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吃醋

    周纾不确定自己在听到祁有望的答案之前为什么有种精神紧绷的感觉, 可是听见这个答案后,她如所期待的那样放松了下来。

    她的唇角微翘,眉眼弯弯:“真的?”

    “我若说谎,我便是小猪小狗!”

    “你是什么?”

    “小猪小狗。”

    祁有望说完, 觉得自己可能被套路了。

    果然, 周纾道:“所以四郎是祁小猪、祁小狗?”

    祁有望急了:“我没说谎呢,不许这么叫我!”

    “可我觉得怪好听的。”

    祁有望嘟哝:“那也不行。”

    周纾逗完她后心满意足地去处理事务了。

    每到冬天, 茶行的买卖便会相对减少,斗茶的活动也不多了,倒是茶行的内部会展开一系列关于明年的单子的谈判。

    周家明年开春的“楮亭古良茶”早就被定了大半,剩下的那些是周纾打算散卖的, 因而周纾的事务倒也不多了。

    她清算完茶叶铺秋季的账,便早早地回了家, 周家里如今有些“热闹”,因为陈治熊与其妻董氏来了。

    他们是为了陈见娇的婚事来的, 虽说陈治熊让周员外能收陈见娇为义女的算盘落空了,但是祁家最终还是派了人到陈家提亲。

    陈治熊也知道祁家本来便不满意陈见娇的出身,他要是敢仗着祁三郎非娶陈见娇不可而拿捏祁家派来的媒人, 等她回去将他们的态度一说,祁家怕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再让祁三郎娶她的了。

    于是媒人也没怎么费心思劝说,他便兴高采烈地应下了这门亲事。

    虽说亲事应下了,可是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比如陈见娇的嫁妆问题。

    陈治熊可不会为她准备嫁妆,董氏虽然能从自己的嫁妆里拿出一点钱来, 可在祁家的聘礼面前也太寒碜了些,于是陈治熊又把主意打到了周家来。

    周员外念在陈见娇也是他的外甥女的份上,不忍她那么寒碜地嫁到祁家去被妯娌们嘲笑,便也默许了陈氏替她准备了一份嫁妆。有六十多贯钱,还有一些彩缎、珠翠等。

    比起周纾的嫁妆,这些都不算多,可是也足够让陈见娇风光地嫁到祁家去而不受旁人的嘲笑了。

    周员外还留了个心眼,对陈治熊道:“娇娘的嫁妆便先放在周家,等娇娘出嫁了,再随送嫁的队一块儿送到祁家去。”

    陈治熊本想拿到了嫁妆后再私藏一半的,而周员外这一招分明就是防着他这么做!他心里不满,但是不敢说出来。

    他临走前看见周纾,还有些得意:“燕娘呀,你跟娇娘本就是姐妹,如今同样嫁到祁家去,虽然她当了你的嫂子,可你还是得多加照顾她,与她互相帮助才是!”

    周纾微微一笑:“那是,娇娘的嫁妆是周家备的,说是我周纾的亲妹妹也不为过,我们亲姐妹,自然是会好好相处的,届时娇娘要从周家这儿出嫁也行,便不劳舅父操心了。”

    陈治熊被她一番暗讽气得面色涨红,奈何一时之间又想不到可以反驳的话来。他在周纾这儿自讨了没趣,便又灰溜溜地回家去了。

    没过多久,祁三郎迎娶陈见娇的黄道吉日都定了,为了让他赶在祁有望之前成亲,祁忱指了二月里的一个日子。

    这个日子不算特别好,奈何祁忱还在气头上,对祁三郎也存了几分怨气,在此事上便也不见得多用心了。

    祁三郎也不在意,他高兴地数了一下,也才三个月,也就是说,三个月后,陈见娇便是他的娘子了!

    祁有望得知,回家对着祁忱的时候很是不忿:“为何我要那么久才能跟小娘子成亲?我也要二月成亲!”

    祁忱挥挥手:“去,到别处闹去!我瞧见你就头疼。”

    祁有望跑到他身后去给他捏肩膀:“为何?明明嬷嬷到我那里住以后,身体精神都很好呢!爹不如也到我那儿住,身体必定倍儿棒,头疼的毛病也会没的!”

