不就是一个元王吗?
他当然是……怕得要死啊!
这人没按书中的说法顺利的去死,明辞熠就摸不准这人到底是个什么路子。
这要是他违背了季长书的意愿,被当场处死也是有可能的。
毕竟书上说过,季长书是一个……病娇啊!
明辞熠遇上病娇王爷,压根没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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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辞熠顺着季长书的心意踏进了马车里,大大方方的坐在了季长书对面,季长书只抬眸看了他一眼,并未多言。
明辞熠的一颗小心脏啊,扑通扑通的跳,根本摸不准季长书是个什么路子。
马车在明辞熠坐稳时就开始走动,速度也不快,甚至称得上有些慢了。
马车内安静了好一阵,季长书才缓缓开口:“你先前在太后那坐了一个时辰?”
明辞熠:“……敢情就是为了这事?”
他有些无语:“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背叛你皇兄的。”
季长书淡淡的看着他,语气冷漠的不像话:“我如何信你?”
明辞熠一噎,他总不能跟季长书说他知道后续剧情,知道最后是皇帝赢了,所以他才会站到皇帝这一边吧?
明辞熠叹了口气,闭着眼睛开始扯谎了:“殿下,我总要对得起你的喜欢不是?”
季长书的手微顿,他默然了一瞬,慢慢的点了点头。
明辞熠并未察觉到他的异样,他继续道:“殿下说见我一见钟情,我瞧殿下就是二见倾心,殿下天人之姿,器宇不凡,我会喜欢上殿下,那完全就是人之常情。”
季长书抬眸瞧他:“你真的心悦与我?”
“当然。”明辞熠的谎话张口就来,演技更是毫无瑕疵:“谁不喜欢殿下呢?”
季长书垂眸瞧着自己面前的茶杯,没有接话。
不喜欢他的大有人在,一双手都数不过来。
他方才在大殿之上不过是随口一说,好让自己脱身,如今在这马车中听到如此真挚(?)的表白,他居然奇异的感觉到了一丝温暖。
明辞熠并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究竟招惹到了什么不该招惹的猎人。
同样也是为了脱身而表白的明辞熠顺顺利利的通过了季长书的考察,就被季长书放到了明宅,随后季长书就离开了。
明辞熠暂时为自己的机智疯狂鼓掌。
他回了明宅没多久,突然想起了件事。
按书中内容所说,这个时候应当是季长书死后的第二天,而在第五天的时候鄞朝出了件事。
季长书手下的副将被姜太后那边的御史弹劾贪污,随后被革职,鄞温帝当时陷入丧失亲弟的痛苦中无法自拔,这事便是由姜太后处理的。
姜太后将季长书手底下的那位副将处死,也让天子一派的不少将士寒了心。
明辞熠越想这事越心急,生怕鄞温帝会吃亏,便想要去禀报鄞温帝。
然而没想到他才折返回去,这一路上只耗费了一点时间,守城门的就换成了太后心腹,这是死活都不能让他进去了。
明辞熠深吸一口气,只好扭头去找季长书了。
许是因为季长书今日在宫宴上的那番表白还没跟他手底下人解释是为了脱身,明辞熠到元王府门前时,只报了自己是国师,守门的侍卫就立马给他让开了一条路。
明辞熠:“……”
行吧,被断袖盯上也还算是有好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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