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一吻

    只听见傅松华郑重的声音“黄亚你要点脸,害怕就害怕, 掐方离干什么”

    饱受冤枉的黄亚同学“啊哈”

    妈的, 你看这口锅它又大又圆, 扣上来的时候还毫无征兆

    阮轻暮站在前面,幽幽回头“或许掐他的,不是傅松华, 也不是黄亚。”

    四周血光弥漫,大家脸上都闪着青惨惨的光, 他皮肤本来就瓷白,这么静静站着, 就比别人的脸更瘆人,看得大家都是一个激灵。

    “那、那是谁”唐田田声音发颤。

    阮轻暮定定地盯着大家的背后,缓缓道“多出来的那个人。”

    “啊啊啊啊啊”女生们一片尖叫,中间夹着傅松华的变调吼声“卧槽艹草阮轻暮你说什么”

    阮轻暮声音很轻“你们真的没有数我们中间有几个人吗”

    没人敢回头,只听到傅松华继续狂吼“你骗人刚刚明明是我掐的方离,哪有多出来的人”

    尖叫停了, 所有人都扭头看他。黄亚靠近他“老傅, 不厚道啊你。”

    傅松华“”

    嘤嘤,最怕空气突如其来地安静。

    正在这时, 忽然空旷的四周响起了一道阴森的女声“诸位好, 欢迎来到恐怖谷哦”

    黄亚大叫“惨死的鬼是吧, 有种出来走一遭”

    众人“ˉ ̄”

    女人的声音好像也窒了一下“嘻嘻,别着急,迟早你们会看到我的。接下来, 请大家披上旁边为你们准备的防护服哦。”

    一群学生七嘴八舌地叫“哪里哪里”

    室内灯光亮了些,前面隐约出现了一个大石台,大家战战兢兢走上前,轻轻一碰,上面就亮起了绿幽幽的纹路,像是什么古老的祭祀图案。

    台子上,摆着上面一套套像是胶皮雨衣一样的东西。

    秦渊走在最前面,随手拿起一套看了看,皱着眉“上面有血迹。”

    “我们不穿,恶心死了啊”女生立刻叫。

    四周的传音系统里,女人阴恻恻的笑声飘忽着“不穿的话,会有更多的血会洒在身上哦”

    秦渊拿了一套,淡淡说“穿吧,是道具。后面路上可能会有一些道具血或者污迹

    喷出来,这个是保护游客衣服不被弄脏的。”

    “哦哦哦,有道理。”大家赶紧纷纷抓了一件披上,不仅整个身子都被包在了里面,还有连体的透明胶状帽子,拉上去,正好遮住了头发。

    阮轻暮伸手抹了抹“印在上面的假血迹,做得挺逼真。”

    秦渊点点头“毕竟是大型恐怖项目,门票那么贵呢。”

    他弯下腰,又仔细看了看石台上那些绿幽幽的纹路,随口说“下面有电线,里面是小型ed灯泡。”

    众人“”

    白竞忍无可忍地叫“大佬你这样玩就很没有意思了”

    秦渊“哦。我说给傅松华听的,叫他别怕。”

    傅松华“○ ̄我谢谢您了老大。”

    正说着,旁边的角落里就有什么微微一响,一道红色的光芒在角落亮起来。

    “救救我,哥哥姐姐、叔叔阿姨”一个细细的小男孩声音微弱地响着,带着哭泣,“快来救救我啊。”

    大家也知道这是剧情,不走下去离不开这儿,阮轻暮直接走过去,冲着那道红光所在的地方看了看。

    是一道门缝。伸手一推,门开了。

    傅松华掌心全是汗,死命拉着方离“算了算了,我们不去了,在外面等着就好。”

    方离嘴角忍不住上翘,没说话。

    阮轻暮直接迈了进门,随口说“那我们先走一步了啊。”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一窝蜂地狂奔过去“不要,阮哥带我们走”

    “班长等我们啊”

    这肯定是通关才能出去的单行道,留在这里干什么,跟着两位大佬才是王道

    眼看着同学们都挤进了那扇门,黄亚忽然回过头,冲着傅松华龇牙一笑“你们俩好好地待在那儿,陪那个说话的女鬼哦。”

    “我草草”傅松华心里一阵发毛,拉着方离飞快地冲了过去,赶在他们关门之前强行挤进门,“算了,你们离开我的保护不行,不忍心丢下你们”

