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霄安静的看着跟前的人, 从说出口的时候他的目光就不曾从他的脸上移动过，他脸上所有的表情都尽收眼底。
他看着他从震惊，不可置信到诧异，慌乱……甚至到这会儿连抬头看他一眼都不敢了。
传到脑海里的消息更是纷纷乱乱，有“卧槽了他是怎么知道的”, “啊啊啊他竟然早就知道了哦no我要死了……”
有些词江霄都听不太懂。
还有“等会！如果他知道的话他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我刚苏醒的时候？还是我跑下山的时候？不会是我跑下山的时候吧？可是他怎么发现的啊没道理啊我和以前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啊真的是奇了怪了”，“该不会是他在我身体上装了监控器吧呜呜呜他怎么可以知道了我是谁！我想想我在他面前有没有说过关于他的什么事情……”
接下来又是一大批的“卧槽卧槽卧槽……”
江霄：“……”
好歹也是一代仙尊, 他除了脏话就没有别的词汇了吗？
好歹等了一会儿之后夹杂着各种难懂词汇的辱骂以及脏话渐渐消失了之后, 有一些声音飘飘荡荡的传了过来：“他是真的喜欢我还是……知道我是谁故意骗我的？”
江霄：“……”
纪无尘心里还在想着：“不，不太可能，他不至于做这种事情……所以, 他是真的喜欢我？可是……可能吗？”
“这怎么可能呢？”
“他不是恨我吗？”
“他不是最讨厌我吗？”
“他不是一生气就叛出师门了几年都不回来看我一眼的吗？”
纪无尘想到这里又气不打一出来了：“他妈的这个小兔崽了, 老子不就是跟他发个脾气吗？他竟然就这样撒欢儿跑了他还是不是人了！”
江霄的眼神有一瞬间的龟裂。
他怎么可能讨厌他呢？
那是他的师尊，是将他从绝望的边缘拉回来的人啊。
遇到他之前他都不知道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在，被万夫所指的时候他其实是已经做好了被人打死的准备的，他们也是真的打算打死他，他那时候已经不知道以后的路是要怎么走的, 好像怎么走都是不对的，所有人都说他是一个不祥的人, 他克父克母，他手刃亲人……虽然那些人根本不能算是人。
就是在那时候师尊出现的。
他将他拉到了身后, 他替他擦拭伤口，他带着他去了桂花糕，他低垂着眼看着他, 笑眯眯的捏着他的脸蛋道：“好了，既然跟了我，就别愁眉苦脸的了，以前的事情既然过去了就都过去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无尘殿的人。”
“进了我的殿，就是我的人了。”
“可不许再不开心了。”
“以后给我挺着胸膛，堂堂正正做人。”
“谁若是敢欺负你了，直接报我的名字，你打不过的，师尊帮你打。”
“但要是你乱杀无辜，去欺负他人，也别怪我无情，知道吗……”
……
“进了我的殿，就是我的人了……”简单的十一个字，多么的动听。
动听到便是时隔这么多年，每次思念他的时候，耳边就响起他说的这些话，想起他的笑容，想起他漫不经心的躺在摇椅上吹着风的样子，旁边还有一只胖乎乎的鸭子摇摇摆摆。
“师父。”他轻轻的喊了一声：“我怎么可能骗你呢。”
纪无尘抬起头来：“江……”
时隔太久，他竟然连他的名字都难以念了出来。
江霄浅浅的勾了一下唇，我敬重你，敬仰你，崇拜你，也爱慕着你。
你说了，不许我不开心，我从那以后就再也不曾在你面前露出难过的一面。
你说了，要我强大起来，因为你不能一直保护我，我就一直勤于修炼，有时候修炼到累的不行了躺在那里看着天空，想着的都是你的脸，我想着，只要我表现好了，乖一点，不闹一点，你就能更喜欢我，你就不会抛下我了。
你说什么，我都听着，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牢牢的记在心里……
“师父的谆谆教诲，徒儿莫敢忘记。”
大概唯一出格的就是……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原先的敬仰渐渐的变了意味，可能是某个夜晚梦中的悸动和缠绵，可能是早晨醒来的时候看到的不堪和迷茫，可能是看见他又带着新的人上山时候的嫉妒和难过，又或许是他好像对感情一事毫无反应的无奈和悲痛。
那时候他是没敢去想更多的东西的。
发现自己对师尊竟然存了那种心思，这已经让他无所适从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想将这份心思藏起来，可是又在看到他的时候，所有的想法全都冒了出来，他想像梦中那样将他压.在.身.下，想让他那双好像天底下任何事情都入不了他的眼睛里只看见他一人，他想听着他的口中喊出他的名字，他甚至还想着……弄哭他……弄疼他……
……想让他牢牢的记住这种感觉，让他这辈子都不能忘记……
欲.望.就像贪.婪的毒蛇，一旦出洞，就收不回去了。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他努力着，压抑着，克制着，直到那天……
江霄忍住了心中翻滚不堪的情绪，对着纪无尘半跪了下来，捧着他的手：“是师徒，还是兄弟，还是……爱人，所有的选择权，都在师父手上。”
寒风中，他的声音清冷，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师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一切都听你的。”
纪无尘：“……”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脑海里蹦出了一句话：他妈的！别说话吻我！
然后想的是：这个小兔崽子，这让我怎么选啊，我这……
还没想完呢，人就被人拉入了怀中，纪无尘微微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温热的唇就已经落了下来。
“！！！”
纪无尘蓦然瞪大了双眼，灵。巧的舌头已经从唇.缝.中探入，准确的含.住.了.他。
“唔……”清冽的男子气息将他整个人都包围了进去。
江霄搂着他，铺天盖地的吻了下来，牙齿咬着他的下唇用力的吸着，吸的纪无尘的心都跟着酥麻了一下，有电流从舌尖流转到了心里，然后席卷了全身，电的他浑身都使不上力气，更不要说是推开他了。
寒风簌簌，搂抱在一起的人紧紧地贴在了一起，究竟是谁的呼吸先乱了已经完全不知道了，可能是他的也可能是江霄的又或者是，两个人都一起乱了，一直到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惊恐地叫声：“啊啊啊啊你们在做什么！！！”
如同一道惊雷拍下。
几乎是同一时刻，纪无尘一把推开了身上的人，江霄被他推的往后倒退了一步，他眸光沉沉，先是盯着纪无尘看，见他脸上除了羞红和被人发现的尴尬之外，并没有恼怒之色，这才抬起眸，对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
他都还没发脾气呢，破邪第一个跳了出来：“你个臭鸭子你特么的有病吧！叫叫叫！瞎叫个什么叫！没见过人亲嘴吗？啊？大惊小改的，可把你能的，你他妈的怎么不上天啊！”
他刚才连瓜子都顾不上磕了，看得眼睛都直了，这会儿被人打断了可生气了。
纪无尘：“……”
所以他们刚才这是被多少东西都看到了？
赤焰好不容易跟了过来，乍然之间看见了这一幕已经是快要吓傻了，结果刚一出声，对面齐刷刷的两道眼神扫了过来，那眼神如刀，跟能吞了他似的。
赤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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