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奥多尔似乎是被我说的一噎, 他默默的看了我一会儿在我没有任何心虚的视线下,又将视线转向了他面前的那碗粥, 语调有些嘲讽的说:“还真是会骗人。”
我没有回他的话。
他说的没错, 我的这句话本来就是用来敷衍他的。
手中握着的羹匙不住的搅拌着碗里的粥,费奥多尔眉头微蹙的样子似乎有什么事情很让他为难。
半晌, 在我一直按兵不动的态度下他叹了口气,像是认输了一样的对我说:“……非要这么一直盯着我看吗?”
“我在等你喝完粥。”
“然后呢?”
“兑现在我救你出来时你对我的承诺。”
“…………”
我清晰的看见费奥多尔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后他看向我的目光中似乎多出了一种别样的情绪,转瞬即逝。
“你对我还真是没有一点同情心呢, 在我还没有痊愈时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他似乎是有些撒娇的对我抱怨着。
“这个要求不过分,是你之前就答应过我的,”我看着他语调毫无起伏的说, “用来当做我救你出去的筹码。”
面前的这个男人是个天生的演员,对于他此时落寞的样子,我感觉有极大的概率是他在对我演戏。
“那你现在照顾我也是为了想知道答案。”明明是疑问的话语却被他陈述的说出来。
我点头承认:“这是当然的,我从来不做无用功。”
“叮——”
瓷制的羹匙与碗边碰撞发出清脆刺耳的声响,费奥多尔用一种无趣的目光瞥了我一眼, 就像是面前的这碗粥让他索然无味:“那么就先告诉你我盯上你的目的是什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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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造一个没有异能力的新世界?”听完他洗脑一般的讲述我有些震惊的望着他。
就在刚刚,费奥多尔用他那低沉优雅的声音缓缓的为我讲述了他那至高无上的理想,他想要重新创造一个公平的充满幸福的世界。
而在这个计划中, 必须要消灭的存在是那些在他看来拥有着超凡异能力的人们,他认为异能力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不公平的东西。
但他忘了一点,世上的一切都是存在即合理。
更让我想不通的是,他偏执的认为持有异能力的人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但他也是一个异能力着, 按照他现在的想法——他也是那个他口中“不应该出现在世界上的人”。
对此他的回答是:“只要能让这个世界变成我想象中的样子,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这是一个疯子。
费奥多尔他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我从没有见过像他这样偏执疯狂的存在。
我一直以为他不过就是一个神经有点不正常的可怜人,现在看来这个世界才更加的可怜,摊上了这么一个脑子极为好使却不想用在正途上的人。
这个人想当开创新世界时世人口中歌颂的神明大人。
“你要是真的想创造一个新世界我建议你去写小说,到时候别说新世界了,新生命都会在你的笔下诞生。”我这样讽刺着他。
“哼哼哼——”他低沉的笑出声,目光落到我身上让我感觉有些发凉,紫红色的眸子也越来越深沉,“爱理小姐说话还真是不饶人,你总能给我意外的惊喜。”
我问他:“比如说?”
“我以为你和其他人不一样,我以为你会支持我的。”
我一脸的看白痴的目光看着他,毫不留情的鄙视道:“用自己的生命支持你吗,请恕我还没有活够。”
在我和他说话的时间屋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起了雨,细密的雨珠打在窗户上摆放的那盆洋甘菊上,但却没有挫败它的傲骨,反而给人一种生命不易摧折之感。
看到这我想到了山本武送给我的那盆小雏菊,它要是也像这盆洋甘菊这么坚强就好了。
可惜在我手上的植物就没有活过半个月的。
有时候我都在想我是不是被人给诅咒了,所以才养什么什么都活不了。
和谁谈恋爱恋爱都谈不成,现在就连告白都要被对方吐槽拒绝。
收回有些飘远的思绪,我走到窗边将它收进屋内,随后关上窗户隔绝了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
在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我迎着费奥多尔异样的目光坐回椅子上,看着他:“继续说。”
“在我找到空白之书前,我需要你帮我——”他诡异的停顿了一下,才继续,“留在我身边,我需要你。”
阴沟里的老鼠总是很会骗人,他现在的这副样子很容易让人忘记他的终极目的是什么。
“这就是你盯上我的目的?”我看着他用一种刨根问底的架势问,“是为了利用我的异能力。”
“唔——你也可以这样理解,毕竟你的异能力要是用的好的话,横滨的大部分异能力者都会消散在你的异能力之下。”
“梦还是少做一点的好。”我面色平静的提醒他,并没够因为他挑衅的言语而生气。
我曾经因为异能力被各种各样的人盯上过,好话坏话都听了个遍。
现在这种情况,跟他生气——不值得。
第一个问题已经得到了解释,我问出第二个问题:“那么你潜进彭格列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个的话我不方便说出来。”他笑眯眯的看着我,做出了反悔的架势。
我:“…………”
手中的匕首划破了他的枕头,随着锐利的刀锋而过的是白色的羽绒争先恐后的溢出枕面。
我阴恻恻的看着他,威胁道:“我讨厌言而无信的人。”
“我去彭格列做的事情跟你并没有一点关系。”
“说出来就有关系了。”
“我可以用别的事情去换这一个问题吗?”