    刚进门,众人头顶的一个电灯泡就亮了,“滋啦滋啦”地闪了几下。

    闪烁的光线中,所有人都看清了四周。

    屋子挺大,足足有几十平米,房间一边是一排铁栅栏,上着锁。

    栅栏里,角落那个坐着一个小孩瘦骨伶仃的身

    子,身上破衣烂衫上都是血,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哭喊“我的血血快流干了,救救我啊”

    女生们吓得齐齐尖叫,伸手想拉开身后的门,已经反扣上了,打不开。

    “别怕别怕,nc啦。”白竞壮着胆子,冲着那小孩叫,“小弟弟你怎么了,我们要怎么才能救你啊”

    大概就和游戏一样,要通关,得问nc任务吧

    小男孩脸色发青,直勾勾地望着他们“我的脚没了,被砍掉了。你们救不了我的。”

    说着说着,他就站起了身,向众人示意了一下自己的下半身。

    从脚踝以下,都是空的,还往下滴滴答答地淌着血

    这一下,除了阮轻暮和秦渊,剩下的人全都真的狂叫了起来。

    栅栏里全是垫着的枯草,很清晰的一片浅黄色,那个小孩子凌空站在半空,怎么看都真的没有脚,姿态诡异又恐怖。

    “他、他怎么站得住的”唐田田都快哭了,和牛小晴抱在一起,扭头不敢看。

    傅松华声音变了调“别、别怕他被关在里面,出不来的”

    黄亚嗷嗷痛叫“妈的谁怕了,你别掐我行吗”

    傅松华松开手“不要乱说,是女生掐的吧”

    黄亚被他掐得胳膊肉生疼,气得飞脚去踢他“老傅你要点脸,刚刚就这么诬陷我的”

    傅松华讪讪地挨了他一脚,身边,方离嘴角含笑,悄悄伸出手来,挽住了他。

    “你掐我吧我不怕疼的。”他吹气如兰,在傅松华耳边小声羞涩说。

    傅松华心里一荡,又甜又不好意思,坚决无比“没事,他皮糙肉厚,就掐他。”

    阮轻暮站在栅栏边,冲着那小孩招手“小弟弟你过来。”

    那小孩子眼睛挺大,看着他,却不动弹“大哥哥,我脚好疼,你把脚给我吧。”

    阮轻暮“”

    这群演还挺敬业,知道随机应变。估计要是上来个大叔,就会叫叔叔了吧。

    他扭过头,平静地冲着秦渊说“我们出去记得举报,这里雇佣童工,工作环境还很恶劣。”

    那个演小孩的群演“我成年了,别乱来啊这位同学”

    阮轻暮和颜悦色地笑笑“别怕,我帮你找警察,你是被

    拐卖来做工的吗”

    群演急了,赶紧跑过来,指着自己的眼角“我就是长得嫩,个子矮,你看我眼角都有皱纹了”

    阮轻暮“咦”了一声“你的脚没断嘛。”

    原来踩了个和枯草一样颜色的小木屐,踏在上面混在草堆里,就看不出来。

    群演“”

    日了狗了,这什么孩子啊,比鬼都精。

    群演有气无力地看着他“行了,不废话了。我是被坏人砍断双脚的受害儿童,你们能在这间屋子里找到开牢门的钥匙,就能救我出去。”

    阮轻暮看着他“救你干吗谁知道你是人是鬼,你在这儿待着呗。”

    群演气急败坏“不救我,你们是出不去的”

    秦渊在一边,终于忍不住轻笑“别玩了,找钥匙吧。”

    一群人赶紧上来,到处翻找枯草。

    可是门锁着,手伸进去也只能够到外面一片,黄亚急了“钥匙要是藏在墙角那边的草下面,我们怎么拿得到”

    秦渊一直站着没动,这时候却忽然从栅栏里伸过手去,一把抓住了那小孩。

    他蹲下身子,毫不客气地脱下小孩沾满血的木屐,晃了晃。

    “啪嗒”一下,果然掉出来一把黑乎乎的钥匙,插进栅栏上的大锁,应声而开。

    “哇塞,大佬牛批怎么猜到的啊”

    秦渊摇摇头“他一直说脚疼。既然设定是脚都被砍掉了,哪里还有感觉。疼得话,应该就是被硌到了吧。”

    “嘤嘤,大佬你还是别解释了,怎么这么瘆人啊”

