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介气呼呼的给了小徒弟一个脑瓜崩,瞧瞧这说的都是什么话,他堂堂天下顶尖的用毒高手,鉴查院三处的主办大人,别人求他收徒还来不及,怎么就收不到徒弟了?
要不是言若海拦着,他至于在这小子身上栽那么大跟头吗?
原本早在几年前他就该去儋州,只是那时候行月身子不好,他刚得了宝贝徒弟舍不得离开,千求万求才让院长答应晚几年再去,还不都是因为这小东西?
胖乎乎的中年人哼哼唧唧嘟囔个不停,看到迎面走来的插满糖葫芦的草靶子,习惯性的买了一根递到小家伙嘴边儿,等他咬下来一颗果子然后自己把剩下的解决了。
“老师,我们今天出来到底要干什么?”言行月鼓着腮帮子含含糊糊问着,看着他们家老师实在不知道他们今天到底要干什么。
离开京都去儋州的事情在家里说也一样,完全没必要在大街上浪费时间,从出来到现在,他们俩好像只顾得上吃了。
唔......虽然栗子和糖葫芦的确很好吃。
费介将最后一颗果子咽下,扔了木棍儿然后拍了拍手,“没什么事儿,就是离开之前带你出来透透气儿。”
小徒弟好学上进什么都不用操心,显得他这个当老师的都有点废物了,小孩子家不能一直待在家里,玩也是一门学问,跟冰云一样就坏了。
小小年纪就和言若海一样板着小脸不苟言笑,这样不好。
“老师,我们去吃火锅吧,在家我爹都不让碰。”小孩儿眼巴巴的看着自家老师,晃着他的手臂难得撒起娇来,嫩生生软乎乎让人恨不得连天上的星星都给他摘下来。
费介当然也抵抗不了,小徒弟这么软和的撒娇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招式用在他身上的时候更是只在梦里,他又不是言若海铁石心肠,自家徒弟当然自己个儿宠。
于是乎,费大人掂了掂腰间荷包的重量,大手一挥直接带着小徒弟去了京城最好的酒楼,要了二楼靠窗的位子开始等锅子上来。
看起来文文静静一小孩儿,怎么偏偏喜欢吃辣呢?
他的确觉得言若海平日里管的太多,但是在这件事情上却是和他站在一起,那些辣子看起来就可怕,就算身体好多了也不能这么糟蹋。
嗨呀,他这老师当的比亲爹都要靠谱,世上除了他哪儿还有这么好的老师?
言行月面无表情的看着全是清汤的锅底,在看看他们家老师笑成一朵花的胖脸,终于还是没忍住脾气,将筷子砸过去生气的喊道,“不行不行,没有辣子的火锅是没有灵魂的,不要清汤锅!!!”
“清汤滋补,乖,老师给你烫菜。”费介喜滋滋的开始哄小孩儿,脸上的笑容就一直没下去过,小徒弟平时冷冷淡淡对什么都是漫不经心的态度,总觉得一个看不住就会羽化升仙,还是现在这样心里踏实。
春日里的阳光洒在身上舒服极了,京都的春天来的比其他地方早,在窗边远远看着流晶河荡漾的水波,隐隐约约似乎还能画舫中娇俏的笑声。
可惜再好的景色也安慰不了那颗备受伤害的幼小心灵。
谁有他这么好的运气在古代还能遇到正宗的火锅,看着别人面前热腾腾的红锅,自己碗里却什么味道也没有,实在是太过分了。
“等你走了,下次我自己来吃,要一桌子的菜然后让店家去你家要钱!”小孩儿凶巴巴瞪过去一眼,然后委委屈屈的抱着自己的小碗食不知味的吃着被烫好送过来的菜。
“噗嗤——”不远处的隔间之中,十一二岁的少年人放下碗筷,透过缝隙看着浑身笼罩在低落气息中的小孩儿眉眼间满是笑意。
难得出来一次竟然还能遇到这么有趣的小孩儿,看来这一趟没白来。
“二殿下?”旁边坐着的少年人疑惑的唤了一声,斜过身去看究竟是什么动静惹得这位向来喜怒不于形色的二皇子殿下笑的这般开心。
屏风缝隙之间,因为座位不同的缘故,映入眼帘的不是正在吃东西的小孩儿,而是费介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
!!!
