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想屁吃的李內侍:……
李內侍这会总算想起李俭刚登基时,曾与皇后打过一架。当时陛下打输了,额上肿了好大一个包,好几天才消下去……
所以陛下不敢,这才是真相吗!
李內侍深吸一口气,深感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看李俭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瞧见李內侍复杂中透着点怜爱的眼神,李俭这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你误会了,李內侍。”他眼角一抽,觉得自己还能被抢救一下,“我不是不敢。我,直男,不喜欢男人。你懂吗?”
可皇后殿下并不是男人啊……李內侍的眼神更复杂了。
丝毫不知自己的直言直语造成了这般误会,李俭到底还是让李內侍把洛清卓送回椒房去了。
然后他一人就着冷掉的菜,将那壶葡萄酒喝完。
这夜他是宿在太极殿的。
经这些时日改进,他的寝宫已焕然一新:
原先的大殿用竹制的屏风隔成两边。
外间改成了一个小书房,原先放梳妆台的案几改成了一套实木沙发,他偶尔会坐在上头看奏折。沙发中间的案几上放了两盆绿植,瞧着可爱又有活力。
沙发另一边放了一个书架,李俭命李內侍搜集了一些书籍,大多还是木简,有两卷甚至还是本朝官吏所著。
里间纯粹是睡觉之处了,原本的软塌已换成一张2mX2m的大床,床垫因为找不到棕榈树,暂时是用晒干的藤类草木编的,上面铺了层装着动物绒毛软垫,再铺了张特制的竹席,柔软又凉爽。
……
总之作为一个随时随地需要学习工作的天子,李俭暂时把日子过成了让他深恶痛绝的797模式。
797啊,这是人能干的事儿吗?!高考都没这么辛苦!也只有当初创业那会才能和这比肩!
但是现在的条件能和创业那会比吗,大雍这么落后,夜里是用蜡烛照明的啊,李俭都怕过不多久他就成近视老花眼了,关键是这地方还没有眼镜!
还有工作时间长了特别困的时候,连叫杯咖啡或茶提提神都做不到!
……
当然,咖啡在这个时代是不可能的,李俭就不想了。
至于茶,这个时代是把生的茶饼烤一烤,然后捣碎了加葱姜一起煮,煮完了还加盐调味,李俭第一次喝的时候差点没喷出来,整得他都有些怀疑人生。
还好作为一个曾拥有一小块茶田的浙江人,李俭闲来时也自己动手炒过茶,所以知道径山茶与龙井茶的炒制方法,便口述了详细方子命李內侍送去给江陵采摘秋茶之人,命其特制。
想来最多再过一个月,就能喝上真正的绿茶了。
翌日议完朝政,醒了酒的洛清卓带着一个木盒来到太和殿。
瞧见他,李俭不由自主笑了笑:“先生早啊,头还疼吗?”
洛清卓摇头:“不疼了。”
李俭提醒道:“先生这酒量确实糟糕,往后千万别随意饮酒了。”
虽说因为他的到来改变了小说的些许发展的,但谁都不能肯定,日后不会因为洛清卓饮酒而发生意外。
洛清卓看了他一眼,见他脸上满是善意,便颔首道:“好。”
话语间,两人自然坐到内殿书桌边,开始今日补课。
李俭:“先生,今日学什么?”
奏折他已看得懂了,接下来是要补那些古籍,让他好引经据典吗?
洛清卓没有急着说话。
他取出了木匣中的东西:一卷锦帛,将之递给李俭。
李俭将锦帛展开,瞧见那竟是一卷写满了不少字的字帖:???
他一脸地铁老人看手机表情,而后听得洛清卓道:“你既已听得懂朝政,想来也大致能看懂古籍之言。你可知如今你最大的问题?”