    祁忱心想,他要真的住到别庄去天天看见祁有望那些离经叛道之举,他怕是短命好几年。

    想到这儿,他又想起了祁三郎来,——从小到大他对这个三子的心情都是很复杂的,态度也算不上多好,可三郎的话不多,但乖巧听话。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把自己气的半死!

    论离经叛道,他跟祁有望还真的不相上下!

    “去你那里住?是想让我时刻记着,你当初一心入赘到周家去?”祁忱没好气地骂,但是肩膀的舒适又让他没了以往的严厉。

    “爹,你是令人敬重的讲授,学生门徒无数,如今朝中有不少大官都是你亲自教导出来的,像你这样为朝廷培育了无数栋梁之才的老师,应该放眼天下。像这种小情小爱的小事,不应该劳爹操心记挂的。所以这事便不提了吧!”

    祁忱发现她拍马屁还真的拍得人挺舒坦的,奈何这是他的孩子,他向来在孩子面前为了维持他的威严都会特别严厉,所以这样拍马屁的话他很少听。

    “是我提的吗?是谁刚才一副要问责我的模样?”祁忱哼了哼。

    祁有望装傻道:“哪有人敢问责爹呢?一定是爹太疲惫了,幻觉,都是幻觉!我帮爹捏捏肩膀,放松一下就好了!”

    被祁有望这么一闹,祁忱的气还真的消很多了,想着闲来无事正好可以去楮亭乡见见老人家,便跟着她一块儿到了别庄去。

    祁忱见方氏在楮亭乡的村子里走动,十分诧异,要知道方氏在城里时,除了年轻时身体好才常出来走动之外,随着年岁增长,只逢特殊的日子才会出门,平日都是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头的。

    祁有望得意道:“这儿的景致好,即使是冬天,可依旧跟春天一样,所以这儿的水土养人,嬷嬷在这儿休养是再好不过的了。爹要是还头疼,不妨在这儿小住几日。”

    祁忱道:“去,你少干些混账事,我便不头疼了!”

    他过去见了方氏,母子俩单独谈许久的话,末了,他又请方氏回主宅去。

    方氏道:“你看我在这儿住得挺不错的,每日也有精神到外头走动,听听村子里的事,多有趣自在。”

    祁忱心想,听村子的事不就是听人说是非和聊八卦嘛!

    “娘不在家,庚玉天天念叨呢!”

    祁忱想着,提到曾孙,老人家应该会心动的。

    岂料方氏道:“让文哥儿跟郭氏,有空也带庚玉过来玩一玩。好了,你也别说了,冬至前我会回去的。”

    祁忱劝不动便回去了。不过为了表示自己的孝心,他让祁二郎与郭氏带着他们的儿子祁庚玉也时常过来走动,另外见这别庄小了些,便又出钱让人扩建。

    祁庚玉没来过这儿,他又正处对什么都好奇的年纪,到了这儿后,时常跟在祁有望身后去看猪,还跑进了周家的茶园里,险些让人找不着他。

    还是周纾发现的他,问他:“你是哪家的小郎君,怎么在这儿玩耍?”

    祁庚玉仰着脑袋看她,神情有些许骄傲:“我爹是祁二郎。”

    周纾明白了,招招手让仆役来将他给送回祁家去,他偏偏不干,拽着周纾的裙子,道:“我还没玩够呢,我不回去。”

    祁有望赶来,连忙打了他的手一下,他一吃痛就松开了周纾的裙子,然后发现打他的人是谁后,立刻便哭了出来:“四叔你打我,你不疼我了,呜呜呜……”

    祁有望自幼便常用这种手段,岂会看不出他这会儿在装?她一点都不可怜他,还教训道:“这是我娘子,你不许碰她,也不许对她无礼!”

    她这护鸡崽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周纾刚想与她说,不要与一个孩子计较,岂料祁庚玉听了她的话,也不哭了,理直气壮道:“为何?我还小呢!”

    “小也不行,你瞧我娘子的裙子都被你手上的泥巴弄脏了,快赔钱!”祁有望勒索道。

    祁庚玉惊呆了,“你是我四叔,你不帮我,还要我的钱?”