    小孩从牢里面出来,冲着他们龇牙一笑“谢谢各位好心人,好人有好报的。”

    他伸手在墙边按了一下,墙壁忽然向两边“吱呀呀”分开,露出了一道机关。

    “哇,好厉害哦,这做得像电视剧一样。值回票价。”一群学生啧啧赞叹,蜂拥着往机关那边涌去。

    里面是一条狭窄的通道,光线极暗,看不清身边的墙壁什么样,摸了摸,冰凉光滑,像是玻璃或者光面瓷砖。

    沿着通道往前走,忽然就闻到了一股难闻的臭味,若有若无的。

    “咦,什么东西滴在我头上”忽然有人叫。

    “滴答,滴答。”越来越多的液体开始往下滴,几个人往头上一抹

    ,艹,从头顶下滴下来的,是粘稠的血浆。

    这一抹,手上都是血,身上也滴得到处都是。

    幸亏穿了带帽子的雨衣,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啊啊啊别慌别慌,是色素加血浆。”傅松华颤声叫,紧紧抓住身边方离的手,“老大说了的”

    “体委啊,这儿只有你怕。”就连娇娇柔柔的陆涟漪都忍不住抱怨,“你叫得我耳朵都快聋了啦。”

    一阵桀桀的怪笑从四周传来,环绕在众人耳边“诸位胆子很大啊,敢放走我的医学实验品,那就换你们其中一个留下来,代替那个小孩做实验吧。”

    随着他的话,暗黢黢的通道忽然亮了,大家身边的玻璃墙壁半明半暗,显出了后面的东西。

    “我靠”

    “日”

    “啊啊啊”这一下,尖叫和狂吼混成了一团,绝大多数人真的被吓到了。

    身边全是玻璃缸,里面是浑浊的液体,有的微红,有的透明,泡着各种各样的头骨、断肢、还有内脏器官。

    虽然也知道就是吓人的,可是这种黑暗的地方寂静阴冷,道具又做的逼真,乍一看到,真的超级惊悚。

    阮轻暮纵然胆大,一眼看去,也觉得恶心,随口骂了一句“卧槽”,身边的秦渊没有做声,拉着他的手掌忽然握紧了。

    阮轻暮扭头看着他,惨淡的光线下,正见秦渊面色青白,眼角似乎轻轻颤了一下。

    阮轻暮心里好笑,悄悄拿手指在他掌心抠了抠,悄声问“怎么了,你不会也怕吧”

    秦渊轻轻吸了口气“没有。”

    他并不晕血的,可是看到这些残肢断骨,心里忽然就觉得极不舒服,好像忽然被触动了什么隐藏已久的记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了出来。

    傅松华忽然冲着头顶大吼“我们才不会留任何人下来呢,你死心吧多行不义必自毙,天网恢恢,法理不容”

    众人“┑ ̄Д  ̄┍”

    还挺入戏哒。

    “一个人都不留吗那就都死吧”那声音怪笑着,尖锐刺耳,随着他的笑声,通道四周和前后忽然涌出了一大串灰色的泡沫,飞速膨胀着,排山倒海一般袭来。

    “卧槽,这么凶残的吗这啥啊”

    那些泡沫

    转眼挤满了四周的空间,把所有人身侧的空隙挤得满满当当,还散发着一股腥臭。

    虽然有胶皮雨衣挡着,可是真的超级恶心,牛小晴崩溃地叫了一声“啊啊,大家别碰,黏糊糊臭烘烘的”

    阮轻暮憋住呼吸,忍不住骂了一声“什么玩意啊,这么膨胀下去,会不会没空气了”

    身边,秦渊淡定又镇静的声音响起来“大象牙膏实验,过氧化氢的催化分解。”

    傅松华恍然大悟“哦哦,想起来了,化学竞赛的实验题做过。”

    方离小声问“那是什么啊”

    傅松华骄傲地显摆“浓缩的过氧化氢和发泡剂混合起来,加上碘化钾和催化剂,能在短时间里喷出来充满氧气的泡沫。加彩色色素,做实验可好看了,哪像这儿,加的什么玩意啊,臭死了。”

    “哈哈哈,你们是绝对找不到出门的钥匙的,我藏得那么隐秘,你们就等着在这里,也化成枯骨吧”

    笑声消失了,大家面面相觑,得,接下来又得找钥匙。

    秦渊看了看那些玻璃容器,皱着眉“只能在这些里面了,得下手捞。”