李俭是知道的:“字迹。”
他的字迹与狗皇帝的完全不一样。
毕竟作为一个习惯了硬笔写字,且对软笔书法没有任何研究的现代人,别说拿毛笔写字了,就算拿毛笔画一条线也难看得很。
好在目前还没露馅。
平素不执笔,露馅也困难。这段时间但凡有旁人在时需要他写字的,便叫洛清卓或者李內侍下手。
李內侍曾对此报以疑虑,李俭便沉稳抬手:“别问,问就是朕字丑,不好意思写给别人看。”
李內侍当然不会怀疑。
这个理由其实很正当。登基之前,狗皇帝曾为先帝写过一篇悼文。李內侍见过,那字确实很丑,丑得甚至震惊满朝官吏。
思及此,又想到李俭登基之夜曾说过要改过自新当个好皇帝,这些日子也如此勤政,从前一些陋习也收敛了许多,李內侍唏嘘不已。
——到底是谁在造谣李俭登基是天要亡大雍朝?站出来,看李內侍不第一个打死他!
扯远了,说回正事。
狗皇帝的字,李俭也是见过的。李俭的毛笔字也丑,但倘若丑到狗皇帝那般登峰造极……模仿起来就很困难了!
洛清卓:“陛下且照着这字帖练。”
李俭拿着字帖,瞧着洛清卓:“可这字帖上的字比狗皇帝写的好看多了。”
洛清卓:“这是我依照狗皇帝的字为基础,特意为陛下所创。每个字虽都比狗皇帝写的好一些,但一笔一划并无大更改。陛下照着这字帖练,将来旁人自会赞许陛下用工,而非怀疑。”
李俭闻言,恍然大悟。
他低头瞧着洛清卓的字帖,心中对这人的佩服之情又一次到了顶峰。
想到自己被误入这本坑爹的憨批小说,没被群臣识破,还能安稳狗到现在,他不由感慨道:“先生可真是朕的外挂啊!”
洛清卓:“外挂是何意?”
李俭不知该如何解释,想了想回答:“额……简单来说就是一种辅助工具,能让普通人忽然变的特别厉害的东西。”
“原来如此。”洛清卓笑了笑,他居然也跟着说了句:“那陛下也正是我的外挂。”
没能听清的李俭:“嗯?”
“没什么,”洛清卓扯开话题,“陛下先练练看?”
李俭:“好啊!”
他研了墨,取了份木简便开始练字。
没办法,锦帛太贵,他虽是皇帝,仅仅练字也不好太过铺张浪费。木简正适合如今的他,写完就烧不留证据。
大雍的官方字体是隶字,这是一种庄重的字体,扁平工整,横画长直画短,看久了还觉得有点可爱,多了李俭便不清楚了。
他的钢笔字其实写的不错,但对于毛笔字可真就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了。
洛清卓瞧着他奇怪的手法,示意他站起身来练字,而后上前握了他的手,替他调整了握笔姿势。
“隶字书写时,应以手腕用力,落笔重而收笔轻,不必刻意用力藏锋,收笔亦无须回锋。”
“临摹字帖前,应细致观察,不仅仅是字迹笔划,更要注意字的结构,一撇一捺写至何处,这样写出来就会好看很多。”
“……”
“一手好字并非朝夕促成,”洛清卓松开他的手,“刚开始时,一笔一划皆有必要认真刻画。我观陛下耐心十足,往后便每日练半个时辰罢。”
李俭:“行。”
他按照洛清卓要求那般临摹了几个简单的字,比如“人、大、小”之流,觉得真的挺难写的。
但正如他所言,李俭一贯很有耐心,慢慢就把整张锦帛练完了。
半个时辰后,李俭转动着酸涩的手腕,满意地瞧着自己的杰作。
恩,虽然目前这些字很丑,但他有洛先生,想来练上一段时间就会有改善了!
洛清卓看了字帖,夸赞道:“陛下虽是初学者,但这字临摹地不错。”
李俭闻言喜滋滋地将字帖放回匣子里:“多谢先生夸奖!先生放心,朕必不负先生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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