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君彦有些走神, 刀叉都拿错了, 傅荀点了点他面前的桌子:“专心点。”
他怕这人待会将牛排送进鼻子里。
傅荀没去管陆淮二人, 按他的话说, 其实他们根本不熟,不管是他还是原身。
苏君彦眨了眨眼睛回神, 他意识到自己拿错刀叉,有些窘迫地埋下头。
他是快速地将碟子里巴掌大的肉吃下,嘟囔着说:“好了吗?”
傅荀看得微愣,不知道他急什么。
苏君彦没法说, 他就是感觉和段垣处在同一个地方,浑身不自然。
陆淮他们离两人很近,稍有动作就能听见,傅荀也没什么胃口,无奈地点头,算是应了苏君彦,起身提起一旁放着的衣袋。
一直隐隐注意二人的陆淮轻轻挑眉。
他忽然发现傅荀这人, 在某些时候还挺认真。
不论是对顾余笙, 还是这个苏君彦。
他的态度好似从不曾是“玩玩”这么简单,和他们这个圈子里似有些格格不入, 却又浑然一体。
段垣一直沉默, 有些不正常。
两人走后,陆淮将注意力放在段垣身上。
这个沉默更像是他在想什么事情。
每个人都有秘密。
陆淮虽然喜欢看热闹,但还没那么丧心病狂地去扒拉别人的心事。
更何况是段垣这个神经病的秘密。
段垣忽然回神,他眸色有些深暗, 嘴角却又勾起往日温和的笑,他说:“阿淮,我还有事,先走了。”
陆淮轻飘飘地点头,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的背影。
忽然,他的手机响起。
他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的备注“顾余笙”,轻微皱眉,眼底似隐约闪过一丝不耐。
他接通电话,声音和以往一样平静:“顾特助,有事吗?”
顾余笙在陆氏做得就是特助的事,放着自家好好的公司不待,为的不过是随时随地和陆淮在一起。
顾余笙听着陆淮的称呼,抿紧唇,有些难受:
“阿淮,你……在哪儿?”
他对陆淮小心翼翼惯了,就算感觉到陆淮最近对他日益冷淡,他也不敢发脾气。
陆淮刚想敷衍几句,忽然想起刚刚苏君彦怀里抱着的猫。
他眉梢微动,无人看见的地方轻勾了下唇:“我马上回公司。”
顿了下,他又说了一句:“你在公司等我。”
凌模两可的话,听不出他是什么意思,可顾余笙却是眸子微亮,陆淮语气缓和,就代表他们之间还有戏,他情不自禁地弯了弯唇,语气软了下来:
“好,我在公司等你。”
陆淮放下手机,转头透着玻璃朝外看去。
傅荀的车就停在附近,他此时正在打开后备箱,将苏君彦的衣服放进去。
苏君彦乖巧地站在他身边,怀里抱着猫,弯着眸子不知在说什么,模样格外乖巧干净,讨人喜欢。
陆淮眯了眯眼睛。
乖巧听话的情儿,谁都喜欢。
之前的顾余笙也算乖巧,他也的确很喜欢,甚至之前都打算带他去见老头子,只可惜,他有些蠢。
身边的事都没处理好,最重要地是他发现,顾余笙有些不听话。
他明确和那人说过,没有下一次。
可他依旧还犯。
陆淮耐心也不足,给不了人太多机会,既然顾余笙不珍惜,总会有人替代他的位置。
***
回到公寓,苏君彦默默地将给毛团买的东西收拾好,然后去将自己的衣服挂进卧室的衣柜。
至今为止,他的东西渐渐占据傅荀的卧室,这个公寓里到处都留下他的痕迹。
收拾好一切,他走出卧室,看着斜在沙发上的傅荀,他抿着唇,想起在餐厅时陆淮的话。
他走到沙发前,和傅荀一人占据沙发的一边,用脚碰了碰傅荀的脚。
傅荀轻啧了声,抬头看他,有些不解:“怎么了?”
苏君彦清了下嗓子,他喊了声:“傅哥。”
他这副正经的模样,让傅荀浑身有点不自在,他坐直了身子,眯着眼看向苏君彦:“什么事,你说。”
苏君彦瞥了眼正在吃小鱼干的毛团,暗示意味十分明显。
傅荀的位置看不了猫,有些纳闷:“眼睛抽筋了?”
苏君彦气得踢了下他,踢在小腿上,傅荀不痛不痒的,就是有些不懂他怎么恼羞成怒了。
苏君彦哼了声,闷闷地说:“我就是想问,毛团怎么来的?”
傅荀斜了他一眼:“那你就直接问呀,又是踢我,又是使眼色的,我还以为什么事。”
他这副坦荡的样子,让苏君彦松口气。
然而傅荀下一句话让他这个气哽在喉咙间,上不来下不去。
傅荀说:“傅荀当初和顾余笙一起挑的。”
苏君彦瞪得眸子老大,没听出他话中的深意。
他说的是傅荀,而不是我。
苏君彦瘪了瘪嘴,心口闷闷的,说不上什么感觉,有些气有些委屈:
“他的猫,你还让我养?”
傅荀对这个倒打一耙不认,他说:“别胡说,猫是你要留下来的。”
苏君彦气笑了:“什么叫是我要留下来的?”
傅荀见他真的气了,坐正了身子,面朝他说:“那天我说将猫送走,是不是你说你喜欢,要留下来的?”
傅荀的话让苏君彦微愣。
他想起来了,有一次傅荀是这么说过。
但是那时他根本不知道这个猫的来历,以为是傅荀没时间不耐烦养猫,他喜欢毛茸茸的动物,现在有条件了,毛团又这么可爱,他自然舍不得送走。
他瘪了瘪嘴,有些理亏,可心里还是难受:“傅哥,可我还是不高兴。”
男朋友眼睛有些泛红,明显是吃醋了。
傅荀也有些不舒服,拉过人抱在怀里,摸了摸人的后背,亲了下人的额头。
怀里的人扭过头,不给他亲。
因为他这个动作,傅荀不合时宜地有些想笑。
苏君彦在他面前渐渐放开,越来越有男朋友的感觉,比以往放肆了些。
以前的傅荀不喜欢这样的伴儿,现在却觉得挺好。
他下颚抵在人的肩膀上,薄唇靠近苏君彦的耳垂,轻咬了下,才说:
“别难受,他没看过毛团,毛团也不认识他,你是毛团唯一的爸。”
你是毛团唯一的爸。
这句话土得掉渣,却陡然让苏君彦耳尖通红。
他这个人其实特别好哄,他和傅荀公开地谈这件事,而不是在心底藏着不说,就是因为他不想两人有矛盾,也不想在从别人口中听说这些事。
傅荀看着人放软态度,眉梢微动。
这人好哄得让人有些心疼。
所以傅荀亲了亲他的耳朵,又说:“你要是不喜欢,就把它送人。”
苏君彦陡然怒瞪他:“你要把我们儿子送给谁?”
傅荀无语一噎。
得,为猫难受的是你,坚决维护猫的也是你。
反正他说什么都是错。
作者有话要说:傅狗: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委屈,我不配说话
晚上可能还有一章(重点是可能)应该会有,我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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