“我会杀了你的,绝对会的哦。”
费奥多尔:“…………”
“我去那里是想要获得彭格列十代目的所有资料。”
他低头咬字清晰的缓缓的说出这句话。
与之相对应的是,我拿出抢抵住他的头:“想死吗你?”
冰冷中带着杀意的声音,我想我是真的生气了。
“不想。”他诚实的摇头。
他低着头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那副样子竟让人觉得有几分莫名的可怜。
但我不会为那莫须有的可怜而心软。
“拿到他的资料然后呢?”我继续问。
“然后——”他低沉的笑了两声,声音轻的仿佛是随时会飘散的云,“我想要知道能让你告白的对象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现在你知道了,”默默的打开枪上的保险栓,我继续道,“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我想要试试看能否成为他那样的人。”他是这样回答的。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他说的这句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像他这种人是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除非他是脑子被烧坏了。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他没有再回答我的问题,我以为他是在跟我玩什么小心思。
直到我耐心到达尽头用枪.口捅了他的头一下。
他整个人就因为这一下毫无预料的倒了下去。
他应该没有这么脆弱才对。
本着想知道他对沢田纲吉到底抱着什么心思的想法,我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
看着体温计上快要到达四十一度的提示,我才发现被我说中了。
他真的要被烧坏脑子了。
病美人么?身体这么孱弱。
我在此时还有心思胡思乱想,一点也不担心他就此去见上帝。
不,大概他不会去见上帝,而是去下地狱。
等我叫来医生的时候,费奥多尔已经被烧的满脸通红就差止不住的说傻话了。
在医生为他打完退烧针后,我站在他身后看着收拾东西的医生,问:“他大概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你还好意思问这个问题?!”医生似乎是被我激怒了一般,他猛的转过身用指责的目光瞪着我,“就算你的未婚夫和你吵了架,你也不用这么折腾他吧?!”
“发烧这么严重的事情你到现在才找我,而且就给重病中的他枕着这么一个破枕头吗?!”他一脸指责意味的伸手指着之前被我用匕首划破的枕头,气急败坏的诉说着他的不满。
“未婚夫……”我一脸疑惑的看着他,“是谁?”
医生:“…………”
他似乎是被我给气乐了:“除了床上躺着的那位还能有谁啊。”
“那位先生在之前我给他治疗时曾经对我说过你们的现状。”头发有些鬓白的医生叹了一口气,拍拍我的肩膀劝慰我,“既然跟着他私奔了出来,就不要因为受不了苦而把气都发在他的身上。”
“你们都有勇气对抗家人的反对,放弃之前的优渥生活,还有什么面对不了的呢,好好的在一起比什么都强——”
“别等着失去了以后再后悔,那时候就晚了。”看我不说话他用一种过来人的目光叹息着劝我和好。
我:“…………”
这个医生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我将目光转向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费奥多尔,盯着他那张面色不正常的脸看了一会儿:“多谢您的劝导,我现在知道我该做什么了。”
绝对要杀了他!
“你知道就好,那我就告辞了。”见我“开窍”医生明显的高兴起来。
“慢走。”
在医生走后我关上门并上了反锁,走到床铺前面无表情的俯视着费奥多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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