什么鬼?!!
“二殿下,您没问题吧?”李弘成难以言喻的将身子转回来,看着捻起葡萄粒的清俊少年忍不住直摇头,“那位是鉴查院的人,他的笑话可不好看。”
“鉴查院?”李承泽指尖一顿,看着在阳光下更显白皙的小孩儿有些惊讶,“不像,实在不像。”
鉴查院那般阴森的地方,怎么养得出来这般有意思的小孩儿?
“哪儿不像了,那不就是鉴查院三处费介吗?”李弘成耸了耸肩,指着那边胖乎乎的中年人轻而易举便说出了他的身份。
鉴查院虽然可怕,可里面的人也要生活,尤其是一处三处和八处这些经常和外面打交道的部门,他自小就将这些人记全了。
李承泽笑盈盈的把碟子里的葡萄吃完,把手擦干净然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你不是认识的人多吗?能说出来旁边那小孩儿是谁吗?”
李弘成挑了挑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果然除了费介之外,还有一个眉眼精致的七八岁男孩,“这小孩儿有点面生,让我想想。”
陛下有令,皇家子弟不能和鉴查院有瓜葛,他虽然知道的比其他人多了那么点儿,却也只是知道其中几个部门的主办是谁而已。
不过这小孩儿跟费介这么亲密,又是白白嫩嫩娇生惯养的模样,肯定不是鉴查院中被自小培养的精英,这样的话,那就只可能是各处主办家的孩子了。
据他所知,四处主办言若海家中的确有两个这般年纪的孩子,只是不知道这个是大的那个还是小的那个。
他之前偶尔见过一次言若海,那人冷冷清清跟个冰块似的,怎么家里小孩儿看上去这么可人疼?
李承泽捏着葡萄梗等着听答案,一扭头发现这小子看着人家小孩儿移不开眼睛,当即屈起手肘打了过去,“怎么,看不出来?”
“大概猜出来了,就是还有点奇怪。”李弘成捏着下巴摇了摇头,“如果是言若海家的孩子,为什么会和费介在一起,鉴查院里的人关系有这么好吗?”
“行了,吃饱了赶紧走,别在这儿碍人眼。”李承泽笑着收回视线,在身边人肩膀上拍了拍然后自顾自下楼去了,这么肆无忌惮的往那儿看,没看人家小孩儿已经吃不下饭了吗?
李弘成:......
到底谁先挑起来话题的?
窗外微风习习,言行月神色冷淡,看着接连离去的两个少年人感觉碗里的菜更不香了,“老师,咱们下次不来这里了。”
“好,咱们下次不来了。”费介眯起眼睛看着盯了他们好一阵儿的两个少年,冷哼一声继续给小徒弟烫菜,“刚才那俩一个是二皇子,最近风头正盛,另外一个是靖王世子,向来同二皇子交好,皇家的事情咱们少掺和,以后再遇到直接当没看见就行,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
皇家子弟怎么了?皇家子弟就能一直盯着别人看了?
他们家小徒弟长的好人见人爱又不是第一天了,还好是个男娃娃,不然他还真不敢带人出门,外面的世界实在是太危险了。
费大人煞有其事的感叹着,同时手上不停继续投喂,好不容易带人出来,别被不相关的家伙搅了兴致。
言行月把碗推到一边表示自己已经吃饱了,眼角余光瞥到角落里的另外一人,皱了皱眉头然后不着痕迹的将注意力收回来。
老师的实力还是太弱了,怎么随便在街上看到一人血条都比他长,外面指不定还有多少高手,这样他怎么放心让人去儋州?
“老师,你去儋州没有危险吧?”小孩儿很不放心的看着他们家老师,怎么看怎么不踏实,不是他小瞧人,而是在医毒之术起不到用处时,随便来个人就能将他按在地上摩擦。
费介不甚在意的夹了个丸子,一边蘸酱一边安慰小徒弟,“边陲小城,以老师我的本事肯定不会有事儿,放心。”
言行月:更不放心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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