    “等你四叔我帮完我娘子,我再帮你,没钱就快些回家去,你爹有钱,我待会儿问他要。”

    祁庚玉哼了哼:“我爹说四叔你以前也常常拽我娘的裙子,你也没赔钱!”

    说完便一溜烟地跑了,周纾问祁有望:“四郎这样欺负一个小孩子,不过分?”

    “我这叫教育,让他以后不敢轻易地拽人家小娘子的裙子。”祁有望一本正经地道。

    “那你拽你二嫂的裙子,你二哥也是这么教育你的?”

    祁有望:“……”

    “二嫂嫁进来的时候,我才八岁!”祁有望辩驳。

    “你侄儿如今才七岁。”

    祁有望想了想,好像也是,不过她更加理直气壮了:“以前二哥是怎么教我的,我就要怎么教他的儿子,这没什么不对的!二哥可是收了我很多月钱的,我也要收回来!”

    她又兴致勃勃地道:“算了,不说这些了,小娘子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来!”

    说完,她拿出了一个小木盒来,木盒长六七寸,这个长度能放下的物什不多,周纾心中有数了,不过还是决定让祁有望得意一下,便佯装不解:“这是何物?”

    祁有望迫不及待地将小木盒塞到周纾的手中,道:“小娘子打开来瞧一瞧便知道了!”

    周纾慢吞吞地打开小木盒,果然发现里面躺着一支簪子。簪子通体银白发亮,簪首则雕刻着一些纹饰,以及制作银簪的铺子标记,看起来很朴素,奈何这支簪子怕是便得值不少钱。

    “为何送我银簪?”周纾问。

    “送你礼物也有原因的吗?”祁有望反问,“若说有,大概是我想找小娘子合作谈一笔买卖,所以想提前收买小娘子,这个理由如何?”

    周纾好笑道:“那先看看这笔买卖是否只值一支银簪的价格。”

    祁有望拉着她坐下,又拿出了自己的企划书,道:“小娘子应该知晓,我的猪被人称之为‘茶香猪’,虽说这个名字不是我起的,但是我的猪也确实吃茶叶,所以我应该没有侵权或者欺骗消费者。”

    “消费者?”

    “便是花钱买东西的人。”祁有望解释,“所以我想到了一条能让我们双赢的法子来,——我们大可以合作打广告,让人知道我的猪吃的便是周家的茶叶,而如此一来,世人也会认为我的猪之所以好吃,都是茶叶的缘故,就可以拉动茶叶消费。喜欢吃楮亭古良茶的人则也会对我的茶香猪产生好奇,从而提高茶香猪的知名度……”

    周纾一遍听一遍琢磨这个方案的可实施性,听完后,她道:“你这个一石二鸟的计划倒是让人挺心动的。”

    不过她想,祁有望兴许不知道,自家的茶叶兴许是托了她的福才能长得如此好的。而吸引祁家的猪的并非茶叶,而是祁有望带来的这份祥瑞,更准确地说,或许是生机。

    祁有望眼睛闪亮:“所以,小娘子要跟我合作吗?”

    “可以,只是一支银簪……”周纾拿出银簪,指腹在上面抚过,忽而笑道,“一支银簪是不够的,不过四郎若是帮我戴上,那就足够了。”

    祁有望二话不说,接过银簪,便寻了一个她认为戴上去后会很好看的位置插了进去。

    “如何?”祁有望问。

    周纾好笑道:“这话不是应该由我来问四郎的吗?”

    祁有望这才道:“很完美,银簪配美人。簪子好,人更好。”

    周纾想起祁有望曾经摘野花送给她二哥时也说了类似的话,敢情她要真是一郎君,得多风流!

    想到既然这人要与自己成亲了,那得好好克制住她才行,便道:“这些哄人的话,除了你嬷嬷,可不许跟别的人说了。”

    祁有望的眼睛骨碌一转,轻咬下唇,娇笑道:“小娘子这是吃醋了吗?”

    周纾一怔,她吃醋了?

    作者有话要说:方便面君:大姨妈来了,昨晚十点就开始犯困,一直睡到今天十一点半!!!我是猪吗?!

    旺旺:是的,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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