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若海揉了揉儿子的脑袋,看着神色茫然的滕梓荆沉声道,“范闲没事,案子还在查,此事重大,背后之人藏的深,你若是不想再死一次,这几天就待在鉴查院哪儿都别去。”
不管背后之人是谁,总不会将手伸到鉴查院来。
滕梓荆心下稍安,又怕没有自己在身边范闲再遇到刺杀,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出去,京都太凶险,他不放心范闲自己在外面。
言行月托着脸啧了一声,身为见识过各种类型文学作品的三好少年,看滕梓荆这反应不想多就对不起他上辈子看的那么多书。
滕梓荆:......
虽然不知道小言公子在想什么,但是他以范闲的节操保证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范闲的小心思他清楚的很,小言公子怎么骂都不过分,可他滕梓荆却清清白白行得正坐得直,可不能被迁怒啊!
等等,范闲当街被刺动静极大,过不了多久消息就会传遍京都,万一被家里知道......不行,他得赶紧回去报平安!
滕梓荆想走,然而现在不是他想走就能走的时候,这案子归一处管,但是程巨树是北齐之人,所以四处也得盯着,边境的军队因为此事已经开始紧急部署,言大人的心情很不美妙,大儿子还在北齐,他不允许再有意外发生。
“程巨树已经被抓了,现在京中没人再敢对范闲出手,你老老实实在鉴查院待着,幕后之人刺杀总得有理由,你要是出去案子反而不好查。”言若海随口解释了两句直接让手下将人带走,别管是牢房还是停尸房,随便找个地方把人扔进去就行。
言大人的脸色过于阴沉,滕梓荆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敢提出回家报个平安再回来的请求,万一因为他让案子更难办,他活着和死了估计也没什么区别了。
希望范闲能出息点赶紧把幕后黑手揪出来,不然刚哄回来的媳妇儿又该闹了。
“爹,停尸房是不是太过了点?”小言公子晃着小腿看着滕梓荆被带走,想着他刚把人从阴间拉回阳间,再把人扔进停尸房的话,碰到不明原委的人大概会以为发生了诈尸。
言若海把门关上,捏了捏眉心长出了口气,然后才看向乖巧坐在榻上的小儿子,“到底怎么回事?”
“哪儿有什么事,想救就随手救了呗。”小言公子眸光微闪,低着头玩着手指试图萌混过关。
言大人眉头皱的更紧,也知道现在问不出什么了,小儿子看上去软乎乎,内里也是个倔脾气,他不想说就是亲爹也问不出来,“这事儿一处那边猜测是太子所为,京都接下来会更乱,你乖点,别让爹担心。”
“哦。”言行月小声回了一句,心里对老父亲多了几分愧疚,可他又实在担心远在北齐的兄长,爹爹是大人能保护好自己,哥哥却是需要行月来保护,虽然让爹爹担心很不好,但是哥哥更需要他。
就是最后极有可能是父兄双人联手竹板炒肉......
小言公子心里凄凄惨惨戚戚,面上却丝毫不显,就是心里再怂也绝对不能在亲爹面前露馅,不然他就跑不出去了,“爹,您也觉得是太子下的手?”
“目前矛头直指太子,只是程巨树是北齐高手,没有一丝动静就忽然出现在京都,以太子的能力,似乎做不到如此滴水不漏。”言若海低声说道,他总觉得这件事情不对劲,可事情是朱格办理,他不好掺和太多,只能攒着等院长回来再说。
言行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连他爹都觉得事情和太子脱不开干系,那指示程巨树的不是庆帝就是长公主,范闲和郡主有婚约,那下手的极有可能就是郡主生母长公主了,回头有机会和二皇子说一声,那边知道鉴查院很快也能知道,四舍五入案子明天就破了。
天惹,他可真是个推理小天才!
*
范府,范闲坐在房间里一言不发,他知道京都凶险,却没想到能凶险到这种地步,再怎么活过两辈子,他也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情。
滕梓荆就是个混蛋,说好的他这条性命是留给家人,遇到危险肯定扔下他就跑,为什么真遇到危险了却不照做?
日色将暮,傍晚的风带着凉意迎面而来,院中万籁俱寂,直到王启年翻墙进来,“小范大人,滕梓荆的尸身还在鉴查院,负责审理程巨树的是一处的朱格大人,现在还没出结果,不过我偷偷听了一耳朵,朱大人似乎要把程巨树给放了。”
“放了?”范闲眨了眨酸涩的眼睛,身上血腥气儿尚未散尽,捏紧拳头直接转身出门,“当街刺杀,还害了一条人命,他说放就放,这世间还有没有王法?”
“小范大人,现在还没有定数,您直接去找只能落人口实。”王启年赶紧跟上,边走便劝急的不行,“大人,院长不在京都,京中诸般事宜皆有朱大人统领,一处坐镇京都监察百官,朱大人跟随院长多年,位高权重八面威风,性子尤其严厉,你这么过去实在不行啊大人。”
范闲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一路冲到鉴查院,问出来朱格在什么地方后二话不说直接踹门进去,连个说法都没有就直接放走程巨树,滕梓荆那条命就白没了?
王启年愁的哐哐撞墙,苦着脸听着里面的争吵,就怕最后程巨树没能处置再把他们小范大人给搭进去。
院长啊,您可赶紧回来吧,这日子太难了。
不远处,冷师兄也愁的揪头发,让旁边人去门口守着,等范闲被扔出来就把人带三处来,怎么说都是自家师弟,被人欺负了总得护着。
朱格门口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王启年眼尖的看见其中混了几个三处的人,打起精神四下搜寻,果不其然,大部队都在不远处候着呢。
这是出来护短来了?
王启年激动的热泪盈眶,他以前最讨厌三处这群不讲道理的家伙,现在万分庆幸这群家伙都不讲道理,不然待会儿打起来他就只能走为上策了。
里面吵的不可开交,外面却不敢有大动静出现,不然被朱大人抓着就惨了,话不投机半句多,不过一会儿的时间,范闲便被没收了提司令牌赶了出来,三处的师兄们赶紧挤过来想把他带走,却没想到没等他们挤过去,范闲就板着脸朝另一边跑过去了。
几人定睛一看,好家伙,言大人的房门打开,他们小师弟从里面出来,似乎不知道外面为什么这么吵,贴心的把门关紧然后准备过来看看。
范闲心里压抑的不行,刚才还能忍着,这会儿看见他们家小师兄,眼泪唰的一下就飞出来了,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就开始告状,“小师兄,他们都欺负我!”
平时喜欢嘻嘻哈哈的少年哭的难以自持,委屈的似乎全世界都在和他过不去,言行月脚步一顿,看着抱着他的大腿不撒手的家伙,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没踹下去。
算了,看在他这么惨的份儿上,就饶他这一次。
不远处,三处的师兄们面面相觑,觉得他们的拳头现在梆硬,满院子都是师兄,你小子怎么就瞅见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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