    阮轻暮观察了一下,随口说“那分头摸吧,女生就算了,男生一人负责几个,从头往后下手摸。”

    女生们一个个往后拼命退,就算是胆大包天的牛小晴也不敢逞能了那些泡着福尔马林的玻璃罐看着就恶心,谁愿意下去摸。

    一群男生没辙了,这里面罐子那么多,一个人慢慢摸,不知道要到啥时候,黄亚把心一横“上上上,不上的是娘们”

    傅松华“呲溜”一下就蹦到了人群后头“我、我也是女生,我跳过女团舞的”

    方离“扑哧”一下乐了,想起去年元旦晚会时的点点滴滴,心里又甜又酸,扭头冲着傅松华轻轻说“那你站那儿别动,我帮你摸。”

    秦渊看着摩拳擦掌的男生们,忽然说“找泡骨骼的这些,内脏罐子就算了。他刚刚说叫你们也化成枯骨,可能是提示。”

    大家纷纷恍然大悟“对对”

    骨头好点,妈的去摸软乎乎的内脏实在是要做噩梦。

    大家分散开来,挨个轮流伸手进去乱摸一气,一会儿黄亚狂叫“啊啊啊,骨头它

    在咬我的手”,一会儿方离小声地安慰某人“没事的,我真的不怕,小时候在家都是一个人”,恐怖气氛慢慢淡了,一片嬉笑声。

    阮轻暮和秦渊并肩站着,两个人同时找了个罐子,一起伸手下去慢慢地找寻。

    阮轻暮轻轻挽住了秦渊的一只手,摸了一会儿,手底下一顿,终于在几根大腿骨的模型里摸到了个东西。

    “哈哈,找到了”他得意地搅动着骨头,从淡淡的血水中扬起水淋淋的钥匙,“可以走啦”

    通道尽头的大门打开了,背景声还在敬业地演着戏“你们这群混蛋,竟然能离开了我的实验室你们迟早会被我再抓来的”

    外面已经是出口,尽头处写着“换衣处”,旁边还有个洗手池。

    一群人松了口气,争先恐后地把胶皮雨衣脱下来,纷纷抢着洗手。

    一路上下来,手上都沾了假血,黏糊糊得挺恶心。

    终于都换洗完了,大家又抢着冲出了门。外面阳光灿烂,在里面的黑暗中待了半天的少男少女们一阵欢呼“死后余生劫后重生”

    “人间啊,我们又回来了,爱你”

    阮轻暮和秦渊在最后,正要出去,一扭头看见身边的人,忽然就怔住了。

    秦渊的脸还在门里,真的比别人还惨白些,眸子里也有点奇怪的怔忪。

    “你怎么了”他轻声问。

    秦渊慢慢地摇摇头“真的没事,早上可能吃油腻了点,看到这个有点犯恶心。”

    他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又使劲揉了揉脸颊。可是刚刚心神有点混乱,忘记了去洗手,这一抹,手上的假血就抹了一脸。

    连体雨衣刚摘下,头发也被弄得有点乱,看上去,不仅头发散乱,俊脸上更是沾满鲜血,眸光恍惚。

    像极了前世他最后弥留时的样子。

    阮轻暮怔怔看着,忽然心里就像猝不及防被扎了一刀。稳准狠。

    明明都知道全是假的,可是就是疼得无法呼吸。

    他倏忽一闪身,重新从门外踏进了黑暗的门里,拉着秦渊藏进了一片暗影。

    然后,捧起秦渊满是血污的脸,重重地,用力吻了下去。

    温柔又凶狠。

    再也没办法忍受任何失去。

    作者有话要说100章了,月底了,

    营养液啥的浇灌一下这么棵大树正当时,你们懂的

    推荐一下基友sueranda刚完结的文独立电影人,讲中国电影这三十年的。

    写的超级认真,已经完结可以杀啦

    文案

    1990年,没有得到毕业分配的谢兰生赋闲一年,受尽白眼。

    一次酒醉,他说想自己拍电影。

    满座皆惊“你疯球了只有国营厂才能拍你这叫作地下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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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无奈“谢导,别做梦了首个xx华人影帝,哪会来拍这种东西”“这位影帝美国长大,穿着打扮洋气到了满大街人围着他看。咱们剧组需要低调”

    人设从没说过一句硬话、从没干过一件软事的导演受 x 想一出是一出、做事全凭“我乐意”的演员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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